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度化衆生;我之前說過,這是修行上最大的障礙。當這種洩氣的念頭或信心不足的情況上來時,你一定要仔細地反省。首先要想,夠幸運了!我們不是生在下叁道,例如像動物——我們生而爲人。在人間的世界,有很多地方,人一生下來便馬上下要受饑貧的苦,也無法受教育;在美國這裏——世界上最開發的國家之一,人生在此,教育普及,也沒有像其他國家有饑荒的情況,這是第二個要珍惜的福報。
另外一件我們要清楚的事是,我們有能力去愛我們親近的人——兒女、配偶、朋友等等,我們有很強的力量去愛、去關懷他們。這表示之前我所說在佛教裏最基本的東西——愛與慈悲,人人都已具足;我們還未認知的,只是一種對一切衆生公正無私的愛而已。我們只是還未認清這點,否則,我們不是一直有愛嗎?對自己本身的能力有所了解後,我們便不須要去低估自己的一切,因爲我們對于開悟成佛有百分之百的潛能——這就是一種培養自信的方法。
此外,我們也有可能會遇到問題或面臨本身弱點的時候——同樣,我們也不必喪氣。有時我們會認清自己的弱點,但由于我們低估了自身的能力,以致無法對它有所作爲;我們明知道這些弱點,卻由于自認沒有能力做到而無法舍掉它;在這種無力中,我們失掉了做事的勇氣而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弱點的陰影裏。由于我們太習慣看輕、貶低自己,因此我們必須學習舍棄自己本身對于弱點和習氣的心態。基于這點,我們不要正沖著它。假若我們試著在心量上去面對自己的弱點一次,但不執著這種弱點的感覺時,便能真正克服這種無力感了。想些辦法克服自己的弱點,比實際上去做時困難多了。
(問答錄七完)
問答錄八(師問生)
師:岡波巴的第一和第二法中都說了在生活中修行的重要性,但二者之間最主要的相異點在哪裏?
生:不同點在于第二法中我們要爲一切衆生而修,而在“願心向法”的第一法中則只談到自己的修行,沒有一定要爲衆生而修。
師:非常正確。說到利益或度化衆生,我們要如何開始?用什麼方法漸進而行,達到目標?
生:您曾說過要發證悟的心(菩提心),愛憫慈悲一切衆生,就像愛自己的兒女一樣。
師:是的,第一與第二點之間的差異就是一種愛和慈悲的感覺。有沒有人能說明愛與慈悲是什麼?
生:慈愛就是希望一切衆生都能獲得快樂;而慈悲則是希望一切衆生都能遠離痛苦。
師:日常生活中我們是否有此能力?我們是否有那種能力?
生:對于我來說,它並非始終一致的。有時那種感覺很真實,但更多時候只是我想或者我希望能有那種真實的感覺而已;而有真實感覺的時候,並不如我希望它是真實的次數那樣多。
師:甚至在我們知道要修佛法前,我們便已經有一種愛和慈悲的感覺了。只要細察我們的生活,看看我們愛這些身邊親近的人——兒女、配偶等,便能很清楚地知道我們有能力去愛,而這也是我之所以以說諸位都有能力和潛能發出純淨的愛和慈悲的原因了。我們一直都有這種功德,只是它並未被平等地普及于一切衆生,而這似乎是認識佛法與不識佛法間的差別。
師:“蔣丘森巴”或菩薩是什麼意思?
生:菩薩是一位發願度化衆生的人。
師:是的,很正確。讓這樣一個人發下誓言要利益度化一切衆生的,就是他對衆生強烈的愛和慈悲心,因此我們可以說,這就是菩薩行的根源。但縱使我們發了誓願,卻仍無法做到利生的工作時,那麼這又有何利益可言?
生:縱使我們還未能真正地去利益任何人,但誓戒就是表示我們要努力朝向有一天終能度化他們的目標走去——就算我們現在還不能馬上就做到。
師:是的,這很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學校一樣,但它並不表示你的孩子明天就能馬上畢業,這須要花一點時間;但把孩子送到學校去的第一步,就是讓他們接受基礎教育,未來成爲一個很有教養的人——發下誓戒就跟送孩子到學校東西一樣。
師:當我們在度化衆生時,我們什麼也沒爲自己做,這會怎樣?
生:像愛我們家人般地去愛每一個人,我們會越來越富有和自在。我們無分別地去愛每一個人,就是我們所能得到最好的東西。
師:十分正確。當我們爲他人的福祉做得越多時,收獲也越大;而若我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時,便似乎只會碰到挫折和失敗而已。真正的情形是這樣的,當我們幫助別人時,別人也會幫助我們,你還想問什麼嗎?
生:我們最難纏的敵人是什麼?
師:不可否認的事實是,我們每一個人最難纏也最具破壞性的敵人就是自己的貪、瞋、癡等叁毒。通常我們不會把它當成自己的敵人,我們認爲外來的人才是敵人,但他們事實上並不能傷害我們太多——他們所能做的最壞的事就是殺掉我們、消滅我們此生的生命,可是他們對我們來生的生命則一點都無可奈何。因此,這些我們視爲仇敵的衆生,與先前我們提到的叁毒相比,顯然遜色許多;而且貪、瞋、癡叁毒的煩惱不僅在此生作障幹擾我們而已,它們還會繼續伴隨我們到來生以及未來無數生,直到我們達到開悟成佛爲止。而這就是這些習氣之所以被稱爲我們最大敵人的原因所在。
我們確實有此種煩惱障。對于導致我們執著某事的貪而言,其最強的執著就是執持有一個“我”。任何看似迷人、有吸引力、賞心悅目的東西,我們都會對經起貪執;我們不僅被它吸引,也會強烈地想占有——我們認爲它是“我的”。然而,會讓我們變成這樣,最主要就是我們認爲有一個“我”存在——這樣,我們對自己所喜歡或受到誘惑的東西,便會生起強烈的攀緣心。
無法得到每一樣在我們心中期盼或喜愛的東西,是輪回的一個特質。由于我們無法事事圓滿,第二種煩惱——瞋,便開始生起。整個貪和瞋的習氣之所以産生,是由于執持有“我”——對自我執著的關系;不明白“我”之不實存,也不了解貪、瞋對于自他的毀壞性,便是所謂的“癡”。貪、瞋、癡是這樣的,如果我們不以佛法來對治的話,它們便生生世世不斷作障:它們不僅幹擾我們,也會妨礙我們周遭的人,例如家人等。這也是它們被認爲是最凶惡的敵人的原因了——它們不僅幹擾我們一生而已,而是生生世世,直到我們開悟成佛爲止。
不管我們承不承認,但沒有人喜歡有敵人總是事實。由于人不喜歡敵人(就一般所指的外在敵人而言),便製造各式武器想打敗仇敵,但卻還未製造出摧毀內在所謂“叁毒”的敵人的武器。而事實上,打倒內在敵人的武器是非常簡單的,就如曾經在許多教法中提到的,它只是一個改變我們發心的問題而已。
這個說明了發露愛和慈悲的重要性。我曾開示過愛和慈悲可以摧毀瞋與妒兩種煩惱,我也曾強調開展般若智慧的重要性;它可以讓我們了解自我實不存,進而舍棄對自我的執著;我們藉著開展智慧,了解無我而消除無明。你也許會問:“貪又如何呢?您沒提到它,您所說的只是有關妒、瞋、癡而已。”當我們的智慧生起,了解到無我,沒有一個自我感覺的個體時,貪就會消失。貪是一種對自我執著和攀緣的結果,我們想得到什麼,心裏便想占有它。消除無明(癡)的智慧,也同樣能消除貪的煩惱。
(問答錄八完)
岡波巴第叁法“願道淨惑”
到目前爲止,我們談到了“願心向法”以及“願法循道”。下面我要談第叁點“願道淨惑”。
當我們說“願道淨惑”時,它事實上是與“願法循道”相似的,因爲我們必須要清楚自己的潛能。更清楚地說,也就是我們要了解自己本具的佛性而更深入修行佛法。因此,一切都由認知自己證悟的種子,也就是佛性開始。
了解了我們本具的佛性後,也要知道此佛性是一切衆生所共同具足的,而我們所遇到、體驗到的一切外在現象並無實性或實存的個體。由于我們認爲一切存于我們之外的東西都是真實具體存在的,因此,要對它生起此種了解是悠揚相當困難的事。但首先我們必須了解,一切在現象界中顯現的外境,都只不過是我們內心的一個投影罷了;這個心爲煩惱所障,充滿迷惑,以致佛性不顯——我們迷惑的心投向外境的一切,而將此投射的感覺執以爲真。由于迷惑和幻覺,我們對看似真實以及標以假名的東西,認爲即是這樣的物質而毫無懷疑。
然而,若在此事上以邏輯更深入探討的話,可以確定,無論任何顯現、被標以何種假名,都沒有此等東西真實存在。這其中只有我們的心賦予它假名,認爲它存在。所以,一切外境都只是我們心的投影或唯識所現罷了,真正的佛性則受到了遮障;也因此,一切顯現的東西都只是在此種遮障下的一個投影而已。
要明了一切都只是個人心裏的一個投影的話,只要看看世界上有這麼多語言即可知道。由于各種語言不同,每一種語言都被賦予一個名字,而我們便抓住或執于那個名字不放,就好像它真實存在似的;但在實相上,任何一個被賦予假名的東西並不存在。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放在桌上的杯子,在英文你叫它cup,因爲你給它標示上這樣一個名字,而我們也就認爲真有杯子這個東西;而杯子,藏文叫“坡吧”。現在,一樣東西有兩個名字,西藏人認爲“坡吧”存在而且是真的,但對講英文的人來說則是cup了——然而這兩者都只是標簽而已,並無實性。如果我們把杯子從頭到尾看一遍,並沒有像cup或“坡吧”這樣的東西。這點讓我們透視了不實存的想法與心識沒投影的概念。
對于杯子不實存的概念,我們若沒有經過循序漸進、按部就班的過程,便很難去抓住它——不管東方人或西方人都一樣——我們已經非常慣于抓住自己心裏因循成習、根深柢固的東西,並執以爲真。對于杯子,我們用心來分析一下:我們以邏輯來說,不論在裏面、外面或中間,都沒有一個叫杯子這樣的東西;我們把它分開各個部分來看,則它有把手、外部、杯緣和底部——當我們把它分開來看時,每一個部位都有它自己的名字,但就是找不出一個名爲杯子的東西。
同樣的論證方法也可以用在任何東西身上——動物、人、樹、山等,它們本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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