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也只能爲衆生禱告,不然又能如何?證嚴法師幫助那麼多人,勞心勞力,從未批評過別人,但她還是不免遭受批評。當菩薩就是這樣。所以,要想成佛作祖,先做衆生牛馬。常聽人說:「做得半死,卻被罵得要死。」告訴你,發大乘心當菩薩百分之百如此,即使做到死了,搞不好還會被人罵上好幾輩子,知道嗎?
這世間,我只看到釋迦牟尼佛沒被罵過,即使外道也不敢罵他,只有人去研究他的思想,卻從未有人罵他。至于其它菩薩,曆來的祖師大德、後來的學者,哪個沒被罵過?證阿羅漢沒什麼,證果之後就可以入滅了,反正別人也不知所以,但一輩子爲衆生、叁寶服務,死了還得被鞭屍,這叫菩薩,發大乘者要有這個心。
要知道,發大乘心不容易啊!剛才提的大乘始教、大乘終教、頓教,皆稱爲「大乘」。經文這裏談「爲發最上乘者說」,「最上乘」即「圓教」;圓教有二種,一是「共同別圓」,一是「不共別圓」。譬如《法華經》屬于「共同別圓」的圓教,也就是一般所講的「天臺宗」,「華嚴宗」則屬于「不共別圓」的圓教。
「共同別圓」意指「攝叁歸一」,將大、小乘一體融攝進來。華嚴的「不共別圓」,意思是:真理即是如此,與叁乘無關。
這部分曆史上有很多爭論,蓋因《法華經》的〈譬喻品〉裏,長者說叁界火宅,小孩子都在裏面玩,不想出去,于是他告訴小孩子們外面有羊車、鹿車、牛車……他用種種善巧方便把這群小孩子哄出來。小孩子出了火宅,沒看到羊車、鹿車、牛車,只看到很遠的空地上,有大白牛車。
天臺宗說羊車、鹿車、牛車之外,露地上還有一個大白牛車;華嚴宗說,沒有叁車,只有露地大白牛車。《華嚴經》的意思是,只要一出叁界,通通證入大白牛車的境界,更無羊車、鹿車、牛車之分,故曰「不共別圓」。「共同別圓」則雲大白牛車之外還有叁車,這叁車比較小。這個爭論誰對誰錯,曆來各有支持者,這裏我們不論,等判教時再講。現在僅指出,至少「最上乘者」乃指這兩個部分。《六祖壇經》中,惠能說神秀大師度的是上根器者、大乘根器者,但他的法卻是度那最上根器、上上根器者,其差別就在這裏。
因此《金剛經》一類的大乘經典,是給大乘行者讀、最上乘的「一佛乘」行者讀。最上乘又稱「一佛乘」,亦稱「普賢乘」或「金剛乘」,大家知道這種差別就好,它跟大乘有一點點不同。大乘另有兩個名字,一稱「波羅蜜乘」,因爲都談六度波羅蜜、六度萬行的緣故;或又稱「菩薩乘」。大乘、菩薩乘、波羅蜜乘,都指同一個。最上乘又稱一佛乘、普賢乘,兩者也都相同。
以下經文接著說,假如有人能夠受持、讀誦這部經,廣泛地爲人演說、逢人便說,這樣的人,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思議功德。「如來」,意即自性能夠顯現出來。一般銷文解義都解釋成「佛在天上看得到」,這就差很遠了。能如此顯露自性的人,一定可以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知、不可思議功德,其功德無量無邊。「如是人等,即爲荷擔如來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這樣的人便能承擔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荷擔如來家業。
臺灣有很多人天天讀誦《金剛經》,但他能否真正荷擔「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如來家業」呢?這部分必須從真實義上來探究。而由此來看,這樣的人蓋已達阿羅漢以上。我們還在「因地」,尚未證得阿羅漢,無法如此要求,但至少要以至誠之心朝此方向邁進。
修行的要領有叁:緣念道場、緣念善知識、緣念法門。修行欲有所成就,必須「四具足信」:對道場有信心、對善知識有信心、對法門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各位自我醒思一番,是否已具足這四個信心?你老是說:「反正有人講經,我就聽聽看嘛!」這沒有信心;問你那法師如何?「嗯,馬馬虎虎。」問你修的法門怎麼樣?「嗯,好像還不錯。」問你那個道場如何?「算一算,全部不超過叁十坪。」這些都是沒有信心。那麼,你的信心到底在哪裏?
四具足信,一定要有;若能具足這四信心,定然能成就。很多人修行常常舉棋不定,這無非是四者當中缺其一。所以我常提醒各位,不要猶豫!不要缺少信心!不要擔心!「師父,我交給你了,一切看你!」這種人最聰明了,一切丟給師父,連因果也丟給師父了。反之,每次教你,你總是推托:「不過……但是……」只要有一點點「不過」,因果就被你拉回去了。你想全部交出來,但又覺得不太放心,這是習氣使然。什麼習氣呢?我執!要能完全信托出去,並非易事,由于「我執」的習氣,你放不下、你會怕。
有個女兒要出嫁了,媽媽告訴她:「要注意,嫁過去之後,有些錢要偷偷『捏起來』,藏一些私房錢,不要讓先生知道。」耶!這女孩果然照媽媽說的,經常偷藏私房錢,藏到後來被夫家休掉了。媽媽問她總共藏了多少?女兒說,回來之前通通被沒收了。爲什麼要偷藏?因爲沒有信心。成家就必須和夫家有所共識,可是媽媽竟如此誤導,教她存私房錢、教她防範等,這都是信心不足使然。接下來繼續看經文。
何以故?須菩提,若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衆生見、壽者見,即于此經不能聽受讀誦、爲人解說。
須菩提,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所應供養。當知此處即爲是塔,皆應恭敬作禮圍繞,以諸華香而散其處。
爲什麼呢?佛陀告訴須菩提,假如有人樂小乘法,那就著了我見、人見、衆生見、壽者見。前面說「我相」,這裏講「我見」。一般言「我相」乃指「我執」,而「我見」則指「法執」。誰有法執?從《華嚴經》上可以看得很清楚,單破阿羅漢都有法執,所以世尊的那些聲聞弟子雖在逝多林中,卻不見如來神變;同樣地,《金剛經》這裏也談到,這些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衆生見、壽者見,對于《金剛經》便難以聽受、讀誦。
《金剛經》前面說「信心不逆」,而這些樂小法者在此就無法「信心不逆」,因爲要他「不取法相、不取非法相」,他沒辦法聽下去。既然不能聽受、讀誦,那就更別提「爲人解說」了。換言之,樂小法者對于《金剛經》經義不見不聞。既連《金剛經》都不見不聞,更何況是華嚴境界?
由此可知,這樣的人是無法荷擔「如來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他不在菩提道上,不在普賢行願上,以致于不能成就,難以見聞覺知「如來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殊勝境界,就因有「我見」。樂小法者,可以破我執,但因這些單破阿羅漢法執還在,對于這最終的殊勝境界便無法聽受、讀誦,即所謂「不能知、不能見」。
「須菩提,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所應供養。當知此處即爲是塔,皆應恭敬作禮圍繞,以諸華香而散其處。」這點對于修行人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啓示。前面說,樂小法者對于此經難以聽受、讀誦及爲人解說,但這裏爲何又緊接著這段話?這當中的關連是如何建立的?
前面經文闡述過,若能受持、讀誦、廣爲人說《金剛經》中「無住生心」的這個法要,這個人即能荷擔「如來的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然而,對于樂小法者而言,實難以承擔。佛陀講到此處,其實是在提醒我們││以要言之,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的無邊功德。所以這句是不是跟前面的「如來爲發大乘者說、爲發最上乘者說」相應?
因此,經文來到「如是人等,即爲荷擔如來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其實是一個轉折、一個關鍵,在此轉過來「若樂小法者……不能聽受讀誦、爲人解說」,這就跟前面「如來爲發大乘者說、爲發最上乘者說」相對應;接下來的「在在處處若有此經……」則跟前面「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相對應了。經文如此鋪陳,有如山丘棱脈走到最高點,然後綿延下來,左右兩邊互相對襯。
「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所應供養。」因爲前面講過,此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所以不管在何處,只要有此經在,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都應供養。既然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那大家爲什麼不供養呢?所以這句和前面的經文是有相對應的旨趣在。
這裏有個情況,雖然天、人、阿修羅也知道「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然而,可能見不到此一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的無邊功德。
「天」與「阿修羅」曾發生過一場戰爭。衆所周知,男阿修羅是很醜的,因爲他愛發脾氣、愛計較、善嫉妒,而女阿修羅卻很漂亮。阿修羅有天的福,但不具天的德,所以不能當天王。這個阿修羅王之女,嫁給釋提桓因(天王)當太太,而釋提桓因常常跑去佛那裏聽經,久而久之,釋提桓因的太太就吃醋了,于是便回去跟父親告狀,說釋提桓因可能金屋藏嬌搞外遇,常常出去不回家。阿修羅王聽了很生氣,于是率兵攻打忉利天,天兵天將們被打得一塌糊塗,輸慘了,釋提桓因趕緊找佛陀求救。釋迦牟尼佛教他用「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去跟他打。「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就是大智慧,也就是用大智慧與阿修羅的瞋恨心相對抗。結果,阿修羅當然被打敗了,急忙躲到蓮藕根的絲裏面去。
這是告訴我們,智慧相當重要。所以「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任何地方只要有這個智慧在,天、人、阿修羅都應該供養。什麼樣的智慧呢?即「不取法相,不取非法相」、「無住生心,不住色香味觸法生心」的這種智慧。因爲,若能恭敬供養,便能獲得不可思議的功德。而出離叁界,不再六道輪回,便是此中最大的功德,並非只是福報很大。
功德和福德不同。功德之所以甚大,在于能出離叁界,此其一也;其二,乃在于能成就佛果。成就佛果是目標,是最究竟的功德。而我們在人、天之間的種種福報,不稱功德,僅稱福德。
「當知此處即爲是塔」,經、法所在之處即是塔,皆應恭敬作禮圍繞,用香花供養。這裏所強調的,其實是經、法。經上的法,是一切佛所從出的依據,佛之所以成佛是依經上的法而來。世尊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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