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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佛教思想史 第六章 大乘時代之聲聞學派▪P6

  ..續本文上一頁聲(語與名)無有差別,二事相行別」,「入叁昧乃知」(19)。以禅定的修驗來解說佛法,無疑的是位禅師。法救被稱爲菩薩,對菩薩確有獨到的見地(20):

  

   「菩薩雖伏我見,不怖邊際滅,不起深坑想,而欲廣修般羅若故,于滅盡定心不樂入;勿令般若有斷有礙,故雖有能而不現入」。 「菩薩發意以來,求坐道場,從此不入泥犁[地獄],不入畜生、餓鬼,不生貧窮裸跣中。何 [P208] 以故?修行智慧不可沮壞」。

  

  菩薩爲了修學般若prajn~a^,不願入滅盡定;發心以來,不會墮落叁惡道,貧窮與未開化地區,也是般若的力用。這位有部譬喻師,這樣的推重菩薩的般若!法救,婆須蜜,彌帝!8蒰屍利,僧伽羅剎,馬鳴,都被稱爲菩薩;還有肯認『般若經』的!6虎尊者,正是「初期大乘」時代的有部大師。北方的持經者、譬喻師,以聲聞佛法立場而含容兼攝菩薩精神,在北方「大乘佛法」興盛中,不應該忽略這一學系的影響(21)!

  

  『大毗婆沙論』中,說到分別論者──毗婆阇婆提Vibhajyava^din的,共有五六十則。有部的毗婆沙師,極力予以評破,所以被解說爲不正分別者的泛稱。其實,分別論者或分別說者,是上座部Sthavira分出的兩大部之一──分別說部;分別說部再分化爲四部:化地部 Mahi^s/a^saka,法藏部Dharmaguptaka,飲光部Ka^s/yapi^ya,赤銅鍱部Ta^mras/a^t!i^ya:這四部,都可稱爲分別論[說]者。赤銅鍱部遠在海南的錫蘭;流行印度的叁部,就是『大毗婆沙論』所說的。化地等叁部,譯傳來中國的,有律──『五分律』,『四分律』,『解脫戒經』;經典,僅有「法藏部」的『長阿含經』;論有『舍利弗阿毗昙論』,近于化地部。沒有充份的論書,所以難有精確的理解。依『異部宗輪論』,知道與大衆部Maha^sa^m!ghika系相近。經考論,『大毗婆沙論』的分別論者,以化地部爲主。分別論者的學風,與譬喻師有同一傾向。如以偈 [P209] 頌稱贊佛德:「諸贊佛頌,言多過實,如分別論者:贊說世尊心常在定;……又贊說佛恒不睡眠」(22)。這與評破馬鳴──法善現,及達羅達多Dharadatta爲「文頌者」是相同的。又依經說爲主:「分別論者作如是說:無九十八所立隨眠,經說隨眠唯有七故」(23)。這是否定『發智論』的九十八隨眠說,毗婆沙師嫌責他「執著文字」。又多說譬喻,如破瓶喻(24),折路迦緣草木喻(25) ,果從器出轉入彼器喻(26);被毗婆沙師責斥爲「依世俗言論」。以上所說,可見分別論者也是重視簡要,通俗教化的。還有,「無有有情而無色者,亦無有定而無心者」(27)。經上說有「無色界」,「無心定」,然分別論者與譬喻者的見解相同:有情是心色互不相離的,無色界有細色,無心定是有細心不滅的。然分別論者到底與譬喻者不同:說心性本淨。對緣起、道、果與滅,都說是無爲,也就是重于因果的必然理性,及修證所得的恒常不變性。這二點,同于大衆系,與譬喻者不同(28)。

  

  化地部說:「隨眠非心亦非心所,亦無所緣。眠與纏異,隨眠自性心不相應,纏自性心相應」(29)。纏paryavastha^na是煩惱現起而與心相應的,隨眠anus/aya是潛在的煩惱,所以與心不相應。凡是「過未無而現在有」的,大都這樣說。在沒有斷惑以前,雖沒有生起煩惱,而煩惱還是現在的,不過潛伏而已。化地部又說:「慧有二種,俱時而生,一、相應,二、不相應;相應慧知不相應者,不相應慧知相應者」(30)。二種慧同時,互相了知,只是爲了成立當前的一 [P210] 念中,有「自知」的作用。心能自知,是大衆、分別說系的共同傾向。從顯現而論到潛在的,化地部又立叁種蘊:「一者、一念頃蘊,謂一剎那有生滅法。二者、一期生蘊,謂及至死恒隨轉法。叁者、窮生死蘊,謂乃至得金剛喻定恒隨轉法」(31)。叁種蘊,是層次不同的叁類五蘊。「一念頃蘊」,是剎那生滅的五蘊。「一期生蘊」,是業力所感的異熟五蘊,從生到死,都恒時隨轉的。『異部宗輪論』已經說到:一切是剎那滅的,剎那有前後二時,所以有轉變可能。「入胎爲初,命終爲後,色根大種皆有轉變,心心所法亦有轉變」。業力所得的報體,不斷轉變相續,到業盡而死,才滅而不起了。所以,這還是「定無少法,能從前世轉至後世的」(32)。「窮生死蘊」,應該是遲一些成立的。剎那滅了,一生滅了,而還是生死不斷,由于微細五蘊不斷的延續。直到金剛喻定,斷盡一切煩惱,有漏五蘊才徹底的滅了。瑜伽行派Yoga^ca^ra以窮生死蘊爲阿賴耶a^laya識,應該是種子阿賴耶識。聲聞法中,微細的深潛的存在,都是阿賴耶種子識思想的啓發者。此外,法藏部是舍利塔s/ari^ra-stu^pa的崇拜者,所以說:「于窣堵波[塔]興供養業,得廣大果」(33)。法藏部的『四分律』,在中國成爲著名的律宗。『四分律』的誦出者佛陀耶舍 Buddhayas/as,「誦大小乘經二百萬言」,也學習有部的『十誦律』。法藏部與有部,流行在北印度,關系相當好。『四分律』末後的「調部」與「毗尼增一」,與有部律相通。供養塔能得大果,起初只是能得解脫。『四分律』說:「學菩薩道,能供養(佛)爪發者,必成無上道」(34) [P211] 。與『法華經』的供養舍利塔,「皆已成佛道」的思想相通。「說戒」,是佛製比丘半月半月舉行的,『四分比丘戒本』卻說:「我今說戒經,所說諸功德,施一切衆生,皆共成佛道」(35),那是已成爲菩薩行了。這決不是法藏部的本義,而是在「大乘佛法」開展中,與大乘相溝通。「五義分同大乘」,這才爲大乘的中國佛教所賞識。

  

  分別說部傳入錫蘭的一支,是赤銅鍱部。西元前四叁──一七年間,因戰亂而發起書寫叁藏,一向爲佛教中心的大寺Maha^viha^ra,就嚴守這一次所集成記錄的。戰亂平複,毗多迦摩尼王Vat!t!aga^man!i,建無畏山寺Abhayagiriviha^ra,盛大供養,引起大寺與無畏山寺的不和。不久,跋耆子派Vajjiputta──犢子部比丘法喜Dhammaruci,與弟子們來錫蘭,受到無畏山寺僧的禮遇共住,無畏山寺也就稱爲法喜派。「大乘佛法」傳入錫蘭,也受到無畏山寺派的接受。無畏山寺派是「大小並弘」的,玄奘稱之爲「大乘上座部」。大寺派嚴守舊傳,與無畏山寺派處于嚴重的不和狀熊。赤銅鍱部的『小部』中,『譬喻』的「佛譬喻」(南傳二六.九、一一)說:

  

   「此世有十方界,方方無有邊際,任何方面佛土,不可得以數知」。 「多數佛與羅漢,遍集而來(此處),我敬禮與歸命,彼佛及以羅漢」。

  

  現在有十方佛,十方佛土,赤銅鍱部已于西元前容認了,也就開啓了大乘的通道。不過爲了 [P212] 與無畏山寺派對抗,拘守舊傳,不再容受一切。西元五世紀初,法顯去錫蘭,在那裏得到了『五分律』與『雜阿含經』;『五分律』是化地部的,『雜阿含經』屬于有部。可見當時以無畏山寺爲中心的錫蘭佛教,應有各部派的比丘前來弘法。玄奘知道錫蘭有瑜伽大乘;唐不空Amogha-vajra 在這裏受學十八會金剛界瑜伽,那是西元八世紀的事了。錫蘭佛教成爲大寺一統的局面,覺音Buddhaghos!a是一位重要人物。覺音是中印度人,在佛陀伽耶Buddhagaya^,錫蘭僧衆所住的大菩提寺Maha^bodhiviha^ra,依離婆多Revata出家,修學巴利文叁藏。覺音到錫蘭,住在大寺。西元四一二年,與大寺僧衆,以巴利語寫定全部叁藏;以巴利語爲釋尊當時所用的語言,提高巴利語叁藏的權威信仰。覺音爲四部(與四阿含相當)及律藏作注釋,並以戒定慧爲次第,寫成最著名的『清淨道論』。這部論,是依據優波底沙Upatissa的『解脫道論』(梁僧伽婆羅譯爲漢文),修正,補充,說明聲聞解脫完備的修道曆程。但當時,二派仍在對立中。錫蘭因戰亂頻仍,佛教也受到傷害,衰落得幾乎消滅。以巴利叁藏、大寺派舊製而複興,是曾由錫蘭比丘去泰國弘法,再由泰國比丘來錫蘭,再度成立僧伽,那已是西元一八世紀了(36) 。

  

  再說犢子部系:犢子部分出四部:法上部Dharmottari^^ya,賢冑部Bhadraya^ni^ya,正量部Sam!mati^ya,密林山部S!an!n!agarika;正量部非常發達,成爲這一系的大宗。犢子部 [P213] 與有部,是兄弟學派,法義的差別不大,如『大毗婆沙論』說:「若六若七與此不同,余多相似」(37)。犢子系的教典,早期傳來中國的,是苻秦鸠摩羅佛提Kuma^rabuddhi譯的『四阿含暮抄解』;僧伽提婆再譯,名『叁法度論』。『論』是婆素跋陀Vasubhadra所撰,僧伽先 Sam!ghasena所注釋的。『論』分叁品:「德品」,「惡品」,「依品」,每品分叁度。真谛 Parama$rtha譯的『部執異論』,在犢子等部下,增列:「如來說經有叁義:一、顯生死過失,二、顯解脫功德,叁、無所顯」(14)(38),與叁品的意義相當。其實,這也是有部所說的,如『大毗婆沙論』,分四二章爲叁類:「境界類」,「過失類」,「功德類」(39)。『叁法度論』一切以叁分法來說明,應該會容易記憶些。犢子系的教典,陳真谛譯出叁部:一、『佛阿毗昙經』,九卷,現在僅存二卷。前與『稻!8蝏經』的內容相合,是「分別說因緣」。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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