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顯教與密教不同。也就是說,普及教育及基本教化,教仁慈而不殺。至于特殊時境,又當別論了。此義甚深,留等再說。)
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月二十五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電話鈴響了,是這家男主人的姊姊從加拿大打來的。據說他們買好了回印度的飛機票,但上飛機的地點距他們住的地方很遠,必須前一天就去住旅館才行,而我們這裏距搭飛機的地方較近,所以還想回來再住幾天,叫他弟弟去接她們。這家男主人平常最不喜歡爲別人服務,更不會爲別人請假,但爲他姊姊已請過許多天的假了,家人外人之分,在他身上特別顯著。小妞對她姑媽既不親,也不疏,她只說她是中國人,不要去印度。
晚間我看《圓覺經》。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月二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一早小妞的爸就開車去加拿大,接他姊姊去了。因爲客人吃不來我們的菜,所以我們也就沒爲他們准備什麼。下午四點多鍾,客人來了,大家見面只打了個招呼。在吃飯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姊姊吃抓飯。我記得在昆明時,有從仰光回來的朋友,談及他們在仰光飯店吃飯,茶房總先給客人一杯水,有人以爲是喝的,其實是給你洗手的,因爲仰光也是搏食。我們的客人仍是自己做菜自己吃。晚間小妞仍睡在我房裏,十二點半才抱去客廳。我一點打坐。
十月二十七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今天周六,上午女兒和小妞陪客人去鄰鎮玩。我補寫日記。然後打開廚房門,在走廊上站了一下。電話鈴響了,都是找客人的,有的我請他留下電話號碼,有的請他們晚上再來電話。傍晚他們回來了,我以爲他們應該吃過了飯,結果沒有,仍由客人自做自吃。原來這兩位客人不但美國的食物吃不來,連水果都不吃,離了家鄉,什麼都受不了。主要的是他們印度人雖被英國占領一百年,卻沒有逃過難,人不經患難、流亡,是永遠長不大的。(懷師批示:印度人永遠是躺著度過生死的。此即佛要高唱智覺也。)
十二點半抱走小妞,我打坐。
十月二十九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一早女兒上課去了,她沒爲客人請假。男主人仍帶小妞陪他姊姊夫婦去玩。下午我收到堂弟的長子從臺灣來的信,他正申請出國,但他是學建築的,這不是每個學校都有的系,所以不太好請。我複了他一封信,然後補寫日記。晚間他們都去赴朋友的茶會,回來談到一點。因爲客人明天要起程了。抱走小妞,我打坐。
十月叁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今天是美國的鬼節。一早他們就買好了糖,據說孩子們都會戴上鬼臉,到處要糖。小妞回來時,已從學校帶來一個臉譜,還有糖果。有染得五顔六色的蛋。晚飯後小妞由一個同事的太太帶走了。家裏也准備了四磅糖,結果因前門走廊的燈壞了,門內雖開著燈,人家看不清楚,所以來要的人不多,有些是媽媽帶著孩子來要。小妞回來了,提著一包糖。
我只看了一點筆記。因爲我也幫忙發糖去了。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一九七零年二月六日臨晨叁點閱。)
十一月二日 陰
晨六時打坐。
將下坐,那位中國老太太又來了。她說是來隔壁洗衣服的,我給她一杯果汁,她仍是那麼愛喘。談起小妞膽小,她說:“美國的孩子都是如此,一出生就放在強烈的燈光下照,要照相當的時間,嬰兒大哭大叫,護士聽而不聞,每個母親都極不忍,但又不敢違背醫院的規則。事實上嬰兒一出母體就會害怕,應該馬上洗淨,交給母親懷抱才對。”確實如此,女兒也說過的,嬰兒在強光下照,嚇破了膽,中國孩子幸福多了,至少睡在母親身邊。美國母親不帶孩子睡覺,從小就有小房小床,再大一點就滿床都是玩具,到睡覺的時間,就把孩子關在他們的小房子裏,睡不著,就玩玩具,不准說話,更不准大吵大鬧。記得某大一個同學說過,他小時候每夜上床時,他母親就爲他禱告說:“求上帝照顧他,不要有什麼東西嚇到他!”他母親禱告後,就吻他一下而去。他覺得到處都是陰影,見到牆上挂的衣服他都害怕。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八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晚間我看《習禅錄影》,憨山大師說:“荊棘林中下足易,月明簾下轉身難。”我認爲荊棘林中下足也不易,月明簾下轉身也不難。老師說呢?(懷師批示:不錯。)
十一月十一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玩。天氣真冷了,別說下雪,只要是天陰,有風也冷,無風也冷。有太陽時,也只有站在太陽下才行,一離開太陽就會冷。去年十一月開始寫日記報告,一年了。我有幾本筆記,其中一本是專記日記報告的摘要,每次批示下來,我就用紅筆把批示抄在上面。我認爲學任何一種東西,它都有一個固定的原則。如能了解那個原則,至少就不會走錯了路。記得我第一次氣機發動的情形,是那麼奇妙,簡直不可思議,道家所謂的“機發則有竅,機息則渺茫”確實如此。至于生理之種種變化,真是玄妙莫測,非過來人,不能領悟,說不清楚也。總之學這種東西,證不到的不算,證到多少,就算得到多少。
晚間我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十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上的形形色色。我忽然想到人的一生,分爲四個階段,童年、青年、中年、老年。每個階段,是在每個不同的舞臺上,扮演不同的角色,無非都是遊戲人間,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認真計較的事。如果今夜上床,明晨平安起床,那就多活一天,也無所謂幸與不幸。如果一睡不起,明天就不下床了,也無所謂遺憾。反正遲早就是那麼回事。我認爲修道人一定要能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一切自己做得了主,才算成功!如果病死之後,再希望靈魂得救,就有點靠不住了。(懷師批示:笃實妙論。)
晚間看筆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十六日 陰
晨六時打坐。觀想--頂法。
坐中又想到觀頂法。其實從頂門觀下去,頭內不見骨相,但硬要它成一道光從頂門而出,升上去也虛空合一,然後一個太陽如同圓鏡,太陽旁邊又有一個月亮,慢慢地月光混入日光,而日光愈閃愈大,一瞬就只剩下一片光芒了。最初刺眼,我把眼睛往下看,只覺一片日光照在身上溫暖舒適。說得不太清楚,只是似乎如此而已。唉!真要命!說不清楚也。(懷師批示:此法乃小乘禅觀法要,但須不太著相方好。且由此而轉入大乘觀無量壽佛即阿彌陀佛最好。可參看《定慧初修》書中有關修淨土法門章。)下坐後,運動運動頭部,轉轉眼睛。下午仍帶小妞玩,看電視。錯電話每天都有的接,有時正忙著,電話一聲接一聲地響,不接吧,又怕是真的,有時女兒也會來個電話,接吧,如果正當小妞吵鬧的時候,忙著去接個錯電話,間或會感到自己的定力不夠!很煩。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十七日 雪
晨六時打坐。
今天周六,下午來了一個學生,談起此地雖是一個小鎮,除了買東西不方便,和常換郵差、信件偶有遺失之外,卻是自有它的好處,那就是地方安靜,人對人有禮貌,不管大人孩子,認不認識,見面都打招呼。平時隨便去對門買點東西,也不必鎖門,去哪玩一二星期也不需要請看門的,夏夜還可以在街上散散步。這在美國來說,很不容易呢!在美國別說紐約,大家都知道是犯罪率最多的地方,就是波士頓也不好。記得某大一個英籍研究生,騎著腳踏車在半路被一群人扯下來,打得鼻青臉腫,究竟爲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天一黑沒人敢出去散步,偶爾叁五成群,去教堂的倒有,也不多。小偷之多,偷技之妙,更能令人叫絕!有一次宿舍裏住十五號的一位日籍同學,只在十四號玩了一小時,回屋一看,新買來的最貴的電唱機、電器東西,一掃而光。樓下住得有人,不可能從窗口出入,大門又相當有一段路,樓上樓下隨時有人來往,怎麼拿走的呢!在這方面,此地卻好多了。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月十九日 晴
晨六時打坐。
昨天就說好的,今晨九點去小妞學校參觀,因爲小妞在學校風頭十足,她的老師請家長去參觀,于是我和女兒去了。小妞一見我們,她說她還沒吃她的午餐。于是她就去領牌子。原來誰要吃午餐,就去向老師報告,領一串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挂在胸前,等于飯牌,然後去找坐位,四人一桌。小妞在校乖得很,最能守規則,一點不像在家撒嬌愛哭。她們的飯盒,每人帶的食物,都是牛奶、水果、乳餅之類。飯後,大家圍坐聽老師講故事,或遊戲。老師問什麼,小妞總是爭先舉手,從不後人。等她下課,她爸又來接我們了。我提議順路參觀女兒他們的學校,因爲我吃了暈車藥,天又晴,是難得的機會。路上經過她們學校的修道院。因爲該校是天主教大學,學校的建築也都類似修道, 院,教授和學生有不少是修士或修女。據說該校的校園前面那塊草坪,是全世界大學校園中最大的草地。圖書館建築相當不錯,我只不喜歡他們的辦公室。一進門,一股熱氣撲來,悶極了,原因是冬天窗戶都是雙層玻璃不能透氣,據說夏天打開窗戶很舒適。回程在餐館吃了午飯,因爲學校附近都是餐館。晚間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二十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昨夜一夢,江?河?總之不是海。岸邊都是船,朝陽照在水面,恬靜極了,也美極了!一個人都沒有,我自己也不知在哪裏,是誰見到這種景色呢,是不是就像眼睛能見萬物,而不能自見其眼?(懷師批示:不錯。)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二十五日 雪
晨六時打坐。
昨夜我見到了鴨綠江。自從離開後,從來沒夢見過,不知何故這兩日總是夢到江河?這條江上遊從長甸河口總局到安東是二百四十裏,下遊是多少裏我不知道。它的水是綠色,中央最深處更綠,因此得名。岸邊每當夕陽西下,就有人趕著一群群的鴨子來浮水,所謂“白…
《參禅日記 二(金滿慈夫人)》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