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講 親近善知識
正如寂天菩薩所說的,現在我們已經獲得一個圓滿具足,可以修學顯密雙運的人身,在這具有自主能力的當下,如果不好好地專注修學佛法,等死亡來臨,定會墮入叁惡道。一旦墮入叁惡道,不要說是修學佛法,就是連佛的名號,也不可能再聽到的。所以今天在得到人身時,應該專心一意地把握時間,將余生盡可能地投注于佛法的修學。當此成辦佛法的內外因緣都已經具足之際,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可以讓此得來不易的人身獲得意義。
暇滿的人身比摩尼寶珠還珍貴難得,就算是獲得了摩尼寶珠,也不過是去除今世的貧窮匮乏罷了,卻不能避免叁途苦。相反的,如果善用這個人身,就可以成辦很多根本究竟的安樂,即令是短短的幾分鍾,就可以有成辦轉輪聖王果位的威力。
如果我們不重視這個很寶貴而且難得的人身,從自利來說,就好象在一個具有百千萬億寶物的寶洲裏,這座寶洲一直等著你去取寶,而且你也已經到了那個寶洲,卻是空手而返。我們所希求的這個寶是正法寶,我們具有這個能夠修學正法寶的人身,卻不好好地去利用,反而迷惑散亂于今世無意義的事物上,然後再次地空手往赴下一世,這樣是很不值得的。因爲我們的人生都已經過了一半,因此我們要向前看,看來世的義利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知道,唯一能夠利益來世的方法唯有佛法。
我們所修學的法,不應該只爲求自己的下一世繼續得到人天果位,也不該只是爲個人的了生脫死而已,那我們應該怎麼安立動機呢
我們應該“爲了解脫所有無邊如母有情衆生,脫離叁苦的折磨,要將他們安置在佛陀果位的緣故,所以我必須成佛。”以此爲動機去修學佛法。而修學佛法必需先了知,了知之前必先聽聞,因此才有我們現在的聽聞教法。
我們所聽受的教法,是叁世諸佛所趣入之道──特別是龍樹、無著菩薩所莊嚴的超勝傳承──是所诠無不圓滿、次第也無誤的菩提道次第,是很多的祖師,包括阿底峽尊者的修學精髓。這樣的菩提道次第教授,主要是用來調心,是每一位衆生能從頭到尾,一步一步地循序而上,完整修學顯密雙運的教法。
如果棄舍、脫離菩提道次第,而有別的成佛之道的話,那我們根本不需要來這裏聽聞,事實上,就是因爲可以依菩提道次第而成佛,所以我們才來聽受這個教法。講授菩提道次第,要由幾個科判來說明它。
次開爲四門:“甲一、爲顯其法根源淨故開示造者殊勝”;“甲二、令于教授起敬重故開示其法殊勝”;“甲叁、如何講聞二種殊勝相應正法”;“甲四、如何正以教授引導學徒之次第”。現在我們講到“甲叁、如何說聞二種殊勝相應正法”。
說法前要先能夠誦持《伏魔真言》,一般來說,我們以《心經》來替代。同時講者必須(22頁第1行末)“次以舒顔,具足審定義理所有喻因至教,而爲宣說。”也就是說,我們必須以正理來安立而作說法,教就是先以正理來安立而講說。然後爲了讓聽者更容易了解,所以用譬喻來說明,又由于這個是有法源依據的,所以引用聖言來做教授。
“于何等境應說不說,所有差別者:如《毗奈耶經》雲“未請不應說”,謂未啓請不應爲說,雖其請白亦應觀器,若知是器,縱未勸請,亦可爲說。”(第2段)很多祖師大德都有這種說法。一般而言,在聽聞菩提道次第教授之前,我們對于師長都必須經過兩、叁年的祈請,之後,師長才予以說法的。有這種風俗,其理由倒也不是吝啬傳法,而是爲了讓師長觀察行者的法器,堪受與否;第二是看行者是否對法起敬重心和珍貴想。“未請不應說”,這種說法並非菩提道次第的作者編造的,這是有一段法源的。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金剛座成佛之後,四十九天沈默不語,也就是說沒有人請法,之後梵天王基于應以諸正道度化衆生,就以千輻經輪由天上降到人間,然後勸請世尊講法。因此,世尊才去鹿野苑對五大弟子初轉*輪。
即使弟子已經祈請師長說法,仍然是要觀察聽受者的法器,如果不是法器,還是不應該爲他講說。相反的,如果觀察發現這個行者是個法器,即便他沒有勸請說法,仍應爲他講說。
正講說時的姿態以及該不該說,引用《毗奈耶經》(戒經)的說法有二十種:(第10行)““立爲坐者不應說法,坐爲臥者不應說法,坐于低座爲坐高座不應說法,妙惡亦爾。在後行者爲前行者不應說法,在道側者爲道行者不應說法,爲諸覆頭抄衣雙抄抱肩及抱項者不應說法,爲頭結髻著帽著冠著蔓纏首不應說法,爲乘象馬坐辇余乘,及著鞋履不應說法,爲手持杖傘器劍钺,及被甲者,不應說法。”返是應說,依無病也。”此是對師徒如何講授、聽聞教法的軌理作個簡說。
事實上,師徒之間經過一座的講說聽聞,就算是一座(座上修),後行也要作完結的回向軌理。(23頁第2行)“于完結時共作軌理者。由講聞法所獲衆善,應以猛利欲心回向現時究竟,諸希願處。”這幾次所講的,是引導修學的前叁個門徑,是正教授的前行。
“第四如何正以教授,引導學徒次第分二。”這是正行。(第11行)“一、道之根本親近知識軌理; 二、既親近已如何修心次第。初中分二:一、令發定解故稍開宣說;二、總略宣說修持軌理。”(第24頁第7行)“由是親近知識之理分六:一、所依善知識之相,二、能依學者之相,叁、彼應如何依師之理,四、依止勝利,五、未依過患,六、攝彼等義。”我們所要依止的師長應具有十種德相,“如《經莊嚴論》雲:“知識調伏靜近靜,德增具勤教富饒,善達實性具巧說,悲體離厭應依止。””就是,善知識應該具有調伏的德相。指的是什麼呢
具有增上戒學的德相,“靜”是指增上定學,“近靜”是指增上慧學。
或許有人有這種懷疑:“西藏人很重視上師(藏語“喇嘛”),他們的教是“喇嘛教”,所以說西藏的教不是佛教;關于依師之理當然是指依止上師的道理,這也是西藏人自己造的,不是佛經講的。”事實並非如此,依師之理並不是西藏人新造的,法源是來自于佛說的《戒經》、顯教(顯乘)、密續(密乘)裏都有的。《經集》(寂天菩薩編)裏講:“一切功德來自于上師,所以必須依止師長。”不僅如此,在佛說的廣本的《般若經》,中本的《般若經》以及略本的《般若經》,經文開始的前面,都有講到依師之理。在《華嚴經》裏面,佛講到說:“善財童子不但要觀師如佛,依止師長修學佛道,還要觀衆生如佛。”各乘中皆有廣說這方面的道理。
《般若經》裏面有一品“常啼菩薩品”,常啼菩薩爲什麼會常常哭呢
因爲他想要學《般若經》,可是一直沒有遇到善知識,很焦心,常常哭泣,所以叫做常啼菩薩。因爲常啼菩薩是這麼殷切的渴求教法,並且欲求依止善知識,所以佛菩薩示現告訴他:“你的法緣在東方,有位法聖論師與你有緣。”當他得到此信息時的那種快樂,像是得到奢摩他的功德一般,非常的輕安歡喜。馬上日夜無間地一心奔向東方,既不覺得渴、也沒想到餓,只想去上師那裏依止供養。
常啼菩薩非常的窮,當他一心奔向他的法聖論師時,是以聽法的心供養。當法聖論師問他:“你有什麼好供養
”“我沒有什麼可以供養。”但是常啼菩薩想,我應該供養的,便准備把自己的肉割下,拿去賣錢,好去買供品來行供養。于是常啼就跑到大街上去叫賣:“誰要買我的肉啊! ”梵天王不相信,以爲他只是大聲喊叫而已,是假意的,就化現成一位婆羅門到眼前。常啼菩薩就問他說:“你要買我的肉嗎
”婆羅門說:“我要買供養用的供品,只需要骨髓。你賣不賣骨髓呢
”常啼菩薩說:“當然賣啊! 很高興可以把骨髓賣給你。”馬上就用鐵石把身體部分砸碎取出骨髓。雖然他非常地痛,但是當他一想到,這樣便能有能力供養師長,又能聽受教法,得到很殊勝的利益,就非常的歡喜。
在城裏有一位富有人家的女兒,看到這個情況就問他說:“你爲什麼要受這種賣骨髓痛苦
”常啼菩薩回答:“因爲我想要聽受法聖論師的教法,卻沒有錢買供品,所以要賣骨髓。”“你千萬不要再這樣做了!我去向父母請求,你需要的供品由我們來負擔,助你成就這個因緣。”梵天王這時終于開口了:“原來你是真心的佛子,真的是想要在法聖論師前求《般若經》的教法,才舍身賣骨髓的。我只是在試探你的心,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對教法那麼虔誠,你果然如此,我很感動,我會祈求讓你很快的恢複原狀。”這位富有人家的女兒,于是到她父母那兒求取了很多的寶物,另外有五百位才女也願意隨同常啼菩薩,一道去法聖論師面前求受《般若經》,去修學這個法。
但是法聖論師並沒有馬上爲他講法,法聖論師自己先修了七年的叁摩地。七年之後,當他起座時看到常啼菩薩,就要攝受他。常啼菩薩立刻就殷切地鋪陳法座,恭敬地請上師講法。可是在灑掃淨地時,沒有水可用,他就把自己以及五百位才女的身體刺破,用血代替水來灑地。他們能以如此廣大的心行供養,並殷重地祈請法聖論師爲他們講授教法。在聽受教法的時候,常啼菩薩已經是大乘資糧道的上品,已得到法流叁摩地的功德了。常啼菩薩以大乘資糧道上品的功德,仍舊不顧自己身軀的苦楚和疲厭,殷切猛力地一心求法,因此功德廣增。法聖論師講《般若經》,先用琵琶做比喻來講授,當下常啼菩薩立刻跳升到七不淨地(大乘的初地到七地,七種不清淨地,八地以上才清淨)的第七地,把兩大阿僧祗劫的資糧全都圓滿了。很明顯的,雖然他所求受的《般若經》是很殊勝,但是能夠令他很快圓滿資糧的理由,是因爲他能那麼真誠地以密乘的教法去依止上師,因此他可以從一個凡夫地的菩薩位,迅速圓滿的成就兩大阿僧祗劫的資糧果位,進而證得七地。
我們應該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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