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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精要(根登曲佩著)▪P9

  ..續本文上一頁」與「經不起分析」之間的區別的話。那麼,「萬物自性」,「神我」等概念,在數論派的理論中,是能夠經得起分析的;「瓶子實有」論,在經部宗派的理論中;也是能夠經得起分析的:「客觀世界非存在」之觀點,在唯識宗派看來,也是一個非常合理的理論。所以,如果我們一味地輕視以上的這些理論,而絞盡腦汁地證明什麼「阿賴耶識無,但客觀存在有」之類的理論。那麼,所謂,「常規的存在」,只有在那些沒有受到過任何哲學思想影響的鄉下老夫們的眼裏,才是天經地義的。但是,比起鄉下老夫,稍具智慧與見識的分別論派,經部宗派,以及唯識宗派的哲學家們看來,「常規存在」當然是相對與「絕對存在」而言的了。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位學識淵博的智者,無一不是通過勤學苦練而成就智慧的。但是,通過學習所獲得的知識,則完全是受到了一種思想的影響。所以,除了狗之類的動物以外,我們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一種哲學的影響。

   否認前世與來世,是受到了順世派哲學的影響;認爲死亡之後,還會有再生的觀點,是受到了其它哲學思想的影響。所以,除了「我現在活著,將來會死掉的」,這樣一種樸素思想之外,我們再也找不到一個沒受任何影響之思想的了。

   通過「四項判斷」的邏輯,仍然不能否認「生存」之有的話。很顯然,所謂的「四項判斷」,也只不過是一種常規的邏輯而已。所以,如果有一個比「四項判斷」更勝一籌的「五項判斷」,能夠消除掉自性「生」之可能的話,我們就沒有必要只憑「四項判斷」,決定「生」之有無的了。

   如果以有無的觀點,能夠區別「生是實有」與「純粹生存」;「瓶子實有」與「純粹瓶子」之間關系的話,那麼,在「實有」與「純粹實有」之間,何嘗不能有一個有無的區別呢?如果不否認「純粹生存」,與「純粹存在」的話,就沒有理由否認純粹的「智慧障」與純粹的「煩惱障」了。因此,在人們平常的思維活動中,沒有一個思想需要被否定的了。如果有人诘難實事論派,問道:「你所主張的生是什麼?」時,其真實用意是在問:「實事論派,你們所主張的生,到底屬于四項判斷中的哪一項?」。這時,對方只能如此回答了;「我所主張的生,乃是一個純粹的生!」。如果有人認爲,「四項判斷」的邏輯,不會影響到平庸愚笨之輩的思想,反而倒會影響到那些宗派哲人們的思維。其實,這種觀點,與「人類在白天能夠看得見光明,在夜晚看不見光明,是因爲人類的眼識,受其思維的影響;與人類完全相反,貓頭鷹卻能在夜晚看見光明,是因爲其思維沒有影響到它的眼識」之說,是一樣的道理。

   總之,如果按照有些人所說的:「高層的心識,不會影響到低其一層的心識」的話,那麼,當一個人達到見道之果位時,在此果位中應該消除的種種煩惱,爲什麼會去無蹤影呢?九地菩薩階段中應所斷修的所有煩惱,爲什麼能夠被其對治物——智慧的利劍,除滅得蕩然無存呢?所以,經部宗派的哲學家們,在研究有部宗派的觀點時,他們只是未能得到經部宗派之要領(未得要領),而並非他們掌握了有部宗派理論究竟之空泛(了然其實);中觀派的哲學家們,同樣,也沒有掌握到唯心宗派「阿賴耶識」之要領(未得要領),而並不是他們透悟到什麼「阿賴耶識」的虛無(了然其實)。當然,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製定各種各樣的原則,維護自己的主張的了。

   有些人,以一副很了不起的姿態,假模假樣地分辨「未得要領」與「了然其實」之間的差別。但是,眼識永遠也不會感知到聲音的存在,所以,也沒有什麼眼睛能否聽得到聲音之類的概念了。同樣,耳朵除了感知聲音之外,也不會聽到什麼顔色與形狀的啦。如果因爲眼識聽不到聲音,就認爲眼識沒有找到聲音之實有的話,大地與岩石,就永遠也不會找到物質的形態,聲音以及實有等的啦,這是否就意味著大地與岩石,已經達到了菩薩的

   也許,有人會這樣提問:「如果按照這種觀點,顛倒意識不會影響正確意識;反過來,正確的意識,也不會影響到顛倒意識的啦」。認爲冒煙山上無火,是一種顛倒的意識。這種顛倒的意識,只是不知道在冒煙的山上會有火,而並非肯定冒煙山上的確無火的了。

   如果我們區分心識活動的層次,人們也許會這樣說;「如此這般的心識,應該由絕對分析認識到;而如此那般的心識,則應該由常規分析能夠掌握到。因爲,常規與絕對,是兩個不同的領域,所以,常規分析認識不到的心識,不會影響到絕對分析的」。按照這種邏輯的話,存在之實有也只能由無明心識來確認了。實際上,我們所認識到的存在,都是無明心的傑作,任何形式的邏輯,都無法攻破它的了。奇怪的是,有些人把六種感覺意識,即一切錯亂之根本原因,所能夠認識到的一切,歸納到「存在」之範疇之內;而把同樣是萬禍之源的無明,所確認的一切,則歸納到「非存在」之範疇之內。意識到「沒找到」與「找到沒有」之間的區別之後,仍然重視「非遮」的人們,怎麼能夠把僅僅否認到存在,當成是一種「非遮」呢?僅被否認的存在,是一種「沒找到」的存在,還是一種「找到沒有」的存在,需要我們更進一步的思考。

   有些人說:「存在」需要被一個認爲存在的心認識到」。如果每一個外境對象,需要一個與之對應的心來認識的話,存在的實有,也只能由與之對應的實執心,方能認識得到。實際上,我們所認爲的存在之實有,都是由這個認爲存在爲實有的實執心創造出來的。實執心所認識到的存在,不會受到思維邏的沖擊。因爲,思維邏輯與實執心的認識對象,以及認識者本身,都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思維邏輯能夠證明的現象,不會影響到實執心所認識到的存在之實有。思維邏輯與實執心,兩者相互無妨。

   如果說,「常規邏輯與絕對邏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兒,兩者不會有什麼抵觸」的話。那麼,實執心與絕對邏輯之間的反差,更是天壤之別,它們之間更不會有什麼沖突的了。實際上,我們把一個即不能被常規邏輯證明,也不能被絕對邏輯證實的東西,自然地當成「非存在」的現象;相反地,如果能夠被其中一個邏輯驗證到的東西,則當成是「存在」的現象了。也就是說,能夠被六種感覺意識,認識到的東西,當成「存在」,而不能夠被六種感覺意識,意識到的東西,則當成「非存在」。針對這點,佛陀也講到:「不要說眼識、鼻識等,連我們的心也不是正量標准」。確信「常規真理」與確信「實有」之間,有何異殊?假如龍樹菩薩現在還活著的話,我們可以向他問個清楚。

   對那些爲飲食而産生喜怒的人而言,他們的喜怒是因爲他們把吃喝當成一種實有,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理由使他們心生愛憎的了。如果我們認爲「常規存在」,不僅僅是從執一切爲實有的實執心中産生的。而且,還是從「一個即純潔,又正確;即符合世間知識,也符合常規邏輯的心」中産生的,並認爲這種心,同樣地,隱含在佛陀的密意之中的話。那麼,很顯然,這種思想的根源,是把無明所偏愛的東西合理化,而把無明所排斥的東西,當成非合理而已。

   如果我們承認物質的軀體,乃道修之基礎的話。那麼,我們也就無法否認,物質的軀體,它同樣即是産生貪著,憤怒與無知的搖籃。因此,如果沒有這個物質的基礎,便不會有智慧的産生,更沒有什麼煩惱的出現了。但是,即不依靠智慧,也不把煩惱作爲基礎的話,我們又從何能夠談得起佛教的中觀之道呢?

   佛陀,預言龍樹菩薩的中觀之道,是一個「消除了有無兩種極端的中間之路」。如果我們把這個預言理解成;「有,即實有;無,即實無」的話,這種「有與無」﹐又跟世俗階段的「有無」沒有任何兩樣。所以,我感到迷惑不解,人們是在維護,還是在糟踏龍樹菩薩的精神思想?

   很概括地講,對自己所定的原則方式,有一丁點兒的自性,即中觀自續派(49);破而不立任何一個原則,即爲中觀應成派。

   因此,佛陀也講到:「是故空中,無色、無受……也無成佛」。

   中觀應成派與中觀自續派之間最根本的區別就在于;中觀自續派認爲,我們在自己心中需要維護一個主張,即承認一個在絕對意義上的「存在」,或「實無」。這樣,他們不由自主地成爲「二谛雙融」的維護者;但是,中觀應成派認爲,愈是意識到諸法虛而不實,你就愈會覺得常規現象虛渺如幻。因此,諸如「菩薩十地的原理」,「具足五種特法的報應身」等等,在邏輯分析之下,完全不能成立的現象,永遠不會被中觀自續派承認的。

   如果我們誠心地相信常規的邏輯思維,我們就無法理解任何一個超然于世的現象。所以,月稱菩薩言:「超世間的法,不應該跟世間法一樣,能夠被一般的思想認識到」。

   如果在道修過程中,仍然需要相信流行于世的常規思維的話,那麼,道修便沒有任何意義的了。因此,佛陀說:「無眼、無耳……乃之無聖道」。他指出真實的聖道,在六種意識之外,方能求證得到。從無始生命以來,在六種感覺意識的牽引之下,我們在輪回中漂泊流浪。如果我們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仍然以六種感覺爲前引導航的話,信服空性何有所益呢?

   有些人認爲,「色」等現象世界,不會受到人們思維的影響;但是,作爲産生現象世界的根本原因,即執一切爲實有的無明之心,則會受到人們思維的影響。歸根結底,如此的辨別區分,只不過是把無明所執著的外境世界,當成一種合理的現象罷了。當然,那些已經證悟了空性的人,能夠恰如其分地分辨出該否認的物質形態,與不該否認的物質形態。但是,認爲物質形態存在著,與認爲存在真實有,是兩個相互交織在一齊的思想。所以,要求一般的凡夫俗子;否認這個思想,或保留那個思想的話,就像有人只保留大象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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