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界衆生只要生起貪心,就屬于不善業當中。無有悔心,是因爲一禅以上的天人無有意苦受。一些西方論師以及經部論師認爲:意苦受也可以是無記法。但不論是無記法還是惡法,所謂的悔心在色界中都是沒有的。一禅也無有睡眠,因其屬于心內收的一種狀態,一般依靠段食的欲界衆生才會睡眠,而色界一禅以禅悅爲食,心一內收即成等持,因此不會有睡眠。
一禅分爲未至定、粗分正禅與殊勝正禅叁種。在一禅殊勝正禅時已經遠離對尋的貪心,因此無有尋,但在一禅中有谄诳,如本論第五品中說:“欲界一禅有谄诳,梵天欺惑馬勝故。”二禅以上乃至無色界均不存在谄诳,因爲無有主尊的緣故。也無有伺,因已遠離了對伺的貪心。
己叁、似相同之差別:
無慚即是不恭敬,無愧則是不畏罪。
喜爲信心敬知慚,此二欲色界中有,
尋爲粗大伺細微,我慢勝他之貢高,
驕傲即是于自法,生貪之心至極點。
無慚是指不恭敬之心,無愧是不畏懼罪業。喜愛也即信心,恭敬就是知慚,此二者于欲界與色界中存在;尋是一種粗大心識,伺是對事物的細微認識;我慢是指勝過他人的貢高之心,驕傲是對自法生起極大的貪心。
上述所講到的心所中,有幾類很難辨別,此處就將相近的四類心所作了區分。
首先是無慚與無愧。人們經常都會說:“這個人無慚無愧。”將無慚與無愧二者合在一起,但此二者的含義其實並不相同。其中無慚是指不恭敬功德與具功德者,如對佛經以及具戒律的功德者,不僅心中不恭敬,而且還說一些不恭敬的言詞,做一些不恭敬的行爲,這就是無慚之人;無愧是指不畏懼罪業,比如一個人經常造作惡業,但卻一點也不擔心所需承擔的後果,並且也不認爲這是惡業,這種人也可以稱之爲無愧者。無慚主要從自己與出世間法的角度來講,無愧則主要從他人與世間法方面講。
其次是喜愛與恭敬。有些弟子對上師到底是恭敬還是喜愛?有時即使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實際上,喜愛可分爲兩種,即染汙性的喜愛與非染汙性的喜愛,染汙性的喜愛是不清淨的,比如愛自己的兒子、愛自己的妻子,這種喜愛無有任何功德;非染汙性的喜愛是清淨的,即指信心,比如對佛陀、上師以及具功德者生起歡喜心。恭敬也即前面所說的知慚。《自釋》中將喜愛與恭敬分爲四類:是喜愛非恭敬者,即自己的妻子、兒子等;是恭敬非喜愛的,如他人的上師以及具功德者等;是恭敬又是喜愛的,如自己的上師以及父母等;非恭敬亦非喜愛的,除以上叁者。喜愛與恭敬也可分爲兩類,一是對人的喜愛與恭敬,二是對法的喜愛與恭敬。頌詞中說“此二欲色界中有”,是指對人的喜愛與恭敬只在欲界與色界中有,在無色界中是沒有的,因爲無色界中無有色法的緣故;對法的喜愛與恭敬則于叁界中皆有。
第叁類是尋與伺。尋是指心對事物本體的粗大認識,伺是指心對事物差別的細微認識。麥彭仁波切在《智者入門》中說:見到遠處有瓶子,這是一種粗大的認識,也就是尋;如果對瓶子詳細分析,好或不好、有無裂縫等,這就是伺。尋和伺二者會不會在一個人的相續中存在呢?若一個相續中粗、細二者皆産生,這不合理;若此二心所不是于一個相續中産生,那前面講俱起的心所時,爲什麼會加上尋、伺呢?世親論師在《自釋》中說,有論師是這樣回答的:如水面浮一酥油,陽光照射時,此時的酥油既不會因爲陽光的熾熱而融化,也不會因爲水的清涼而凝固,同理,一心之中的尋與伺,只是粗細之別,在對某一外境認識時,可以有粗與細兩種不同的作用,因此不會相違。對于此種說法,世親論師並不表示贊同,他認爲尋與伺是引發身、語行爲的一種動機,爲什麼這樣講呢?因爲無色界以上無有的緣故,如經中說:“有尋伺,方有語言。”比如看到經堂裏來了很多人,這是一種粗大的認知,但仔細觀察這些人——此人是南方人、彼人是北方人,引發這種行爲的動機就是伺。甲智論師說:世親論師駁斥的其實是有部宗的觀點,因爲他認爲有部宗的觀點不合理,所以站在經部的角度對其進行了駁斥,爲什麼說尋和伺都可以産生呢?從相續的角度,一心之中可以産生尋與伺二者。
第四類是慢與驕。慢是指認爲自己的種姓與功德等勝人一籌,由此而産生的一種傲慢;驕是對自己的相貌、勇敢等法的貪執之心達到極點,這裏的驕只是認爲自己非常好,並沒有勝過他人之意。頌詞中的“極點”,意思是非常圓滿;甲智論師認爲,極點指的是歡喜心,也就是在心中對自己的功德産生一種極大的歡喜心。
己四、似不同之一體:
心意與識實一體,心與心所及有依,
有緣有形與相應,相應亦有五種也。
心、意、識叁者只是名相上不同,實際是一體;心、心所、有依、有緣、有形、相應也只是名稱不同,實際意義上無有差別,其中相應也可分爲五種。
關于心、意、識叁者,各個宗派的觀點也不盡相同。有部宗認爲,心是思維,意是作意,識是緣外境的心識。經部宗認爲,心指積累一切習氣;意指一切心識的所依,故稱爲所依;識成爲執著外境的能依,故稱爲能依。或者說,過去的是心,現在的是識,未來叫意。唯識宗認爲,心指的是阿賴耶識,意是指染汙意,識是指六識聚。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中說:“分別顯現色等相之分爲識,首先認識對境的粗大總相者爲心,爾後觀察它的差別並持續起貪嗔癡任何一種之心所稱爲意。《菩薩地論》中雲:“現外境爲識,初分別爲心,後伺察彼差別之心所即爲意,此叁者相應具足,即以遍行之性存在。””
心也有很多不同名稱,諸如心所、有依、有緣、有形、相應,這些也只是名稱不同,實際上都是一個意思,因爲心與心所的所依是六根,故稱爲有依;其所緣是六境,故稱爲有緣;能了知藍色等相,故爲有形;以五種相應平等而住,因此稱爲相應。那麼,何爲五種相應呢?即根依相應、所緣境相應、藍色等相相應、時間刹那相應與每一物質相應。其中根依相應,即心王依靠眼根時,心所也必依靠眼根,此爲相應;所緣境相應,如心執著外境——柱子,此時與之相應的心所也必定執著外境柱子,不會執著他法,故爲相應;藍色等相相應,心與心所相應所取之境必定是同一形相,如取一藍色柱子之總相時,此心與心所執取之境必定均是此藍色柱子,若心與心所取境之總相不同,則不成爲相應;時間刹那相應,指心與心所同一時間內生,又于同一時間滅,若心于第一刹那産生,而心所于第二刹那産生,也就不成爲相應;每一事物相應,如見藍色柱子時,令心王獲得樂受,則心所也同樣獲得樂受,若心王獲得樂受,而心所獲得苦受,則爲不相應。
表五:
有部宗 經 部 宗 唯識宗
心 思維 積累習氣 過去心 阿賴耶識
意 作意 所依 現在心 末那識
識 緣境之心 能依 未來心 六識聚
前面講到了四十六種心所,《毗奈耶經》中講了二十四種心所,若加上本論所講四十六心所,即是小乘認爲實有的七十種心所,再加七個假立心所,即爲七十七心所。《大乘阿毗達磨》中講到五十一心所,也即五遍行法、五別境法、六種根本煩惱、二十種隨煩惱、十一種大善地法、四種不定法。
表六:
遍大地法十:受、想、思、欲、觸、智慧、憶念、作意、勝解、等持
大善地法十:信心、不放逸、輕安、舍心、知慚、有愧、無貪、無嗔、無害、精進
大煩惱地法六:無明、放逸、懈怠、不信、昏沈、掉舉
不善地法二:無慚、無愧
小煩惱地法十:怒、恨、諂、嫉妒、惱、覆、吝、诳、驕、害
不決定心所八:尋、伺、後悔、睡眠、嗔怒、貪、我慢、懷疑
表七:
遍行法五:作意、觸、受、想、思
別境法五:欲、勝解、念、等持、慧
大善地法十一:信、慚、愧、無貪、無嗔、無癡、精進、輕安、不放逸、舍、不害
根本煩惱六:貪、嗔、慢、無明、見、疑
隨煩惱二十:忿、恨、覆、惱、嫉、悭、诳、諂、害、驕、無慚、無愧、舉、昏沈、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
不定法四:惡作(即後悔)、睡眠、尋、伺
戊二(不相應行産生之理)分叁:一、略說;二、廣說;叁、攝義。
己一、略說:
一切不相應行者,得繩非得與同類,
無想二定命法相,名稱之聚等亦攝。
不相應行包括得繩、非得、同類、無想、無想定、滅盡定、命、生、住、衰、滅、名稱、語言、文字十四種,破和合僧不相應及自性不相應之法也可含攝其中。
有部宗認爲,世上的事物千差萬別,不僅有無情法、有情法,還有許多此二者中不包括之法,即不相應行法,它們不可能與心和心所相應,是獨立之法,可包括于行蘊之中。
小乘《俱舍論》有十四種不相應行,《大乘阿毗達磨》分二十四種不相應行。麥彭仁波切在《智者入門》中也講到二十四種不相應行——除上述十四種以外,還有異生性、流轉、定異、相應、勢速、次第、時、方、數、和合性。這些不相應行,有部認爲是真正實有之法;經部宗認爲無情法與心法不同份位時所安立的名稱,即爲不相應行;唯識宗以上認爲阿賴耶識上與心識不同的份位,如命根——衆生生存時于心識周圍存在一種不同的份位,再如時、方、數等任何事物皆有一種不同份位,這種不同的份位就取名爲不相應行。頌詞中“亦攝”的意思是指破和合僧不相應行與自性不相應之法,其中破和合僧不相應行,也即乃至破和合僧未恢複之前,整個娑婆世界衆生的相續中皆不會生起善根,它有一種製止衆生善根生起的實法,這就是不相應行。
十四不相應行中的得繩是有部宗很重要的一個觀點,大乘雖然也承認得繩,但大乘所承認的得繩與有部宗的實有得繩完全不同。有部認爲得繩應該是實有的,就像大象與貨物之間的聯系是繩子,出家人獲得別解脫戒,所得之戒律與出家人之間有一種能夠聯系的實法,這就是得繩;若無得繩,出家人與戒律之間無有任何聯系,這樣出家人與戒律之間很容易脫離,所以他們認爲中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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