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114)州縣前此所有以講經、燒香、齋會爲名而私置佛堂道院,爲聚衆之所者盡行拆毀。又诏河北州縣傳習妖教甚多,別有經文互相傳習鼓惑,宜立法禁戢。所收之家經州縣投納,守令類聚徼申尚書省。或有印板石刻並行追取,當官棄毀。宣和二年(1120)溫州等處狂悖之人自稱明教,號爲行者,建立臣守,號爲齋堂。如溫州有四十余處。鼓惑愚民,夜聚曉散。所念經文及繪畫佛像,號曰訖思經、證明經、太子下生經、父母經、圖經、文緣經、七時偈、日光偈、月光偈、平文策、漢贊策、證明策、廣大忏、妙水佛幀、先意佛幀、夷教佛幀、善惡幀、太子幀、四天王幀,已上經等多引爾時明尊之事,與道釋經文不同,仰所在官司根究,將齋堂等一切毀拆。其年冬魔教的首領方臘起義于浙江,攻破六州五十二縣,于宣和叁年(1121)夏被鎮壓下去。宣和叁年尚書省言江浙吃菜習魔之徒習以成風。自來雖有禁止傳習妖教刑賞,既無止絕吃菜事魔之文。既州縣監司不爲禁止,民間無由告捕。遂致事魔之人聚衆山谷。诏諸路事魔聚衆燒香寺人所習經文,令尚書省立法嚴禁,應有逐件經文,除二宗經外,並行焚毀。
第十七節 南宋的佛教(1127—1279)
度牒製度 南宋初年軍政費用的籌借,曾利用出賣度牒的辦法。高宗建炎叁年(1129)賜張浚度僧牒一萬,紫衣師號五千爲軍費(《中興聖政》)。建炎四年(1130)換給僧道度牒,人輸錢十千。張守以變易度牒錢百萬余錢,輸之行在助國用(《宋史·張守傳》)。是年又降度牒一百道充祭陵禮料。紹興二年(1132)規定每年降福建度牒一千道充祠堂仲飨忌祭。是年敕諸未受戒僧尼遇聖節,執度牒諸僧司驗訖,本州出戒牒,並以度牒六念連粘用印,仍于度牒內注明給戒牒年月日。印押給訖,申上尚書禮部。若度牒有僞買,失于驗認,並帳不實,從曆官司杖一百,所供官減一等。紹興六年(1136)尚書省言:近年僧徒猥多,寺院填溢,冗溢奸蠹,其勢日盛。諸州每試經,其就試者率不過叁四十人,經業往往不通,州郡姑息,惟務足額。蓋給降度牒許人進納,宮中舊價百十缗,民間止賣叁十千。稍能營圖,便行披剃,誰肯勤苦試經。紹興十一年(1141)張浚進鬻田及賣度牒錢六十叁萬缗助軍用(《宋史·高宗紀》)。紹興十九年(1149)诏官不賣度牒已十余年。間有辄自披剃者,合令禁止,稍重其罪,仍行人告。紹興二十七年(1157)再申禁將亡僧度牒私自披剃。如能告獲人賞錢一百貫。紹興叁十一年(1161)複賣度牒,每科绐降二千道,每道價五百千,绫紙錢十千。後又減爲每道叁百千。孝宗乾道元年(1165)許冒法披剃之人限一月自首。乾道叁年(1167)蜀大旱,給度牒四百,永爲籴本赈濟(《宋史·任應辰傳》)。淳熙元年(1174)賜度牒錢四十萬缗與範成大,以爲教閱將兵修緝堡砦之費。淳熙十四年(1187)江西湖南饑,給度僧牒,鬻以籴米備赈粜。賜度牒二百道,米四萬五千石備赈紹興府饑。毗陵餒,捐僧牒赈濟。光宗紹熙叁年(1192)初趙師罩爲淮南運判。時郡鐵不行,鹽商弗至,師罩請發度牒二百道及出倉粟以收鐵錢,鹽利遂通。甯宗慶元五年(1199)降度牒付金州都統,招填缺額並揀汰兵,照淳熙初年令。嘉定二年(1209)以叁界會子數多,稱提無策。十一界除已收換,尚有一千叁百六十萬余貫,十二界十叁界除燒毀,尚有一萬二百余萬貫。诏封樁庫撥金一百五萬兩,兩爲錢四十貫,度牒七千道,每道爲錢一千貫,官告绫紙乳香,乳香每套一貫六百文,湊成叁千。余添貼臨安府官局收易舊會,品搭人輸。嘉定叁年(1240)製總司換九十一界二千九百余萬缗,其千二百萬缗以茶馬羨余錢及空名官告,總所樁金銀、度牒對鑿,余以九十二界錢引收兌。嘉定五年(1212)以度牒茶引兌第五十界舊會,每度牒一道價千五百缗,又貼搭茶引一千五百缗,方許收買,期以一月。嘉定中,口口提舉江東,常年歲旱,給度牒爲互道助費,後移司番陽,春夏久雨,湖溢,諸郡被水,給度牒二百道赈恤之。後又值歲旱,得度牒缗錢绫紙以助赈,嘉定五年(1212)甯國府旱,給以僧牒五十,米十萬七千余石。嘉定十一年(1218)以度僧牒千給四川軍費。理宗時降僧道牒赈濟處州。
經濟製度 宋高宗建炎四年诏諸路轉運司括借寺觀田租、蘆場叁年。紹興六年(1136)禁寺院之多産者類請求貴臣改爲墳院,冀免科斂。紹興十五年(1145)命僧道納免丁錢。律僧歲輸五千,禅僧道士各一千,其住持長老法師紫衣知事皆進增之,至十五千,凡九等。紹興二十一年(1151)借寺觀絕産以贍學。紹興二十叁年(1153)借福建路寺觀絕産田宅人官,紹興二十九年(1159)減道尼免丁錢。其後歲人錢叁十四萬缗。孝宗乾道二年(1166)免寺觀田稅役。淳熙五年(1178)免官吏及寺觀科條。淳熙八年(1181)帥臣張子顔言:“僧道寺觀之産或奉诏蠲而(和買)省額未除,不免陰配民戶,此暗科之弊也。”甯宗嘉定二年(1209)罷漳泉福叁州興化軍賣廢寺田。理宗時漳州趙以夫請以庵寺租爲民代輸。鹹淳十年(1274)括邸第戚畹及禦前寺觀田令輸租。
南宋甯宗時(1195—1214)因史彌遠的申請,製定了禅院等級,以五山十刹爲叢林之首。五山是杭州靈隱山靈隱寺,南屏山淨慈寺,甯波天童山景德寺,阿育王山廣利寺,余杭徑山萬壽寺。十刹是錢塘中天竺山天甯萬壽永祚寺,烏程縣道場山護聖萬壽寺,金陵蔣山太平興國寺,吳縣萬壽山報恩光孝寺,奉化雪窦山資聖寺,永嘉江心山龍翔寺,福州雪峰崇聖寺,蘭豁雲黃山寶林寺,吳縣虎丘雲岩寺,天臺縣天臺山國清寺。
各宗情況及洞濟之爭 南宋時賢首宗的傳承雖未斷絕,但是未有名德,也無著作傳世,無所可述。天臺宗自北宋山家山外激烈爭論之後,偏重于理論的鑽研。知禮的門下有廣智尚賢、南屏梵臻、神照本如叁系。在南宋時唯有梵臻的再傳弟子可觀,觀傳北峰宗印爲較著。可觀著有《山家義苑》,宗印著《北峰教義》。印深砭當時學者支離名相之病。當時研究者除天臺叁大部外,以《十不二門》、《止觀義例》、《金剛錍》爲中心。從義有《叁大部補注》,善月有《叁大部格》,法照有《叁大部讀教記》,處謙有《十不二門顯妙》,了然有《十不二門樞要》,可度有《十不二門指要鈔評解》,善月有《金剛錍義解》,時舉有《金剛鋅釋文》。此外還有谛觀的《四教儀》也成爲天臺宗的入門典籍。要都以名相、理解爲重而忽視了觀行。南宋末年天臺宗徒開始注意史實的纂輯,宗鑒著《釋門正統》,志磐著《佛祖統紀》,都是敘述天臺宗源流的著作。
律宗只有法照的融合天臺南山的資持家得到傳授。其五傳弟子守一著有《律宗問答》、《終南家業》、《律宗會元》等書。以爲依《法華》開顯之意,以白四羯磨受具者既備戒體,即叁聚具備,不必重受菩薩戒。時法久(元照之四傳弟子)作《蓮折直瓣》、《蓮折箴》以難之。
淨土教得到天臺宗的支持開始形成爲專宗。子元撰集大藏要言,編成《蓮宗晨朝忏儀》,創立蓮宗忏堂,同修淨業。述《圓融四土叁觀選佛圖》,以隨方教化所作頌文,集成《西行集》。乾道二年(1166)高宗邀人德壽殿,演說淨土法門,特賜勸修淨業蓮宗導師慈照宗主。
各宗之中較廣泛弘揚的還應推禅宗。但五家之中沩仰已絕于唐,法眼絕于宋初,雲門絕于北宋之末,當時流行只有曹洞、臨濟二家,而在南宋之初,高宗時兩家爭論甚烈。曹洞宗的天童正覺主張默照禅,其法語雲:“田地虛曠是從來本所有者。在淨治揩磨,去諸妄緣分習,自到清白圓明之處。”又雲:“真實做處,唯靜坐默究,深有所詣,外不被因緣流轉,其心虛則容,其照妙則准。”又雲:“歇得淨,淨而明,明而通,便能順應。還來對事,事事無礙,飄飄出岫雲,濯濯流澗月。一切處光明神變,了無滯相。的的相應,涵蓋箭鋒相似。”正覺有《默照銘》所謂“默默忘言,昭昭現前”。臨濟宗的大慧宗杲(1163卒)卻批評說:“而今諸方有一般默照邪禅,見士大夫爲塵勞所障,方寸不甯帖,便教他寒灰枯木去,一條白練去,古廟香爐去,冷湫湫地去。將這個休歇人,你道還休歇得麼
殊不知這個猢狲子不死,如何休歇得來。”
宗呆主張看話禅。與富樞密書中說:“若要徑截理會,須得這一念子曝地一破,方了得生死,方名悟人。然切不可存心待破,若存心在破處,則永劫無有破時。但將妄想顛倒底心,思量分別底心,好生惡死底心,知見解會底心,欣靜厭鬧底心一時按下。只就按下處看個話頭。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
州雲:無。此一字子乃是摧許多惡知惡覺底器仗也。不得作有無會,不得作道理會,不得向意根下思量蔔度,不得向揚眉瞬目處垛根,不得向語路上作活計,不得飏在無事甲裏,不得向舉起處承當,不得向文字中引證。但向十二時中四威儀中時時提撕,時時舉覺,狗子還有佛性也無
雲:無!不離日用,試如此做工夫看,半月十日便自見得也。”
正覺的同行清了卻批評看話禅說:“如今一般底將依師語、相似語、格則語、合頭語口傳心授,印校上次第排布,參來參去,參得一肚皮禅,叁年兩歲依前忘卻,到處爭勝負,彼此人我,無明亘天。”又雲:“你而今只管將古人言句玄妙公案築在肚皮裏,將謂平生參學事畢。殊不知盡是頑涎涕唾。古人喚作運糞人,汙汝心田。”
圓悟克勤門下,大慧宗呆稱大慧派,虎丘紹隆稱虎丘派。紹隆門風孤竣,得法者僅應庵昙華一人。叁傳之後有無准師範于宋末續圓悟之法燈。其論看話禅的境界如示湛上人雲:“學道無過兩般病,若不滯在澄澄湛湛中,便在紛紛擾擾處。猛烈漢痛與擺撥,騰身一擲,透過那邊,非但彼我(聲)色能所俱亡,求其…
《中國佛教史》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