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叁階之分。佛法在正法時是第一階,像法時是第二階,末法時是第叁階。就處則淨土是第一階,娑婆世界穢土是第二、叁階。就人則利根清淨一乘根性是第一階,利根正見叁乘根機是第二階。這兩階各有兩類:一是戒見俱不破,二是破戒不破見。唯有世間法,一向戒見俱破的衆生是第叁階。第一階人修一乘法,第二階人修叁乘法,第叁階人修普法。第叁階人若修一乘叁乘,便于法生愛憎、是非之念,成謗法大罪,墮十方地獄。所以叁階門徒悉行方等結忏,頭陀乞食,日止一食。行在道路,不問男女,率皆禮拜(《曆代叁寶紀》),以爲是真佛,而見佛菩薩形象,不多恭敬,爲是泥龛。唯正念地藏菩薩,忏悔除罪(《念佛鏡》)。生則布施財物,死則舍身鹫鶴。在終南山有屍林供舍身之處,在寺設無盡藏供施財之所。如能無盡藏施,則無始宿債一時頓盡,不畏債主更爲障道,業障報障一時頓滅。父母兄弟六親眷屬頓出叁途。當時一般豪富作惡多端,卻大行布施。開皇九年(589)曾征召信行人京,受到仆射高熲等信奉,延住真寂寺。又在京師立化度、光明、慈門、慧日、宏善五寺。信行撰有《對根起行叁階集錄》等叁十五部,四十四卷,但其著述多是弟子裴玄證所筆述。諸書久已佚亡,近來始從敦煌經卷中重發現。開皇十四年(594)信行卒于真寂寺,時年五十四。開皇二十年(600)便有敕禁斷叁階教,不聽傳行,認爲信行所撰雖引經文,都是“黨其偏見,妄生穿鑿,既乖反聖旨,複冒真宗”(《開元釋教錄》卷十九)。然而其教法不須戒行,不須義解,以爲破戒破見是勢所當然,只要禮忏、苦行、布施便可免一切罪,群衆認爲易行,特別是豪富之徒藉此可以恣所欲爲,所以其黨徒衆多,蔓延甚廣,互相朋黨援引。隋世雖加以禁止而不能杜絕。
第五章 八宗鼎盛時期
第十一節 初唐的佛教(618---712)
佛道儒叁教的矛盾 佛道之爭始自西晉道土王浮與帛法祖爭邪正而僞作《老子化胡經》以及蕭齊的夷夏之爭、叁破之論,梁武帝的舍道事佛,北齊的廢道,北周雙廢兩教而置通道觀,意在存道而廢佛以來,佛道兩家的矛盾日益加深。隋代極力複興佛教。唐既取而代之,爲了鞏固其政權,當然在宗教上也要反隋時之道而行,所以建國不久便有沙汰和排佛之舉。武德元年(618)春诏京置叁寺唯立千僧,余寺給王公,僧等並還桑梓。武德四年(621)又敕僞亂地位,是非難識,州別一寺;留叁十僧,余者從俗。洛陽大集,名望者多,特請二百僧住日華寺。其年太史令傅奕上廢省佛僧表,言減省寺塔僧益國利民事有十一條。由于沙門法琳、明概著論反對而止。武德七年(624)平定並越輔公柘之變。房玄齡奏:人賊諸州僧尼極廣,可依關東舊格,州別一寺,置叁十人,余者遣歸編戶。所以武德中佛道二衆不滿七萬,半爲尼女(《廣弘明集》卷七)。武德八年(625)傅奕又上書請廢佛法,五月下诏,以沙門道士苟避徭役,不守戒律,寺觀鄰接市廛,混雜屠沽,宜從沙汰,言諸僧尼道士女冠有精勤修行守戒律者並令就大寺觀居住,官給衣食。其不能精進戒行有缺者並令罷道各還桑梓。京城留寺叁所,觀二所,天下諸州各留一寺,悉令罷之。其年八月傳位與太子,沙汰之事竟不行。
唐初雖經排佛,然佛教流傳近五百年,時經十代,佛教信仰深入民間。南朝的梁陳,北朝的齊隋都極力提倡佛教。唐代思反其道,便極力提倡儒家經世之術。于是北周叁教的辯論方法在唐代逐漸形成爲定製。首先是武德七年(624)在國學釋奠的時候,命博士徐曠講《孝經》,沙門慧乘講《心經》,道士劉進喜講《老子》,而令博士陸德明隨方立義(《佛祖統紀》卷叁九)。武德八年(625)又在國學釋奠時置叁座擬敘叁宗,先老次孔後釋(《續高僧傳》卷叁一),顯然是要在理論上使儒勝佛。其後又改在宮內延兩教辯論,佛道二師同時各唱,如道士張鼎與沙門智凱和道士劉進喜與沙門道嶽的對辯(《續高僧傳》卷一五、卷四O)。貞觀十叁年(639)太子治集諸宮臣及叁教學士于弘義殿,延慧淨開闡《法華》,道士蔡晃講道(《續僧傳》卷叁)。高宗顯慶叁年(658)冬雩祈雪候,內設道場,令慈恩寺義褒與東明觀道士李榮論議(《續僧傳》卷一八)。顯慶四年(659)又令僧道人合璧宮論議,沙門會隱、神泰、會玄,道士李榮都參加辯論(《佛祖統紀》卷叁九)。又屢召李玄植與道士沙門講說經義。李玄植辯論甚美(《舊唐書》卷一八九)。這都顯然有調和叁家之意。總章元年(668)令百僚僧道會百福殿,議《老子化胡經》真僞。因沙門法明的聲辯,定爲僞本,悉令焚棄(《佛祖統紀》卷叁九),更可見其調和的用意。
中原人民在異族統治之下二百余年,備受殘酷壓迫。楊堅恢複了漢族統治,才得到統一。李氏代隋,但李淵祖父原在東魏和周代曾改姓木陳氏,隋代始複李姓,爲了顯示其爲漢族,不得不推尊遠祖而自認爲出于李耳(老子),更尊崇道教以爲象征。武德八年(625)在國學叁教辯論,已定老先、儒次、佛後的次序。貞觀十一年(637)更令自今以後齋供行立至于稱謂,道士女道士可在僧尼之前,沙門智實與法常等十人上表力爭,被杖放還(《續高僧傳》卷叁一)。
度僧情況和管理製度 凡願出家爲僧者,先離家後,以原姓名住在寺中,受持五戒,學習經典,從事雜役,耕作寺田,以待得度。在此期間年幼者稱爲“童子”,十八歲以上稱爲“行者”。不剃發,不披帽,其發岐二,長下垂背後(《禅林象器箋》)。若幹年後,或由政府試經合格或遇國家恩度,方得剃發出家,改用法名登記僧籍。得到度牒,方可除去本貫。這稱爲“得度”。此後再等到適當年齡或遇機緣,登壇受比丘戒,成爲比丘,傳戒之事最初寺院自行依律爲之。盛唐以後設立戒壇,由政府規定處所,傳戒之事由政府延聘“臨壇大德”行之。其有不經政府給牒,僧籍無名而自行剃發出家,甚或冒除本貫,稱爲“私度”,是要受刑事處分的。
唐高祖對佛教是取排斥態度的。唐太宗以後,調和佛道二家。首先禁止私度。有私度者,處以極刑(《續高僧傳·法沖傳》)。貞觀叁年(629)大括義甯私度(隋末恭帝時代私自出家的),不出者斬。唐律規定:諸私人道及度之者杖一百。若由家長,家長當罪。已出貫者徒一年。本貫司及觀寺叁綱知情者同罪(《唐律疏議》)。同年又因大旱,明淨祈雨有驗,敕總度叁千人以酬其德(《續僧傳》卷二四)。貞觀九年(635)又以喪亂之後僧徒減少,令天下諸州有寺之處度人爲僧,總數叁千爲記,但是須經官人簡練。其假托神道妄傳妖怪,或謬稱醫巫左道求財,或詣官曹而賄贈,或切膚焚指以驚俗衆都要受刑(《全唐文》)。大概這種情況當時多有,所以嚴加禁止。貞觀二十二年(648)因玄奘請,诏京城及天下諸州寺宜各度五人,弘福寺宜度五十人。計海內叁千七百一十六所,總度一萬八千五百八十人(《玄奘法師傳》)。此後常有特賜度人之舉。同年十二月,太子爲文德皇後立慈恩寺成,擇京城大德五十人以居之,各度侍者六人(《佛祖統紀》卷二九)。神龍元年(705)恩敕太原玄方落發《唐文拾遺》卷六二)。神龍二年(706)敕別度萬迥一人,四年又敕度嵩嶽少林寺慧安弟子,二十七人。景龍中(707--710)昙一也是承恩出家的。先天二年(713)義淨叁藏卒,诏爲度七僧(《貞元釋教錄》卷十叁)。其後一般出家是要經過考試。神龍二年(706)诏天下試童行經義,挑通無滯者度之爲僧。試經度僧從此而始(《釋氏稽古略》卷叁)。山陰靈隱僧大義,年十二,誦《法華經》,試中第一(《佛祖統紀》卷叁十九作神龍元年)。另一方面卻又可以用錢買度。景龍二年(708),時安樂、長甯公主、上官婕妤用事受賄,雖屠沽臧獲用錢叁十萬則除墨敕除官,斜封付中書,時人謂之斜封官。錢叁萬則度爲僧尼(《資治通鑒》卷二零九)。由于當時統治者內部的腐化,佛教的情況也因而猥濫。景龍二年(708)袁楚客數宰相魏元忠十失之中說:“今度人既多,缁衣半道,不行本業,重以重寶附權門,皆有定直。昔之賣官,錢人公府;今之賣度,錢入私家。以茲人道,徒爲遊食,此朝廷叁失也。”(《新唐書》卷一二二)睿宗景雲二年(711)左拾遺辛替否谏造立佛寺疏中也說:當今出財依勢者、避役奸訛者盡度爲沙彌,其所未度者惟有貧人與善人耳(《唐會要》卷四八)。
在管理僧伽方面,初唐時未設僧正、僧統等僧官。只在鴻胪寺下設崇玄署,管理僧籍和任命叁綱等事。《唐會要》卷四十九《僧尼所隸》雲:“天下僧尼,國朝以來並隸鴻胪寺。”《1日唐書》卷四十《百官志·鴻胪寺》雲:“凡天下寺觀叁綱及京都大德皆取其道德高妙爲衆所推者補充。”又《通典》卷二五《宗正卿》雲:“大唐複置崇玄署,初又每寺置監一人,屬鴻胪寺,貞觀中省。”叁綱是由政府委派管理寺事的。引日唐書》卷四叁《職官志·祠部》雲:凡天下寺有定數,每寺立叁綱,以行業高者充之。每寺上座一人、寺主一人、都維那一人。《僧史略》中說:叁綱每叁年一代。總任判斷僧務的是京都大德。武德初,因爲“僧過繁結,置十大德綱維法務”(《續高僧傳·吉藏傳》)。最初的十大德中有吉藏、法侃、覺朗、海藏、慧因、保恭等。此外又有“引駕大師、護國大師”,引駕大師有四員,所以又稱爲四大師。貞觀中補智威爲朝散大夫,封四大師(《佛祖統紀》卷七)。
寺院經濟和僧侶生活 唐代官寺的建築是豪華壯麗,用費浩繁的。貞觀二十二年(648)高宗爲太子時,建慈恩寺有十余院,一千八百九十八間。永徽二年(651)仿印度只園精舍造西明寺,大殿十叁所,樓臺廊庑四千區,武後時令天下人出一錢造大像。狄仁傑谏疏中說:“今之伽藍,製過宮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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