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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元東渡和日本黃檗宗▪P3

  ..續本文上一頁寺。長崎二位行政長官(“長崎奉行”)前來參谒。隨隱元同到日本的弟子有30多人,其中有的後來回到國內,留在日本的著名弟子有大眉性善、慧林性機、獨言性聞、獨湛性瑩、獨吼性獅、南源性派、唯一道實等人;嗣後來者有木庵性瑫、即非如一等人。

   當時是日本後光明天皇承應叁年(1654),主持幕府軍政的是第四代將軍德川家綱。他在德川家光之弟保科正之、大老井伊直孝、酒井忠勝、老中松平信綱等重臣的輔佐下十分重視文教事業。

   隱元到長崎的第二天便舉行住持東明山興福禅寺的開堂儀式。按照中國禅宗傳統拈香祝聖做法,連續拈香叁次,向皇帝、州府及自己的師父祝壽祝福和報法乳之恩。然而隱元在這一場合,連續拈香五次,分別祝“今上皇帝(天皇)聖壽無疆,伏願皇圖與佛國鞏固,帝道共祖道齊彰”;大將軍(幕府將軍)“威鎮天下,德被蒼生”;長崎檀越(此特指行政長官)“仁政如青天白日,德相如古柏蒼松”;興福寺外護居士長者“般若現前,照見本來無一物”;興福寺僧衆“傳臨濟正宗如龍如虎”;爲在余杭徑山傳法的師父費隱通容“酬法乳之恩”。在當年元旦特地上堂祝聖說法,說:

   唯祈四海無虞,處處村歌社舞,人人鹹樂堯天,是以陰陽和,瑞物生;師資和,學業成;君臣和,天下平;父子和,家門興。而我格外衲僧,慕忠義之國,樂太和之風,以道教人,無往而不化;以德先人,何莫而不從,一言契會,萬裏同風。

   隱元在明曆元年(1655)叁月應請住持長崎聖壽山崇福禅寺,十一月又應請到攝津(在今大阪)住持慈雲山普門寺,在上堂儀式拈香祝聖和日常說法也說了類似上述詞語,也以忠孝慈悲教化信衆。可以認爲,隱元對日本的社會情況是有所了解的。他通過拈香祝聖和上堂說法,表明自己對日本雖尊奉天皇爲全國最高首領然而實權歸幕府將軍把持的政治體製,對佛教傳播須在地方政府保護和管理之下的製度是認可的,並且在弘傳禅宗“即心即佛”、“明心見性成佛”的基本宗旨的同時,還向官民、僧俗宣示彼此協調和諧和忠孝仁慈等倫理思想,可以消除官府對他一行到來的戒心,並能贏得廣大民衆的好感和支持。隱元在住持攝律普門寺後,盡管“碩德高士聞風而至者”很多,然而仍引起一些人的猜忌,如《普照年譜》所說:“四方道俗,疑信相半”。當時日本佛教界既有天臺、真言諸宗,還有禅宗的臨濟、曹洞二宗,各宗內部又有不同派別,出現這種現象是很自然的。隱元對此泰然處之。確實,這種現象並不反映主流。隱元來到日本傳法的消息迅速傳向四方,親自前來或通過書信向他問道求法的人很多,其中也不乏擔任地方行政長官的人。

   在隱元傳法和建立宇治黃檗寺過程中,曾得到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中不少禅僧的熱心幫助,其中著名的有屬于妙心寺靈雲派龍安寺的龍溪宗潛(後改性潛)、龍華院的竺印祖門,還有妙心寺仙壽院的禿翁妙周、大雄院的萬拙知善、慧照院的大春元貞、大坂大仙寺的湛月紹圓、廣島禅林寺的虛棂了廓等人。龍溪和禿翁出于振興妙心寺的意願,不顧妙心寺開山祖師關山慧玄遵照花園法皇旨意製定的“一流”相承的寺規,曾打算讓剛到長崎的隱元到妙心寺擔任住持,然而由于遭到妙心寺主流派的反對而未能實現,不得已請隱元住持原由龍溪住持的攝津普門寺。

   隱元到日本後與福清黃檗寺和其師費隱通容一直保持密切的聯系。他在住持興福寺的第二年七月派人回國給費隱送信,解釋日本長崎方面原請也嬾性圭,然而因遭遇海難未能實現;他因爲他們的“懇請再四”所感動,才同意東渡,似乎是“子債父還”。費隱爲“吾道東矣”感到高興。隱元原無長留日本的打算,出國前曾答應黃檗寺僧俗信衆叁年後回山,因此在他入住攝津普門寺後的兩年間連續收到黃檗寺及其師費隱通容的書信,催促他踐行叁年回山之約。隱元一再向龍潛表示要回國,然而皆因受到執意挽留而未能成行。(《普照年譜》)

   四、黃檗山萬福禅寺的創立

   龍溪宗潛爲了使隱元在日本能展開弘法活動,親自到江戶幕府進行斡旋和溝通。萬治元年(1658)九月,按照幕府的安排,隱元在龍溪陪同下到江戶傳法,住入天澤寺,受到民衆熱烈歡迎。十一月,德川家綱接見隱元,賜贈袈裟和金。隱元皆用來舉辦放生法會,爲日本國民祈福。在這期間,他受到擔任幕府擔任重大職務的大老酒井忠勝(後出家名空印,1587-1662)、老中稻葉正則(1623-1696) 等人的信敬。酒井忠勝請隱元到長安寺爲其父酒井忠利去世叁十五周年舉行“遠忌”法會,並拈香向他問法。稻葉正則新建成養源寺,請隱元前去主持奉安佛像儀式。隱元回到普門後,曾應請到京都等地參觀了很多名寺,對日本佛教有了更多了解。隱元在日本的名聲日著,向他求法問道者也越來越多。

   萬治二年(1659)六月,幕府將軍德川家綱下令允准隱元在京都擇地建寺傳法。隱元選擇在京都南邊的太和山(宇治郡大和田莊)建寺,在幕府的直接過問和支持下,寬文元年(1661)八月寺初步建成。隱元爲不忘本,以福清黃檗寺之名命名,寺額爲“黃檗山萬福禅寺”。從此有“西黃檗”(“古黃檗”)和“東黃檗”(“新黃檗”)之稱。隱元在攜弟子進山居住之後繼續擴建,建成以法堂爲中心,左右建有方丈室、開山壽塔、禅堂、鍾樓、浴室等建築的莊嚴恢宏的寺院。隱元認爲日本寺院造像“不甚如法”,特請福建的名匠範道生負責造像,又命擔任監院的弟子大眉性善督造韋陀、伽藍祖師、監齋等像,因而寺院造像精美,並且保持明代造像的風格。寬文叁年(1663)正月十五日,龍溪宗潛奉德川家綱之命請隱元在黃檗舉行隆重的“祝國開堂”儀式,德川家綱親自臨席。隱元拈香爲皇帝(天皇)、大將軍、“主國太宰、輔弼功勳”(幕府大老、老中等重臣)、“主京尊官、法護長者”(在京都臣僚)等祝壽祝福,其中祝將軍“不令而化”,“不言而彰”,祝幕府重臣“德政明如青天,護民如保赤子”……, 這些看似是搬弄套話,然而在當時對維護以德川氏爲首的幕府體製,營造上下和諧的社會氣氛是有積極意義的。

   德川家綱(《普照年譜》稱爲國主)施贈黃檗寺僧糧四百石,隱元書偈致謝,其中有“靈苖秀發叁冬實,一衆飽參祝聖人”之句。此後,德川家綱還施贈隱元白金二萬兩及來自西域的木材爲擴建黃檗寺用。後水尾太上法皇曾召龍溪入宮問法,對他表示敬信,特地托他請隱元開示禅門“法要”。隱元答之以“別無言說,惟放下身心,觑破無位真人(按:喻指自性),自徹自悟”等宗旨,得到後水尾法皇的贊賞和敬重,從此與隱元有文字交往並多次給予賞賜。法皇還賜舍利寶塔,隱元特建舍利殿供養。這爲隱元和黃檗寺開展傳法活動提供了十分優越的條件。隱元在七十六歲應參觀奈良諸寺時,據載“四衆追隨參禮者日以萬計”,說明他在日本佛教界已經有很大的影響。

   隱元自寬文四年(1664)九月辭衆退居于寺內的松隱堂,命弟子木庵性瑫擔任住持。然而他每天仍要接待四方前來參谒問法者,並且書寫大量回應問道者的書偈。寬文十叁年(1673)叁月隱元開始患病,各界前來慰問者絡繹不絕。隱元寫好遺書及偈頌,又寫信給福清黃檗寺僧衆及護法居士,囑咐他們“護念祖庭”。水尾法皇也派使者慰問,並特賜“大光普照國師”之號,聽說隱元病重不起,歎曰:“師者,國之寶也。倘世壽可續,朕願以身代之。”四月叁日,隱元寫下遺偈:“西來楖栗(按:當爲蒺藜,喻指禅法)起雄風,幻出檗山不宰功,今日身心俱放下,頓超法界一真空。”然後去世,年八十二歲。

   五、隱元的弟子和黃檗宗的發展

   黃檗寺的建立,標志著在日本臨濟宗、曹洞宗之外黃檗宗正式成立。通過隱元及其後繼弟子的努力,黃檗宗迅速發展,並且逐漸融入日本佛教界和社會。

   隱元門下擁有文才和經營才幹的弟子很多,《普照年譜》的最後載有嗣法弟子23人:無得海甯、玄生海珠、西岩明光、慧門如沛、也嬾性圭、良冶性樂、中柱性砥、木庵性瑫、虛白性願、即非如一、心盤真橋、叁非廣徹、廣超弘宣、良照性杲、常熙興焰、慧林性機、龍溪性潛、獨湛性瑩、大眉性善、獨昭性圓、南源性派、獨吼性獅、獨本性源。 其中也嬾性圭已經死于海難,無得海甯、玄生海珠、西岩明光、慧門如沛等人沒有到日本,龍溪性潛、獨昭性圓、獨本性源叁人是日本人。實際上,隱元的弟子絕不止23人,例如編寫《黃檗隱元禅師年譜》(出生至六十四歲)的獨耀性日,爲此年譜寫序的獨往性幽以及以善詩文、書法和醫道著稱的獨立性易、編撰《隱元禅師續錄》的性尊等人也是他的弟子 。

   木庵性瑫(1611-1684),木庵是字,性瑫是法名,俗姓吳,中國福建泉州晉江人,年十九剃度出家,明崇祯八年(1635)在鼓山永覺元賢門下受具足戒,參學曹洞宗。後先後參學甯波鄞縣天童寺臨濟宗僧密雲圓悟、嘉興金粟山廣慧寺費隱通容禅師,曾長期修持看話禅。清順治五年(1647)到臨清黃檗寺參谒隱元,並從嗣法,後任首座,順治十一年(1654)應請住持永春縣象山慧明寺,翌年應已在長崎崇福寺的隱元招請赴日,先應請住持長崎福濟寺,在宇治黃檗寺建成後來到隱元身邊。寬文叁年(1663)冬,黃檗寺僧衆達500多人,隱元命木庵與即非如一分任兩堂首座輔佐他傳法。第二年隱元退位,命木庵繼爲第二世住持。木庵在幕府支持下繼續擴建寺院,建大雄寶殿、韋陀殿和禅悅堂等,寬文十年(1670)受賜紫衣,又應江戶端山居士(小倉領主青木重兼)之請住持新建的瑞聖寺。延寶二年(1674),木庵在再住瑞聖寺期間,主持盛大叁壇授戒(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儀式,按中國佛教的融大小乘戒法爲一體的戒規授戒,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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