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品第一之叁

七　叁更密授衣法

　　［經文］

　　次日，祖潛至碓坊，見能腰石舂米，語曰：求道之人，當如是乎？乃問曰：米熟也未？

　　惠能曰：米熟久矣，猶欠篩在。

　　祖以杖擊碓叁下而去。

　　［星雲大師譯文］

　　第二天，五祖悄悄地來到碓坊，看見我腰上綁著石頭正在舂米，說：求道的人爲了正法而忘卻身軀，正是應當這樣！

　　于是問我說：米熟了沒有？

　　我回答：早就熟了！只是欠人篩過。

　　五祖于是用錫杖在碓上敲了叁下而後離開。

　　［補注］

　　五祖明白惠能的意思，是想請五祖給他做個印證。

　　［經文］

　　惠能即會祖意，叁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圍，不令人見，爲說金剛經。

　　我當下已領會五祖的意思，于是在入夜叁更時分，進入五祖的丈室。五祖用袈裟遮圍，不使別人看到，然後親自爲我講說《金剛經》。

　　［經文］

　　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⑴。

　　遂啓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注】

　　⑴ 自性　這裏說的自性是人們自心的自性。人人都圓滿具足這個本來不生不滅的、清淨的自性，這個自性如果被塵勞汙染了便生出種種惡法，如果修持佛法，便可以把被汙染的自性轉變複歸清淨的自性，把種種妄念妄識轉變成爲圓滿的智慧，滅除惡法，生長善法。一切惡法、善法，邪法、正法，都從自性生出，所以說“自性能生萬法”。

　　［星雲大師譯文］

　　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我就在這一句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的真理。于是我向五祖啓陳說：原來自性本來就是如此清淨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是沒有生滅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是圓滿具足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是沒有動搖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能生出萬法的呀！

　　［經文］

　　祖知悟本性，謂惠能曰：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師、佛。

　　叁更受法，人盡不知，便傳頓教及衣缽。雲：汝爲第六代祖，善自護念，廣度有情，流布將來，無令斷絕。

　　聽吾偈曰：

　　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星雲大師譯文］

　　五祖聽了，知道我已悟得自性，便對我說：不能認識自己的本來心，即使多聞佛法也沒有益處。如果能認識自己的本來心，見到自己的本來自性，即可稱爲調禦丈夫、天人師、佛。

　　我在叁更時分受法，所有的寺衆都不知道，五祖就把頓教心法及衣缽傳授給我，並且囑咐我說：你已經是第六代祖師了，要好好地自行護念，廣度衆生，將此心法流傳到後後世，不要使它斷絕！

　　聽我說偈：

　　衆生田中下佛種，因地成熟佛果生；

　　無情亦是無佛種，無佛種性無佛生。

　　［經文］

　　祖複曰：昔達摩大師^⑴，初來此土，人未之信，故傳此衣，以爲信體，代代相承。法則以心傳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衣爲爭端，止汝勿傳。若傳此衣，命如懸絲，汝須速去，恐人害汝。

　　惠能啓曰：向甚處去？

　　祖雲：逢懷則止，遇會則藏。

　　【注】

　　⑴ 達摩大師 達摩大師是西天禅宗第二十八祖，是中國禅宗初祖。

　　［星雲大師譯文］

　　五祖又說：過去達摩祖師來中國，傳法師承爲世人所未信，所以要傳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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