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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史▪P4

  ..續本文上一頁心無義。竺法汰常令弟子昙壹難之。《出叁藏記集》載陸澄《法論目》,中有桓玄《答王稚遠難心無義》及劉遺民《釋心無義》。可見當時心無宗流傳很廣。

  第二即色宗 支道林(314--366)有《即色遊玄論》,主張色不白色,所以雖色而非色。《世語新語·文學篇注》引支道林《妙觀章》雲:“夫色之性,不自有色。色不自有,雖色而空。故曰,色即爲空,色複異空。”安澄《中論疏記》引《8p色遊玄論》雲:“夫色之性,色不自色。不自,雖色而空。知不自知,雖知而寂。”其大意是心物相待而有,所以心物的本質是空。

  第叁緣會宗 于道邃是敦煌人,爲于法蘭弟子。從蘭過江,又隨往西域,于交恥病卒,年叁十一。緣會宗的宗旨是緣會故有,名爲世谛,緣散故無,稱第一義谛。安澄《中理疏記》中敘緣會義說:“譬如土木合爲舍,舍前無體,有名無實。故佛告羅陀,壞滅色相無所見。”這是從生滅相待以明空理。

  第四義合宗 于法開也是于法蘭的弟子,善《放光》及《法華》,又妙通醫法。每與支道林爭即色義。廬江何默申明開難,高平郗超宣述林解。《出叁藏記集·法論目》中有郗超與開法師書。開又嘗遣弟子法威路過山陰,向支遁講小品時攻難,使遁辭屈。年六十卒于剡縣白山靈鹫寺。其主張是:“叁界爲長夜之宅,心識爲大夢之主。今之所見群有,皆夢中所見。其于大夢既覺,長夜獲曉,即倒惑識滅,叁界都空,是時無所從生而靡所不生。”這是迷悟相待以明空理。

  第五本無宗 釋道安(314--386)是佛圖澄的弟子。住襄陽十五年,每年宣講《放光般若》,未嘗間斷。本無宗的主張是:一切諸法本性空寂。道安《合放光光贊隨略解序》雲:“等道有二義:法身也,如也、真際也。故其爲經也,以如爲首,以法身爲宗。如者爾也,本末等爾,無能令不爾也。佛之興滅,綿綿常存,悠然無寄,故曰如也。法身者一也。有無均淨,未始有名,故于戒則無戒無犯,在定則無定無亂,處智則無智無愚。泯爾都忘,二叁盡息,皎然不缁,故曰淨也,常道也。真際者無所著也。汩然不動,湛爾玄齊,無爲也,無不爲也。萬法有爲而此法淵默,故曰無所有者是法之真也。由是其經萬行兩廢,觸章辄無。何者

  癡則無往而非徼,終日言,盡物也,故爲八萬四千度者門。慧則無往而非妙,終日言,盡道也,故爲八萬四千度無極也。所謂執大淨而萬行正,正而不盡,妙乎大也。”由此可知,道安雖說無爲萬化之前,空爲象形之始,然而不是從無出有,只是指出萬物的本性空寂,以說明人之所滯在本有。若托心本無,則異想便息。

  第六玄妙宗 又稱本無異宗。竺法汰(320--387)也是佛圖澄弟子。後與弟子昙壹等東下,路過荊州,令弟子昙壹難道恒心無義。恒不屈。次日慧遠更攻破之。玄妙宗的主張是未有色法,先有于無。故從無出有,即無在有先,有在無後,故稱本無。這種見解實不能超過心無之義,所以法汰弟子昙壹不能駁倒道恒,只有道安弟子慧遠能用道安本無之義攻破之。

  第七幻化宗 道壹也是竺法汰的弟子,世稱小壹。幻化宗的主張是世谛之法皆女陶化,一切諸法皆同幻化,名爲世谛;心神不空是第一義。神若是空,教便無所施,誰修道成佛,故知神不空。這是主張空境不空心的。

  佛學重鎮廬山與慧遠建蓮社 釋慧遠的儒雅,受到當時文人名士的推崇。慧遠年十叁從舅令狐氏遊學許洛,博綜六經,尤善莊老。年二十一欲度江從範宣子學,因道路不通,往太行恒山,聞道安講《般若經》,因與弟慧持從之出家。年二十四講實相義,引莊子義爲連類,使疑昧者因而曉達。甯康元年(373)與弟子等人廬山,刺史桓伊爲建東林寺。于講授佛理之外,常講授儒書。殷仲堪入山,與遠共論易體要。遠講喪服經,雷次宗、宗炳並執卷承旨。周續之、雷次宗同受詩義于慧遠(陸德明《毛詩音義》)。但正因爲兼弘儒典,所以他的佛學造詣受了一定的影響和局限,不能及道安的純正。嘗以法身、實相、叁解脫門等義咨問鸠摩羅什,什爲之解答,就是現存的《大乘大義章》。慧遠弘法之心是很懇切的。曾遣弟子法淨、法領等往西域求取梵本。罽賓沙門僧伽提婆于太元十六年(391)過廬山,遠請其譯出《阿毗昙心論》、《法度論》。聞昙摩流支人秦,派人往請其補譯{十誦律》。佛陀跋陀羅由長安到廬山,遠請其譯出《達摩多羅禅經》,而廬山禅法知名一時。遠與劉遺民、雷次宗、畢穎之、宗炳、張萊民等一百二十叁人于無量壽佛像前立誓,專修念佛叁昧,共期往生西方。劉遺民爲誓文,是爲後世蓮社之始。當時廬山成爲東晉佛教的重鎮,羅什譯出《大智度論》,特通信請慧遠作序文。桓玄欲沙汰衆僧,唯廬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簡之例。

  江南的禅法 自漢代安世高傳授禅法之後,到晉代習禅者漸著,以越、蜀兩地爲盛。如竺僧顯以業禅爲務。晉大興末(321)南遊江左名山,修己恒業。帛僧光少習禅業,永和初(345)住剡縣石城山,安禅石室,常七日不起。樂禅來學者,在室旁建立茅茨,漸成寺舍。竺昙猷,敦煌人,少習禅定,也住在剡縣石城山,後移住始豐赤城山。禅學造者十有余人。太元末(396)卒。支昙蘭于太元中住始豐赤城山,蔬食樂禅,禅衆十余人。元熙中(419---420)卒。又有慧開、慧真住余姚靈秘山,善于禅業。在蜀有廣漢閻興寺賢護,常習禅定爲業。隆安五年(410)卒。蜀郡石室山法緒,常處石室,且禅且誦。

  此時罽賓的禅法開始傳人中國。佛陀跋陀羅少從佛大先禅師學。佛大先稱贊他說,可以“振維僧徒,宣授禅法”。智嚴從涼州西行到罽賓,也從佛大先咨受禅法,邀請佛陀跋陀羅東來,因從天竺乘船經交吐到青州登陸,西往長安,大弘禅業。因事被擯南下,人廬山受慧遠請譯出禅經。到建業,住道場寺,譯出《華嚴經》。當時人語曰:“道場禅師窟,東安義學林。”佛陀跋陀羅在長安被擯後,智嚴也移往山東,與同志叁人坐禅誦經。義熙十叁年(417)王恢邀請到建業,爲之立寺。

  廬山慧遠既禀受了佛陀跋陀羅的罽賓禅法,知名當世。其弟子中如法安在新陽講說衆經,兼學禅業,昙邕與弟子昙果在廬山營立茅茨,澄思禅門。

  敬王之爭 東晉玄學有了新的發展,佛教的般若思想已經深入到各家爭論的階段。于是玄學之士要藉助于般若本無的思想來提高自己的玄解,佛教之中更多博學之士出家人道,因而改變了西晉沙門比擬名流的風氣而成爲名流交結沙門的時尚。封建社會中,帝王爲無上統治者,而沙門對之,不但不加敬禮,而且于禦筵開講經典,著屐上殿,帝王反頂戴兼常,虔禮彌笃。至于名流清高自賞、俯視群品,而獨對于沙門,無不備致贊美,仰之如不可及。如支道林之談逍遙,群儒無不歎服。桓玄人廬山見慧遠,不覺致敬,乃至所懷問難,不敢複言。當時名流可以左右民意以影響朝政,而沙門言行又可以表率名流。所以沙門的社會地位相當崇高,因而引起敬王之爭。

  第一次敬王之爭是晉成帝時。成帝即位時年才五歲。即位六年而王導卒,庾亮繼輔幼王。庾亮自覺威望不及王導,恐無以鎮撫朝臣,因此要沙門盡敬王者,藉以增加幼主的聲勢。這是張良引四皓以安太子的用意。由于何充的反對,下禮官詳議。博士議與充同。門下又承庾亮的意旨反駁,終因尚書令何充,仆射褚翌、諸葛恢,尚書馮懷、謝廣等反對而已。

  第二次是安帝元興元年(402)。桓玄以震主之威,居在姑熟,有篡奪之謀,也要沙門致敬王者以顯示自己的威力,曾與尚書王谧往複辯論,斷然施行。並請問了慧遠,遠作《沙門不敬王者論》以答王。結果次年冬桓玄篡奪政權之後,仍然停止了沙門致敬之事。

  佛教穢雜之漸 隋王劭《齊志述佛志》中敘當時的佛教說:“達人則慎其身口,修其慧定,平等解脫,究竟菩提。及僻者爲之,不能通理,徒務費竭財力,功利煩濁。”這正說明晉代以後佛教的現象。學術界中注重在義解的探討,而趨奉之徒偏重于廣立寺院,鑄造形像。康帝時褚皇後立延興寺,簡文帝立波提寺,孝武帝立精舍于殿內,引沙門居之。恭帝鑄貨千萬,造丈六金像,親迎瓦官寺,從行十余裏(以上見《晉書·本紀》)。許詢舍永興、山陰二宅爲寺,謝尚舍宅爲莊嚴寺,王坦之舍園爲安樂寺。安樂寺東有丹陽尹王雅宅,西有東燕太守劉鬥宅,南有豫章太守範甯宅,並施以成寺(《高僧傳》卷十四《慧受傳》)。何充在揚州修崇佛寺,征役吏民,功賞萬計,爲遐迩所譏(《世說新語》注)。王恭調役百姓營修佛寺,務在壯麗,百姓怒嗟。何准散帶衡門,不及人事,唯誦佛經、修營塔廟而已。

  當時修造了這些寺院,其寺僧的生活還是基本上靠信衆的布施,或建寺人的供養。如何充修崇佛寺,供給沙門以百數。郗超以米千斛送與住在襄陽的釋道安。蜀郡刺史毛璩饷昙翼米千斛,翼受而分施。名德法師也有受政府供給的,如孝武帝诏,道安法師俸給一如王公。但也有少數乞食自活的,如康僧淵常乞丐自資。兩晉時士大夫階級的子弟出家的逐漸增多,如竺法琛是大將軍王敦的兄弟,釋道寶是丞相王導的兄弟,釋道安也是家世英儒。因此士大夫階級的婦女也漸有出家的。如武威太守鍾誕的女兒令儀,于建興中(313--316)出家,名竺淨檢,從西域沙門智山受十戒(沙彌尼戒),後于鹹康中(335--342)又從昙摩竭多受具足戒,是爲漢地比丘尼之始。

  出家既多,品類易于蕪雜。加以生活是依靠信施,自不免多生過愆而受到社會上的責難,甚至有藉勢循情,與權貴相結納,幹涉政治。如孝武帝不視政事,但與司馬道子酣歌爲務,乳姆尼僧尤爲親昵,許榮上疏雲:“僧尼乳母競進親黨,又受貨賂。”“穢慢阿尼,酒色是耽。”“尼僧成群,依傍法服,五戒粗法尚不能遵。”袁悅之因尼支妙音致書敬太子母陳淑媛,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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