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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佛教史▪P3

  ..续本文上一页微言奥义,还没有深刻的理解;在法令上是禁止汉人出家,对佛教是采取抑制的态度。当时虽然在个别地区有部分群众对于佛教乐于信奉,而就全社会来说,僧尼不多,寺院很少,佛教的影响不大。所以唐法琳在所着《辩正论》中叙“十代君王三公宰辅通经博识敬信佛者”是自西晋开始而不及东汉三国。论中说:“西晋二京(长安、洛阳)合寺一百八十所。”《魏书·释老志》云,晋世洛中有佛图四十二所,译经十三人,七十三部,僧尼三千七百余人。中国传统的观念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当时这三千多僧尼,由于出了家,便成无籍之民,王法所不拘,徭役所不及,不但不敬君王,而且受君王所尊敬,因此僧侣的社会地位受到特别重视。加以般若思想的发展,用“性空无我”的原则给三世因果以哲理的说明,与当时兴起的玄学恰好相得益彰,于是知识分子也有出家为僧的,而出家之禁废弛了。在西晋的短短五十年中佛教是由斋祀而向义解的转化时期,也就是义学萌芽时期。

  般若思想的发展 般若是梵语,义为智慧。《般若经》阐明佛教的性空无我的基本理论,在印度有十万颂、二万五千颂、一万八千颂、八千颂、四千颂五种广略的经本。自汉支娄迦谶译《道行般若经》十卷,吴支谦译《大明度无极经》四卷,吴康僧会译《吴品经》五卷,这都是《八千颂般若经》的译本,对三世因果给以哲理的解释,也指示了佛教的正确人生观,这一思想受到重视。曹魏时朱士行于出家后,讲说《道行经》,每慨其译理不备,乃于甘露五年(260)誓志捐身,西求大本。于于阗得到大本《二万五千颂般若经》,遣弟子法饶等于太康三年(282)送回到洛阳,至元康元年(291)由无罗叉、竺叔兰二人译成《放光般若经》三十卷。于是般若思想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当时传说,朱士行遣弟子送经回国时,受到于阗小乘学派的阻挠,认为此经不是佛典。经过烧经为证,火灭而经不损,才得送回的。又有传说,沙门安惠则用黄绢书写此经十几部,以一部赠给汝南周仲智妻胡母氏。后来周家失火,房屋尽毁而此经不损。这些灵感的传说无非反映当时对于般若的尊重。当时书写、读诵、讲说、注解都以《般若经》为重心。道安《合放光光赞略解序》中说:“放光寻出,大行京华。息心居土翕然传焉。中山支和上遣人于仓垣(译经地址)断绢写之,持还中山。中山王及众僧城南四十里幢幡迎经。”可见此经受到重视如此。淮阳人支孝龙素常研究《道行般若经》。当竺叔兰译经才成时,便得披阅,旬日之后便即开讲。河内人帛法祚注解《放光般若经》,西域人康法渊常诵《放光》、《道行》二般若经。惠帝时汲郡卫士度略出《道行般若经》二卷。

  与《般若经》相辅而行的是《维摩经》,这经是叙维摩居士诃斥诸比丘、菩萨种种执着,与文殊师利、舍利弗等对论二谛和中道的道理。全经大旨是从因果方面阐明佛国之理,以显示真性解脱的本质,使佛教徒能善巧的从权便和真实两方面来完成利物之功。这对于如何掌握般若之真理和运用般若的方法是有很大启发的。首先是汉严佛调译出《古维摩洁经》二卷,后来吴支谦译出《维摩诘经》二卷,晋竺叔兰译出《维摩诘所说法门经》一卷。后二人同时是《般若经》的译师,这就证明此经与般若法门关系的密切。由于重视此经,因此维摩诘的人格,成为知识分子所向往的标准,而《维摩经》的故事成为画家的题材。

  竺法护的传译 西晋义学之兴,主要是由于《般若经》的弘扬,而竺法护的传译之功也不为小。竺法护,梵名昙摩罗刹。其先是月支人,本姓支,世居敦煌。八岁出家(约当魏明帝时),礼外国沙门竺高座为师。至晋武帝时,因感寺庙图像虽在京城已经兴盛了,而大乘经典弘传的不多。因发愤随师到西域(约年三十岁),游历各国,遍学各国语言,诂训音义,无不备识。回时带来很多梵经。从敦煌到长安,沿途翻译。所译经典,《高僧传》记有一百六十五部,《贞元释教录》作一百七十五部,三百五十四卷。是汉晋时代译经最多的。经法能开始广流于中华,实在是竺法护之功。当时人尊之为敦煌菩萨。其译经中《光赞般若》、《维摩诘》、《正法华》等都是大乘中根本经典,此外还有《华严》、《宝积》、《大集》等经的支分别译。这些经典对理解《般若》起很大的辅导作用。法护既自精通华梵,又能邀集多人共参校正,如聂承远、聂道真父子,竺法首、陈士伦、孙伯度、虞士雅等。所以译笔宏达欣畅,妙显无生之旨,更有益于弘通。传称立寺长安青门外,精勤道行,声盖四远。僧徒数千,咸所宗事。《高僧传》称,晋惠帝西奔长安时,护与弟子避乱东下,至渑池而卒,年七十八。考惠帝西奔是永兴元年(304)事,而《贞元释教录》纪竺法护译经岁月,于惠帝光熙(306),怀帝永嘉(307--313)中都有译品,最后为愍帝建兴元年(313)十二月二十六日。是竺法护之卒至早是建兴二年。

  沙门之与名流 自从汉代佛教传人中国以来,就是浮屠与黄老并称。到两晋之时,老庄之学发展成为玄学和清谈,而佛教义学发展为般若思想,于是般若与玄学,沙门与名流之相结合,也就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过程。如支孝龙常披味《小品》而与阮瞻、庾颤、谢鲲、胡母辅之、王澄、光逸、董昶共结知音之交,世人称为八达(《高僧传》、陶潜《圣贤群辅录》作八法龙)。支孝龙答或问说:

  抱一以逍遥,唯寂以致诚。剪发毁容,改服变行。彼谓我辱,我弃彼荣。故无心于贵而愈贵,无心于足而愈足矣。

  这一段话完全可以表达西晋时清谈家冲和恬淡的风尚。但是清谈之士有家俗之累,官宦所拘,未必都能“抱一以逍遥”,“无心于贵足”,而沙门却是无所顾虑,言行相应,所以更为世所尊重。

  西晋之时,般若之学初兴,而且是用格义以解经旨,在佛教界内固然是义学逐渐发展,而社会的评价,是玄学高于般若,名流高于沙门,因此才有以沙门比拟名流之议。如孙绰《道贤论》就是以七位高僧比于竹林七贤。以竺法护比山涛,论云:“护公德居物宗,巨源(山涛的号)位登论道,二公风德高远,足为流辈矣。”以帛法祖比嵇康,帛法祖“才思俏彻,敏朗绝伦”,“世俗坟索,多所该贯”。译经十六部,注《首楞严经》。后随秦州刺史张辅赴陇,因管蕃谗谮,被张辅所害。论云:“帛祖害起于管蕃,中散祸作于钟会。二贤并以俊迈之气,昧于图身之虑,栖心事外,轻世招患,殆不异也。”也以竺法乘比王戎。竺法乘是竺法护弟子,后往敦煌,立寺延学。论云:“法乘、安丰(王戎封安丰侯),少有机悟之鉴。虽道俗殊操,阡陌可以相准。”(以上三人是西晋时人)以竺法琛比刘伶。竺法琛是王敦之弟。优游讲席三十余年,或畅方等,或释老庄。论云:“琛公道素渊重,有远大之量。刘伶肆意放荡,以宇宙为小。虽高栖之业刘所不及,而旷大之体同焉。”以支道林比向秀。支道林尝注《庄子·逍遥篇》。论云:“支遁、向秀,雅尚老庄。二子异时,风好玄同矣。”以于法兰比阮籍。于法兰风神秀逸,时人以比庾元规(庾亮)。后往西域求法,至交州遇疾,卒于象林。论云:“兰公遗身,高尚妙迹,殆至人之流。阮步兵傲独不群,亦兰之俦也。”以于道邃比阮咸。于道邃是于法兰弟子,高简雅素,综体玄旨。随兰西行,于交址遇疾卒。论云:“或曰:咸有累骑之讥,邃有清冷之誉,何得为匹?绰曰:迹虽有洼隆,高风一也。”乃至竺法护的弟子竺法行,谈者以方乐令(乐广)。由此可知当时沙门中风尚的倾向。

  僧侣生活与寺院经济 西域来华的沙门,由于遵守戒律,不蓄资财,每日生活是靠乞食,所以汉人每称沙门为“乞胡”。汉人出家后,或随师为姓,或仍用俗姓(如严佛调、朱士行之例)。其生活如何难以考定。推测不外乎两种:一是随师乞食,二是仍赖俗家供养。到西晋时僧徒渐多,乞食之制难行,于是由信众集体布施于寺以供僧事,如竺叔兰在仓垣译《放光般若经》,仓垣诸贤者等,大小皆助供养(《出三藏记集》、《放光般若翻译校记》)。又竺法护在长安青门外立寺。长安甲族伪往告急,求钱二十万。其弟子竺法乘,年十三,在侧,即以相许。可见其资财之厚。于时贵族立寺之风渐兴,(辩正论》中记,晋武帝广树伽蓝,晋惠帝于洛下造兴圣寺,供养百僧,晋愍帝于长安造通灵、白马二寺。建寺施主不仅创造寺院,而且负担僧侣的生活费。

  第四节 东晋的佛教(317---420)

  般若六宗七家 东晋的般若思想,较之西晋有所深人,逐步由浅而深,由偏而正的发展,于是有六宗七家之说。最初是支敏度的心无宗,次有支道林的即色宗,于道邃的缘会宗,于法开的义合宗,然后归结于道安的本无宗。道安的同学又流出异派,于是有竺法汰的玄妙宗和法汰弟子道壹的幻化宗。此中以道安的本无宗为最符合经旨。自支敏度以至道安是逐渐去疵存醇,舍偏归正的,而以道安对般若的理解为最醇正。其后两家是又由正路而误入歧途。

  六宗七家之说略见于唐元康的《肇论疏》、吉藏《中论疏》和日本安澄的《中论疏记》。第一心无宗。支敏度聪哲有誉,着有《合维摩诘经》、《合首楞严经》、《传译经录》等。晋成帝(326--342)时与康僧渊、康法畅同过江。心无宗的主张是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安澄《中论疏记》引蕴法师《心无论》云:“有,有形者也;无,无象者也。然则有象不可谓无,无形不可谓有。是故有为实有,色为真色。经所谓色空者,但内止其心,不滞外色。外色不存余情之内,非无而何

  岂谓廓然无形而为五色乎。”刘孝标《世说新语注》也说:“心无义者曰:种智之体,豁如太虚。虚而能知,无而能应。居宗至极,其唯无乎。”这都说明心空境不空的道理。竺法蕴是竺法琛的弟子。曾执心无义,善《放光般若》。其后道恒在荆州,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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