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十二對也。
法相是觀念、道理;語,就是我們說的語言,言語和道理相對。語與法對、有與無對、有色與無色對、有相與無相對、有漏與無漏對、色與空對、動與靜對、清與濁對、凡與聖對、僧與俗對、老與少對、大與小對,共是十二對。這是在語言上的,他把它歸類爲法相語言的對法。
自性起用十九對:長與短對、邪與正對、癡與慧對、愚與智對、亂與定對、慈與毒對、戒與非對、直與曲對、實與虛對、險與平對、煩惱與菩提對、常與無常對、悲與害對、喜與嗔對、舍與悭對、進與退對、生與滅對、法身與色身對、化身與報身對,此是十九對也。
再來這十九對是自性起用的,總共加起來是叁十六對。看到這裏,我們可以知道,其實不只叁十六,對不對?根本就是無量無邊對,多得不得了。不過這是他特別教他的弟子的對法。這樣的對法,本身就是《金剛經》,而且他在教這叁十六對的時候,就是教他們怎麼用《金剛經》。怎麼去用?就是這樣子來用的。這叁十六對的對法,其實應該就是以《金剛經》,舉了叁十六個例子就是了。
此叁十六對法,若解用,即道貫一切經法,出入即離兩邊。
這叁十六對法如果你會用的話,你就貫通了所有的佛經,你就能夠離兩邊、離開二分法,那麼就達到不二了。
自性動用,共人言語,外于相離相,內于空離空。若全著相,即長邪見;若全執空,即長無明。
自性起用的時候,你雖然在跟人家講話、交談,一樣可以于相離相,于空離空;內不著空,外也不著相。只要著相,就會生出邪見;執空,就會長無明。
執空之人有謗經,直言不用文字。既雲不用文字,人亦不合言語;只此語言,便是文字之相。又雲直道不立文字,即此「不立」兩字,亦是文字。見人所說,便即謗他言著文字;汝等須知,自迷猶可,又謗佛經。不要謗經,罪障無數。
爲什麼執空就謗經?執空的話,就是什麼都沒有嘛,你認爲空才好,經典是有文字的,那個經就不好啦!所以那就是謗經!「既雲不用文字,人亦不合言語;只此語言,便是文字之相。」你還在跟人家講話,其實你還是用到文字啊!所以這是不通的。這個執空的人又會說:「直道不立文字。」我們是禅宗,真正的禅宗是不立文字的,光是「不立」這兩個字,就是文字啊!所以你說不立文字,自己就在立呀。「見人所說,便即謗他言著文字;汝等須知,自迷猶可,又謗佛經。不要謗經,罪障無數。」他就是在說,你自己說的空,你還好啦;但是你這樣就是在謗經,因爲佛經就是有立文字啊!這樣罪就很大啦!
若著相于外,而作法求真,或廣立道場,說有無之過患,如是之人,累劫不得見性。
這是他告誡弟子,說:「你們如果著相的話……」他前面講執空的,現在又在講著相的。你們如果在用的時候是著相的話,你著相作法,想要求真,然後又設很多道場在那裏講,有啊無啊這個好不好;但是你本身就是著相的,這樣的人就不得見性了。
但聽依法修行,又莫百物不思而于道性窒礙
我們再看,又有一種狀況,只是在聽法,聽了以後就依法來修行;可是在依法修行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想,就做「我什麼都不想」這樣的事情;這樣子的話,「于道性窒礙」,不行!所以我們以爲依法修行,要一念都不生,那就是百物不思,什麼都不想;這樣子的話,對于這個自性、這個佛性、這個道性,是妨礙的。爲什麼妨礙?因爲你自性不能起用啊!你把它停住不用,所以是妨礙。
若聽說不修,令人反生邪念。但依法修行,無住相法施。汝等若悟,依此說,依此用,依此行,依此作,即不失本宗。
光聽,但是不修,這樣子呢,你就會生出邪見、邪念來。那要怎麼做?聽了法,依法來修,重點在不住相;你只要不住相,做什麼事都OK了。「汝等若悟,依此說,依此用,依此行,依此作,即不失本宗。」只要無住相法施,或者無住相,做任何事就OK了。問題來了,怎麼樣做到無住相呢?
他前面已經講了,就是用對法啊,人家說一個相,你就用一個相反的相跟他對,一對成功了,達到是名狀態,就是沒有相、無住相啦!所以這邊所說的,我們這樣子做,就是要用《金剛經》達到是名狀態。只要你用《金剛經》達到是名狀態,你思量也可以、起用也可以,都OK,那個都正的。
那如果你著相,當然就不行!那我就什麼都不想,我的自性就不起用,不思量了、什麼都不做,行嗎?也不行。你不起用,就讓你的自性阻塞了。所以他就是告訴我們,要這樣子來用,我們才能夠達到無住相法施、無住相布施、無住相做任何事。所以,《金剛經》不是讓我們變成呆呆癡癡的,不是這樣子的;而是讓你很靈活、可以用、可以活動、可以做事、可以……什麼都可以做,而且這樣做才對。而不是什麼都不做,停滯在那裏,不是這樣。
若有人問汝義,問有,將無對;問無,將有對;問凡,以聖對;問聖,以凡對。二道相因,生中道義。如一問一對,余問一依此作,即不失理也。
人家來問你問題的時候,問有,你就跟他說無;問無,你就跟他說有……就是這樣子。這個太簡單了,我們什麼人都會。不過他應該不只是這個意思,祂應該是要教我們,當他問有的時候,你就用無;你的心就要立刻拿「無」跟「有」來對銷掉,把那個相對銷掉。能夠對銷,就達到是名狀態;對不了,只是語言上鬥嘴,對修行是沒有幫助的。
但是鬥嘴會鬥贏的,人家怎麼說都說不過你,會有這個功效。所以有人就只是在文字語言上來鬥嘴,那個不算是《金剛經》!那應該算黑格爾的辯證法,他們玩的矛盾統一、正反合。他們玩這個,這樣子也很有威力的,玩這樣子的話,鬥嘴都不會輸的。甚至有人專門拿這樣的東西做權力鬥爭,那也是很厲害的。但是這樣子,對修行沒有幫助,只會造業啊!
所以這個東西,要用的時候,雖然我們是可以這樣子用;像《六祖壇經》裏,祂就教他的弟子,人家這樣子問你,你就這樣來對。已經在經典裏面這樣講了,但是他們真正要用呢,是真的要做到,把相剝離了;所以真正的差別,就是在這裏。
唯物辯證法就是正、反,然後就合,但這個合是有相的;而《金剛經》的是名狀態,是離相的、無相的。這個地方差別很大。
不過世間的人,要學會用唯物辯證法很快,一下就學會了;但是要學會《金剛經》的句型,則是很難的。所以我們在講《金剛經》的時候,千萬要小心警惕,不要落到,以爲自己玩的就是唯物辯證法。如果以爲是這樣子,造成的後遺症很大,因爲每次都會贏人家,所以很多人就很有興趣;但是這樣的勝利、這樣的贏,是在造業,那個業報是要還的。不是以爲你贏了、你都賺了,你只得到好處,不是!表面上你得到好處,後果不堪設想,你要還的!所造的業都是一定要還的。這一點,我想我們要了解。
設有人問,何名爲暗?答雲:明是因,暗是緣,明沒則暗;以明顯暗,以暗顯明,來去相因,成中道義。余問悉皆如此。汝等于後傳法,依此轉相教授,勿失宗旨。
我們再看下面,「設有人問,何名爲暗?」你就怎麼回答呢?「明是因,暗是緣,明沒則暗;以明顯暗,以暗顯明,」明沒有了就是暗,以明來顯示這個暗,也以這個暗來顯示明。「來去相因,成中道義。」就反反複複,又明又暗、又暗又明,把你弄昏了,離相以後,就成中道義了。就是又不明也不闇了。
如果是正反合的話,明是正,反是暗,合是什麼呢?就是灰啦。但是是名狀態就不是啊!它無相的、要離相的,所以這是不一樣的。如果要成中道義的話,那就要到是名狀態才是。所以他就教他們「余問悉皆如此。汝等于後傳法,依此轉相教授,勿失宗旨。」
不過這樣子的教法,如果沒有辦法真正懂《金剛經》的話,會弄成唯物辯證法;玩來玩去,就玩到矛盾統一,這樣子的話,是有危險的。《六祖壇經》顯示,禅宗整個的修行,其實就是在實踐《金剛經》。但是要實行《金剛經》的話,必須要實行真正的《金剛經》,不能把它變成了唯物辯證法。
我知道,也有人認爲《金剛經》的句型「X即非X,是名X」是正反合。我要說明,這樣子的看法對不對呢?我不能講對或錯,至少我會講,那個是危險的、不好的。對修行而言是很危險,而且是不好的。
以上,我就是把《金剛經》跟禅宗之間的關系,介紹到這邊。剛才引出了唯物辯證法的正反合,我現在接下來,再把唯物辯證法的正反合,跟《金剛經》之間的關系,再加以說明。
《金剛經》就是「X即非X,是名X」;唯物辯證法呢,我們都知道,就是正、反和合。用另外一個說法,就叫做矛盾、統一。何謂矛盾?正和反就是矛盾,合起來了以後就是統一,這個是他們所說的。要舉例的話,如果我們說正是白色,反呢,就是黑色;那麼這兩個是相反矛盾的,把它合起來,白和黑合起來就變成灰的;灰的,就是所謂的統一。
那我們的《金剛經》呢,祂也可以是白的即是黑的,白即是黑,是名白。是名白是什麼東西呀?既不是白、也不是黑、也不是灰,它是無色無相的。所以這個地方跟正反合,是可以清楚的對比出來它們的不同。
這個確實是不同。我們在《六祖壇經》裏面,他那樣子的對法,有些時候是在正反合的狀態,所以他並沒有全部都在是名狀況。我現在的了解,這個代表正反合也是《金剛經》,只不過是《金剛經》的有相部分。《金剛經》還有一個部分,是是名狀態,是無相的部分,也可以說是離相的部分。所以《金剛經》的句型,有一部份是有相的,還有一部份是離相的,祂有這兩個部分。所以我們可以把正反合,視爲也是《金剛經》;但是它是有相部分的《金剛經》…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之七》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