..續本文上一頁實是最簡單不過的。可我們的大腦,不喜歡簡單的東西,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以顯現自己過人的力量、權勢、和能耐。一位善用大腦的科學家,最後死的時候,他的科學成就和發明,沒有辦法救他;但在喜瑪拉雅山上修行的瑜珈行者,雖沒有這些科技能力,死的時候,卻能灑脫的超越身體,很自在的選擇另外一個來世、另一個重生的軀殼。或者是,他就停留在他的內心世界--佛的報身境界;更高級的,如佛一般證得法身。
外在物質的世界、內在心靈的世界,其實都是一種極端。我們不必刻意抛棄外在物質的世界,但也不要被外在物質世界所利用,應當把心朝裏面看;只要能夠朝裏面看,在一個片刻停下來,好好觀察它,你會發現,人的價值就在這一刻!
外在的世界,其實是由自己內心所投射而成,當你把它想成是好的,它就是好的;當你把它想成不好的、惡質的,它就是惡質的。所以好的、不好的,不是外在的顯現,而是你內心的存在,內心的投射是非常重要的。我們要改變,不是改變外在的,而是改變自己的內在、改變自己的想法。你不需要舍棄它,但你要完全的接受它,好與壞是一體的。面對「它」,重要的是自己心情的轉化,它就是這個外在的世界。
例如,河流必然會有兩岸,沒有兩岸,就不成河流。所以當你站在此岸的時候,你覺得此岸已經成立,此岸成立,彼岸就會對立,相對的兩岸就會顯現。我們看到河有兩岸,只是看到河的表面;如果兩岸是各自獨立的,那麼這條河永遠都不可能成河,因爲它已經破底了、河床是分裂的。所以其實兩岸的存在是一體的,河流下面絕對是一體不可分的。既然是一體,那麼你能說兩岸是對立的嗎?不是,兩岸是個存在。
任何事情的顯現,都會有它內在及隱藏的兩面。我們學習佛法,成爲佛的子弟,要學的不是去分析或分別它的表面,而是進入「它的存在」,就是我們經常談到的體性、自性。任何事情,你想要解脫、擺脫束縛,唯有你進入它的存在,徹徹底底覺悟到它的存在,你才能夠超越事情本身。所以從這個觀點看來,河流的兩岸,只是它「表面的存在」,它「真正的存在」是一而非二。當你進入河流之中,與河合而爲一,不要抗拒,你自然成爲河,兩岸的對立,當然消失,你真實見到河床了。
河流兩岸的存在是一體相連,絕非分開;但是從表面看來,兩岸是分開的,中間就是河。所以遇到任何事情,若是好事,應該思惟,它存在著什麼樣的危機?若是壞事,更應明察存在的內涵,所隱藏的,或許不如外顯那麼糟糕。所以好不見得好,壞也不見得壞;好壞,都只是心的取舍而已。學習佛法,就是要學習如何不取舍。取舍來自于大腦,大腦有病,因爲大腦所生一切想,皆爲妄念。禅宗祖師講:「開口便是錯。」開口跟錯是兩回事。什麼是開口?開口就表示「起心動念」,而不單指張嘴說話。凡是開口、起心動念,就是錯;意味著它不是真實,而非世俗的對錯。(注叁)
(二) 超越「理性」與「非理性」
當一個舞者照著舞碼跳舞的時候,那是一種運用肢體語言的表演。但是當他不按編排的舞步舞動,而進入忘我、無我境界的時候,生命本身就會接管了他的身體,所舞,已不再是一般,而是一種自性之舞。如此的「自性之舞」,一般人從表面上乍看之下,會以爲跟瘋子沒啥兩樣,印度八十四成就者就是如此。若只停留于一般所謂「正常」的層面,表示他只是凡夫。剛出關的時候,爲師也有點不正常,現在逐漸恢複常態了。剛出關時,爲師有很多話想講,那不是憑所學,而是源自內心自性的流露,是一種經驗。有許許多多很自然的,我認爲是一種「存在」的,但也許看在一般信衆眼裏,會覺得這上師好像「秀逗」了;只有了解個中奧秘的弟子,才懂得寶愛珍惜。
過去爲師完全依正確的佛學,爲大家建立正確觀念,也站在理性的立場教導大家「凡事要很有理性」。但是理性另一方面也意謂著囚禁自己,因爲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有理由,而且也必須爲大家所接受。一旦你所做沒有理由、且不被接受,人家就視你爲瘋子,悖經離道,甚且將被社會所遺棄。但真正要超越自己,則必須由「理性」進入「非理性」,因爲理性是一種「自我」的顯現、自我的展現,自我的發現;你必須超越這個自我,進入「非理性」之中,讓你的能量不斷提升到頂輪;當頂輪開花的時候,你就會超越理性跟非理性,回歸「本來的存在」。以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山水只是大地的表面。現在,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山水已是我心的顯現形貌。
過程中,或許會有類似所謂催眠的現象出現。心理學所探索的奧秘,跟佛法中「心的本質」有很接近的關系。催眠在西方被運用爲心理療程,在臺灣催眠卻淪爲無意義的表演秀。本來宗教就存有催眠的特質,例如,弟子從未見過佛,聽上師講述就相信,因爲過去世你確實曾與佛結緣,只是你忘了,所以現在上師告訴你有佛的存在,你馬上相信。同時,上師開示的催眠作用,能令你在腦中浮現佛的印象,讓你抛棄現有的執著,進入「本來的存在」。你可以一直追溯到佛陀時代,甚至七佛之前的時代。如果無量劫以來未曾接觸佛陀與之結緣,那即便上師講千遍萬遍,你還是搖頭不信。上師只是幫助你相信,而無法讓你相信。沙如何炸出油來呢?
將來爲師將視因緣根器,會以特別的方法教導弟子,不要抗拒進入其中,我會幫助你看到它(「它」是心的本質、真實的存在),那時候你可能會喜極而泣,猶如瘋子,又哭又笑;心裏只有「真我的存在」、只有「真實的存在」,已經沒有其他任何的。你可以爲所欲爲,唱歌、跳舞、脫去你的束縛,沒有人會管你。但是千萬務必要保持「覺知的心」。光說,弟子們聽不懂;但帶著你們做,就能有所體會。可是當爲師帶著你們進入非理性的意境之中,如果你的「自我」還是那麼強烈,可能會更迷失。此時唯有完全的臣服,才能與心相應。
所以過去未能有適當因緣接引如法的、具根器的弟子超越自我,因爲過程有其絕對的危險性,爬得愈高、危險性就愈高。承擔危險的價值在于「必須放棄理性、進入非理性之中,才會有機會超越自我的理性與非理性」;而危險其實來自懷疑與不信任。但如果你完全懷疑,反倒一點危險都沒有;卻也無法進入真實的存在。冬天吃冰淇淋別有一番風味,吃的是冰冷,進入到肚子裏,自然轉變成熱量。所以不要害怕,否則就永遠沒有超越輪回的一刻。
爲師會盡全力教導大家。但是我教導的對象,必須是能夠對我完全信賴的。只有對上師完全信賴,上師跟弟子之間的橋梁才能搭起;上師才能告訴你,「從這一端走到那一端,那裏就是彼岸。」任何一位上師,都沒有辦法讓任何一位弟子開悟,只能告訴他,「往這裏走就是了。」奈何許許多多的弟子,都無法全然接受上師的指導,因爲他內心存有很深的懷疑與不信任。這些懷疑、不信任不是錯誤,但卻是修行上的一大障礙。爲什麼說不是錯誤呢?一個剃了光頭的人,說他已經成佛了,怎能隨隨便便就相信呢?你當然要懷疑。他教你的方法,如果不能滿足你內心的需要,你當然不信任。在這種情況之下,懷疑、不信任成了自我保護的武器;而因著武器受傷最深的,不是哪一位上師,是你自己。因爲你用手蒙住了眼睛,永遠看不到真實。
一位見性的上師,不是你所能理解的。看八十四成就者的唐卡,他們外表看來哪裏像出家人?肚子鼓脹渾圓,赤身裸體披頭散發,跟鬼一樣,這樣子的人你敢追隨嗎?但是,他們真的是成就者。雖然某些外在行爲跟瘋子沒兩樣,可是他已經超越了人的理性與非理性。理性是什麼?理性就是我們的頭腦。你的懷疑來自你的大腦、你的不信任來自你的大腦,你怎麼能夠再依賴你的大腦來作判斷呢?除非你已然證悟,才能夠以甯靜的心,來看待所顯現的一切。在你未開悟之前,無明、業障深厚,如何能真正看清一位如法的上師呢?
坐在寶座上的,不一定就是你的上師。一般信衆總希望看到好裝模作樣的上師。俗話說「師父不作怪,弟子不來拜」。每個人的大腦永遠都在追求新鮮的事物,聽說東邊有位師父很靈,就馬上前往親近,幾次之後,也沒什麼嘛!就不想再去了。改天有人說西邊哪一個禅師更厲害,你又去了。如此下來,永遠都是修行道上的孤兒,永遠都像陀螺一樣原地打轉!
以上所言就是大手印,信心是大手印的雙足。坐著輪椅,只能行走平坦路面,遇有障礙或坡度,馬上傾倒下滑;不具信心,就像人沒有雙足不能行道,所以信心非常重要!記住,我每一次說法,不但能夠帶給弟子驚奇,也能帶給大家一些啓發。但如果不認識不了解你,你將永遠無法進入非理性的境界,如何能夠教導你呢?這樣的師徒關系,我對你永遠客客氣氣的;摩頂加持,能夠領受多少?那就完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所以師徒一定要彼此認識了解,經由互動建立非常特殊、親密、而神聖的關系。唯有這種關系建立,雙方兩岸才能互通。上師就是弟子跟覺悟之間的橋梁,這座橋沒有搭起來,怎麼進入真正的存在?怎麼可能證悟本來的佛性?有人以爲,修行靠自己。如果沒有上師就能證得佛性,那就不需要上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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