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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錄》十五則講記 第十六 第九則 趙州四門▪P2

  ..續本文上一頁我們的主人行住坐臥哪會想到我們,我也一樣受累辛苦啊!”

  實際上我們的言句、思維也是一個影子,是我們精神的影子,我們念起念落,弄得我們覺都不安樂的。特別是打妄想的時候,煩惱攻心的時候,就很不自在。那麼這個影子的影子,根在什麼地方?那個就說:“我也沒辦法,我是主人家拖著的,主人家要走,他向東,我也只有跟著向東;他要向西,我也只有跟著向西;他要坐,我也跟著坐;他要站,我也跟著站。” 影子那能夠當家作主呢?他也沒辦法,他也是無常。所以,我們看這個揀擇、言句。言句是思維的,就說我們心的奴才,千萬不能認奴做主啊!禅宗裏面很多公案,很多祖師都說:“你怎麼認奴做主啊!”不能把念頭當作心。念頭只是心裏面的一些氣泡而已,所以叫夢幻泡影,要把這個認識到位。

  “何故?不見趙州舉道:“至道無難,唯嫌揀擇。””這在第二則公案裏我們已經談到了,就不多說了。“又不見雲門道:“如今禅和子,叁個五個聚頭,口喃喃地,便道這個是上才語句,那個是就身處打出語。不知古人方便門中,爲初機後學,未明心地,未見本性,不得已而立個方便語句,如祖師西來,單傳心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那裏如此葛藤!須是斬斷語言,格外見谛,透脫得去,可謂如龍得水,似虎靠山。””

  這可是我們雲門祖師爺的開示,我們就更得認真對待。雲門祖師在一千多年前,在雲門寺的時候,就有如此的開示。當然,在雲門祖師的那個年代,參禅的比現在多,比現在的人精進,比現在的人用功。但是仍然受到了雲門祖師的批評。這個批評是什麼意思呢?這個批評是要把他們的方向糾正過來,因爲禅宗不是教下學理的那一套。佛教裏面稱之爲:教理行果,信解行證嘛。我們不能落在一個解字上,不能落在一個理字上,要把這個解和這個理轉入行。通過行直入證和果的這麼一個地帶上來。

  “如今禅和子,叁個五個聚頭,口喃喃地。”大家在商量參禅的事,本來也是好事。你現在還難得看見這麼一群人能夠在一塊討論禅宗的事,大家互相作爲增上的緣,互相提持,互相幫助,把辦道的這個氛圍建立起來。這是好事嘛,雲門祖師爲什麼要批評他們呢?批評他們是爲向上提持啊!因爲參禅的人,他沒有過這個關,往往會落在揀擇語句上,在分別思維這個門頭上弄光影。哪怕你談的是向上一路,談的是機鋒轉語。“便道這個是上才語句,那個是就身處打出語。”是啊,談的都是機鋒轉語這些語言,在品評祖師的這些接人的手段:某人的答說,某人的下語,哪個精彩,哪個是軟了一點,哪個又硬了一點,誰又特別的高妙,這種外行的癔說怎麼行,如盲人騎瞎馬一般,哪裏上得了路。

  “不知古人方便門中,爲初機後學,未明心地,未見本性,不得已而立個方便語句,他是不得已。”嚴格來說,向上門頭的事,是不可說,不可說,不可說的。如果用以前祖師的話來說:“老僧甯可截舌,不犯國諱。”甯可你把我的舌頭割了,我也不會說的。我們看到很多祖師開悟的時候,都是開口不得。象投子義青和尚,他是曹洞宗的中興祖師。浮山法遠幫助太陽和尚代傳曹洞的法,投子義青在浮山老和尚的鉗槌下,開悟時就給老和尚頂禮。老和尚就問:“你見了什麼道理?給我禮拜。”首座和尚就道喜:“恭喜,青華嚴(因爲他學華嚴經很著名)出了一身臭汗!” 但是青華嚴並不買賬,他的話就說得很厲害:“設有也須吐卻。”哪怕真的有明心見性這個東西,我見到了那個真如佛性,也要敢于把他吐掉。這樣的語言,只有徹見本性才一說得出。當時浮山老和尚就贊歎:“此語可以上碑!”這麼精彩的禅宗語句,那的確是可以上碑,記載下來,流傳千古啊!但是,作爲祖師而言,有,也要把他吐掉,要把他抹掉。無,也要把他吐掉,要把他抹掉。

  如洞山祖師圓寂之前說:“我有浮名在世,誰能爲我除去!”畢竟他是一代祖師,曹洞宗的創造人。他這個話是很厲害的,我有浮名在世,我的名氣那麼大,全天下人都知道。“哎呀!人爲名所累,誰能把我這浮名去掉呢?這時一個小沙彌站了出來,禮拜了一下:“請問和尚法號?”剛來的小沙彌不知道老和尚的法號,不知道老和尚上下怎麼稱呼。洞山老和尚很歡喜:“且喜浮名已除盡。”

  所以雲門祖師說:“如祖師西來,單傳心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那裏如此葛藤!”達磨在少林寺面壁九年,說了些什麼呢?沒有說什麼嘛。二祖參達磨大徹大悟,打開《五燈會元》,裏面也沒有兩句話。到底有什麼呢?就是直指人心,就是心心相印,得的就是那麼一個感覺。這個感覺不是第六識上的,也不是第七識上的,但是又不離第七識,又不離第六識。但是,我們怎麼去感覺這個呢?

  雲門祖師說:“須是斬斷語言,格外見谛,透脫得去,如龍得水,似虎靠山。”這才行啊!我們看《碧嚴錄》面,反複強調這樣的緊要處。爲什麼呢?這是綱領,是禅宗的綱領。單傳心印,直指人心是怎麼回事?就必須“斬斷語言,格外見谛”,讓我們的思維流、思維的程序入被頓斷。所以雲門叁句中,截斷衆流是居中的地帶,前面是涵蓋乾坤,後面是隨波逐浪,中間坐得牢牢的,就是截斷衆流。你不過這一關,你就沒法涵蓋乾坤,哪怕你本來就是涵蓋乾坤的。你也不可能隨波逐浪,哪怕我們在生死之中,也是隨波逐浪。但是悟前悟後,感覺是不一樣,一個是解脫的,一個是沈淪在六道輪回中的。所以,真正的透脫得去,那就得了大解脫了。那就可以“如龍得水,似虎靠山”了。下面圓悟就開始評說了。

  “久參先德,有見而未透,透而未明,謂之請益。”古代的人,的確是非常用功,非常精進,許多人是一生去參。象雪峰祖師叁上投子,九上洞山,你想一想那是多麼的精進。如果用我們的話來說,那也不行啊,你看那投子祖師,他來來去去的沒個規矩,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到洞山那裏都來去了九次。我們怎麼看?他是在道上忙嘛,因緣不契嘛,所以來了就去,走了又來。後來覺得還是沒有開悟,還要去參德山老和尚啊!這才是真正發大心的菩薩,是真正的祖師。所以叁上投子,九上洞山最後終于在德山老和尚那裏開悟。

  “久參先德”,我們想一想,我們自己是不是能久參先德?“有見而未透”,有的人,他有見地,有一點感覺,但是沒有透出他那個見障。“透而未明”,有的人透是透了,但是還沒有明——頓而不圓啊,或躺在所悟中自足,不知有法身向上事。他就需要去找善知識,爲他解粘去縛,抽釘拔楔。這個就叫“謂之請益”。在雲門寺,常住和佛學院也有一些師父到老和尚那去請益,有的寫個字條,有的當面向老和尚請教。還有外面來的,其他寺廟裏面來的,也愛到老和尚那請益。這個請益有什麼效果呢?當然是因各人的因緣和資糧不一樣而各有所得,至于在老和尚那得的是什麼,那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若是見得透請益,卻要語句上周旋,無有凝滯。久參請益,與賊過梯,其實此事不在言句上。”的確是這樣,爲什麼呢?還是我們談浮山法遠這個公案。浮山老和尚經常說:“末悟的人,參句不如參意。”你還沒有明心見性,沒有開悟,那麼多語句,那麼多祖師的開示你怎麼消化得了,那麼參句就不如參意。要知道,一千七百則公案都說一個意,都是一個事,你應好好去品其中的意趣。得了意才叫開悟,才叫明心見性。若是得意開悟的人呢?那就“參意不如參句”。什麼叫參句呢?就是廣學經論,融通萬法!這叫由頓入圓。還要在圓教上下下功夫。並不是說我開悟了,就什麼都會了,也未必。開悟了的正好學修萬法,菩薩見道以後,也是正好學修萬法嘛。

  當年首山老和尚很有名,他是學《法華經》的,大家都叫他念法華。他是在風穴祖師那裏開悟的。當時風穴祖師就叫他對衆下語,並給了個話頭,“什麼是世尊不說說?”大家都知道,老佛爺演法有時以說說法,有時以不說說法。“世尊不說說”——是以不說的方式坐在那裏,以長坐以這種方式給大衆演示不可說之法。提完問後,風穴和尚說:“在座的,人請下一轉話啊!”當時有個真園頭(種菜的)就說:“斑鸠樹上鳴。”風穴老和尚就說:“你是癡福享多了吧,爲什麼不體究言句?說話這麼粗魯。”

  大宋王朝以文治國,文化鼎盛,禅師們必須有高于士大夫的文化素養,才能得到社會的尊重。于是就對首山和尚(那個時候剛剛開悟):“你來說吧。”首山和尚就說:“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盡管是他把香嚴祖師的語句撿過來,隨口就說出來,但是風穴就說:“園頭,你看念法華下語就得體嘛。”爲什麼得體呢?他學《法華經》的,在經論上基礎就夠。所以,以後象這樣的人出來接法,他的手段就高,他的資糧豐厚,他的基礎打得牢何!所以我們要看到這個。

  “若是見得透請益,卻要語句上周旋,無有凝滯。”未悟的人,參句不如參意;已悟的人,參意不如參句,要如華嚴宗所說的那樣,達到理事無礙,事事無礙。 “久參請益,與賊過梯,其實此事不在言句上。”對于老參的人來說,到了善知識那去請益,實際上就是“與賊過梯”。強盜來了嘛,走投無路了,或者要偷東西了,給他一個梯子,方便他從事盜竊活動,也方便他偷到東西以後安全走掉,這個就是祖師的手段。我們經常看,有的說:“我悟了!”祖師說:“拿贓來!”悟不就是抓到賊了嘛!我把我煩惱賊抓住了。你抓住了賊,但你拿出贓物來啊。這在祖師公案裏經常這樣說。

  有人問五祖法演老和尚:“開悟的人是怎麼回事啊?”他說:“我們都在生死之中,就象關在生死的牢房裏面,又穿了囚犯的衣服,要出去,看守員馬上就把你抓住,然後一頓皮鞭,腳鐐、手铐把你弄上,你根本出不去。要怎麼才能出去呢?最好穿著看守所警官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跟他打成一片,你就自由了。作賊還是要裝成正人的模樣,你才能夠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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