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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法脈(衍真法師)▪P2

  ..續本文上一頁印宗長老處聽《涅槃經》,寺裏風吹幡動,當時就有兩個出家人爭論得很厲害:“是風動,還是幡動呢?”慧能大師就插了句話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仁者心動”。印宗長老聽到了,感到不可思議,並且知道弘忍大師衣缽南傳,是一個在家人所得,趕緊問,衣缽南傳就是尊者了?確定是慧能,就給他在光孝寺剃度出家,這個時候他才現了比丘相。他在廣東弘法,底下得法四十多人,大徹大悟。傳下來是南嶽、青原兩大系,後面再出五家七宗。

  禅在我們中華大地上廣爲弘傳,唐宋元明清,禅寺遍布中國。大家現在到寺院參訪,還會看到“某某禅寺”。古代禅宗在中國是特別興盛的,直傳佛的心印,特別契合東土衆生的根器。西天般若多羅尊者講,震旦有大乘氣象,禅法會在震旦大興,這是言之有據的,因爲我們漢民族的根性是直觀透徹能力強,而邏輯思維能力弱,這點與西方不同。所以,我們的文字內涵很豐富,但文字與文字之間邊緣不是很明晰,不像西方的文字條條塊塊很精確。

  因爲我們的直觀能力強,所以我們古代聖賢,儒家道家在佛教未傳過來前,所有的經典,《周易》、《論語》都只是一點點文字,初學的人覺得很有味道,但是你一輩子鑽研它,也不一定能全部透徹它。西方人邏輯性強,柏拉圖、亞裏士多德搞全集,都是那麼多文字,我們中國人現在跟在西方後面走,搞的也是全集,但是中國古代聖賢並不是這樣,這說明:我們民族的根性是直截了當的,是一個圓頓的根性,通過一定的方法,一下子能夠全面透徹把握生命的根本。不是西方分析、推理、判斷的路子,而是比較直接,跟西方的不同。

  佛教傳了很多宗派,大小乘的宗派在中國弘傳的有十幾個,比如唯識宗是玄奘大師千辛萬苦從印度請來,但是在大師之後70年,就無人來繼承,這是有原因的,因爲我們民族的邏輯能力不強。相反,禅卻廣爲弘傳,源遠流長,後來又傳到日本、朝鮮。這個法到了近代,有虛雲老和尚、來果老和尚、也開(?)老和尚幾位長老,得到了禅的心髓,但現在卻真是祖庭秋晚,非常寥落。

  禅呢,它是一門直接讓我們走到無上智慧的法門,通過一定的方法,就能契入我們無上圓滿的智慧,它直接繼承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那一悟。叁藏十二部全是由那一悟裏來。佛是什麼,佛就是覺悟的人,不是普通的人,是覺悟的人,他與神和上帝是不同,跟普通人也不同。這一悟,就是佛法的根本,禅直接繼承的就是這一悟,到達這一悟。禅是從“疑”上下手的,“疑”不是我們平時的“懷疑”。我們看,那個公案上,慧可大師要讓達摩祖師幫他安心,祖師說,你把心拿來,我給你安。再看,南嶽懷讓禅師,最先親近的是嵩山安國師,又教他去親近六祖,六祖就問“你從哪裏來”“我從嵩山來”,六祖大師又問:“什麼物,恁麼來”,南嶽禅師用他7年來的體悟就說“說似一物則不中”。我們今天是參“念佛是誰”,這是一個問題,我們不明白,在這個不明白的上面來參究,就是參禅。就像趙州老和尚說:“天下人都站在明白處,獨有老僧一人站在不明白處”。這個不明白處,就是這個“疑“,疑念,疑情,疑團,站在“念佛是誰”這個不明白處參究,就是用功了。這個疑念是能夠契入禅的,大家在平時行住坐臥時,都可以把這個話頭提起來參究——“念佛是誰”。要緊的是“誰”,也可參講話的是誰,吃飯穿衣的是誰,虛雲老和尚參的“拖死屍的是誰”,也是這個“誰”。都在這個“誰”上,這個“誰”下面的疑念在話頭上有所相應,就能在心印法門中慢慢有所契入。

  昨天晚上有位同修問到禅修能帶來什麼體驗,參禅用功就能夠幫我們打開我們從未見過的生命另外一個廣闊的天地,不是我們過去的生活所能理解的。曆代以來,禅大部分都在山林出家人之間傳承,當然在家人也有得法的,比如宋時宰相張商英,元時宰相耶律楚材,清朝雍正皇帝,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禅的智慧和受用。但是在中國,“禅”大部分時間沒有成爲社會文化的主體,中國古代文化主體是儒家,學習儒家經典,走上當官這條路,禅的智慧一直封存在山林間,沒能進入世間用,禅的智慧進入世間用,在中國取得成功的是寥寥無幾。

  在日本,禅的智慧進入世間應用是很普遍很成功的,日本在唐之前沒有自己的文化,都是從中國學去的。日本的禅也是從中國直接承接過去的,曹洞、臨濟二宗禅法到日本以後,塑造了日本的民族性格,應用的比較成功,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日本這個民族,他的集體凝聚力很強,比如他的一個小職員進入一個公司,他的歸屬感會一下子升起來,比如他今天到索尼公司打工,做清潔工,他立即會感到,自己是索尼公司的一員,自己要爲這個公司負責任。他在外面坐車,如果有人來說他的公司不好,産品不好,他就會站出來不遺余力地維護。若論他是公司的什麼人,他只是一名清潔工,也許幾天後就會被解聘,這種精神他來源于哪裏呢

  他爲什麼能這麼快升起這種歸宿感呢?如果你留心一下中國古代的禅宗寺院,你就會很容易理解的.那時中國沒有什麼社會團體。

  中國古代是血緣和地緣的社會,以姓氏爲單位,你就會看到,姓李的人,姓張的人,通過各自祠堂以此爲核心,通過血緣的關系聚攏來,不會有不同姓的人組成團體。禅宗寺院恰恰是由不同姓氏五湖四海參學的人在一起的,像我們今天的一些公司,不同地方的,不同血緣的人聚攏在一起,流動性很大的團體,僧人是可以隨時到別處安住的。要維持這個團體的一個法脈傳承,還有平時的事務,不是很簡單的。所以馬祖大師和下面百丈大師,訂立一部清規,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內容:作爲一個個體,你跨進山門,你就是這個寺院裏常住的人,就是寺院常住的主人,這個寺院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就有一份責任,所有供養也同老的常住是平等的,這個個體就會很迅速的産生一種歸宿感。這是清規裏所蘊含的一個重要的宗旨,這個宗旨,我們中國並沒有繼承到,我感到,日本社會是繼承到了,現在來說就是團隊精神。這裏細節很多,時間所限,不能多說。

  如果大家看日本索尼、松下公司一些介紹,再來看我們的禅,就會感到中間有很多的東西,息息相關。松下公司總裁松下幸之助先生在晚年,95歲答記者問說: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之所以有今天的一點成就,就是禅給他帶來的一些啓悟。它的公司是有一種文化,是對自己生命的一種深層責任,很不簡單,西方公司是有一種基督教的文化,而日本則是這種禅的精神。日本索尼公司,1996年《參考消息》刊登有它的18條原則,我看到後很感慨,他們真有禅味。第一條原則,“生産對顧客有用的東西,不生産顧客喜歡的産品”。

  今天,祖師禅雖然衰微,但我們參禅的人很希望這個曆代禅師傳承的珍貴的法脈不斷在僧團裏接續,能不斷地傳承,而且希望它的智慧能進入大衆,爲世間所用。因爲有智慧才有文明呀!

  而法是需要用心去契入的,佛陀的法如果依靠理解性的思維,那麼所能了解的只是外圍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佛陀經曆的過程,我們一樣也要千辛萬苦的經曆,才能達到他的成就。

  佛陀的法的根本作用是熄滅苦,“苦”的特質是逼迫性。佛陀初轉*輪時說,老病死,這個苦,還有求不得苦,愛別離苦等,“法”的特質在于熄滅苦,你不熄滅苦,這個法就是無用的。

  法通過戒定慧的行持去契入,他不是一個學問。不是通過1+1=2,這樣思維就行。如果是這樣,佛陀留下那麼多經典,都看完是不是就可以開悟了呢?沒有!六祖大師聽到《金剛經》就有所悟。我們聽《金剛經》不會一下子就開悟,通過戒定慧的行持,煩惱慢慢平息下來,才會契入法。就像我們很餓,或者我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甜,你就要親自去喝它,沒有去吃去嘗,只是看關于甜的描述和關于糖的論文,就這個問題討論很多,這個還是不會了解甜。

  我們發心來參加生活禅夏令營,說明你背後有一個動機,對你前面的問題就會有解答了,真會有苦嗎?佛教沒有否定這些,佛說處于無明狀態上,總體上說,是苦的,但卻並不自知。就像我們夏天點一個燈,飛蛾會往上撲,在撲上去之前,它是不會覺得苦的,一個掉下來,兩個掉下來,對它是傷害的,很苦。後面的飛蛾還是會撲上來,它的背後有一個力量推動它,它是有一股業力,佛陀看我們處于無明狀態的人,也會像我們看飛蛾一樣,我們的火炕也是很多的,我們也會亂撲,也會把翅膀、腳燒壞。跟飛蛾一樣。有智慧的人會遵循一個更有智慧的人的教導,解決不對的驅動,來保護好自己的慧命。

  

《禅宗法脈(衍真法師)》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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