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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精要(根登曲佩著)▪P12

  ..續本文上一頁,認爲「即無存在,也無非存在」的思想,本身就是一種常規的思想,無法擺脫「有無」兩端的局限。所以,如果在其思想中一無所挂,即沒有産生「有」,也沒有産生「無」的話。那就一定是一種解脫開悟之心了。寂天大師說:「當一個人的心中沒有「有無」之概念時,心中便絕無所緣,坦坦蕩蕩的了」。這裏所說的「心」,大師本人曾經清楚地提示過:「即心常規耶」。月稱菩薩也說:「被煩惱熏染的心性,稱之爲常規:所以,當人們把虛妄當成真實時,佛說,此即常規真理」。針對這一點,觀世音菩薩的化身,第二世達賴喇嘛根登嘉措(50)在他的著作《了義不了義疏》的結尾講到:所謂的「非遮」。並不是指兔子頭上無角,而是指你們自己所認爲的那個「離戲空性」。

   因此,如果我們能夠深刻體會這些大師們思想,就應該明白所謂的「常規」,即是心的另外一種名稱,在心中所顯的真理,也就是常規真理。如果我們堅持認爲自心真實不欺的話,那麼,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別人的思想,在他自己看來也同樣是真實不欺的。但是,以「應成」責難對方的觀點,只是一種向對方指點出對方矛盾的方式而已。所以,當佛陀宣講「空性」時,也是采用這種方式的。中觀應成派所謂的「他方觀點」,其方式雖然莫非如此,但是,當你用「自方觀點」,想去破除你對手的一切邏輯挑戰時,在「智慧障礙」的作用下,你又不得不承認一個「自方的觀點」了。

   這種理論經不起推敲,很容易遭到邏輯學家們的嘲弄。因此,佛說:「世人與我爭辯是非,但我從不與世人相爭」。世人爭論的依據是「因法事」,所以,世人與佛陀的對話永遠不會在同一個認識點上。但是,作爲一個世間平常的人,我們必須確定一種可以遵循的知識原則,或者說,一種可以使我們的知識更加深入的原則,去配合佛陀的思想與感受等。但是,如果我們自以爲是地,把這種原則當成一種不可逾越的真理的話,何需通過聞思修,苦苦追尋一個「真理」之外的道修呢?

   一般說來,所謂的「真實心」,沒有一個衡量標准;在老鼠的眼裏,一切東西都是它竊取的對象;而在貓的眼裏,所有的老鼠又成了被捕捉的對象;但在人們的眼裏,老鼠與貓,其二者之行爲皆非合理。「眼識不能感知聲音,並不說明眼識確知聲音不存在」的說法,是把「絕對分析的心」比喻爲眼識,而把「常規分析的心」比喻成耳識。眼識不能感知聲音;耳識不能觀見形態。但是,耳識所聽到的聲音,與眼識所觀見到的形態,在各自的感覺領域裏是存在著的。雖然,人們通過這種方式,企圖找到一個對「二谛圓融」理論有益的因素。但是,由「絕對思想」分析「二谛圓融」,就像用眼識分析聲音一樣,從開始起,就已經誤入歧途。眼識所未找到的「聲音」,當然不能當作「非存在」的了。如果眼識找不到物質形態,耳識聽不到聲音的話,眼識與耳識就沒找到自己感覺領域裏東西,所以,其乃屬于「找到沒有」的範圍。所謂的「絕對分析」,無非就是一種「概念知識」。宗喀巴大師也承認這一點。在「概念知識」一無所獲的情況之下,有一個被稱爲「絕對分析思想」的「非存在」之「存在」的話,那真是出奇地離譜了。

   雖然,不相信「四邊離戲」的人們,會說「無承許,是一種承許」;「絕對的無,是一種有」。但是,勝解佛法心髓「空性」道理的人們,在任何利害沖突中,其心永遠不會被世間一般的思想左右,他們將遠離喜樂與恐懼之情。

   在人們一般的觀念中,看得見佛足,而看不到佛頂,是一個極大的矛盾;剛剛誕生的報應身,從出現之日起,便會永世常久,這種思想,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矛盾。總之,世俗的常規思想,總是在「有無」兩極之間搖擺不定。所以,如果按照「大智者」們所信奉的「叁段式」邏輯,即把意識分成幾個層次的話,不要說證悟空性之究竟,就連常規意義上的菩薩之理,也會不得而知。實際上,所謂「空性」之見,就是一種常規的理念,思想,以及語言所無法企及的境界。

   中觀思想,超越了「有無」的界限;超越了一切世俗的常規思想。是故,任何一個植根于「有無」兩極的思想,都不可能破除中觀之見。《入中觀論》中言:「有無二元的思想是錯誤的,所以,有無二元之觀念,則永遠不能攻破與反駁中觀派的思想了」。

   如果我們只信賴「此是彼非」的思想,我們就不能夠了悟諸法之本性,也不能對佛身發光;以及對《阿難陀黑夜燃明燈》中記載的故事,産生信解;更不能理解央掘魔羅(51)殺了九百九十九人之後,成爲釋迦牟尼佛的上首弟子,放下手中血迹斑斑的屠刀,立地用金剛般堅硬的智慧,破除「二十句薩迦耶見」,現證菩提聖道的故事。這些傳說故事,超越了一般人的思維原則,所以,常人很難接受。總之,「有無」二元的思想,實際上是一種「凡人」可以影響到菩薩」的思想,任何追求解脫之道的人們,都應該拋棄這種思想。

   意識到六道中的六種生命,對同一杯水,會有六個完全不同的看法之後。還依然期望佛陀與衆生,會對「瓶子」有一個相同認識的話,那就太奇怪了。

   所謂「無共同認識對象」的究竟意義,是指任何一個人,在沒有證悟空性之前,他心裏想到的「色」,只能是一個「非實有」的「色」;除了「非實有」的「色」之外,他不會想到其它什麼的了。所以,當有人向他證實道:「色,無實有,因緣之法故」時。他也雖然能夠明白,作爲有法的「色」,不實際存在。但是,如果在心裏沒有一個「色」之概念的話,別人就不能向他提出任何論式,而他則可以用應成方式,責難對方承認的觀點了。

   因此,當一位博學多聞的聖哲,與一位世間的愚夫聊天時,愚夫說「是」時,聖者不會從他自己的觀點去答複,而是以「應成某過」的論式,引導愚夫說「如果你所言的這一句,是正確的話,那麼,你所說的其它話,就全不正確了」,以此,讓對方領悟出自己觀點漏洞。所以,當兩個人之間,缺乏一個共同的觀點時,其邏輯辯論,就成爲一種文字遊戲了。所有被認同的常規原理,也僅僅是一種文字的表達而已。瘋子所遵循的原理,是由瘋子本人定製的。雖然在瘋子的眼裏,其所堅持的原理,無懈可擊。但是,瘋子眼中的黃金,在我們看來,也許會是一塊石頭,我們所認爲的「是」,在菩薩的眼中,可能就是「非」了。所以,在思想狀況完全不一樣的情況之下,人們之間就永遠不會産生一個「共同的知識」。如果我們一如既往地,繼續隨順常規感覺的話,即便獲證了菩薩之「見道」,你也無法擺脫平常人的俗氣。外部勢力,或智慧障礙愈小,我們的意識,便愈能從外境的束縛中掙脫出來。我們對外來的恐懼感,也會越來越小。最後,自心融彙于平等一味的智慧之中,獲證雙運身的果位。

   經過千劫萬世,我們積累了無數的功德資量。但是,時至今日,如果我們仍然擺脫不了平常人的心識感覺的話。那麼,修持佛果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趁早追求一些金銀財寶,來得實惠一點。

   淨治煩惱障的終極目的,就是要消除智慧障礙。但是,在同樣是蒙蔽事物真相的兩種障礙之中,如果把作爲客體的煩惱障礙,徹底斷除掉,而把作爲主體的智慧障礙,棄置不理的話。這與達蒼巴所唱的「只要物質的軀體存在,就不可能斷除智慧障礙」之論調,不謀而合了。

   總之,認爲「中觀派的信徒,不應該有自己觀點」之說法,與「作爲一名中觀派信徒,心中不應該持有任何觀點」的說法,是一樣的道理。一般說來,由宗派思想影響的執一切事物爲實有的實執心,與把憑空虛造出來的「我執」當真的實執心,是兩個不同的思想。如果我們對其二者進行一次仔細的考查的話,便會得出一個結論:此兩種思想均不出平常之思維。所以,我自己有時候也想,所謂「受宗派思想影響的實執心」,或許就是引領我們進入解脫之道的第一階梯。

   宗喀巴大師著作中的「我慢」,指貪著于某一客體的「我有」思想。

   「此即彼;此若是,彼應是;故,此即彼也」,這是叁段式邏輯的推理方法。因爲這種邏輯,在鄉下以狩獵爲生的一般人中間,也是頗爲流行。所以,把這種邏輯捧爲「常規分析之正量標准」的話,豈不是有點太可笑了嗎?

   如果我們把常人的「正量標准」,當作衡量一切是非之依據的話。那麼,我們就必須得把平常人思想中最原始的,諸如「執一切事物爲實有」,「視女人之身清淨」等思想,也要當作「正量標准」的了。反過來,如果我們忽略一切自然的感覺,而把一個在自然感覺之上,形而上的抽象邏輯,當成一種「正量標准」的話,那末,所謂的「正量標准」,只是一種徒有其名的概念術語罷了。古代的譯師們,把梵文「SAMDRIDI」一詞,翻譯成「常規」。但是,其真實含義則是指「迷惑」,即對事物真相的迷惑,或對外境對象生起的錯亂心識。故之,所謂「常規真理」者,即「錯亂真理」是也。

   如果以「七相道理」的分析,仍然不能確定「車子無自性」的話。那麼,通過菩薩五聖道的修持,又如何能夠消除煩惱與智慧的障礙呢?因此,人們又會這樣認爲;絕對意義上的貪著,是應所摒棄的;但貪著本身,則不應該被摒棄。絕對意義上的愚癡,是應所摒棄,但愚癡本身,則不應該被摒棄。在這裏,似乎要求我們對自己的思想,也需要做很多不同的精細區分似的。

   如果我們概括一下,所謂「結合已知思想與未知思想兩方之原則」,這句話的含義,便能得出一個結論:說此話者純粹是胡言亂語,該人甚至對所謂「常規真理」的概念,也是模糊不清的。所以,有詩言:「無明蓋真相,故此稱常規;虛幻顯真實,佛言世俗谛」。所以,除了「無明覆蓋了事物真相」呀!「虛幻的真理」,「佛說一切虛幻的真理,都是常規真理」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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