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原經〈妙音菩薩品〉(注65)。
妙音以自己之音聲獻佛而成就,與其有關者,是觀音菩薩,以聞衆生之苦,而得成就。佛告無盡意菩薩:“無量受苦衆生,一心稱觀世音菩薩名,觀世音即時觀聞其聲即得解脫。”
“那如何可能呢?”無盡意問道。佛說:“衆生中,應以佛身得度者,觀世音菩薩即現佛身。若應以辟支,聲聞得度者,他即現辟支,聲聞身來度化之,能以自在神通力遊于娑婆世界。”原經〈普門品〉(注66)。
受持《法華》究竟有多少功德呢?佛說:“有如供養無量恒河沙諸佛一樣多功德。”于藥王菩薩、沙門天王,及羅刹女等均誓以持咒守護之。原經〈陀羅尼品〉(注67)。
佛又告大衆:“昔有妙莊嚴國王,其後名淨德,一子名淨藏,一子名淨眼,彼母子引導其父體憫衆生,說《法華經》。昔妙莊嚴王華德菩薩是,昔淨德夫人今光照莊嚴相菩薩是,其二子藥王,藥上菩薩是。”原經〈妙莊嚴王本事品〉(注68)。
普賢菩薩從“寶威德上王佛國”很遠就聽到佛說《法華》,有無量千百億菩薩前來聽受,又問:“如佛滅後如何能得到《法華經》?”佛說:“一者爲諸佛護念;二者殖衆德本;叁者入正定聚;四者發救一切衆生之心。”于是,普賢發願,五○○歲濁惡中,有讀誦此經者,乘組牙白象,並說陀羅尼咒而護持之。原經〈普賢菩薩勸發品〉(注69)。
從以上四點看,除漸證與頓證,有補充前十一品之價值外,其他叁點,可以說是重複前十一品之內容。不過,就補篇之形式看,其創作結構仍是完整的,若與前十一品比較則是不完整的。叁、其教育態度與教育思想教育態度與教育思想雖有不同,但是二者卻有表、裏關系。大抵說來,有什麼形態之思想即有什麼樣的態度。因爲思想是抽象的,而態度是具體的,我們由表入裏,從果求因,從其態度揭其思想較爲簡捷,所以先從其教育態度說起。(一)教育態度
又可分尊重、柔和、安樂、忍辱、無偏執五點來說明:
1。尊重的態度:在〈常不輕菩薩品〉已提到衆生都是未來佛,不能生輕慢心。就我們世俗教育,也應視學生都是國家未來之棟梁,所謂“後生可畏”。受到尊重之學生、子女也會學到尊重別人,社會才有和諧的可能。但在人世間,有功、過,就有獎、懲。可見,懲罰的目的仍是在于教育,那只是方法。所以處罰能與尊重相一致,就是教育。筆者過去在軍中帶弟兄的時候,即使應關“禁閉”,也讓其自己認錯,自己認爲應關多久,自己進去,自己出關,不假任何強製。即使現在在大學教大孩子,也是讓他們背書、抄書、寫心得報告,也不因爲犯了錯而至冒犯到其尊嚴。
2。柔和的態度:在〈法師品〉中,稱之爲“著如來衣”,實際就是指負責教育的工作者的態度要謙和、溫柔。引申之,就是謙虛、和藹、溫文儒雅、柔順衆生。如能做到的愈多、愈深,所作教育的功能也愈多。中國《易經》有〈謙卦〉,老子《道德經》重“柔”,《華嚴經》有“恒順一切衆生”之箴言。在倫理學中,論到動機、方法與目的,叁者都得善。動機再善,方法不善,可能徒勞無功。所以柔和的態度,被形容爲“如來衣”,可知在《法華經》所受重視之程度之重要了。
3。安樂的態度:在〈安樂行品〉中提到:安住菩薩行處;樂說如是法相;與好同學共讀誦本經;發大心,以神通力智慧力,引之令得住是法中。如運用到一般教育中,一個教育工作者即是注重個人之道德修養;熱心傳道授業,與同學科的學者要多討論、交換心得、經驗;盡心竭力地將所學傳給學生。簡言之,就是全心貫注在教育上,無私、無我的教育精神,就是無怨、無悔,心安理得的教育工作者的基本態度。
4。忍辱的態度:在〈法師品〉中亦列爲“如來衣”,這是指如在表情的忍辱。如忍住怒不發;忍著氣不惡言相向;乃至〈信解品〉的窮子逃逝,其父忍耐地等待;在〈如來壽量品〉中,父圖爲子治病,竟以將死托爲方便,其用心之苦,都在一“忍”字。諸佛、諸菩薩對于衆生之救度尚且都得忍耐,更何況人間世之父母、教師對于子女、學生之教育自然有待忍耐也是本分事。
5。無偏執的公正態度:在〈法師品〉中說,要有一切法空的智慧。法空有不同之層次,它可以是修證之涅槃境界;也可以是人文道德的毋必、毋意、毋固、毋我(注70);在教育上,即是無偏執的教育態度。那就是對受教的對象沒有偏執成見,對教材、對教學內容、與原理原則沒有偏執,才會有公正、客觀的態度。例如〈觀音菩薩普門品〉中,菩薩救度衆生,或是聲聞衆,或是緣覺衆,或是菩薩,乃至有成佛之資材者,觀音菩薩則現各種身而度化之。乃至〈勸持品〉中,不惜身命在惡世救度衆生。普度衆生的態度,更有甚于孔子之“有教無類”了。
大乘菩薩以上的五大教育的態度皆源慈悲心,沒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只靠僞善、技巧是絕對表現不出來的。此所以是“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哉?”(注71)(二)教育思想
如果依印度乃至中國佛教各宗派來看《法華經》,確有如來(藏)、禅定、淨土、密宗、中觀、乃至唯識(心)等思想(注72)。就西方哲學看,我們前已述及《法華經》是理性主義,也是經驗主義兩者兼而有之的。
佛教學派上之爭論與區別,顯現在《法華經》者,那只是修、學上之方式上之不同,但是都在一乘佛上而止息語言、思議之分別。就西方理性與經驗之紛爭,也可止于證得一乘佛爲究竟。實際上,也可藉康德之知覺、感覺,而理性而實踐加以印證。老實說,印度之哲學是宗教哲學,先于康德有此思想,不過康德特注意“批判”把批判二字特別點化出來了,印度各宗教學派只是隱含地敘述而已(注73)。
因此,我們可以看出,《法華經》雖然講一乘佛,卻是“叁乘會歸一乘”,將羊、鹿、牛叁車歸爲一大車。從知覺得之知識者,爲聲聞乘;從感覺上得之知識者即是緣覺乘;從理性得之知識者即是菩薩乘;從而證得實踐上超越緣覺者即有似一乘佛(注74)。
所以我們可以說,佛以一大事因緣出現于世者,即是《法華經》的知識系統。聞佛知見即是針對聲聞乘之教化;示佛知見即是對緣覺乘之教化;悟佛知見即是對菩薩之教化;入佛知見,是對菩薩以上欲究竟成佛者之教化。
《法華經》雖然也和《方廣經》一樣,講一佛乘,但其特色是“會叁歸一”,那即是成佛是要經過漸修,曆經叁乘,從而也對叁乘之尊重與重視。不過叁乘只是過程,不是目的,只是方便不是究竟。因爲《法華經》重視叁乘,所以智者大師特建立一乘佛大乘法之判教,有叁大標准:即一乘佛與叁乘融與不融;師弟不師弟;遠道不遠道(注75)。
換句話說,智者認爲只有《法華經》與《涅槃經》才主張叁乘相融,而且,能與叁乘具有親近之師弟關系。
《法華經》中,經常找到諸佛在無量劫以來,都在說《法華經》,表面看,這是在提高本經之身價;實則,是表示《法華經》是自然法爾,本來存在,爲究竟真理(注76)。
又主張諸佛只是一佛,可就都是釋迦佛之化身;論時間,存在在無量億劫;論空間,存在在無量他方國土;論佛數,則是無量恒河沙數……而諸佛的出現,則是從地湧出,顯現于空中。
以上思想,我們可以連成一句話:即是諸佛普遍地存在在我們各人心地之空性中。如加以分析地說:諸佛即一佛,即一佛性。普遍地存在是自然法爾。亦是空性的,存在在衆生之心中。這就是〈法師品〉所說之“入如來室”。
宋儒強調作人“應先立其大”,因立其大,至少可以得乎中。就《法華經》說,立其大就是發心成佛,得乎中,也得起碼做一介救度衆生的菩薩。這是《法華經》之教育思想。但其教育步驟仍是順序漸進,漸修而得證的。以佛乘大處著眼,以聲聞……小處著手。今世之教育,以完成完美之人格教育爲主旨,以技藝、生活教育爲基礎。所以《法華經》在思想上,在教育之方法上,用之于今日亦是最理想的。四、大乘經之大化精神
在《雜阿含》經中,都只是“世尊告諸比丘”,參加法會的成員當然只有比丘們了。在《中阿含》叁五經中,也只看到有阿修羅王及夜叉將詣佛所(注77)。西晉譯出之《佛般洹經》中聽佛說法的只有千二百五十比丘(注78)。在《雜阿含》----六經中僅見到帝釋天向世尊求教(注79)。甚至在《長阿含》叁經,也只看到時般遮翼執樂天詣佛所報告“梵天王至忉利天與帝釋共議事。”(注80)
到了初期大乘經之《放光般若》已有比丘五千人俱,五百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尼,及諸菩薩等與會(注81)。到玄奘大師所譯之《大般若經》除了比丘、阿羅漢、菩薩等衆而外,佛放眉光,照徹諸天,諸佛國。而諸佛也正在講《大般若經》,同時,有菩薩向其佛問道:“爲何有此瑞相?”各佛均稱:“有釋迦佛正在說《大般若經》,隨法意往,乘金色蓮花至彼佛所……”(注82)。
在《華嚴經》中,將華嚴會場寫得極爲莊嚴華麗,與會除菩薩們外,還有諸金剛神、諸足行神,道場神、主城、主地、主山、主藥、主稼、主海、主風、主方、主夜諸山,更有諸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王、乾闼婆,乃至諸天主神(注83)。
在《楞伽經》中,原來之惡神羅刹都主持了佛教之大法會。在《大般涅槃經》〈序品〉裏與會的比丘有八十億,比丘尼有六十億,有恒河沙數菩薩,有八恒河沙天女,有二恒河沙優婆塞,叁恒河沙優婆尼,有十恒河沙鬼王,有二十恒河沙金翅鳥(注84)。
在《法華經》中與會的大比丘萬二千人,有學、無學二千人,比丘尼及眷屬六千人,菩薩八萬人,釋提因與其眷屬二萬天子,諸天及其眷屬叁萬天子,諸天王、龍王、百千眷屬,緊羅那王諸王及其眷屬,諸乾闼婆及其諸眷屬,阿修羅王及其諸眷屬,以及諸迦樓羅王及其諸眷屬(注85)。
以上諸衆圍繞,齊…
《大乘經教育思想及其方法之研究(李志夫)》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