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向出去世間法,在出世間法中,業消滅了,且不留據點。
“道”,如果這裏我們指的是去除情惱的世間道,而非佛法特有的修行,此與外道的禅修體系和瑜伽是共有的,如數論派(Samkhya)也有修行道,這個瑜伽修行的體系,是釋迦牟尼佛自數派的哲學家的修行者嗢迦遏羅摩(Udraka Ramaputra)那裏學來的,小乘佛教的追隨者修習它,特別是借由暫時性的壓抑,可帶來相當快速的情離減輕。其後,在這個世間道完成後,他們開始進修出世間道,這包括了所有情惱的消除,依其後的出世間道,他們達成了正滅的完全根絕。大乘佛教的追隨也同樣修習世間法的某部分,不過修的較少,因爲客它壓抑情惱上所具有的價值,就等于精通有關情惱之種種知識,以及它能增長對禅登修或瑜迦的技術性掌握,這些術語恰巧是同義的。
去除情惱的世間道是色界四禅(Catvari dhyanani)與四無色界定(arupyasamapatti)的瑜迦修行。基本上,這是一種意識經由逐漸減少著後的升華,這裏,“執著”特別是指心受某種錯誤的精神活動牽絆而被某個對象吸引,例如對對象的自性的性質無知。因此,這個修行的主要方法是降低執著本身,而且,既然其他的情惱的生起時,同樣地漸漸去除執著的的生起。熟練了較層次的禅定修行,會有力量控製緊接其下的那個禅定,一直到叫做“世間頂”(the mundane summit)或“非想非非想處”的無色界最高定都有是這樣的。因爲此處是世間道的頂端,已無地方高于它,可以控製屬于“世間頂”的殘余執著。爲了要去掉這個殘余,只有采用出世間道,才有可能成功。
有關色界四禅與無色界四定的修行,止的成就是初禅的門檻。但是初禅的真正精通,還需要觀比欲界庸常心更高的初禅心之所緣境。于此,禅修者除了反省五根受外物吸引而生起執著的過患及惡果,更要冥思自己從研讀和反省學到的有關初禅的相對優越性及明靜的特質。其後,會漸漸地停止不善之行及屬于欲界最粗的執著,接著中度的執著,最後連最細的執著也去除了。當連最小的執著也根除時,初禅心就全然地達到了。初禅的精通是開發天眼、天耳等五種神通的基礎,每種神通都有它自己特定的加行和精通。至于二禅,禅修者開始冥思較之初禅二禅的相對優越性和明靜特質,再次地,逐一去掉初禅粗、中、細特質的執著。對色界其余的兩種禅定和無色界四定,這個過程是重複的,每一禅定的修習,皆以在其前的那個禅定爲基礎。
經由每個續接的禅定,意識會變得愈來愈微細,愈來愈少的感官意識繼續在運作。在無色定的最高處之外,還有一個不屬于世間道的定,但只有已到達“見道位”的聖者,在精通四無色界定的最高定之後,才可以進入。這個定叫“滅盡定”(cessation trance,nirodha-samaatti),意識變得如此微細,可說明無意識狀態,因爲所有的感官和精神意識似乎像停止作用一般。相似地,在色界四禅時,也有另一個叫“無想定”(nopereeption,asamjhna-samapatti)像這個滅盡定,不過屬于較低和較淺的層次。有關這二個定,需要單獨寫一篇文章,才能完全處理這個主題。一些外道修行者,認爲無想定就是一種解脫的狀態。一些小乘佛教的宗派,曾認爲在無想定與滅盡定中,意識事實上是暫停的。大乘宗派中如唯識宗,也曾使用這些定的狀況,做爲支持他們“阿賴耶識”理論的一種論證,以便解釋個人意識在此二定之前與之後的連續性。另外,像中觀學者以爲在此二定中,有一種非常非常微細的精神意識形態仍然保持活動。不管如何,有人這樣解釋無想定與滅盡定的身心作用,在“世間頂”(即非想非非想處)的這個定時,清淨情惱的世間道已完成了,能以世間道去除之生起的情惱已完全消滅了。但是他們的種子還是沒有消滅,因爲如此,並非所有的執著都消滅了,如我們先前解釋過的,已無更高的禅定之處,可以控製這些屬于“頂端”的執著。再者,無法去除的已生起的執著殘余,仍然像種子或根一樣的保留著,層次較低的執著可能會再次從這裏成長出來。因此在《習定次第首卷》(First Bhavana-Krama)中曾提到:“雖然人已從禅修中發展出禅定功力,但這並沒有摧毀自我的知覺認識,情惱還是會再次地成就,就像迦遏羅摩(Ramaputra)所修習的禅定一樣。”
討論至此,幾乎每項都非特別地屬于佛教禅修,因爲止、觀、止觀雙運、色界四禅與無色界四定的世間道、五神通等等成就,都是與外道瑜伽共有的成熟。因此,以下的討論,我們將試圖概要地說明,與外道不共的佛教特有的禅修之道。
在先前對世間道簡要討論之初,我們曾提到止的成就,是初禅的門檻。講得更正確一點,是初禅的“近分”或“預備”(preparation,samantaka),因爲任一色界四禅與無色界四定,都有它自己特定的近分。雖然如此,初禅有其不同的近分,特別稱爲“未至定”(thepotential,anagmy),因爲這不是其他的近分定,它自身還未決定涉及(uncom-mined),就像路上的岔口,可以引你到某一方向或另一方向,但它是兩個方向之一的必要出發點。
靠著初禅未至定的成就,禅修者可先修習世間道,接著再修出世間道,或可以直接就修出世間道。據傳,小乘慧根銳利的行者,一般都不先修習世間道,直接經由出世間道起修,根除情惱。像這樣,大乘行者也可選擇二者之一,雖然對小乘行者和大乘行者來講,修習世間道的目的是相當不同的。再者,爲什麼未至定是兩種道必要的出發點,因爲此二道的修習都有賴于觀,而觀只有依靠四禅心或四定心其中的一種才有可能達成。如果可選擇的話,第四禅會是最可用的,因爲它沒有下叁禅所不欲的一些粗劣品質,它也不像無色界四定心那般的微弱。修習觀最小的要求是至少要到達初禅心的外圍。也就是說,止的全然達成,再加足夠的觀力成就,以便能發展出修習世間道或出世間道所特別需要的“近分定”。這個近分定就叫“未至定”。
之後,以觀所緣境之某種無我(nairatamyas)修習出世間道。“無我”的理論是佛教不共外道的特有觀點,不管是最簡單的“人無我”的形式,或較爲發達的二種無我的形式,也就是“人無我”與“法無我”。根據這個觀點,自我既非真實的現象,也非確有的東西,把自我當成真實的東西,只是一種對錯誤理解,而成爲情惱依賴的最後基礎。此導致佛教去除情惱的特有之道,是靠以直接了解事物事實上是無我的,把認識自我的最終所依去掉。這種直接了悟的産生,是佛教瑜伽的立即性目標。
在爲出世間道做准備時,修行者再次檢視真理,像四聖谛或二谛(勝義谛與世俗谛),把心止于所緣境後,開始從真理的角度分析所緣境。分析的目標在于對所緣境的真實界限産生了義性的確定。這種在“止”上對所緣境的真實界限之分析性的探求,結果是逐步貫通,開始愈來愈接近所緣境的真實認識。這些貫通是直接認識所緣境最終真實的預備,傳統稱之爲“順抉擇分”(theapproximationsofdefinitiveseparation,nirvedha-bhagiya),因爲他們愈來愈趨向與情惱與無明分離,經由見到真理,這些情惱與無明都去掉了。此分爲四個過程,坐趨近開始稱爲“暖”(heat,usman),到另一端的趨近,叫“世第一法”(highestworldlyquality,laukikagrya-dharma)爲上。在世第一法貫通之後,馬上發生親見(directperception,pratyaksa)修行道上可得的最高真實界限之確定,此刻即標示出世間道的開始。對小乘行者而言,這是對四聖谛直接的無誤認知;對大乘行者而言,這是對空性的直接無誤認識。雖然這種認識是從分析性思考的過程中産生,它自身像其他親見一樣,是不帶推論性的或反思性的。
對佛教而言,這種對最高真理直接無誤親見的成就,是區分聖者與凡夫的時刻,此後再也沒有經由見道進一步要再親見的了。盡管修道的最終目標在此時尚未達到,然以直接無誤親見真理的力量成就,可以容易地除去某類的情惱與無明,但仍有一堆深藏的、根深柢固的、難以去除的情惱,需要連根拔起。其後,根除這些情惱的完成,系經由采用不斷的應用親見真理的禅修,一步一步地去除最粗的情惱開始,到最細的情惱爲止。當連最細的情惱連同種子也根除時,修道的最後目的就得到了,那是一種解脫的狀況,或自輪回之苦得到了自由,是阿羅漢果位的完美清淨。
我們已概要略述過的道,經常再被分爲五個次要的道,它們分別是資糧道(the path of accumulation,sambbMra-marga)、加行道(the path of reaching,prayoga-marga)、見道(the path of seeing,dar”sana-marga)、修學道(the Path of cultivation,bhavana-marga)、無學道(the path of no further training,asaiksa-marga)。前二道,資糧道和加行道屬于凡夫,後叁道屬于聖人。在佛教的看法中,見道位的第一瞬間,是這二種不同人的區分點。因爲在前二道的修行階段是依信而立的,而其後叁道的修行是依自己對真實的直接認識而立立的。
資糧道自對佛法的獻身專注開始,它的頂點是止的完全成就。當止達到後,修行者開始修習加行道,主要是在修習以真理做爲所…
《綻放心中的蓮花(倫珠梭巴格西、傑弗瑞霍普金斯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