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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問青壯年參禅者 第二天▪P8

  ..續本文上一頁我們傷風了,痛不痛苦啊?痛啊,難過啊!你們先學打坐痛不痛啊?痛啊。難受不難受啊?難受。難受叫做“痛”嘛!或者打坐時不對了,也是痛啊,翻成“受”翻得很文氣,那是廣義的;“痛”是翻得很切實的,就要這樣注意。

  所以說,靈魂入胎,要轉生不迷談何容易。中陰入胎就迷,如果前生有修持的羅漢再來,或菩薩再來投胎的話,入胎不迷,住胎也不迷,出胎也不迷,那真是過來人,大阿羅漢大菩薩來的。

  譬如我們中國的智者大師,禅宗裏頭的四祖道信禅師,五祖弘忍禅師,這些都是入胎、住胎、出胎不迷的人。當時道信禅師要傳法,沒有人接啊,就感歎:哎呀,急死了,怎麼辦?他廟子上一個種松樹的老頭,沒有名字,叫栽松道者說:“師父啊,我行不行啊?你傳法,我來做五祖吧。”

  “哎呀,老頭啊,你不要開玩笑,你是行啊,可是太老了,你比我還老。”栽松老人說,那我再來。四祖說你真的?“真的。”“那我等你。”

  所以那個老頭就走了,跑到山下,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子正在洗衣服,他說,大姐啊!女孩子說:“幹什麼,師父啊?”“我想在你家裏借住一下。”“那不行哎,我家裏還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啊,你去問他們吧!”他說:“問就問,我敢。”就走了。

  這樣女孩子肚子就大了,赫!這情形在古代還得了,要被打死的,她媽媽不願意啊,最後把她趕出去。這個女孩子沒有做壞事,肚子卻大了。十個月懷胎好辛苦,生下來是男孩子,就是五祖弘忍。媽媽把孩子丟到水裏頭,但是沒有跟著水流下去,反倒轉流上來。很奇怪,又把他撿起來,弄幹淨養大,十四歲就來見四祖,兩個人因緣一兜就出來,悟道了。他等于自性不迷的人,這可以說入胎、住胎、出胎不迷了。

  譬如我書上常談到,你們最欣賞的一個有名的故事,“叁生石上舊精魂”,是杭州的故事,也是西安的故事。你們都記得嗎?記不記得?你們都不講話。(答:記得)這是圓澤和尚,和李源居士的故事。圓澤不是那個講唯識的韓國的圓徹,你看孫教授都記得,他記憶力非常好。

  這兩個好朋友,在西安那邊,到了晚年,年紀大一點,兩個想到四川峨嵋山拜普賢菩薩。圓澤法師講要走旱路,從西安走漢中、綿陽,到樂山,上峨嵋的這條路。李源說,嗨呀,我們難得坐船哪!從叁峽上去,再到樂山,到峨嵋。兩個人吵來吵去,爲這個決定不了。最後呢,李源決定走水路,和尚只好跟著來了。

  到了叁峽的船上,河邊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在洗衣服,圓澤法師一看到,哈哈,兄弟啊,完了,逃不了了,我叫你不要走這條路。李源說:“什麼事啊?”圓澤法師說:“她懷孕叁年,就是等我。我想躲過不來,你偏要走這條路,我馬上要走了、死了,叁天後你來看我吧,我會對你笑一笑;十年以後,再到杭州去找我。”所以,李源收拾了圓澤法師,打聽到這個女孩子家裏,果然,叁天以後生了孩子。李源去看,孩子抱出來了,他拿了紅包,那個小孩子對他笑一笑。李源就知道了,難過得一路傷心,把好朋友害了。等了十年,又到杭州去找。

  杭州西湖山上有個葛嶺,那裏有塊石頭,叫“叁生石”。李源後來守信用,到這個地方找,在這塊石頭上坐著等。叁天以後,看到一個放牛的娃娃,拉一條牛來了,李源一看,知道就是他,小孩子就念了兩首詩:

  第一首:

  叁生石上舊精魂 賞月吟風莫要論

  慚愧情人遠相訪 此身雖異性常存

  意思是說,過去我們談文章,都過去了,不要談了。總算你還多情啊,還守信用那麼遠來看我。當年我是個大師父,現在身體變了,是個放牛娃嘛,可是本性沒有迷。

  第二首:

  生前身後事茫茫 欲話前因恐斷腸

  吳越江山尋已遍 卻回煙棹上瞿塘

  前生同現在都有講不完的事,已經換了一世了,過去的事不要談了,恐怕更令人傷心,我也在這裏等你哎!趕快回西安去吧!意思說你年紀大了,也快要完了,我們要回四川了!

  這些是順便講,不要被這些文學迷了,你們現在沒有資格談文學,記得而已。這是說,修行有人可以到達入胎不迷,住胎就迷了,不到叁果以上的境界,沒有達到叁禅定以上境界,一出胎是非迷不可。

  你們研究阿賴耶識,爲什麼一個媽媽生出八九個兄弟,每人個性都不同?這不是遺傳的,是自己前生帶來的業報不同;因此每個遭遇、命運也不同,可是自己不知道。

  爲什麼我們入胎出胎會迷?生死來去那個壓迫的痛苦,比你熬腿比你打坐還難受萬萬倍以上。一痛苦一昏迷你統統完了,所以氣脈不修通,你想得定了生脫死,談何容易。這個都做不到,你們豈不是白出家了!

  這段話把你帶領得天昏地暗了,現在我們話說回來,魏晉南北朝一部講修行的書出來,就是《修行道地經》(竺法護譯,西元二叁八——叁一六),講老實修行的法子。由安那般那,數息、隨息、止息,然後講到怎麼樣用息,修風大,修生命的氣,然後轉到白骨觀。因爲釋迦牟尼佛在世,教弟子們證果,主要都是白骨觀、生命氣這兩個路數,都是在這兩個上面轉,很重要;再配合叁十七菩提道品去修持。《安般守意經》和《修行道地經》,影響了中國道家,所以道家就有了修氣,安那般那後來變成氣功了。《坐禅叁昧經》是鸠摩羅什後來翻譯的,還晚個一百年(鸠摩羅什西元四○一年到長安)。

  所以道家講修到神仙長生不死,經常用代號講話,怎麼講啊?些子事,這個“些子”是什麼?是“此”字下面“二”劃,“此二”就是“神”跟“氣”兩個,心念跟氣兩個合一。所以佛教用念佛珠,道士用個連環圈,兩個藤的圈連環,轉來轉去,就是“神”跟“氣”兩個不分開。

  這個時候,達摩祖師還沒有來(西元五二○年到廣州),這個時候的修行,是受這本《修行道地經》影響來的,加上佛圖澄大師(西元二叁二——叁四八,叁一○年至洛陽)過來,口頭傳授的,用神通傳授的,怎麼樣得定,都是走的修行路線,簡單明了快速,不談教理。

  教理是後來在西安、關中、洛陽發展的。在西安一帶,鸠摩羅什來了以後,那邊學者很多,他們著重談學理,像“叁論宗”的《百論》《十二門論》《中觀論》等等。可是你看到,凡是講教理講道理的學者們,看不起實修的人,認爲他們又不懂學理,亂打坐,懂個啥啊!這般打坐修行的,又看不起這些書呆子,他媽的,那些人亂吹一氣,空講一大堆。

  當時兩派就是這樣,勢力很大,所以道生法師(西元叁五五——四叁四)在西安,因爲講究修持,這些學者都容不了他,結果被趕出關中,就到南方來了。因爲長江以南是另外一個世界,也很熱鬧啊!這邊的在家居士們,由兩漢講儒家的學問起,講四書五經的,已經講得不想講了,因此專門提倡“叁玄之學”,就是《老子》《莊子》《易經》。所以後來禅宗臨濟的“叁玄叁要”,同這些都有關系。

  魏晉南北朝,北方這些少數民族皇帝的政權,專門在山上、石頭上刻佛像;南方這邊專門修廟子,也講修持。所以有一首詩:“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江蘇這些廟子,都是這個時候造起來的。南朝四個朝代,宋、齊、梁、陳外加叁國東吳、東晉,都建都南京,所以叫“六朝如夢鳥空啼”。像梁武帝這些都信佛的,都是弘揚佛教的啊!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中國文化在五六代的政權朝代,幾百年的演變,我們只好寫個題目:“亂玩光頭”,都在和尚裏頭玩,太鬧熱了!

  所以有位學者湯用彤,寫一部《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拿《高僧傳》裏的資料寫一寫,只講一點點,就是名學者了。要是我來給你們出題目的話,這裏頭可以寫一二十部的著作,不得了。還有科學方面的東西,天文、地理,古裏古怪的東西,很多都在這個時候傳進來了。

  中國道家修神仙的也多,譬如杭州葛嶺的葛洪,江西的許旌陽,像萬壽宮、旌陽觀,這些道觀都還在啊!所以道家、佛家各種人物,都是這個時候出來的。可是這個社會之亂、政治之亂,只要坐著想想,讀讀曆史,就會又傷心又可笑!看看自己這個民族,在那個最變亂最苦的時代,七零八落多少變亂!這邊殺人如麻,那邊又是剃了光頭,上山修道得道,精神文明又提得那麼高,文化偏偏是那麼發達。這是個什麼國家?什麼民族?到現在我都搞不清楚。真是奇怪的一個民族國家,這麼有意思。

  這個時候,達摩祖師快來了,可是達摩祖師未來以前,他的一個徒侄先來了,就是佛大先的弟子——佛陀跋陀羅(西元叁五九——四二九),是禅宗的弟子,注重修行、做工夫。他翻譯了《達摩禅經》,告訴我們怎麼樣修行打坐。這本經跟《修行道地經》配合的,後來你們看的智者大師講的六妙門——數、隨、止、觀、還、淨,都是從這裏抽出一點點,沒有完全講清楚,所以這次要給你們講清楚。明天起正式講這個修持之路,要好好聽,聽了好修行。

  佛陀跋陀羅跟鸠摩羅什(西元叁四四——四一叁)見過面了,鸠摩羅什很多經典翻不出來,曾請教過他。他就講鸠摩羅什,大意是說,也不好好用功,你這個見解,在中國怎麼出那麼大名啊?這句話你看多得罪人啊!當然鸠摩羅什法師沒有介意,可是他的中國弟子聽了就不高興。這批和尚也都是大學者,慢慢借故說他玩神通,破了戒,就把他趕到南方來。這個時候慧遠法師(西元叁叁四——四一六)到南方了,在江西廬山成立了“白蓮社”,建立了“淨土宗”。其實這裏頭也有政治關系,因爲這些和尚裏的學派,與關中學者互相有意見有鬥爭,所以他避開到南方來了。慧遠法師也就把佛陀跋陀羅請到廬山來,譯出《達摩禅經》。

  佛陀跋陀羅當時預言,說後年有印度的五只船到。他們當時不相信,說他扯謊,也是罪名之一,說他亂講神通。後來果然是有五只船到。從這個船上下來的人是誰啊?就是達摩祖師(?——五叁五)。我講這個話,因爲考證年代,達摩祖師從南面坐船過來,廣州上岸。你把這些蛛絲馬迹一連起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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