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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第七章 邊地佛教之發展▪P10

  ..續本文上一頁族中,能逐漸的適應起來。接著,塞迦Saka人取代了臾那人的政權。西元前一二0年後,塞迦的茂斯Maues,或寫作Moga王,也有信佛的傳說。高附Kabul河下流、蘇婆 Swa^t河流域的佛法,在佛法傾向大乘的機運中,北印度罽賓中心的佛教,有了卓越的貢獻。特別是對大乘佛法的傳入東方,有著特殊的關系。

  

  本生談(阇多迦ja^taka),是釋迦佛過去生中的事迹。本生與大乘思想間的關聯,是近代學者所公認的。起源于「佛教中國」──恒河Gan%ga^流域,所以多數傳說在迦屍Ka^s/i;也有說雪山Haimavata,但或指希馬拉耶Hima^laya山說,起源是很早的,現存中印度 Bha^rhut古塔的玉垣,有西元前二世紀的浮雕本生;西南Sa^n~ci^大塔門浮雕的本生,有屬于西元前一世紀的(1)。佛法傳入北印度,本生談,有些是大乘特有的本生,在罽賓區流行起來。爲了滿足信者的希望,都一一的指定爲在這裏,在那裏,成爲聖迹,爲後代佛弟子巡禮瞻仰的聖迹 [P450] 。西元前後的情形,雖然不能明了,但從流傳下來,爲中國遊方僧所親身經曆的,都集中于古代的罽賓地區。今依『大唐西域記』(卷二、卷叁),摘列如下:

  

  圖片

  那揭羅曷 買花獻佛布發掩泥見佛受記

  健陀羅 千生舍眼

   商莫迦孝親

   蘇達拿太子施象施男女

  烏仗那 聞半偈舍身

   忍辱仙人被割身體

   析骨寫經

   屍毗王代鴿

   化蟒療疾

   孔雀王啄石出泉

   慈力王刺血飼五藥叉

  呾叉始羅 月光王千生施頭

  僧诃補羅 薩埵王子投身飼虎

  

  

  [P451]

  本生的聖迹,都在罽賓(不是迦濕彌羅)區,而烏仗那的最多。如舍眼、舍頭、聞法輕身,都表現了大乘的特性。在這些聖迹中,這裏想提到二則:一、儒童──遊學的青年,布發掩泥見燃燈Di^pam!kara佛授記,爲各派共有的本生。在菩薩修行曆程中,這是重要關鍵。在北方,被指定爲那竭羅曷Nagaraha^ra,在高附河下流,今Jala^la^bad地方(南傳沒有買花獻佛,地名爲Rammaka),表示了這裏菩薩法的重要。二、商莫迦S/ya^maka,S/ya^ma,Sa^ma 披著鹿皮,在山中采鹿乳來供養盲目的父母,被遊獵的國王誤射了一箭。感動了天帝,不但箭瘡平複,父母的雙目也重見光明。這是大孝感天的故事。商莫迦的原語,與「奢摩」可說相同。而且,在(釋種四人四國的)『大唐西域記』中,佛去烏仗那Udya^na時,上軍Uttarasena 王遊獵去了。佛爲上軍王的盲目老母說法,盲母也重見了光明(2)。在這個故事中,釋種或 S/ya^ma,童子,遊獵,(父)母的盲目重明:故事的主要因素,大體一致。所以商莫迦本生影射的事實,是塞迦族的Sa^ma。塞族在北印度──罽賓區,對佛法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

  

  北印度佛教的隆盛,一般都重視犍陀羅。當然,在希臘人,波斯Pahlava與塞迦人,月氏人,先後進入北印度,尤其是月氏的貴霜Kus!a^n!a王朝,以布路沙布邏Purus!apura爲首都,促成北方大乘的非常隆盛,犍陀羅是有其重要性的。然在北方大乘勃興的機運中,我以爲烏仗那占有更重要的地位。從流傳下來的事實,可以推想而知。如『北魏僧惠生使西域記』(大 [P452] 正五一‧八六七上)說:

  

   「烏場國……國王菜食長齋,晨夜禮佛」。

  

  惠生是神龜元年出發,正光二年(西元五一八──五二一)回來的。所見的烏長國王,分明是大乘行者。玄奘去印度(西元六二七──六四五),所見烏仗那佛教的情形,如『大唐西域記』卷叁(大正五一‧八八二中)說:

  

   「崇重佛法,敬信大乘。夾蘇婆伐窣堵河,舊有一千四百伽藍,多已荒蕪;昔僧徒一萬八千,今漸減少。並學大乘,寂定爲業。善誦其文,未究深義。戒行清潔,特閑禁咒。律儀傳訓,有五部焉」。

  

  從西元五世紀末起,因!2嫢哒的侵入印度,寐吱曷羅俱邏Mihirakula王破壞北印的佛法 (3),北印度佛教,普遍的衰落下來。如玄奘所見的情形,真是蕭條已極(4)。但那時的烏仗那佛教,還勉強的在維持。再遲一些,慧超所見的烏長,還是「足寺足僧,僧稍多于俗人也。專行大乘法也」(5)。這是純粹的大乘教區。烏仗那的戒律謹嚴,而所奉行的,是五部通行(義淨所見也如此),這正是兼容並蓄的大乘精神。『大集經』說:「如是五部雖各別異,而皆不妨諸佛法界及大涅槃」(6),不正是這一事實的說明嗎?但『高僧法顯傳』(大正五一‧八五八上)說:

  

   「烏苌國,是正北天竺也。……凡有五百僧伽藍,皆小乘學」。 [P453]

  

  法顯去印度,在隆安叁年到義熙十年(7),比惠生西行,只早一百年,怎麼「皆小乘學」,與「專學大乘」完全不同呢?然『法顯傳』沒有說到迦濕彌羅Kas/mi^ra,所說的五百僧伽藍,實是迦濕彌羅佛教的傳說。如『西域記』說:「迦濕彌羅國,……立五百僧伽藍」(8)。烏仗那爲純大乘區,雖然小乘與大乘的流行,有複雜的原因,但與區域性、民族性,也應該是多少有關的。

  

  從地區來說:犍陀羅Gandha^ra是平地。怛叉始羅Taks!as/i^la^在內的犍陀羅,一向是北印度的文化學術中心。這裏的文化發達,經濟繁榮,有都市文明的特征。從『西域記』看來,小乘與大乘論師,幾乎都集中在這裏,這是論義發達的佛教區(9)。烏仗那在犍陀羅北面,進入山陵地區。『西域記』說是:「並學大乘,寂定爲業。善誦其文,未究深義」(10),與犍陀羅的學風,截然不同。重信仰,重修證,烏仗那是著重持誦與禅定地區。原來這裏是特別適宜于修習禅觀的地方,如『阿育王傳』卷五(大正五0‧一二0中)說:

  

   「佛記罽賓國,坐禅無諸妨難,床敷臥具最爲第一,涼冷少病」。

  

  『大智度論』對這北方雪山區的適宜修行,也有所解說(11)。『洛陽伽藍記」卷二(大正五一.一00五中──下)說:

  

   「講經者,心懷彼我,以驕淩物,比丘中第一粗行。今唯試坐禅、誦經,不問講經。…… [P454] 自此以後,京邑比丘,悉皆禅誦,不複以講經爲意」。

  

  以坐禅、誦經爲修行,輕視講說經義,正與烏仗那的學風一樣。玄奘說他「未究深義」,那因爲玄奘是論師型;玄奘的觀點,是論師的觀點。我們知道,佛法是「從證出教」的,「先經後論」的。釋迦佛是這樣的,阿毗達磨abhidharma(12)、中觀madhyamaka、瑜伽yoga ,都是從修證而發展出來的;中國的臺、賢、禅宗,也都是如此。印度佛法,在大乘機運成熟時,推動而勃興的力量,在北印度,就是烏仗那。從此而發展出來,引起犍陀羅佛教的隆盛,但犍陀羅又傾向于大乘理論化。烏仗那東南的烏剌屍Uras/a^今Hazara;怛叉始羅,今Taxila (在山陵邊沿);僧诃補羅Sam!pura今Jhelum地方的Keta^s,山區的佛教,都「並學大乘」。烏仗那以西,山區的濫波Lampura今Lamgan;迦畢試Kapis/a^今Kabul地方),都是大乘教區。可見北印度的大乘教區,是以烏仗那山陵地帶爲中心,而向東西山地延申的。向南而進入平地,就是重于教義的犍陀羅佛教。如從民族來說,烏仗那、梵衍那Ba^miya^n ,是釋種(塞迦)。梵衍那信奉小乘的說出世部Lokottarava^din,此部有菩薩十地說,境內也有觀音Avalokite$s/vara菩薩像,這是近于大乘,曾經流行大乘的地方。西南Helmand流域的漕矩咤Ja^gud!a,就是塞迦人所住而被稱S/akastha^na的地方,也是「僧徒萬余人,並皆習學大乘法教」(13)。塞迦人曾經住過的,或當時還是塞種人的地區,都是大乘盛行,所以「塞王 [P455] 南君罽賓」,對北方大乘的隆盛,是有著深切的關系。

  

  現在要從一類似神話的傳說說起:『穆天子傳』(顧惕生校本)卷二說:

  

   「天子北升于舂山之上,以望四野,曰:舂山,是唯天下之高山也!……舂山之澤,清水出泉,溫和無風。飛鳥百獸之所飲食,先王所謂縣圃」。

  

  周穆王十四年(西元前九八八),登舂山,對舂山作了這樣的稱歎!舂山,後代又寫作鍾山、蔥嶺。『西域記』解說爲:「多出蔥,故謂蔥嶺」。又以「山崖蔥翠,遂以名焉」(14)。其實,舂、锺、蔥,都是同一語音的不同寫出。在我國文字中,崇、嵩、崧,古代是音義相通的;還有「高聳入雲」的聳,都與舂音相通。『詩大雅』說:「崧高維嶽,峻極于天」。舂、崧,只是高入雲際的形容詞。蔥嶺,西人稱爲帕米爾Pamirs高原,有「世界屋脊」的稱譽,這所以名爲舂山──「天下之高山」。舂山現分八帕,在山與山間,有湖,有平地,雖沒有高大樹木,但青草、湖水、鳥獸是有的,可說是天然的幽靜的園地。從平地來說,「實半天矣」。高在雲天以上,似乎懸在半空,所以稱爲「縣圃」。「先王」,當然是周人的先王──軒轅氏族的黃帝了。這一傳說,在西亞巴比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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