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字撰寫成典籍,第二類是實修傳統的“止”的教法,此類教法來自成就者所敘述的禅修經驗,及如何消除過患並開展禅定的良好特質。以下是來自典籍傳統的禅修教法。
有六種力量(六力)能消除修習“止”的過患,並開展心的穩定性(定靜)。這六種力量使心産生九種層次的定靜(九心住)。這九種層次的定靜是由六種力量及四種作意(mental engagements,使心警覺的精神作用)所建立的。
第一種力量是德聞力(power of listening)——聽聞或領受法教的力量。這開展了第一個層次的定靜或“止”,稱爲“心的安定或安止”(內住)。通常,心被念頭所開幹擾而渙散,所以行者必須將心安定下來一些,使它不至于過度被外界的事物所幹擾——這可經由聽聞力而達到。行者藉由聽聞佛陀的法教、關于論注的開示及學者與成就者所給予的解釋,而了解禅定像什麼;聞法之後,行者了解定心的重要,並學習如何修持禅定。馬爾巴(Marpa)說:聽聞及思惟法教就像是一把照亮黑暗的火炬,因爲如果我們有了這種光源,就可以看見我們要去的地方,那兒有什麼及什麼可能是危險或有害的。西藏有一句諺語:“如果一個人沒有帶燈而在黑暗中行走,他的頭可能會撞到柱子。”同樣的,聽聞及思惟法教就像是一盞燈,它驅散了黑暗,使行者看清他必須做什麼及如何將之做好。
第二種力量是思惟力或熟思力(power of contemplation or reflction)。這表示行者仔細、反覆地思考所聽聞的法教的道理及邏輯,使法教的傳續完整無缺。行者以這種力量開展“止”的第二個次第——“持續安住(continued settlement)”(續住)。在第一個次第時,行者的心能短暫地安住,例如五分鍾之久;到了第二次第時,心安住的時間延長了,例如十分鍾之久(注1)。聽聞法教及繼續思惟法教這前兩個階段,是前兩種力量的緣起,並産生第一種作意——“力勵作意(disciplined or controlled engagement)”。第一種作意涉及聽聞法教及思惟法教的力量,在這第一種作意中,心受行者的控製並有專注的訓練。
第叁種力量是覺知力或憶念力(power of mindfulness)。這和前面討論過的忘卻禅修教法的對治力是類似的。覺知力可開展第叁個次第的定靜——“重新安住(reestablished settlement)”(安住)。這表示當行者在禅修時,念頭升起了,行者覺知自己被念頭幹擾了,于是,他回複禅修的狀態,重新專注于禅修,重新建立安住于禅修的心。當某種幹擾將行者帶離安住于定境中的狀態時,行者能夠重新返回禅定狀態,這是重新建立心安住的狀態。這種力量來自覺知力,因爲行者覺知他的心爲某種念頭所幹擾而渙散;這種覺知使行者告訴自己:“我將不要被這個幹擾的念頭完全控製住”,並隨著這個意念回到禅修中。這種覺知力也開展了第四個次第的定靜——“密集安住(intensified settlement)”(近住)。在這種定靜中,心專注的焦點由寬廣變爲非常狹窄、精密。例如,心非常狹窄、精密地專注的焦點由寬廣變爲非常狹窄、精密。例如,心非常狹窄、精密地專注在一個對象物上。這種禅修的目的是將心專注在非常精微的對象物上。
我們能做什麼來防止念頭的不斷升起呢?此教本說:心是非常寬廣的,念頭不斷地升起,且無處不至。心必須被往內歛而變得比較狹窄、比較緊縮。這種狀態被稱爲密集或專注安住(concentrated or intensified settlement),是“止”的禅修的第四階段。第叁種力量——覺知與憶念力——是這個階段所需要的力量。我們必須謹記佛陀所給予的法教、大學者及大成就者的論述及實修禅定的教導。我們也必須對幹擾有所覺知,所以,當我們變渙散時,覺知使我們不至于執著或沈溺于升起的念頭,因此能離棄念頭,並回到安住于禅定的狀態中。有時候,當我們在禅修時,一個念頭升起了,我們或許會想說:“這是一個重要的念頭。這個念頭我真的必須加以考慮!”由于我們花在禅修的時間非常短,我們應該告訴自己,禅修結束之後,有的是時間想這個念頭。
寂天給了一個例子,說明爲什麼須要有覺知力。他說:念頭和煩惱就像是盜賊,因爲盜賊會先看看他的對象是否健壯或有力。如果他認爲對方並不強壯,就會去打劫;如果他認爲那個人很強壯而且有武器及許多奧援,就不會下手。同樣的,如果一位禅修者具有覺知與覺性,那麼,他就不會失去禅定或善行的修持;但是,如果他沒有覺知與覺性,那麼,念頭和煩惱就會抵達,搶走禅定並摧毀善行的修持。防止心毒及念頭的攻擊方法,就是要有覺知與覺性。
心就像是一道門,無論進來的是什麼——不管是一位小偷或大量的財富——都必須經過這道門。同樣的,如果任何善或惡的特質進來了,它們都是經過心進來的。再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我們進去一家銀行,通常門口會站著一個帶著槍的警衛,以防止盜賊的進入。同樣的,心像是一道門,行者要覺知充任警衛,隨時都在值勤。只是有一位警衛並不足夠,我們還需要覺性的武器。如果覺知及覺性隨時都確在,那麼念頭及煩惱都無法進來並偷走良善或正面的事物。把這個例子再擴展一步地說,印度的銀行在門口安置一位帶槍的警衛守護大門,但是,由于他們擔心無法防止警衛搶奪銀行,他們的解決方式是將警衛用鎖鏈綁在外面的柱子上。所以,印度的銀行有一位帶著來福槍、鏈在柱子上的警衛,以防止盜賊進入銀行及警衛搶奪銀行。同樣的,爲了保護禅定,行者必須具有覺知來看守心的大門;爲了防止覺知的失去控製,行者以覺性將它鏈在那兒。
第四種力量是覺性的力量(power of awareness)(正知力)。這表示行者精確地知道正在發生什麼、自己正在做什麼。通常,我們不會覺察到正在發生的事,但是,覺性的力量可開展兩種層次的定靜——第五個層次的“馴服(taming)”(柔順),及第六個層次的“平定(pacification)”(寂靜)。通常,我們的心缺乏禅修的動機。所以,禅修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然而,“馴服”的力量使我們覺知到禅定的特質和利益:它利益我們自己及別人,它能幫助我們開展天眼通及神通力,它能幫助我們增長領悟力及智慧。覺知禅定的一切功德利益,會使我們爲禅修所吸引,並鼓勵我們禅修,所以我們的心會被馴服。因此,覺性的力量所開展出的馴服次第,可進而開展出第六個次第的定靜——“平定”。在“止”的禅修之後,保持禅修後狀態中的覺知與覺性是很得要的。覺知使我們不會忘記心的狀況,覺性使我們清楚地知道任何的起心動念。對于那些想控製自心的人,寂天說道:“我雙手合十地請求使覺知與覺性成爲非常重要。”在修持禅定時,覺知與覺性非常重要;在禅修之後,行者也應該盡量保持覺知與覺性。
在藏文裏,“椎(恩)帕(drenp)”的意思是“覺知”,“謝新(sheshin)”的意思是“覺性”。“椎(恩)帕”也含有“覺知及憶念”的意思,它表示一個人覺知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並記得他必須做什麼——不論他正在禅修,或已經失去專注力……等等。“覺知”就像是一種因,“覺性”就像是果,如果行者具有非常密切的覺知,他會立刻注意到一個念頭的升起,這就變成覺性,這就成爲“謝新”,因此,行者知道發生了什麼,通常,我們並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什麼或自己在想什麼,所以覺性並不存在;可是,如果我們具有覺知,那麼也可以說是具有覺性,因爲覺知會帶來定靜。所以,當我們具有覺性時,這是經由我們對正在發生的事覺知而産生的。
在平定或寂靜的次第,我們會覺知到渙散的負面性質。寂天對此有所解釋,他說:當心渙散時,它夾在煩惱這個野獸的齒間,而且渙散的心是今世及來世一切困難及心障的生起處。渙散的狀態會使心的負面特質愈增愈強。然而,對負面特質的覺知可激勵我們禅修。
第五種力量是精進力(power of diligence)。這種力量創造了第七個層次的定靜——“全然平定(complete pacification)”(最極寂靜)。在前一層次的平定中,行者反覆思惟禅定的功德及渙散的過患,並鏟除渙散的過患。但是,有時候由于不快樂、懊悔或瞋怒之類的強大障礙,僅只思考禅定的功德,並不足以立即鏟除這些障礙。行者需要精進力才能完全鏟除貪執、瞋恚及無明等強大的障礙,並造就第七層次的禅定——全然平定或最極寂靜。
精進力也創造了第八層次的定靜——“專一(one-pointedness)”(專注一趣),因爲使心渙散的一切障礙都已經清除了,心能夠專一不二地安住。在此專一的層次,行者能不怎麼費力地禅修,精進力則被用以維持這種專一的狀態。
第一種作意亦稱爲嚴密控製作意,它和最初兩個層次的定靜有關。第二種作意稱爲“有間缺作意(interrupted engagement)”,則和第四至第七層次的定靜有關。有間缺作意表示:行者能將心安住于一種定靜的狀態,然後,這種狀態被某種過患打斷了,行者于是應用對治方法。這種情形反複地發生,行者也反覆地繼續應用對治方法,所以,行者的定靜也繼續不斷有間缺。在第八層次的定靜(專注一趣),行者開展了第叁種作意——“無間缺作意(uninterupted mental engagement)”。在這個時候,心專注于一點,並無間缺地維持在專一的狀態。
第六種力量是“熟悉力或串習力(power of familiarization)”。在這個層次,心自然地安…
《止觀禅修·第一部分 認識“止”之禅修經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