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凶手者,定以叁千元作酬謝。弟弟聞之頓萌貪念,迫不急待地前去告密並收下了賞金。所以貪圖錢財之人是人生大敵,智者何時亦不能貪戀財物,同時也應防範此等貪財的卑劣小人。
口說害人之語者,此等怨敵易製服,
心恨口說利人者,此等怨敵難製服。
僅在口頭上說要害人,這種怨敵很容易被製服。而心中憤恨,口中卻僞善說利益他人之語,這種怨敵是很難製服的。
此頌是站在世間法的角度來宣說製伏敵人的方法。一類人經常把害人挂在嘴上,說什麼“我要殺他、揍他”,總喜歡將心中的怨恨不滿通過咆哮發泄出來。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的厲聲狂吼便是給對手通風報信,提醒其注意。比如他說:“我明天要用槍來收拾你,等著瞧吧!”這樣就能使對手防患未然,可以躲避或收繳其槍刀等方法破其戰術。前文已明示“懦夫僅嘴說滅敵,遠見怨敵恐叫號,戰場遇敵敬合掌,返回家中說大話。”這種怨敵沒有什麼真實本事,只是把口號喊得震天響罷了,所以很容易被製服、摧毀。
另一類人把仇恨深深地藏在心底,暗中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總有一天,我要……”而在表面上他不會顯露分毫害人的行迹,所說盡是甜言蜜語:“我倆可謂是不打不相識,通過觀察我認爲您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好人,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摯交。您的膽識、才能令我欽佩,若能常時親近您做牛做馬也甘願……。”這樣一說,對方將心比心,以善眼觀待一切衆生,深信這一番“肺腑之言”,便放松了警惕,認爲我們以前雖有些摩擦、過節,但現在看來已經化敵爲友了,他既然如此看重我,我也自應扶持善待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且以“你敬我一尺,我必敬你一丈”的坦蕩胸襟對待劣者。卻不知這陰險的怨敵城府頗深,早已在心裏製定好一系列對付、傷害你的策略,隨時可能向你進攻。所以,這樣的敵人是很難製服的。
了知上述道理,作爲一個智者無論行于世間,還是致力于出世修法,在人與人交往之時切不可輕信甜言蜜語,而應仔細觀察,善加抉擇,以防被人暗算産生不必要的違緣。
巧治余痕能愈合,惡語創傷難複愈,
如同烏鴉謗鸱鸮,累劫彼此成仇恨。
通過善巧醫師的治療,身體上的傷痕能夠恢複,但惡語對心靈的創傷卻難以愈合。如同烏鴉誹謗鸱鸮,致使彼此累劫成爲仇家。
目前的醫療技術相當發達,並且在日新月異地飛速發展,對于人類自身的內傷或外傷都比較容易治療。比如一些在車禍、火災、地震等事故中造成的創傷可以通過手術得以恢複,矮小的人也可以服用一些藥物促使身體長高,就算內髒出現嚴重病症也可以移植新器官,至于一些跌打損傷就更不用說了。曾經有一位被鳄魚咬得遍體鱗傷的女士,其容被毀,宛如一個面目猙獰的魔女,觀之令人不寒而栗。後來幸遇一位醫術高明的美容師,在其精湛的技藝、細心的照料下,其容貌大爲改觀,竟比毀容前更爲美麗。
身體上的傷痕可以恢複,但被惡語攻擊後,在心靈深處留下的創傷卻是無形而難于恢複的。俗話說:“利劍割體瘡猶合,惡語傷人恨難消。”假如某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惡語中傷,其臉部立即呈現不悅之色,性情暴烈者當場便會 “以牙還牙”。有者雖不及時還擊,但對這也是悶悶不樂,憤恨于心,甚至耿耿于懷乃至終生。古人言:“良言一句叁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比如你沒有偷東西,但別人一口咬定是你偷了,或自己沒有誹謗上師叁寶而別人硬說誹謗了……這時真正能安忍而住的人極爲稀少,在此情況下結成的仇恨也往往是最難化解的。有位六旬老人吃齋念佛虔誠至極,一日,她遠嫁外地的胞妹回鄉探親,老居士閉門不接見。原來年輕時代,其妹曾罵她爲狐狸精,害死了父母,並告諸鄉鄰迫其背井離鄉多年。直到她臨終時仍搖頭不願再見這妹妹。所以佛陀教導弟子“時時言語要平和”,阿底峽尊者也講:“設使目見他人時,當說溫和誠實語。”
烏鴉和鸱鸮累劫爲仇,其根源也來自于惡語中傷。相傳很早以前,在森林當中有許多鳥類共住一處。在一次競選鳥王的盛會上,鸱鸮名列前矛,衆鳥一致認同它的優點: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在夜晚的辦事能力極強,它頭頂上的角堅而有力,小巧玲珑,其身體也比較莊嚴……。總之,鸱鸮比較具足當國王的條件。正在它春風得意、昂首闊步地邁向那豪華的寶座時,烏鴉發話了:“鸱鸮根本不能當國王!第一、人類公認它是一種不吉祥的鳥;第二,它頭上那看似美麗的角,實際也是一種惡兆;第叁、它的眼睛、嘴巴之所以爲黃色,便是以前偷吃母親食物而感召的果報……”真是一語驚人,衆鳥皆對鸱鸮另眼相看,而且越看越不順眼,自然鸱鸮的國王夢便落空了。從此鸱鸮同烏鴉接上了深仇大恨,直到今天仍未化解。略作觀察便會發現,若在白天看見貓頭鷹,衆多烏鴉便會群起而攻之;若在夜晚,烏鴉們也往往在夢鄉中遭到貓頭鷹的偷襲。兩者之間並沒有其它的矛盾,僅僅因爲幾句話便生生世世成爲仇家,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休啊!所以衆中出言應謹慎,特別是金剛道友之間,更不要因爲幾句不必要的惡語而結下仇怨,時時應以正知正念和甘露妙法對治自己的煩惱。
心裏總是挂仇恨,嘴上盡說善妙語,
此乃惡劣仙人教,即違聖者之法則。
有些人總是在心裏牢牢地記挂著仇恨,而在嘴上卻盡說好聽的善妙之語,這是惡劣仙人的教誡,違背了聖人的法則。
一些本性惡劣的人很容易與人結仇,一句不中聽的話,一個不好的臉色,無意之中的傷害等都會使他在心裏結下一個個堅實的疙瘩。他以惡毒的心來觀待一切衆生,甚至會認爲世上無好人,人的本性都是惡。若兩個惡劣的人互相磨擦,惡意違害,那仇恨便會成爲刻骨銘心、永不磨滅的印迹,致使他們在背後竭盡誹謗之能事或者細心策劃伺機報複。而在遇到怨敵時卻盡力賣乖,百般討好,極力吹捧:“你很有能力,很了不起,若沒有你這許多事情都辦不成”、“你是我們的驕傲和莊嚴”、“不知什麼緣份,我一見到你就高興……”。真是說得天花亂墜,令怨敵全無防患之心,當受到迫害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對我說的甜言密語是別有用心。更有甚者遭到致命的攻擊後仍不能明白其中的奧妙。
表面上以善妙語言贊揚他人,而心裏時刻都在盤算報仇雪恨的人,實際上是在遵奉惡劣仙人的教法。以前印度的一些婆羅門仙人如“阿卓唐”和“瑪熱加”等,他們對弟子的教導便是:凡有怨仇皆當隱藏心底,面對怨敵之時不能顯露分毫,應以春天般的溫暖妙言奉承,迷惑其心,這樣才能出其不意地攻擊,輕而易舉地報仇。這便是婆羅門教中的一種邪規,然而與聖者佛陀的教規背道而馳。此中聖者指的是引導衆生出離輪回苦海的怙主釋迦牟尼佛。佛陀教導弟子:心懷慈悲而口吐溫和之語,心口一致,視一切衆生如父母。而心懷仇恨口說大悲利他的甜言蜜語,此種行爲與佛法恰恰相違。
作爲佛的弟子自然就應該奉行佛的法規。如偈雲:“皈依佛竟,甯舍生命,永不皈依天魔外道;皈依法竟,甯舍生命,永不皈依外道典籍……”佛門中人若奉行心惡口善的婆羅門教法,是否已舍棄了皈依戒呢?鑒于此,衆佛子皆應自省、深思,若有此患即應深生慚愧猛厲忏悔,勵力改之。
王規論中雖宣說,一切怨敵全消滅,
應如拔出毒樹根,然愛如子待如父。
在國王的教規論典中雖有宣說:對于一切怨敵都應象拔出毒樹之根一樣完全、徹底地消滅。但佛陀卻教導弟子:于一切衆生都應如慈愛子女和尊敬父母般地對待。
“王規論”又名《王典》或《國王修身論》,是一部國王必學的古典,也即是國王修身養性處理世法的指南。王規論中明確地指出:凡與國王作對的怨敵都要完全、徹底地消滅,不管采用什麼方法,該罰則罰,該囚禁則囚禁,該打則打,該殺則殺,毫不留情,就象鏟除毒樹要連根拔一樣,以絕後患永遠不給其再生的機會。正如世人所言“斬草除根”,曆代一些國王在懲治其怨敵時往往是誅連九族。明朝大史學家方孝孺,秉筆直書,罪罪惡惡,因爲他將明朝的黑暗朝政一字不漏毫無含糊地記入史冊,便被誅殺十族(加老師一族)。然而以佛法治國的君主對怨敵則不能殺,也不能用惡劣的手段進行鎮壓,凡是發了菩提心的佛子,對待怨敵的態度應是愛如子、敬如父。也就是說我們對待自己的子女是如何慈愛的,對待父母又是如何敬重的,那麼對待怨敵也應如是。如聖者無著賢菩薩所說“吾以如子護養人,彼若視我如怨仇,猶如母對重病兒,倍悲憫是佛子行。”這樣也許有人會疑問:“此處要愛如子,那與前面說的國王可以製裁自己的怨敵,兩者難道不相違嗎?”不相違!因爲即使製裁怨敵也是以菩提心爲基礎,正如慈父爲使兒女改正錯誤而采取一些威猛的手段一樣,沒有嗔恨心與報複心。同樣做爲仁慈的君王爲了國家的安定,也不得不使用一些刑罰懲治惡人,關鍵的一點即是須以菩提心爲基礎,以善巧的方法令劣者棄惡從善,但絕不可動用酷刑或是殺害衆生。如法王松贊幹布在其一生中從未殘害、殺戮一個衆生。一般的人在對待怨敵的時候都會奪口而出“以法規製裁”,這便違背了佛陀的教義,作爲大乘佛子應慈愛一切衆生,觀一切衆生爲父母,故很少有怨敵。因爲菩薩不傷害任何一個衆生,所以不會有被害的果報,但爲了圓滿忍辱度,菩薩歡喜怨敵做違害。寂天菩薩在其不朽名著《入菩薩行論》中這樣稱贊怨敵:“世間乞者衆,忍緣敵害稀。若不外施怨,必無爲害者。故敵極難得,如寶現貧舍;能助菩提行,故當喜自敵。敵我共成忍,故此安忍果,首當奉獻彼,因敵是忍緣。”對待怨敵如果能按照經論中所說的那樣去行持,就能很快圓滿忍辱度。
專爲厲求私利者,誰肯與彼交爲友,
農夫勤耕田地中,難以成長余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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