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們佛教,最主要的不是講,講得再好,那都是假的;最主要的是要行。我們一定要行才能到家,不行不能到家。
我們用功的人,首先要從靜中對于我們的功夫有把握。怎麼叫“有把握”呢?靜中你一坐下來,把功夫一提,哎,功夫就現前,那個疑情就現前。但是這個疑情,有時現前、有時不現前;有時提起時間不長,馬上又沒有了——所以我們用功的人,最主要要有慚愧心。古人講,我們用功的人要如喪考砒,象死了父母一樣,有痛切的感受,用一顆真切的心來修行。所以古人來求法、來用功,他那種思想不是隨便的。
比如說慧可二祖,本來他在出家以後專門打坐、坐禅,後來他的師父就叫他去親近達摩法師。當時達摩祖師在那裏面壁,是不睬人的。那慧可二祖就到他那裏去親近他、求他說法。達摩祖師不睬他,一天不睬他,兩天也不睬他。最後達摩祖師說:“輕心慢心,焉能聞法。”慧可二祖站在外面,當時天在下雪,凍得不得了,“唉呀,祖師說我輕心慢心,不能聞法。”那時的出家人,有一個袋子,裏面裝一把戒刀,他就取出刀,把手臂割下來,獻給達摩祖師,祖師還是不睬他。慧可祖師又凍又餓,雪下得更大,而且胳膊還在淌血,紅地齊腰,唉呀,他很難受,就說:“師父,請您替我安心吧”。他請祖師替他安心。祖師說:“好,你把心拿來,我替你安”。慧可二祖就來回地找他的心,找找找,找了半天找不到,“覓心了不可得”——我這顆心找不到了,于是達摩祖師就講:“好了,我與汝安心竟。”哎,他就開悟了。咦,這些祖師過去只一句話就開悟了,爲什麼呢?你想一想,我們現在這些人,哪個照他這個樣子去求法哩?有沒有說站在雪地裏去求法,有沒有說把個胳膊割下來去求法哩?
想起古人,他的志向大,善根深厚,求法的心切,因爲有他這個樣子,馬上“覓心了不可得”——找那顆心,找來找去找不到——就開悟了。那麼我們現在找自己的那顆心也是找來找去找不到,是不是開悟了?顯然不是的。所以有時,我們用功的人,要發大道心,要發慚愧心,要發生死懇切心。如果沒有發這些心,我們要想把功夫用好,很不容易。這樁事情,從無量劫到今天來,都是向外馳求,我們今天卻轉過來找自己;那麼既是找自己,如果不能發一個慚愧心,不能有一個大的生死懇切心,要想把疑情提起來,是很不容易的;要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也是很難的。所以在這裏,我要講講古人的這種生死心、懇切心,這種大毅力。今天在座的大家都是佛菩薩的弟子,我們要向佛菩薩學習,好好用功辦道。但是誰能開悟呢?人人都可以開悟。爲什麼人人都可以開悟呢?因爲我們大家都是未來的佛。未來佛的遲早呢,要看我們用功的遲早,看我們福德、智慧程度,看我們培福修慧、利益衆生、成就衆生、結衆生緣的程度。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我們能照著做,將來一定會成佛,會了生脫死。
那麼,既然人人都能開悟,爲什麼現在沒見到幾個人開悟呢?原因是什麼?原因就是我們放不下。大家想一想,既然放不下,也就提不起;能夠放得下來,才能提得起——所以放不下這件事情,是我們用功辦道、了生脫死的一個大的障礙。那麼放不下的是什麼呢?放不下一個“我”。樣樣都是“我”,“我”這個家庭,我這個妻子、兒女,都是“我”的。什麼都是“我”的——爲了你,也是爲了“我”;爲家庭。妻子、兒女,全部都是爲了“我”——從無始劫到今天,我們大家都死死抱著這個“我”,放不下這個“我”,大家想一想,如果沒有這個“我”,我們人世間不也很快樂嗎?我們不也早就了生脫死了嗎?
這裏給大家講一個故事:過去有一個老太婆,她是個佛教徒。她很想用功,也想請寺裏的方丈開示開示她。但過去的方丈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見的,要先禀告客堂,客堂到方丈那裏,方丈還有一待者,侍者再去報告方丈,方丈同意才能見,不同意不能見。但這個老太婆一心一意要請方丈開示她,于是客堂就轉告侍者,侍者又禀告方丈:外面有個老太婆請和尚開示。那個方丈講:“隨她去!…“隨她去”就是不睬她。哎呀這個老太婆呢,聽了方丈說“隨它去”,她就一天到晚“隨它去”——哎呀“隨它去”,什麼都隨它去!結果她的孫子掉到水裏去了,人家跟她講她也隨它去。哎,她沒有這個“我”了,如果她有這個“我”,她就會趕快去救這個孫子是不是?!她沒有這個“我”了,她連孫子都不要了,她也“隨它去”了。又有一次她家著火了,房子燒了,人家跟她講,說“不得了,你家裏房子著火了!”嘿,她也隨它去。唉!,這個時候,她連家也不要了,孫子也不要了,爲什麼?她沒有一個“我”——她如果有個“我”,還不是趕快去救孫子,趕快去救這個家了嗎?就這樣,呃,她開悟了。大家想一想,我們用功有什麼期待,沒有什麼期待,大家只不過放不下一個“我”,如果大家能真真實實放下一個“我”,那麼用起功來還是很快的。禅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我”障若除,有什麼不快呢?
我們真正用功的人,首先要在靜中有把握。靜中有把握以後,還要在動中有把握。但是這種用功怎麼用法呢?高明寺來果老和尚講:“我們吃飯,要吃在功夫上;屙屎,要屙在功夫上;走一步路,要走在功夫上……要處處不離功夫。如果心心都是功夫,念念都是功夫,那個功夫有什麼用不好!”希望大家想一想,我們有沒有真真實實念念都在功夫上?恐怕很不容易。原因是什麼?念頭跑到哪裏去,跑了很遠你自己還不知道——所以禅宗用功的人就講:“不怕念起,但怕覺遲。”我們的念頭起,那沒關系,它起就讓它起,但是我們要“念起即覺”,我們念頭一起來要即覺:這個念頭一起來,或是功夫的念頭,或是其它的念頭,一起來,馬上去覺照,馬上把功夫提起來。
我們用功的人,光靜中用功還是不夠的,還要在動中來用功,要在動中一切處有功夫,才算得有一點功夫。靜中有功夫,動中有功夫,還是不夠,還要在睡夢中有功夫。過去有一個禅師,他去請開示。問他靜中有沒有功夫,他說:“有功夫”;問他動中有沒有功夫,“有功夫”;間他睡夢中有沒有功夫,“沒功夫”。沒功夫怎麼辦呢?他就一天到晚睡覺,專門睡著來用功。一睡睡了叁年,最後枕頭掉到地下去,呃,他開悟了。所以我們光在靜中有功夫是不行的,還是在動中有功夫;動中有功夫還不行,還要在睡夢中有功夫。爲什麼要這樣子呢?我們念佛要能念得“打成一片”,參禅要參得“疑成一團”,怎麼叫“一團”呢?就是這個裏面沒有其它的東西,沒有第二念的東西,就只有用功的功夫這一念的功夫。所以我們念佛,念前也是佛,念後也是佛,念念都是佛。但是念佛光在靜中念還不夠,還要在動中念佛,還要在睡夢中也念佛。即使這叁點做到了,也還是不夠。爲什麼?大家想一想,一天有二十四個鍾頭,要二十四個鍾都有佛,那才叫“成一片”。參禅的人呢?古人講要“疑成一團”。靜中有功夫;動中有功夫,睡夢中還有功夫,這個才叫做“疑成一團”到那個時候,桶底脫落,就開悟了!是不是啊!所以各位要想功夫用好,第一要放得下。放不下,你的功夫就用不好;第二要想用好,就要靜中用功,動中也要好好用功。動中要把握功夫還是很不容易的。在高明寺時老和尚講:“我們走路的時候要踩在功夫上,如果沒有功夫,那麼這一步路就不走了。”大家想一想,如果我們真正地時時用功啊,你那個眼睛哪裏還去東張西望、東翻西翻的——沒有的。如果你自己想一想,真正時時地把握自己的念頭,念念都在功夫上,恐怕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翻了,是不是啊?我這裏講,大家好好回想一下,究意怎麼有功夫,怎麼沒有功夫;我們的功夫在,怎麼樣;不在,又怎麼樣;再一方面,把那個功夫提起來,有沒有疑情。
這個疑情啊,它的力量很大,如果真正的疑情在,可以忘身心、忘世界。比如我們虛雲老和尚,他在終南山居山的時候,煮什麼東西就吃什麼。有一次煲馬鈴薯——煲起來之後他去打坐。哎,這一坐就坐得定下去了。這一定呢,定了好多天,他自己還不知道,旁邊的人好幾天沒有見他,過去一看,他還在那裏打坐,就把引磐一敲,替他開靜。開靜以後,他說:“吃飯啦,吃飯啦”,叫人家吃,把他煲的那個東西打開一看,哦,裏面的東西長了毛兒,長得很深。計算一下,他入定已六、七天了。所以我們真正用功的人,一定下去就很長時間。再講個例子,我們的玄法師去印度取經時,在路上呢,看到有一個墳堆,但是那個墳堆呢,旁邊下雪的地方都有雪,只有那個墳堆上沒有雪。那時玄法師跟他講,叫他們把那個墳堆挖開。挖開一看:哦,裏面坐著個出家人。玄奘法師就替他開靜。開靜之後,他就問:“迦葉佛出世了沒有?迦葉佛出世了沒有?”原來他已經定了幾千年了。所以過去古人講:“定中方七日,世上幾千年”。
剛才我們講起疑情,如果起不起疑情來,光一個“念佛是誰”的句子是沒有多大作用的。光念這個句子,跟念“阿彌陀佛”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如果念“念佛是誰”,還不如念“阿彌陀佛”,念“阿彌陀佛”,還有阿彌陀佛的願力,他用他的四十八願來攝受你、加持你,到了時候,就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如果你參禅,那麼你要明白,參禅是叫你參,不是叫你念。這是什麼意思呢?打個比喻:比如我們把門鎖起來了,鑰匙找到,才能打開家門。我們參禅就如同找鑰匙,翻來覆去地去找念佛的是誰一一或是找“講話的是誰”也一樣。我們天天講話,講話的是誰?大家能答嗎?不能答。不能答的原因是沒找到怎麼答。真正找到了,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那時你就會答了,但是這個答呢,不是一般的答,不是隨隨便便地答,不能隨隨便便地答。未證言證,未斷言斷,這個是犯大妄語的,不許可的。而我們如果能夠真真實實地到了那個地方,它自自然會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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