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道理。
2、未證真心則不明戒之真正內涵
真心的理地雖然沒有持犯,但是沒有證悟白心,則對于戒律真正內涵的理解還是有缺陷的。大乘戒律的目的是引導衆生增進智慧、契悟無所住之真心。沒有五分別智與戒相應,則戒律的持守必然有所缺陷。《宗鏡錄>>卷第二十一雲:“得本方了末,執末則違宗。若不觀心,法無宋處。若但修有爲事行,不達白心無爲,則迷事火宗,果歸生滅,若體理行事,雙照無違,只恐一向偏修,理事俱火。……所以《人涅槃經》雲:“雖信別相,不信一體無差別相,名信不具,信不具故,所有禁戒,亦不具足。故所有多聞,亦不具足。何謂信不具
未了一法即一切法,信豈圓耶。何謂戒不具
未知戒性如虛空,戒豈具耶。何謂聞不具
未聞如來常不說法,是爲具足多聞,聞豈具耶。”若入宗鏡,甯唯戒善,乃至諸佛果德、菩薩萬行,靡有一法,而非所被。則念念了知,法法圓滿。”從實相真心的角度,一切見聞覺知都不住真心,此真心當然沒有戒律的持與犯,有持有犯則落于分別思慮之中。如果沒有證悟真心實相,就是沒有入“宗鏡”之門,如此則不會具足“禁戒”,沒有具足“禁戒”,也就不明白法本無法、說本無說的道理,也就不能真正具足“多聞”,這樣的人則雖然在事相上持戒,但在理地上還是“犯戒”。
《宗鏡錄》卷九十引用了《諸法無行經》的一個典故,文殊師利菩薩說自己多劫以前的前世叫“勝意比丘”,並沒有證悟真心實相,只是嚴格的持事相上的戒律,“擴持禁戒,得四禅四五色定,行十二頭陀。”和他同時還有一位“喜根比丘”,是一位已經證悟真心實相的菩薩,“但教衆人諸法實相,所謂一切法性即是貪欲之性,貪欲性即是諸法性。瞠恚性即是諸法性,愚癡性即是諸法性,其喜根法師以是方便教化衆生,衆生所行,皆是一相,各不相是非,所行之道,心無瞠癡,以無瞠癡因緣故,逮得法忍,于佛法中決定不壞。”但是“勝意比.匠”並不明白“喜根比斤”說法的含義,到“喜根比丘”的弟子家裏“稱贊少欲知足細行,說無利語過,贊歎遠衆樂獨行者。”但是這位居十指出“勝意比丘”說法錯誤,並爲他講煩惱、菩提不二之法,這引起了“勝意比丘”的惱怒,說“是喜根比丘,以妄語法,多惑衆人。”這位持戒清淨的勝意比丘因爲誹謗正法墮大地獄,“百千億那由他劫于大地獄受諸苦毒。從地獄出七十四萬世,常被誹謗。若幹百千劫乃至不聞佛之名字,自足己後,還得值佛,出家學道,而無志樂。于六十二萬世,常返道入俗,亦以業障余罪故,于若幹百千世,諸根合鈍。”所幸的是,勝意比丘下地獄之前聽到過“喜根比丘”師徒宣講的正法,無量世以後業障消盡,當時熏習的正法種子萌發,所在生處,利根智能,得深法忍,巧說深法。這個典故說明,沒有悟明真心實相,不明白“戒無持犯”的真正意義,僅“持事相戒”還是一種犯戒。
3、真心清淨性中無持無犯
沒有證悟真心,則戒不具,如果悟見真谛,則真心清淨性中無持無犯。《宗鏡錄》卷十一引用《人乘本生心地觀經·觀心品》雲:“如是悟者名見真谛,悟真谛者名爲賢聖,一切聖賢,性本空寂,無爲法中,戒無持犯,亦無小大。無有心王,及心所法,無苦無樂,如是法界,白性無垢,無上中下差別之相,何以故
是無爲法性平等故。”這就是說,在“真谛”之中法性平等,無有持戒犯戒之說。
《萬善同歸集》中引用《普賢觀經》雲:“若有晝夜六時禮十方佛,誦大乘經,思第一義甚深空法,于一彈指頃,除百萬億那由他恒河沙劫生死之罪。行此法者,真是佛子,從諸佛生,十方諸佛及諸菩薩爲其和尚,是名具足菩薩戒者,不須羯磨,自然成就,應受一切人天供養。”此即說明,如果能“思第一義甚深空法”,契悟“無持無犯”的真心實相,則“百萬億那由他恒河沙劫生死之菲”可忏除。《宗鏡錄》卷二十六引用多部佛經來闡述證悟真心則無持無犯的道理:“《金剛叁味經》:“明悟本覺者,佛言,如是之人,不存二相,雖不出家,不住在家,雖無法服,雖不具戒,能以白心無爲,自恣而獲聖果。”《大寶積經》雲:
“文殊師利言:一切諸法,畢竟寂滅,心寂滅故,名究竟毗尼。”又雲:“若不得心,則不念戒,若不念戒。則不思慧,若不思慧,則無複起一切疑惑,既無疑惑,則不持戒,若不持戒,是則名爲真持戒也。”這裏引川了《金剛叁昧經》《大寶積經》的經文,說明悟明無所得之心、自心無爲,心外無有一法,縱然有事相上持戒的不具足,也與真心不相爲礙,因爲真心不住一法,無有一戒可持可犯。
4、從有犯的妄心尋找無犯的真心
在第二章之中介紹了延壽“從妄心尋找真心”的思想,延壽還指出從有戒可犯的妄心尋找無持無犯的真心,其邏輯理路與“從妄心尋找真心”是一致的。《宗鏡錄》卷十八雲:“且如勇施菩薩,因犯淫欲,尚悟無生;性比丘尼,無心修行,亦證道果。何況信解一乘之法,谛了自心,而無克證乎,或有疑雲,豈不斷煩惱耶
解雲:但谛觀殺盜淫妄,從一心上起,當處便寂,何須更斷,是以但了一心,自然萬境如幻,何者
以一切諸法,皆從心幻生,心既無形,法何有相
”延壽在此列舉了勇施菩薩、性比丘尼兩個犯了淫欲戒的案例,說明只要能谛觀殺盜淫妄,從一心上起,即妄即真,煩惱菩提無二,貪欲性即是諸法性,法性即是空性。這樣就可以由妄見真,這也正是“非法者法也”的含義,《金剛經》雲:“一切法皆是佛法”,“一切法”即是虛妄計度的善惡諸法,佛法既是五分別之實相法,二者和合不二。
“性比丘尼”就是《楞嚴經》中引誘阿難的“摩登伽女”,《宗鏡錄》卷七十八雲:“性比丘尼,即摩登伽。《首楞嚴經》雲:“佛告阿難,摩登伽,彼尚淫女,無心修行,神力冥資,速證無學。”而勇施菩薩的典故也被中國的禅師廣泛引用,在《六祖壇經》中被稱爲“一宿覺”的永嘉玄覺法師在《永嘉證道歌》中雲:“在欲行禅知見力,火中生蓮終不壞。勇施犯重悟無生,早時成佛于今在。”勇施犯戒悟無生的典故處于《淨業障經》:
《宗鏡錄》卷十八對《淨業障經》中“無垢光”和“勇施”犯戒的兩個典故進行了詳細的介紹。在古印度有一個比丘名“無垢光”,入昆舍離城次第乞食。以不知故入淫女家。淫女想與此比丘共行欲法,開始的時候“無垢光”堅決反對,並說:“佛所製戒,我應奉行,甯舍身命,不毀此戒。”後來,淫女又用了呪術等手段,讓“無垢光”失正念,起欲心,展轉增盛,與彼淫女共相愛樂。行淫欲已,持所乞食回到精舍。爾後生了大憂悔,無垢光就向其他的比丘說:“我今破戒,非是沙門,必趣地獄。”有比丘向“無垢光”推薦了文殊師利,“無垢光”連飯都不吃,就去“文殊師利”之處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的經曆,來求忏悔。文殊師利讓他先吃飯,然後又帶他到佛陀的住所,無垢光心懷恐懼,不敢問佛,文殊師利就替他具白世尊。佛陀就借這個事情給“無垢光”說法,通過詳細的層層問難,闡述“心垢故衆生垢,心淨故衆生淨”的道理,佛言:“諸法無實,而現種種所應作事,爲著貪欲嗔恚愚癡凡夫等故,分別諸法,不知如故,非是真實。”無垢光通過忏悔並領受貪欲之性即是空性的道理,得以契悟真心,滿心歡喜,悲喜交集。說了一首歌頌佛陀的偈言:“快哉世尊大功德,諸天世人所歸仰,善覺一切勝妙法,稽首能斷諸苦行。”
《宗鏡錄》在引述了“無垢光”的故事以後,又引用《淨業障經》中另一個關于“勇施”的典故:“佛告文殊:過去有佛,號無垢光,時有比丘,名口勇施。入難勝城,次行乞食,到長者舍,其家有女,容貌端正,見勇施已,生愛染心,乃至因托病,延請勇施說法,其後勇施,數到其家,轉相親厚,數相見故,便失正念而生欲心,即與彼女,共行淫法,心遂耽著,往來頻數。時彼女夫,見此比匠往來頻數,心生疑恚,即設方便,欲斷其命,勇施比丘,聞是事已,即以毒藥,持與彼女,而語之言:“若必念我,可持此藥以殺汝夫。”時長者女,即以毒薊和著食中,勅其婢使,持此飯食以飯我夫,夫食飯已,即便命終。爾時勇施,聞彼命終,心生大悔,作是思惟:今我所作,是大重惡,何名比丘
受行淫法,又斷人命,我今如是,當何所歸
生大憂惱。我若命終,當墮惡道,誰能免我如是之苦,以是事故,從一精舍,至一精舍,惶怖馳走,衣服落地,作如是言:“咄哉怪哉,我今即是地獄衆生。”時有精舍,名曰醯無,中有菩薩,名曰鼻掬多羅。勇施比丘即入其房,舉身投地。時彼菩薩問勇施言:“何爲以身,自投于地
”答言:大德,我今即是地獄衆生。……我作大罪犯于淫戒,又斷人命。”時彼菩薩語勇施言:“比丘莫怖,我今力能施汝無畏。,……時鼻掬多羅菩薩,實時入于諸佛境界,大乘妙門,如來寶印叁昧,入叁昧已,即于身上出無量佛,身皆金色,叁十二相,遍林樹間,爾時諸佛,實時同聲,說是愒言:“諸法同鏡像,亦如水中月,凡夫愚惑心,分別癡恚愛,乃至諸法常無相,寂靜無根本,無邊不可取,欲性亦如是。”爾時林中二萬天子,詣鼻掬多羅菩薩,來聽法者,聞說是偈,即得無生法忍。”這個典故之中,勇施比丘犯了“殺、淫”兩大根本戒,而後心中至誠忏悔,鼻揉多羅菩薩給他說了“分別癡恚愛,乃至諸法常無相”的道理,他由此體悟了即妄即真、真妄和合之理,得無生法忍。根據《淨業障經》後面的經文所言,“勇施比丘見諸化佛神通變現,于諸法中思惟選擇,離諸蓋纏得無生忍。”經過久遠的修行之後,勇施比丘還成了寶月如來。經文中說:“爾時鼻揉多羅菩薩豈異人乎,今彌勒菩薩是也;勇施比丘豈異人乎,寶月如來是也。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勇施比丘已成佛耶
佛告文殊師利:今已成佛在于西方,去此佛土恒河沙數諸佛世界,有國名常…
《永明延壽的乘戒兼急觀(孫勁松)》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