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本身即是惡行,並不能以此符合一些教派及一些世俗法規的規定,而滅去這種行爲的罪惡。在世間,將非法惡業顛倒執爲福德善法,以便讓自己生起歡喜,這種邪說到處都有。比如說有些地區的人們,認爲殺死自己年老的父母有功德;有些人說,殺螞蟻能得梵天果報;有些人說,殺蚯蚓能得到龍王的果報等等;由此許多愚昧無知者造作這些惡業,並以此而生起歡喜。在古印度,人們非常注重祖業的傳續,有些人因祖輩是屠夫,而自己也對殺豬宰羊生起歡喜;當時的婆羅門教典中也說:“一切旁生皆是上天爲了我們吃肉而提供,雖然宰殺也無有罪過。”同樣,認爲國王殘暴處死暴惡者無有罪過的邪說及法規等,也唯是爲了讓國王生歡喜的邪教。以類似邪教爲依據,去造作惡業,不可能滅去惡業的不善果報,而成爲福德。一切智智的本師釋迦佛曾說過:國王懲罰罪犯不能以非法手段。月稱菩薩以推理方式說:壞戒者,殺害衆生故,無有功德,如屠夫殺害旁生。再從瑜伽士的現量觀察上分析,殺生罪業無疑是不可否認。所以,國王如果以邪教爲因,而行非法惡業,只是掩耳盜鈴般的愚癡行爲,不可能不受罪業的惡果。
譬如說,有一個人進餐後還沒有消化的時候,他覺得還想吃,便問旁人:“我現在可不可以再吃?”旁人趕緊回答:“可以,可以。”“那我可以喝湯嗎?”“可以,可以。”于是那個人又吃又喝,結果胃口撐壞了,不得不找醫生診斷治療。醫生知道原因後,問他:“你明明還沒消化完,爲什麼又吃那麼多飲食呢?”他回答說:“我問了別人,別人告訴我可以吃,還可以喝。”然後醫生又問那個旁人:“你爲什麼這麼說呢?”“醫生,我是爲了讓他高興,他自己也喜歡吃……。”同樣,世間論典中那些邪說,並非是隨順因果道理而說,只是爲了讓愚人生起歡喜,而隨順他們的貪嗔癡習氣說一些邪理,愚者不知取舍辨別而盲目聽從邪說,結果只會爲自己帶來痛苦。月稱菩薩說:“以教害衆生,國王若無罪,則諸度輪回,聖者何無罪?”國王以婆羅門等邪教爲依據,做殘害衆生的行爲,如果這些墮落輪回的行爲無罪而唯是福德;那麼聖者所說與之相反的度脫輪回行爲,豈不是成了罪惡,而這是任何人惡業無法成立的。所以,有智者當細心鑒別真僞正邪,否則爲世俗中那些似是而非的理論所迷,以爲權貴者能隨意懲治暴惡而無罪,並因此以權位生起我慢,其結果定會使自己懊悔莫及。
壬二、(破國王作損害他人的事是法)分二:一、破由保護世間是法;二、世人依順之國王爲非法之喻;叁、非愚不得王位故國王不會住于法。
癸一、(破由保護世間是法):
問曰:保護世間即是能得增上生的善法,所以國王以保護世間爲目的所作的治罰暴惡等行爲,應承認爲法。
若謂正防護,國王便爲法,
煩惱諸匠人,何緣不成法。
如果說能真正防護世間,國王的作爲便是法;那麼有煩惱的各種工匠以保護自他的原因,爲什麼不成爲善法呢?
國王的非法作爲,不能以保護世間的原因而成爲善法,因爲保護世間的事,並非只是國王一人在做,象那些苦惱的賤種工匠,如打造兵器、製造甲胄、修建城塹的匠人,他們的作爲也都是在爲防護國家與自己的家人。雖然他們的身份低賤,然後其日常作爲,也是爲保護自己、家人、國家的利益而作,而且他們修建的城壕,打造的兵器等,這些是保護國家必須的助緣。如果承認國王保護世間的作爲是善法,那麼同樣道理,這些工匠也在爲保護世間而工作,也應承認其作爲是合法的,而沒有任何理由說他們所作的爲非法行。可是世間共許他們的作爲是非法惡業,比如打造刀劍的鐵匠,他們打造兵器越多,造的惡業也越多,因而沒有人會承認他們這些作爲是善法,從因果規律上觀察,也必須承認這些作爲是非法惡業。所以,如果承認國王以保護世間出發,而作種種如懲治罪犯、榨取賦稅等行爲是善法,那麼世間就沒有非法,一切人的作爲都應成善法了。
譬如說,以前克什米爾等地方的人們,爲了防止外敵入侵,環繞城市挖了一條很深的壕溝,但是這條壕溝並沒有起到真正的保護作用,而城市中的人卻經常落進去,對本地居民造成了危害。同樣,國王和那些匠人,爲了保護世間而做事情,其結果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會將自己推進了惡趣深淵。月稱菩薩說:“設若國王者,護世則成法,則諸做事者,匠人也成法。”諸學人當詳細思維,明察世人在日常中的類似顛倒,而徹斷以權位而起的我慢煩惱。
癸二、(世間依順的國王爲非法之喻):
問曰:具足福報智慧的國王,能妥善地保護其子民,因而廣受世人的愛戴擁護,對這樣的國王不應呵毀。
世間依國王,國王尤可诃,
喻善诃有愛,普爲世間母。
世間人們所依順的國王,這樣的國王更應該诃責,比喻象那些聖者善士,也诃責叁有由愛而生,無明愛著爲世間之母。
有許多世間人,要依順國王而謀生計,國王有時也會爲他們提供一些方便,令他們免除各種危難,對此也不用否認。但是,國王會依此而做許多驕慢放逸的非法行爲。他對子民們所謂的慈善保護,也是以傲慢自私發心,爲了個人的地位、財産、名譽、眷屬等受用而做事;而且他會以種種方便,令臣民更加依賴信任他,因而對這樣狡猾的國王,更應該诃責他的非法行。表明上看這些國王的作爲如理如法,而實際上其發心唯是我慢煩惱,所作所爲皆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這就象那些無倒現見叁有世間真相的聖者,對世間凡夫所依順的無明愛著習氣,一定會加以诃責一樣。叁有世間,皆是由愛(十二緣中的愛因)所生,愛欲實際上是叁界衆生之母,是衆生墮入輪回苦海的根本煩惱,雖然衆生都在依順它,對諸境生起愛著,而實際上它有著巨大過患,是應該诃責舍棄的法。同樣,世間人雖然對一些國王非常依順,覺得他非常慈愍,而實際上他對衆人也有危害,應當诃責。
譬如說,有一個商人,向一處非常偏僻的地方供應商品。商人對那些顧客說:你們要買東西很困難,所以我要幫助你們。當地人對他非常感激,買生活用品都依賴于他,然而,商人供給的商品,價錢十分高,他悄悄地從當地人身上榨取了許多錢財。同樣,世間的國王也是如此,雖然在表面上爲一些人提供了保護,另一方面,他卻在侵害人們的利益。月稱菩薩說:“具德之國王,雖利世間衆,然以其過患,智者應诃責。”對這些國王,也應該诃責,而不應以具德國王之位生起驕傲。
癸叁、(由非愚不得王故是非法):
問曰:國王能以悲愍心而保護世間,所以國王所行的是法。
非愚不得王,愚人無悲愍,
國王雖護者,無悲不住法。
不是愚癡者則不會得王位,而愚人不會有悲愍心,所以國王雖然是世間保護者,卻因無悲愍而不會住于善法中。
一般國王護世間的行爲,一定不會是善法,其理由是世間除了愚者外,智者不會願意當國王。得到王位的既然是愚者,那他絕不會以悲心保護世人,所以他的所作所爲定然爲無有悲愍的非法行。無論從道理上推測,抑或從曆史事實觀察,世間的國王,除了一些佛菩薩的化身之外,其余想當國王者,必然是貪心、嗔心、癡心非常厲害的人,他們不知因果取舍,不知權位的危險,唯求滿足自己的權位欲望等,而不擇一切手段,這種人是目光短淺的愚者。因爲愚癡覆心,他們不會護持清淨律儀,也不會按世間正士的規定去做事,內相續中的煩惱將自心智慧全部障蔽。在這種毫無悲愍心的狀態下,他無論表面上作何種保護世間的事業,其實都是在爲了滿足私欲,根本不會住于善法之軌,而只有不斷地行持惡法,爲人們帶來痛苦損害。
譬如說,以前有一個國王,向某富人勒索高額賦稅,那個富人不願交,而國王的一個親友利用種種手段威脅恐嚇,使那個富人如數上交了錢財。國王得到了錢,便高興地將那位親友封爲大臣。這位殘暴的大臣上任後,爲了讓國王生歡喜心,以暴力壓榨百姓,不能槍殺的數十萬人都被他殘忍地燒死了。曆史上這樣的國王和大臣層出不窮,從中而明顯地了知,如果國王以愚昧貪心行持國政,其手段與所用的大臣必然全無悲愍仁慈。月稱菩薩說:“大悲尊者說:法極即無害,是故諸國王,無悲無善法。”除大悲尊釋迦佛等聖者化身的國王外,其余的國王不會有悲心,也不會按佛法行持國政,因而對世間那唯有造作非法惡業的國王,諸智者理應斷除貪執與傲慢。
壬叁、(明仙人所說非完全是定量)分二:一、仙人所說非完全是定量的理由;二、示以典章作標准不一定使世間安樂。
癸一、(仙人所說非完全是定量的理由):
問曰:諸仙人所作的論典中說:按刹帝利種族的法律行事,雖然損害他人,也無有罪過,因此,不應呵責國王爲非法。
諸仙一切行,智者不全爲,
以彼諸仙中,有劣中勝故。
諸仙人論典中所說一切行爲,智者不會全部照做,因爲彼等仙人中,有劣、中、勝的差別。
依仙人所造的論典,而說國王損害他人沒有罪過,這也不能成立。因爲仙人論典中所說內容,不一定全部都是符合正理的定量。有一些外道仙人,說國王殺人沒有罪過;有些說殺生祭天有功德,有些說邪淫亂倫沒有過失等等,類似邪說在各地都有。而世間那些有智慧者,能明辨是非好壞,能如正理取舍的人,絕不會隨著諸仙人所作論典中的內容照作不誤。智者會以智慧如理地作辨析,了知諸仙人中,有劣、中、勝的差別,其論典也就相應地有勝劣與如法不如法的分類。
在古印度,諸仙人中有多種教派,比較符合世俗正理的勝等仙人,他們也承認輪回與因果,主張以修持世俗善法與共同禅定以求生天的福德果報;中等仙人作一些無記或于世人無利無害的論章;劣等仙人中,有的不承認一切因果,有的顛倒因果等。比如說古印度有一個拉措古外道,他說殺狗者,即生中無有過…
《中觀四百論廣釋——句義明鏡論》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