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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錄》十五則講記 第十四 第七則 惠超問佛▪P3

  ..續本文上一頁老和尚,你信那個老和尚,就把生死交給老和尚,讓他來幫你料理。

  這位監院師從江南到江北,走到半路,中途就想:“他是五百人的善知識,不應騙我。”這樣念頭一轉,生機就來了,不是死路了。于是就回到法眼祖師那再參,法眼祖師就說:“你來問我,我來代你答。”這個則監院就很可愛,所以老實人就很可愛,他又問:“如何是佛?”法眼立即就說:“丙丁童子來求火!”就這麼一個同語反複,唯則言下大悟。爲什麼言下大悟?他那個時候並不是什麼丙丁是火,火火上加火,沒有那個比量思維,而是在現量的悟境中了。

  我們可以反複用這種公案,使自己融入這個場景裏邊。比如屍利禅師問石頭和尚:“什麼是我的本分事?”。石頭說:“奇怪,你的本分事與我有什麼關系,怎麼跑在我這裏來問呢?”屍利禅師很吃驚,又問“若不通過善知識開示接引,那又該怎麼辦才行呢?石頭和尚說:“你求不求善知識且不論,關鍵是你那個本分是否是丟失了呢?”屍利禅師于言下大悟。你的本分關我什麼事?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石頭和尚就這麼很簡單的一句話,那個問他的人就言下大悟了。

  再如投子和尚參翠微祖師的時候,問:“二祖見達摩的時候得個什麼?”翠微祖師就說:“你今天來見我,你又得了個什麼呢?”就這麼一種情境的互融,投子和尚馬上大悟了。大家想一想:二祖見達摩祖師的時候得個什麼?你今天來見我,你又得了個什麼?這麼一個場景的很類似的。今天我來這兒見老和尚,見大和尚,來寺院這邊親近一代祖師,我們見了個什麼?我們得了個什麼?我們只要不把這個思想弄複雜了,弄麻煩了,這種體會,這種體驗其實是非常簡單的,這個叫“當下知歸”。就這樣就可以找到轉身處,就怕你不敢承擔。

  “如今有者只管瞠眼作解會,所謂彼既無瘡,勿傷之也。這般公案,久參者一舉便知落處。法眼下謂這“箭鋒相拄。”更不用“五位君臣”、“四料簡”。”這則公案,對于老參而言是非常明確的,所以一舉便知落處。而那些習慣于分別思維的就可能有種種的附會理解。“ 箭鋒相拄”,對機,一下就了,一箭中的,眼明手快。 “五位君臣”是曹洞的綱宗,是曹洞的門風,是曹洞的卓越之處。“四料簡”是臨濟的門風和卓越之處。法眼既然能卓然立宗,當然其教法不會同于臨濟曹洞,我們這裏就不多說了。

  “直論箭鋒相拄,是他家風如此,一句下便見,當下便透。”就在這一句當機之時,就能使人頂門開眼,這是法眼的獨門武功啊。“若向句下尋思,卒摸索不著。”所以我們千萬別比量上,思維上去攀緣。如果在文句上去攀緣,在理論上去攀緣,在邏輯上去攀緣,那就完全與禅宗的法門不相應了。

  “法眼出世,有五百衆,是時佛法大興。時韶國師久依疏山,自謂得旨,乃集疏山平生文字頂相,領衆行腳。”這個韶國師,是天臺德韶國師,那是非常了不得的。在唐末五代時,他“久依疏山”,疏山是曹洞宗的人,他跟隨疏山老和尚十多二十年,自以爲開悟了。于是把厚厚的、記錄疏山老和尚上堂開示的文字,把疏山老和尚的畫像隨時帶在身邊,一輩子都孝順和供養老和尚,就跟我們老和尚對虛雲老和尚一樣的,一輩子沒有二念。他“領衆行腳”,領衆行腳是具有開法的本錢了,有這個資格了。從江西到南京——法眼那個時候在南京,後唐的首都在南京。

  “在法眼會下,他亦不去入室,只令參徒隨衆入室。”他也不去方丈那邊向法眼大師請教,而是讓他帶的這些學生、徒弟去參問,他自己不去。但是法眼大師上堂時偶爾他也去聽聽,看看有何高明之處。“一日,法眼升座。有僧問:“如何是曹源一滴水?”法眼雲:“是曹源一滴水。”其僧惘然而退。時韶在衆,聞之,忽然大悟。”法眼大師常講開示,但德韶禅師平常不去,而那一天恰恰他就去了。旁邊有一比丘問:“如何是曹源一滴水?”法眼祖師回答:“是曹源一滴水。”這簡單的同語反複,讓那個提問的一頭霧水,莫名其妙退了下去,但是韶國師聽了立即大悟。

  “後出世”,以後就當了方丈,出世接衆,住持大廟了。“承嗣法眼”,表明自己接了法眼大師的法,是法眼宗的傳人。“有頌呈雲:“通玄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 接法時他寫了一個頌子,呈給了法眼祖師,這偈子幹淨透徹,沒有分別思維可以落腳的地方。“通玄峰頂”是什麼呢?我們去雲門峰頂上去看一看,是這麼回事嗎?不是,指的是真如佛性,當然“不是人間。”真如自性是不帶具體內容的,什麼喜怒哀樂,生住異滅,來來去去的什麼空、有都沒有的。所以“不是人間”——人間才有這個,才有喜怒哀樂,生住異滅之類的種種分別。

  “心外無法,滿目青山”。這個真如和世法打成一片的,體、相、用是打成一片的。有這樣的境界,法眼就印可他了,說:“只這一頌,可繼吾宗。子後有王侯敬重,吾不如汝。”當然,法眼祖師也受到南唐皇帝的供養、敬重,但是畢竟沒有被南唐的皇帝封爲國師,但是德韶禅師在杭州被吳越王封爲國師。有這個稱謂和沒這個稱謂,在世面上的風光就不一樣。當然,並不是說學佛的人,祖師們有這方面的分別心,沒有這個分別心,這是授記,爲韶國師授記。說我不如你,你的風光比我好。佛法、真如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呢?真如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所以六祖見五祖的時候,五祖說:“你是獦獠,你也有資格來問佛法啊?”六祖回答說:“是啊,獦獠是與和尚你不同,但是,佛性有何差別呢?”佛性是沒有差別的。

  圓悟祖師下邊又說:“看他古人恁麼悟去,是什麼道理?”這裏一下就舉了幾則公案,而且這幾則公案裏的人都悟了,爲什麼他們會悟?其中有什麼道理?“不可只教山僧說,須是自己二六時中,打辦精神,似恁麼與他承當,他日向十字街頭,垂手爲人,也不爲難事。”所以這些事必須自己下功夫,這個飯好吃,香得不得了,非常香,再說怎麼好吃,你還得要自己吃下去才知道香不香。需要自己在“二六時中打辦精神”,一定要料理好我們的念頭,平常十二個時辰中,我們的念頭是放在什麼地方的?我們的心放是在什麼地方的?自己好好的去對照一下。如果念頭沒有放在道上,那麼我們就永遠與道不相應。因爲只有當下一念,你放在什麼地方,它就是什麼。你放在吃喝玩樂上,就是在吃喝玩樂上;放在懶惰昏沈上,它就在懶惰昏沈上。你若念念在道,那麼時間積累久了,功夫積累久了,自然就會像前面介紹的那幾位祖師一樣,也能開悟。

  開悟以後,“他日向十字街頭,垂手爲人,也不爲難事。”這個什麼意思呢?“向十字街頭,垂手爲人”也就是在廟裏也好,在紅塵深處也好,接引衆生,普度衆生也不是難事。

  “所以僧問法眼:“如何是佛?”眼雲:“汝是慧超。”有甚相辜負處?不見雲門道:“舉不顧,即差互;擬思量,何無劫悟?””我們看這公案就是這麼回事,“如何是佛法?”“汝是慧超。”這裏到底玩的是什麼把戲?我們怎樣才能與這個相應?我們怎樣才能不辜負祖師這麼精彩的提持?下邊又引雲門祖師的話來說:“舉不顧,即差互”這個公案已經舉起來了,但是,我們看不見,那麼你就失之交臂。“擬思量,何無劫悟?”如果你用用思量的方法去理解它,理論上去依葫蘆瓢,用佛祖的語言,經論上理論上的語言來附會公案,那麼你就永遠別想開悟。“雪窦後面頌得,不妨顯赫。試舉看”——這裏用“顯赫”兩個字來贊歎雪窦祖師下面的這四句偈子:

  “江國春風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裏。叁級浪高魚化龍,癡人猛猶戽夜塘水。”這個詩偈多美啊,而且韻味無窮。“江國春風吹不起”,因爲南京在江南,又曾是七朝國都。這個“吹不起”指的是什麼呢?“鹧鸪啼在深花裏”,這兒每年,在這些天也是鹧鸪在叫——在山裏,在林子裏都有鹧鸪在叫,斑鸠在叫,我們有什麼感覺呢?

  下面又是圓悟祖師的評唱:“雪窦是作家,于古人難咬、難嚼、難透、難見、節角誵訛處,頌出教人見,不妨奇特。”對公案,不論是評唱也好,頌古也好,的確是需要“作家”。禅宗裏說的這個“作家”並不是說我們現在的文學作家、詩人作家,不是那個意思。這個“作家”叫內行,是過來人。雪窦是過來人,雪窦是禅宗裏的內行、是好手。恰恰在古人難咬、難嚼、難透、難見、盤根錯節的地方,頌出教人見——把這個公案的精彩點化出來,畫龍點睛一樣點出來。

  的確,“雪窦識得法眼關棙子,又知慧超落處,更恐後人向法眼言句下錯作解會,所以頌出。”詩有詩的好處,爲什麼詩有詩的好處?我們那個四言八句,能夠把很難描繪的境界給描繪出來。如蘇東坡的“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像這樣的詩,如果你要寫一篇論文,你寫一兩萬字,也能未必把這個詩所表達的意味和境界給表達出來。詩和禅很貼近,很多寫詩的人他在寫詩的時候,還能寫出一種悟境,爲什麼呢?詩是用最少的語言把那個“意”給濃縮表達出來。如雲門祖師的一字關,把無量義海的東西,通過一個字來表達出來,那就更高明了。維摩菩薩不用一個字,“默然”也能表現,這就是各人的法緣,各人的悟緣,看什麼樣的方便與自己有緣了。

  “這僧如此問,法眼如是答,便是“江國春風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裏。”此兩句只是一句,且道雪窦意在什麼處?”“江國春風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裏。”大家想一想這個景色跟我們雲門寺的景色相差不大,對不對?只不過我們這個地方離江水遠一點,但我們離山近一點,我們離林子近一點,而且天天這個鹧鸪、斑鸠都在我們耳邊叫過去叫過來的,早上,中午,晚上都在叫。怎麼去感覺?這個意到底在什麼地方?

  “江西江南多作兩般解會道”,“江西”是什麼意思?“江南”又是什麼意思?以前唐代的區域規劃,把江南分成江南東道和江南西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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