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老和尚,你信那个老和尚,就把生死交给老和尚,让他来帮你料理。
这位监院师从江南到江北,走到半路,中途就想:“他是五百人的善知识,不应骗我。”这样念头一转,生机就来了,不是死路了。于是就回到法眼祖师那再参,法眼祖师就说:“你来问我,我来代你答。”这个则监院就很可爱,所以老实人就很可爱,他又问:“如何是佛?”法眼立即就说:“丙丁童子来求火!”就这么一个同语反复,唯则言下大悟。为什么言下大悟?他那个时候并不是什么丙丁是火,火火上加火,没有那个比量思维,而是在现量的悟境中了。
我们可以反复用这种公案,使自己融入这个场景里边。比如尸利禅师问石头和尚:“什么是我的本分事?”。石头说:“奇怪,你的本分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跑在我这里来问呢?”尸利禅师很吃惊,又问“若不通过善知识开示接引,那又该怎么办才行呢?石头和尚说:“你求不求善知识且不论,关键是你那个本分是否是丢失了呢?”尸利禅师于言下大悟。你的本分关我什么事?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石头和尚就这么很简单的一句话,那个问他的人就言下大悟了。
再如投子和尚参翠微祖师的时候,问:“二祖见达摩的时候得个什么?”翠微祖师就说:“你今天来见我,你又得了个什么呢?”就这么一种情境的互融,投子和尚马上大悟了。大家想一想:二祖见达摩祖师的时候得个什么?你今天来见我,你又得了个什么?这么一个场景的很类似的。今天我来这儿见老和尚,见大和尚,来寺院这边亲近一代祖师,我们见了个什么?我们得了个什么?我们只要不把这个思想弄复杂了,弄麻烦了,这种体会,这种体验其实是非常简单的,这个叫“当下知归”。就这样就可以找到转身处,就怕你不敢承担。
“如今有者只管瞠眼作解会,所谓彼既无疮,勿伤之也。这般公案,久参者一举便知落处。法眼下谓这“箭锋相拄。”更不用“五位君臣”、“四料简”。”这则公案,对于老参而言是非常明确的,所以一举便知落处。而那些习惯于分别思维的就可能有种种的附会理解。“ 箭锋相拄”,对机,一下就了,一箭中的,眼明手快。 “五位君臣”是曹洞的纲宗,是曹洞的门风,是曹洞的卓越之处。“四料简”是临济的门风和卓越之处。法眼既然能卓然立宗,当然其教法不会同于临济曹洞,我们这里就不多说了。
“直论箭锋相拄,是他家风如此,一句下便见,当下便透。”就在这一句当机之时,就能使人顶门开眼,这是法眼的独门武功啊。“若向句下寻思,卒摸索不著。”所以我们千万别比量上,思维上去攀缘。如果在文句上去攀缘,在理论上去攀缘,在逻辑上去攀缘,那就完全与禅宗的法门不相应了。
“法眼出世,有五百众,是时佛法大兴。时韶国师久依疏山,自谓得旨,乃集疏山平生文字顶相,领众行脚。”这个韶国师,是天台德韶国师,那是非常了不得的。在唐末五代时,他“久依疏山”,疏山是曹洞宗的人,他跟随疏山老和尚十多二十年,自以为开悟了。于是把厚厚的、记录疏山老和尚上堂开示的文字,把疏山老和尚的画像随时带在身边,一辈子都孝顺和供养老和尚,就跟我们老和尚对虚云老和尚一样的,一辈子没有二念。他“领众行脚”,领众行脚是具有开法的本钱了,有这个资格了。从江西到南京——法眼那个时候在南京,后唐的首都在南京。
“在法眼会下,他亦不去入室,只令参徒随众入室。”他也不去方丈那边向法眼大师请教,而是让他带的这些学生、徒弟去参问,他自己不去。但是法眼大师上堂时偶尔他也去听听,看看有何高明之处。“一日,法眼升座。有僧问:“如何是曹源一滴水?”法眼云:“是曹源一滴水。”其僧惘然而退。时韶在众,闻之,忽然大悟。”法眼大师常讲开示,但德韶禅师平常不去,而那一天恰恰他就去了。旁边有一比丘问:“如何是曹源一滴水?”法眼祖师回答:“是曹源一滴水。”这简单的同语反复,让那个提问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退了下去,但是韶国师听了立即大悟。
“后出世”,以后就当了方丈,出世接众,住持大庙了。“承嗣法眼”,表明自己接了法眼大师的法,是法眼宗的传人。“有颂呈云:“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 接法时他写了一个颂子,呈给了法眼祖师,这偈子干净透彻,没有分别思维可以落脚的地方。“通玄峰顶”是什么呢?我们去云门峰顶上去看一看,是这么回事吗?不是,指的是真如佛性,当然“不是人间。”真如自性是不带具体内容的,什么喜怒哀乐,生住异灭,来来去去的什么空、有都没有的。所以“不是人间”——人间才有这个,才有喜怒哀乐,生住异灭之类的种种分别。
“心外无法,满目青山”。这个真如和世法打成一片的,体、相、用是打成一片的。有这样的境界,法眼就印可他了,说:“只这一颂,可继吾宗。子后有王侯敬重,吾不如汝。”当然,法眼祖师也受到南唐皇帝的供养、敬重,但是毕竟没有被南唐的皇帝封为国师,但是德韶禅师在杭州被吴越王封为国师。有这个称谓和没这个称谓,在世面上的风光就不一样。当然,并不是说学佛的人,祖师们有这方面的分别心,没有这个分别心,这是授记,为韶国师授记。说我不如你,你的风光比我好。佛法、真如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呢?真如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所以六祖见五祖的时候,五祖说:“你是獦獠,你也有资格来问佛法啊?”六祖回答说:“是啊,獦獠是与和尚你不同,但是,佛性有何差别呢?”佛性是没有差别的。
圆悟祖师下边又说:“看他古人恁么悟去,是什么道理?”这里一下就举了几则公案,而且这几则公案里的人都悟了,为什么他们会悟?其中有什么道理?“不可只教山僧说,须是自己二六时中,打办精神,似恁么与他承当,他日向十字街头,垂手为人,也不为难事。”所以这些事必须自己下功夫,这个饭好吃,香得不得了,非常香,再说怎么好吃,你还得要自己吃下去才知道香不香。需要自己在“二六时中打办精神”,一定要料理好我们的念头,平常十二个时辰中,我们的念头是放在什么地方的?我们的心放是在什么地方的?自己好好的去对照一下。如果念头没有放在道上,那么我们就永远与道不相应。因为只有当下一念,你放在什么地方,它就是什么。你放在吃喝玩乐上,就是在吃喝玩乐上;放在懒惰昏沉上,它就在懒惰昏沉上。你若念念在道,那么时间积累久了,功夫积累久了,自然就会像前面介绍的那几位祖师一样,也能开悟。
开悟以后,“他日向十字街头,垂手为人,也不为难事。”这个什么意思呢?“向十字街头,垂手为人”也就是在庙里也好,在红尘深处也好,接引众生,普度众生也不是难事。
“所以僧问法眼:“如何是佛?”眼云:“汝是慧超。”有甚相辜负处?不见云门道:“举不顾,即差互;拟思量,何无劫悟?””我们看这公案就是这么回事,“如何是佛法?”“汝是慧超。”这里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我们怎样才能与这个相应?我们怎样才能不辜负祖师这么精彩的提持?下边又引云门祖师的话来说:“举不顾,即差互”这个公案已经举起来了,但是,我们看不见,那么你就失之交臂。“拟思量,何无劫悟?”如果你用用思量的方法去理解它,理论上去依葫芦瓢,用佛祖的语言,经论上理论上的语言来附会公案,那么你就永远别想开悟。“雪窦后面颂得,不妨显赫。试举看”——这里用“显赫”两个字来赞叹雪窦祖师下面的这四句偈子:
“江国春风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里。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猛犹戽夜塘水。”这个诗偈多美啊,而且韵味无穷。“江国春风吹不起”,因为南京在江南,又曾是七朝国都。这个“吹不起”指的是什么呢?“鹧鸪啼在深花里”,这儿每年,在这些天也是鹧鸪在叫——在山里,在林子里都有鹧鸪在叫,斑鸠在叫,我们有什么感觉呢?
下面又是圆悟祖师的评唱:“雪窦是作家,于古人难咬、难嚼、难透、难见、节角誵讹处,颂出教人见,不妨奇特。”对公案,不论是评唱也好,颂古也好,的确是需要“作家”。禅宗里说的这个“作家”并不是说我们现在的文学作家、诗人作家,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作家”叫内行,是过来人。雪窦是过来人,雪窦是禅宗里的内行、是好手。恰恰在古人难咬、难嚼、难透、难见、盘根错节的地方,颂出教人见——把这个公案的精彩点化出来,画龙点睛一样点出来。
的确,“雪窦识得法眼关棙子,又知慧超落处,更恐后人向法眼言句下错作解会,所以颂出。”诗有诗的好处,为什么诗有诗的好处?我们那个四言八句,能够把很难描绘的境界给描绘出来。如苏东坡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像这样的诗,如果你要写一篇论文,你写一两万字,也能未必把这个诗所表达的意味和境界给表达出来。诗和禅很贴近,很多写诗的人他在写诗的时候,还能写出一种悟境,为什么呢?诗是用最少的语言把那个“意”给浓缩表达出来。如云门祖师的一字关,把无量义海的东西,通过一个字来表达出来,那就更高明了。维摩菩萨不用一个字,“默然”也能表现,这就是各人的法缘,各人的悟缘,看什么样的方便与自己有缘了。
“这僧如此问,法眼如是答,便是“江国春风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里。”此两句只是一句,且道雪窦意在什么处?”“江国春风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里。”大家想一想这个景色跟我们云门寺的景色相差不大,对不对?只不过我们这个地方离江水远一点,但我们离山近一点,我们离林子近一点,而且天天这个鹧鸪、斑鸠都在我们耳边叫过去叫过来的,早上,中午,晚上都在叫。怎么去感觉?这个意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西江南多作两般解会道”,“江西”是什么意思?“江南”又是什么意思?以前唐代的区域规划,把江南分成江南东道和江南西道。到…
《《碧岩录》十五则讲记 第十四 第七则 惠超问佛》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