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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與生態文明(二)

  佛教與生態文明(二)

  作者:劉元春

  (續前)

  佛教最根本的理念就是主張衆生平等,就是對一切生命價值的體認。只有公平地對待所有生命,他們的一切權利,才能建立真正合理的生態平衡觀,才能徹底有效地改善生存環境。這是佛教心態平衡實現的精神基礎。

  從心態平衡到生態平衡,用美好的心靈生發高尚的行動,提升生活品位,完美生命價值,創造理想的生存狀態。這是佛教生態平衡觀的精神實質。

  那麼,佛教的哪些理念能夠作爲生態文明的思想資源呢?如果我們從佛教的哲學基礎緣起論到未來社會理想上分析,佛教整體上架構的就是一個“大生態文明”體系。我們可以簡要的提煉出一下幾個方面:

  1、佛性平等的理念

  佛性是肯定一切事物形成、變化、發展都遵循的普遍規律,這種普遍存在的“內在規定性”是任何事物都具有的,因而是有相同性、相通性的;對有情衆生、特別是人類來講,追求和完善生命狀態的心性是相同的,權利也是平等的;而且,其它事物之間,衆生之間,都是互相依存互相影響的,其存在的意義、生命的價值是不能有高下之分的。當我們把自然萬物看成與我們一樣,有感情、有覺悟、有靈性,他們一樣有生存的權利和生命的尊嚴,那麼,肆無忌憚地傷害自然,剝奪其他生命權利,踐踏萬物的生命家園,破壞生物間和諧共處,種種極端自私的行爲,將是多麼的不公平、不合理、不人道、不理智呢?這已經不是“神學”的解釋了,現代科學越來越揭示出了大自然生命的奧秘。

  所以,《大般涅槃經

  如來性品》說“一切衆生,悉有佛性。”《金剛經》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唐代吉藏《大乘玄論》中說:“不但衆生有佛性,草木亦有佛性。……若衆生成佛時,一切草木亦得成佛,故經雲:一切法皆如也。”宋代延壽《宋鏡錄》卷二十四引《淨名經私記》中講:“(佛性)體遍虛空,同于法界、畜生、蟻子、有情、無情,皆是佛子。”因此,唐《大珠禅師語錄》卷下有“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郁郁黃花,無非般若”的美妙詩情!

  2、因果相依的理念

  緣起論是佛教思想的基石。佛教認爲,大千世界各個生命體之間是互爲因果,相互依存,共同構成一個生命的網絡。在這個網絡之中,任何一個生命體都不能獨自生長,而是與其它生命息息相通。其中,人類與自然萬物之間也是共生共榮,不可分離的。人類,不論是古代人還是現代人,都是大自然的子孫而不是大自然的主人。人類如果想保持對與環境的優勢,就必須使自己的行爲符合自然規律。人類征服自然的企圖,通常只會破壞自身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一旦環境惡化,人類文明也就隨之衰落。任何一個文明社會存在的基礎,都在于一個持續的“生命支持系統”,文明持久的原因是保持了養育人類的土地的可持續性。相反,人類的無節製的錯誤是人類文明衰退乃至滅亡的主導原因。

  人類根據自己的能動性可以選擇兩種行爲:一是完全從人類的利益,甚至僅僅從某一個集團、個人或某一代人的利益出發,比較少的或者根本就不考慮自然環境的自然平衡,強力破壞,如毀林開荒;另一個是從人類與環境相協調的整體利益出發,既考慮人類自身的生存發展需要,又考慮自然環境的內在系統協調發展,進行正常的開發利用與保護。在人類與其他生物圈的和平共處中,充分地遵循自然與人類之間的關系和規律,良性地循環。人類在環境的地位是叁重身份:就是人類是環境的産物、成分、改造者和守護者。人類具有自然的成分和機能,也具有社會機能和成分,所以必須遵循自然與社會兩方面的倫理道德。人類機體的成分來源于自然,人體必須不斷地與生物圈內的其他生物不斷地交換物質能量,才能維持自身的機能。而且,人體的生命節律還受到環境節律的影響,必須與之相適應。人類在從自然生物中獲得生命滋養的時候,不能只是“改造者”還要是“守護者”,兩者是同時一體的。期間,人類在利用自然資源的時候,還必須遵守社會的規範,不能犧牲其他人群的利益,否則將導致人類和自然界的巨大災難。

  所以,《雜阿含經》卷十二中說:“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唐代華嚴宗祖師智俨說:“舉一爲主,余即是伴;主以爲正,伴即是依。”當代高僧星雲大師《佛法與自然生態》:“所謂自然界,是宇宙間所有生物與無生物的總稱,包含有動物、植物和礦物叁界。人類只是動物界裏的哺乳類之一種,卻往往以高等智能生物自居,而自認有主宰宇宙的權利。其實人類也和自然界的其它生物一樣,都是由魚類、兩棲類、爬蟲類進化而來,只因人類進化快速,才取得領導世界的權利。……確實,唯有每一個人具備生態保育的觀念,尊重其它物種的生存空間,我們的地球才能活得長久,我們的後代子孫也才有安居樂業的空間。”

  3、慈悲護生的理念

  佛教把只爲自己利益而修行稱爲小乘,把首先爲了所有衆生擺脫痛苦、獲得幸福而努力的偉大理想和行動,稱爲大乘。大慈大悲是大乘佛教的精神旗幟。所謂“慈悲”,概括講就是對衆生“拔苦與樂”。拔苦,就是除掉潛伏在人生命之中苦的根本原因。拔苦是建立在“同苦”的基礎之上的,也就是把對方的痛苦的呻吟,作爲自己內心的痛苦去接受。在這樣共同感受的基礎上,來根除這種痛苦。如果沒有共同的感受,將心比心,就不能産生對其他生命的關懷,也不可能有根除痛苦的實踐。所以,對其他個體的痛苦而感到強烈的痛苦,這是人類的特質。同苦是慈悲最基本的前提。

  任何生命都把保護自己的生存當作至高無上的目的。這是生命世界裏的原則。肉體的一切機能,都是爲了維持生命的目的而組成的;心靈的活動也是爲了能夠本能地逃脫生命的威脅,甚至是爲了能夠本能地逃脫生命的威脅,甚至是爲了能夠事先覺察並逃脫這種危險而巧妙地形成的。極端地說,保衛自己和追求自己的利益的這種利己主義,乃是生命本能。從這一點出發,慈悲似乎是相反的行爲。其實,慈悲是生命本來具有的活動,只是與利己的本能爲保存個體相反,它是爲了保存一定的種屬,才應是本能的根本。那種失去這種根本的、懸浮在空中的慈悲,作爲言辭是美麗的,但是它已經陷入單純的概念遊戲,在關鍵時刻就會立即被強大的利己主義本能所壓倒或摧毀。

  大慈大悲是菩薩行的綱領,而發菩提心是根本。發菩提心是大乘佛教所樹立的人生觀的精神內核。在倫理意義上,它蘊涵了極爲豐富的內容,大慈大悲已經成爲佛教精神的象征。人類生存主要在人與人之間你我來往,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相處,這是人類生死存亡的大事。就個體的人來說,樹立什麼樣的人生觀至關重要。可悲的是,人類中相當數量的人卻以犧牲其他生命的利益,作爲延續生命的手段;更可怕的是,一旦它作爲群體意識而存在,那世界就幹戈紛擾、生靈塗炭,惡性循環。佛教提倡首先不要危害包括人類在內的一切衆生,用同體大悲的感念之心對待一切生靈,培養出極其厚道的、仁愛的、報恩的、喜悅的精神品質,幫助其他生靈解除痛苦,用一種堅定的、持久的智慧和行爲,給別人帶來幸福和快樂。送去愛的溫情和真情,讓一切生靈享受快樂、除去痛苦,才有自己真正的幸福。佛教的這種愛,是面對一切時空的所有生靈的,悲憫有情,是佛教徒也是人類全體人們必須具備的高貴品質。我們要對一切有情無情一視同仁。這種思想,把世界構成的任何因素,視爲統一的不可分割的整體,廣施愛心。

  所以,《華嚴經

  普賢行願品》認爲:“諸佛如來以大悲心而爲體故,因于衆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覺。”《楞嚴咒》中有:“將此深心奉塵刹,是則名爲報佛恩;如一切衆生未成佛,終不于此取泥洹。”唐代慧能《壇經》:“譬如雨水,不從無有,元是龍能興致,令一切衆生,一切草木,悉皆蒙潤,百川衆流,卻入大海,合爲一體,衆生般若之智,亦複如是。”《增一阿含經》卷四十六:“愍念一切蜎飛蠢動,如母愛子,心無差別。”

  4、報衆生恩的理念

  現代文明之所以走到破壞自然這一步,其根本原因在于如下兩條:一是人類認爲自然界是與人類不同的另一個世界。他們忘記了自然界也是保持一定規律的生命存在。盡管與人類生命的形式不同,但是在本質上是與人類相互聯系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人類認爲自己最高貴,理所當然地要征服其他生物和自然,使其爲人類服務。這種思想深藏在現代思潮的底部。佛教當然是尊重人的,而且也承認人類的難能可貴之優勢,“人身難得”,人最具有開悟的可能性、能動性,但是也主張人類以外的所有生物都具有佛性。而且,佛教最大的特質就在于對萬物的慈悲。佛教認爲人的身體是有他周圍的物質有機關系演化中而形成的,人受到了萬物的恩惠。因此,佛教教導人們要正確地認識自己所受到的恩惠,自己要爲環境和其他生物作出貢獻,這才是正確的生活態度。這種思想正是佛教製定最根本的一條戒律“不殺生戒”的基礎。人處于比其他生物界優越的地位,所以,他們不應該是對生物界漠不關心的壓迫者,而應當作爲善良的保護者,對所有生物施加仁慈。只有依靠這個理念,才能使民衆的能量進一步得到提高,使其成爲巨大的潮流。佛教依正不二的理念,能夠作爲帶有道義上的義務的宗教理念,而被世界維護生態平衡的實踐所接受,具有長遠的影響力。

  任何生命都是其生存環境的産物,是生命主體的正報與生存環境的依報相互影響相互融合的結果。佛教關于六道輪回以及極樂世界等的闡釋,實際就是在論述這樣的道理,正報與依報是相應的,互爲因果的。現代科學進一步證明了這個道理。

  所以,《法華經隨喜功德品第十八》中說:“若四百萬億阿僧祗世界六趣四生衆生,卵生、胎生、濕生、化生,若有形、無形,有想、無想,非有想、非無想,無足、二足、四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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