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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雨集第一冊 一 大樹緊那羅王所問經偈頌講記▪P9

  ..續本文上一頁同?如有人要到某個地方去,他坐上車子,由別人將他送到目的地,因此盡管他到達了,但是他對于沿路的風光卻是不甚熟悉,因此他引導別人的能力也就差了。這如信行人,佛法中稱之爲鈍根。另一類人,在他起程往某地之前,先要將沿途的地理環境,風俗人情等打聽得相當熟悉了,才起程前行。因此,他不但能夠自己到達目的地,也能接引教導許多人,使大家都到達目的地。這便如法行人,佛法中稱之爲利根。原則上,菩薩 [P73] 是法行人,不是急求解脫,而願長劫修行,所以說學問莊嚴智。從前大乘佛法盛行的時代,如玄奘大師到印度時的那爛陀寺,以及他回國後,國內的幾所大寺裏,每天都是講經說法,無分大小乘,或說修行軌則,或說戒律等,佛法可以說是盛極一時。

  就福報與智慧二者,簡單說來,求福報應該是沒有滿足的時候,而對于現有的福報,不可浪費,並且要設法多多培養。一個有福報的人,不但生活不成問題,並且無論他走到那裏,都與衆生有緣,別人都願意幫助他。如此,不論他自己修行或是度化他人,都是一件容易的事。反之,一位沒有福報的人,除了必須爲生活苦惱外,走到那裏,都與衆生無緣,並且也遇不到善知識,不但無法度衆生,甚至想自己修行都不容易,開悟則是更困難的事,所以大乘法是尊重福德的。

  接著又問:「若定及與慧,彼雲何莊嚴」?則答以「心寂名爲定,知法名爲智」。不論小乘的定、慧,或是大乘的禅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多,真正修行求開悟者,皆是不離于此二者。定與慧,是有嚴格定義的,應將此二者的定 [P74] 義略予解說,由于平常人容易將定誤解爲慧。前面我們說到禅,要有正知正念,一心不亂。定,是將心安定下來而並非蒙昧;那是一種非常安靜的心境,在安靜中的心境,是非常明白的。平常衆生的心,清楚明白了,會陷于散亂掉舉了;一旦安定下來,便會昏沈睡眠。這都不是定,定是一種修行,訓練自己,將心安置,寂然不動而卻又明了。

  有些人稍微得到一點定的境界,心境朗然清澈,他便以爲這就是慧了。不知道任何一種定,內心應該都是明明白白的。有些通俗的說法,認爲心靜便是定;明白便是慧,這是不大正確的。定、慧是由修習止、觀而來,所以我們應該說修止或修觀;止成就得定,觀成就得慧。以修止達到定,是心無二用,將心製于一境,如此方可得到寂然不動。所以說心寂名爲定;這裏的寂,並非涅槃寂滅,而是非常地安靜明朗。

  智與慧皆須由知法而來。所謂知法,就小乘而言,是知苦、集、滅、道,或者是知十二因緣。大乘法則是當知一切法空性。所以定、慧之定義不同,實 [P75] 際上是由于其修行方法之不同而來,不是因境而不同。現在舉個例子說明:剛才我們說到的四谛,其中的滅谛,是慧所悟入的。但我們將心止于滅谛,或是將心止于一切法空性,從心安定不動的意義上說,這仍是定。所以彌勒菩薩說,定與慧,或是有分別影像,或是無分別影像。有分別影像即是有對象的,有分別;如將心念專系于觀想佛像,這是有分別影像,得定是定,觀察是(假想)慧。無分別影像,即一切法空性,離于一切名相,因此而將其心安定是定,因觀而悟入是慧。知有分別、無分別,由觀法性而證知,便是勝義慧。所以,一個人本有的知與從觀照而得的知,其作用是不同的。

  初學者便是由此下手,久而久之,方能夠止觀雙運,定慧均等。由于止觀方法之不同,所以『知法名爲智』的境界,自然與定也大不相同了。

  

  雲何彼行處, 居住止何相, 彼行處雲何, 彼雲何修行?彼行法空處, 舍是彼岸句, 彼行住四禅, 修行脫衆生。

  此處問了四個問題,接著便是這四個問題的回答。第一句的「雲何彼行處 [P76] 」,與第叁句的「彼行處雲何」看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事實上卻是不大相同的。前一個『行處』,指所行之處,問行在什麼處;後一個『行處』是指修行所安住,所以二者並不相同。

  行菩薩法,應該行于何處?「彼行法空處」,即一切法空,是菩薩之行處。我們的心,行于某一境界,即是心行。法空,是一切法無自性空,而這須由了知一切法如幻如化而得知。所以金剛經上所說到的種種不可得,一切皆由因緣和合而成,如幻生滅,所以生無來處,滅無去處。要說沒有,卻是現成地,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但是認真地追究起來,卻又一點實體也不可得。就一個學大乘法的人而言,證悟法空是最高的境界。但在證悟以前,要深刻的了解空性。不但要了解,並且要在心裏起觀想,在心中推求一切法的實性不可得,現起一切法空性的境義。這就是說,在證悟之前,必要先能夠了解空理;由信解空理,而後修觀勝解空理,最後乃能證悟。若執持世間之見解,執諸法以爲實有,便不能通達大乘法之真義,因爲大乘法的根本,是一切法本不生。這譬如 [P77] 衆生有眼病,所見到的種種事物都是顛倒、歪曲而不正確的。爲了能夠正確地修學,便必須先將自己的毛病一點一點地除去,然後才能見到一切法的本相。

  所以,一切法空,必須由證悟方能得到。未證悟的,只是口說,而並不實際知道。因此,要經聞、思、修慧的曆程:聞慧是由聽聞而後了解佛法,思慧是思惟,修慧則必與定相應。由修觀而後深入,才能進入法空性的證悟。所以修學大乘,應該是無時無刻不在修學之中,從聞而思,從思而修,從修而證,無時不行在法空的境界之中。

  證悟,不是廉價的,突然得到的。在證悟之前,在思慧、修慧階段,就先有些類似的經驗。這雖然不是真正地證悟到法空性,但是也有一種相似的境界。有了這種空性的勝解,不論是布施、持戒或是做其他種種事情,內心總會不離于那種勝解空法之中;菩薩的修行,即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越來越向上而深刻。彼行法空處,便是這樣的情形。我們看了般若經,便能了解這個問題;那是任何情況、事物,都不離一切皆空的心行。 [P78]

  接著問到「居住止何相」?是問居住處;回答是「舍是彼岸句」。梵文中的『句』字,與軌迹的迹字,意思相近,所以可把它當做『軌則』來解釋。彼岸,即是指六波羅蜜多。所以此地之彼岸句,即以六波羅蜜多爲其修行之軌則,亦是以此爲居住處。此經在這裏有個舍字,但另一譯本上則無此字。就全體看來,此處的舍字,是不必要的。

  問「彼行處雲何」?答以「彼行住四禅」,即是時常安住于四禅之中。我們必須知道,初、二、叁、四禅中,最主要的是第四禅,許多殊勝的功德,都在這第四禅發現的。我們切不可將此處的禅,與禅宗的禅混爲一談。四禅的禅,本爲靜慮之義,其中是定慧兼有的;但此處的慧,是欣上厭下的觀慧,不是通向法空之慧。在這四禅中,定與智是互相均等的,所以也就容易啓發真正的智慧,了脫生死。

  修行四禅之定,在尚未到達初禅而即將到達時,必須先經曆一個境界,這便是未到地定。這時已經是得定了,就定法來說,已經是靠近初禅的邊緣了。 [P79] 這好比是我們從鄉下到城裏去,起先,路途上是一片荒涼的景色。然後,慢慢地開始熱鬧起來,漸漸有了店鋪,于是我們便知道是靠近了城市,但仍未真正的到達。得到了未到地定後,再向上一步,便到達了初禅。不過,四禅的修行,有幾點是必須要注意的:得到定後,必須要能夠舍掉,若一直耽著于禅悅之中,便不容易進步,有的甚至還會退失。所以得定後,必須作這樣的觀察,知道這定中仍有許多缺陷,仍然是不徹底的,應該設法求更進一步。有了如此的認識,才能夠舍初禅而進入二禅,而後叁禅、四禅。現在的世界,真正修行得定的人似乎不多;這不是說修行的人少,有些人的修行經驗也是相當不錯的。但要得到四禅的境界,卻又並不容易。因爲四禅之修行,必須要受持戒法,也就是必須離欲。即使想得到初禅,也必須要『離欲、惡不善法』,對于世間的五欲之樂不可貪求,種種吃、喝、衣著或其他享樂,也必須要舍棄,名利更是不可貪戀。否則心在欲念上轉,無法到達初禅的境界。第二,不但要能夠離欲,還要遠離惡不善法,遠離欲界的貪、瞋、癡的煩惱。因爲人的內心,若生起 [P80] 粗重的或相續的煩惱,混亂、沖動,便不可能安靜下來。所以真正修習定法的,除了對五欲樂不要去貪求外,內心還必須要保持相當的甯靜、平淡,不隨便就沖動、緊張。如此修去,方可能得到成就。四禅之修行,是共世間的。一般世間的人,都是注重貪求,向外追求,總覺得外面的東西才是好的。但是修禅定的人,則會感到外面的東西並沒有什麼意思,好的全在他自心之中。有了這樣的信念,于是他對于外面的一切,能生出厭離之心。能將心向內安住,一切功德便由靜中顯發出來。經過初、二禅而到達叁禅,其輕安與快樂,世間沒有任何一種快樂可以與之相比擬。假使我們對定沒有這些觀念,不舍向外的馳求五欲,想要如何安定,得到如何的境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關于四禅之修行,其中內容很多,大致可分成下列幾點:真正得到了初禅,還是有尋伺分別的,但它已得到離開了欲界五欲之樂的一種喜樂。二禅的尋伺分別已無,是一種更安靜的狀態,離去了世間的分別,而得更安甯的喜樂。到叁禅,連使情緒稍有激動的喜樂感受都沒有了,身心完全是一種平靜的安樂 [P81] ,拿喜樂來說,這是世間最殊勝的樂。到了四禅,連這些最甯靜的樂都已完全沒有,而是一種最爲平衡的內心狀態。這幾點是我們學佛者所不可不知的。尤其是年輕健康的同道們,內心的信心很強,若能夠了解禅定的內容,便可以覺悟到世間喜樂之不值得貪求,而修習禅定的話,不但容易得到定的經驗,更能從禅定的內心喜樂,與相信真正徹悟的正覺的微妙法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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