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度的大神,即佛教的帝釋S/akradeva^na^m indra。山名大因陀羅,是四王天在此觀察人間善惡,而報告帝釋的大山。在羅摩Ra^ma故事中,猴使從大陸此山一躍而到楞伽Lan%ka^。後來,錫蘭傳說的佛遊錫蘭而留足迹說,摩哂陀飛騰虛空而入錫蘭說,都受到這一神話的影響。摩酰因陀羅─ ─摩哂陀,應爲從印度傳入錫蘭的因陀羅的人化。摩酰因陀羅──從印度傳來的神與山,受到錫蘭人的尊敬。佛教從印度傳入錫蘭,也就傳說爲摩酰因陀羅傳來的了。將佛教傳入錫蘭的「摩酰因陀羅」,與摩酰因陀羅山(及神),是那樣的巧合!這可能與目犍連子帝須一樣,當時確有一位叫帝須的分別說者,但名字是經過傳說演變的。摩哂陀這一名字,是神話化的;但將佛法傳入錫蘭的,是帝須弟子的比丘,應該是有的,也許名字與摩酰因陀羅有點類似。
依古代傳記,近代發現的阿育王石刻銘,經學者的研究,對阿育王時代疆域的廣大,爲佛教 ──正法的熱誠,已有充分的、明確的知識。在當時的佛教界,有诤論與破僧的事實,如Sa^rna^th 法敕、Kosambi^法敕、Sa^n~ci^法敕,都有所說到,這近于南傳華氏城沙汰賊住比丘的傳說 [P409] 。大抵是佛教隆盛了,供養豐裕了,就有外道混入佛教僧團中來。然在佛教自身,阿育王所希望的,當然是僧伽的和合與健全;但在不同區域,不同布薩,而對佛法有些不同的意見,也是不可避免的。南方傳說:摩哂陀以目犍連子帝須爲和尚,摩诃提婆(大天Maha^deva)爲阿阇黎,出家而受十戒;以摩闡提Majjhantika,Madhya^ntika爲阿阇黎而受具足戒(9)。目犍連子帝須是分別說部,大天爲大衆部Maha^sa^m!ghika,摩闡提爲說一切有部Sarva^stiva^din,摩哂陀都從之出家受戒,所以或懷疑當時有否部派的存在。部派的分化,多數是區域性的,師承不同的,經一時期的發展而形成,決非弟兄分居或國家分裂那樣。以中國佛教爲例:慧可、慧思、慧布,是同時人。慧布與慧可、慧思相見,談得非常投機。但在宗派上,慧可是禅宗二祖,慧思是天臺宗,慧布是叁論宗。在宗派形成時,都會向上追溯,將與自己有關的祖德,列入自宗。在當時,雖有多少不同,卻不一定對立得難以和合。不同部系的叁位,都是摩哂陀的師長,應從大一統的時代,佛教大體和合的意義去理解。
七百結集時代,有東方毗舍離Vais/a^li^系,西方摩偷羅Madhura^系,而西南的阿盤提Avanti、達!9孍Daks!in!a^patha地方,佛教已相當隆盛。到阿育王時,大天、摩闡提、目犍連子帝須,正是這叁方面的代表。東方華氏城,是孔雀Maurya王朝的政治中心;這裏的佛教(東方系),力量是不容忽視的。阿育王時代的大天,就是這一系的大師。阿育王早年, [P410] 曾出鎮優禅尼Ujjayaini^(Ujjeni,Ozene,Ujjain),這是阿盤提古國的首府。阿育王在這裏,娶了卑提寫Vedisa的女郎提毘Devi^,生了摩哂陀與女兒僧伽蜜多(名字都不像在家本名)San%ghamitta。阿育王以優禅尼的力量而得到王位;妻兒都生長在這裏(阿育王登位,住華氏城,但提毗一直住在故鄉,似乎是王妃而不受寵幸的);兒女都從這裏的佛教──分別說系出家。這裏的佛教,與王家多少沾有關系,所以是當時佛教有力的一系。不過到華氏城來,對于東方的佛教,是不能不容忍而合作的。摩闡提是說一切有部,以傳教到罽賓Kas/mi^ra而受到重視。在『阿育王傳』優波!5鵋多的法統中,原是沒有摩闡提的;大概由于傳教罽賓的關系,傳說爲阿難弟子而附在傳內(10) 。優波!5鵋多出于摩偷羅(西方)系統,雖有受阿育王尊敬的傳述,但不是唯一的受尊敬者。從當時的情形來說,分別說系(西南系)與東方系的大天,合作得很好,而摩偷羅系的處境,卻並不理想。可舉二點來說:一、分別說──「毗婆阇婆提」,本是阿毗達磨論「法歸分別」的特征。但在說一切有部的論書,如『大毗婆沙論』等,對「分別論者」而自稱「應理論者」,以「分別論者」爲一切不正惡邪分別的別名。那樣的敵視「分別論者」,應有使說一切有者感到痛心的事實。二、大天:『大毗婆沙論』說他犯叁逆罪,說五事是佛教(11)。『阿育王傳』晉譯也說:南天竺有一男子,犯叁逆罪而出家,讀誦叁藏,徒衆很多。他來訪問優波!5鵋多,優波!5鵋多竟不與他說話(12)。『異部宗輪論』說:阿育王時,因诤大天五事而分爲二部。分化到南方的製多部Caitika [P411] ,因賊住大天,重诤五事而分派(13)。說一切有部對大天的深惡痛絕,可以想象出來。『阿毗達磨大毗婆沙論』卷九九(大正二七‧五一0下──五一二上)說:
「大天……造第叁無間業已,……遂往雞園僧伽藍所,……出家」。 「大天聰慧,出家未久,便能誦持叁藏文義,言詞清巧,善能化導,波咤梨城無不歸仰。王聞,召請數入內宮,恭敬供養而請說法」。 「大天升座說戒,彼便自誦所造伽他(五事)。……于是竟夜鬥诤紛然,乃至終朝朋黨轉盛。……王遂令僧兩朋別住,賢聖朋內,耆年雖多而僧數少;大天朋內,耆年雖少而衆數多。王遂從多,依大天衆,诃伏余衆」。 「時諸賢聖,知衆乖違,便舍雞園,欲往他處。……王聞既瞋,便敕臣曰:宜皆引至殑伽河邊,載以破船,中流墜溺,即驗斯輩是聖是凡。臣奉王言,便將驗試。時諸賢聖,各起神通,猶如雁王,陵虛而往。……乘空西北而去……迦濕彌羅」。
『大毗婆沙論』與『異部宗輪論』相同,「波咤梨(華氏)王」,顯然的就是阿育王。『大毗婆沙論』是說一切有部中的阿毗達磨論者,與『阿育王傳』──持經譬喻者所說,略有不同。依『大毗婆沙論』說,阿育王時的摩偷羅學系,有受到貶抑的迹象。『大毗婆沙論』說:雞園寺诤論不息,王派大臣用破船去沈沒他們(說一切有者)。南方傳說:阿育王寺(即雞園寺)大衆 [P412] 诤論,王命大臣去勸令息诤,因诤論不息而殺死了好多比丘(14)。將這兩點結合起來,當時的诤論中,國王偏袒某一方,極可能是存在的事實。從說一切有部的敵視分別論者,醜化大天,可以想見分別說系與大衆系的聯合,而摩偷羅(說一切有系)系被貶抑的事實(15)。說一切有部(犢子部從此分出,所以傳說相近)將二部的根本分裂,歸于犯叁逆罪的大天五事,只是將大天到製多山而再分派的事實,提前(因而分化爲兩大天)以強調大天的罪惡而已。南傳將阿育王寺的诤論,歸咎于賊住比丘,也只是部分的事實。『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推定阿育王時代,分別說與說一切有者相對抗(16),是非常正確的,但更應注意分別說系與大衆系的聯合。惟有這樣,大陸分別說系──化地部Mahi^s/a^saka、法藏部Dharmaguptaka等的思想,與大衆部系相接近,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理解。當時的分別說者,還不能以傳入錫蘭的,深閉固拒的大寺派Mahaviha^rava^sin 爲代表。因此,南傳的華氏城第叁結集,與上二次的結集不同,不過是分別說部形成中的自部結集(與現在錫蘭所傳的叁藏,也還有相當的距離)。
阿育王時傳道師的派遣,可以理解當時及以後的佛教情形。去各方傳教的,是(17):
圖片
摩闡提Majjhantika 罽賓Kas/mi^ra犍陀羅Gandha^ra
摩诃提婆Maha^deva 摩酰娑漫陀羅Mahisaman!d!ala
勒棄多Rakkhita 婆那婆私Vanava^si^
[P413]
臾那人昙無德Yonaka Dhammarakkhita阿波蘭多迦Apara^ntaka
摩诃昙無德Maha^dhammarakkhita 摩诃勒咤Maha^ra^s!t!ra
摩诃勒棄多Maha^rakkhita 臾那世界Yonaloka
末示摩Majjhima等四人 雪山邊Himavantapades/a
須那Son!a與郁多羅Uttara 金地Suvan!n!abhu^mi
摩哂陀Mahinda等五人 師子國Lan%ka^di^pa(楞伽島)
傳教所到的地方,有些雖經近代學者的研考,也還不能決定在那裏(18),今擇取一說。摩闡提所到的,北傳只是罽賓。古代的罽賓,不是迦濕彌羅(如下第叁節說)。南傳作迦濕彌羅與犍陀羅,那是符合後代的稱呼。摩酰沙漫陀羅,應爲安達羅Andhra地方。大天爲大衆部,傳說大天住製多山而更分部派,可依此而推定。婆那婆私,大概在今南印度的North Kanara地方。『華嚴經』善財南參,有住林國Vanava^sin,可能就是此地。阿波蘭多迦,可能與佛世富樓那Pu^rn!a傳教的輸屢那Suna^paranta相同,推定爲今孟買Bombay以北的Sopa^ra^ ,與北面的Kon%kan地方。摩诃勒咤,在今瞿陀婆利河Goda^vari^上流,孟買東北的 Ma- ra^t!ha 地方。雪山邊應是尼泊爾Nepa^la一帶。臾那世界,指印度西北,敘利亞Syria人所住的阿富汗Afghanistan地方。金地,很難確定在那裏,或說就是緬甸Bra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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