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半天你才說自己是修念佛的;或者師父跟你講念佛,而你卻說是學參禅的,那就很難接上線了。
這種情況,其實表示已經發心一段時間,雖然有空才偶爾念念佛、數數佛珠、坐坐禅,但不要緊,重要的是,如何運用這個方法降伏其心,把心安住?所以方法要有,不要每次一誦《金剛經》,腦袋就「空空」或電視劇情一幕幕跑出來。即使真的如此,也沒關系,接受這個現況,這時,把念頭拉回來,放在「該如何以誦經的方法安住這個心、降伏這個心?」
須菩提請法的涵義是,我們的自性能護念這些發心菩薩,但菩薩發心後,往往爲世俗所迷惑。他有發心,並非沒發心,只是發心後世俗的習氣仍然很多,這些我們必須有所了解。學佛固然很好,但世俗又不可免。各位應該有過這種感覺,剛初發心想做功課,卻很難挪出時間。其實,剛開始不用多,十至叁十分鍾就可以,一年後要增加到二小時,慢慢自然就會有時間。時間從哪裏來?就從減少聊天來,少聊天,時間就多出來了。
不信你注意看看,還沒開始做功課時,時間花在哪裏最多?講電話,開「話」展。有人電話拿起來,一聊兩小時。當你開始做功課以後,講電話的時間自然便減少。你會做完功課後去買菜,然後趕緊回家煮飯,即使路上遇到朋友,也是寒暄兩句,而不會像以前那樣聊個不停,浪費很多時間。
開始做功課後,你的發心會不斷增長,此時,應該開始有能力轉外境了,而不是老被外境所轉。凡夫都是被外境牽引的,雖然剛開始你並非任何外境都能轉,會有很多地方轉不過來成了煩惱,像孩子不聽話、事業不順、身體不好……等,這些都是根本煩惱,你不可能一下就能轉。好比你對一個病人說:「把痛放一邊,阿彌陀佛念下去。」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真的擁有這種工夫?所以,初期只是訓練自己將這些煩惱減少。以前還沒開始痛,你可能會想:「唉喲!快痛起來了……」然後趕緊准備好等著痛,現在則是忙著做功課要緊,痛起來:「管它的,等痛得受不了再說!」然後你發現,功課做完了,怎麼沒痛?于是這一次就過了。各位,如果過得了一次,以後每次也都能過得去。
事業也一樣,原本問題是可以解決的,你卻杞人憂天:「完了,完了,天快塌下來了。」真的塌下來再說嘛!本來可以想辦法解決的,你卻不解決,所謂「哀莫大于心死」。現在,你開始做功課,心想,做完功課再說吧!當別人來要債時,恰巧你做完功課出來,那時內心很祥和,于是就很誠心對他說:「很抱歉,現在還沒有錢,但我一定想辦法還給你。」他本來很凶,受到你祥和的氣氛、磁場所影響,心一軟,不但暫時寬容你,還鼓勵你繼續努力奮鬥,等有錢時再還他。
做功課會穩定人的心性,心性穩定後,自然會産生一種很祥和的磁場,身體和事業便會自然改善。如果你認爲那是菩薩或佛陀慈悲加持,那也不妨,實際上是你自性開始用功以後,情況自然改變。
因此,一旦發心後,一定要想辦法做功課,不管念佛、誦經、參禅、打坐或持咒,都沒關系,一定要做一門功課,因爲這樣才能有所調整,否則你會沒有標准。假使你只會問:「師父!請告訴我,怎樣才會開悟?」開悟又不是剖西瓜,讓師父一剖就開了,一定要有一段前行准備,否則絕對不可能達到。
「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以這句話爲例,六祖惠能大師剛從山上撿柴下來,放下木柴正要休息,剛好聽到人家誦《金剛經》,誦到這句,他就開悟了。可是,各位已經聽過幾次了?你開悟了嗎?
因爲我們沒有助道資糧,他有助道資糧。在那個時代,他能夠聽到《金剛經》、聽聞佛法,加上他對人生有所覺醒,想從無明、對立、顛倒的環境中脫離,所以一聽這話,馬上就開悟了。
人若尚未覺醒,未曾想過要脫離,就不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心很亂,該如何處理?」倘若對于無明、對立、顛倒有所覺醒,想要放下到「這邊」來,但老是受「那邊」影響,那時就會開始想:「心要如何安住?」
你明知「那邊」有錯,不想去,要如何安于「這邊」呢?人家說,吃素很好,功德很大,可是你看到鹵豬腳又覺得好香,這就是對你的影響,但這個影響你不懂得處理。所以當人家說:「如何安住其心、降伏其心?」六祖惠能當下聽到,就覺悟了,而我們卻非得要放下「那邊」才能到「這邊」來,可是「這邊」剛進來,「那邊」又一直幹擾。這時,你才會開始思考如何不受幹擾,那麼「如何安住其心?降伏其心?」這個問題便出現了。須菩提現在就是以這個問題向世尊請法。
〈頁52-頁65〉
前面談到「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很多同修很用心常常在找這個心,心是什麼?心在哪裏?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心時常在起作用,你感受不到。譬如你問我:「那個心在哪裏?」當下,在問的「那個」就是心,若你要另外再找是找不到的。「那個用心」,就是你起意發問的「那個」。但我們都會說:「啊!在哪裏?我怎麼感受不到?怎麼都不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我們有一個假設的前提,也就是追求有形的心、追求那個會跳動的肉團心,而不是真正的心。
這個人沒愛心、那個人沒信心,講的全都是心,心的用途極爲廣泛、普遍。意志堅定時,會形容那是信心;對人充滿關懷時,就說是愛心;對人很悲憫,會說有慈悲心。心只有一個,只是用處不同,端看用在哪個地方、哪一方面。然而,一般人常講的心都是「世俗心」。當你的心,意識到世俗的迷惑、顛倒、對立、無明和痛苦,覺得應該找一個正確的努力方向、方法,以達到十全十美的人生境界、目標時,那就是覺醒。
不管你用哪種名詞、哪種話語形容這個目標,都沒關系。有些人用「老母娘要把我們收圓,通通帶回去」來形容這個目標,對他們而言,這是人生最圓滿的目標,或者說「走走走,大家都來信他,都來去天國」,亦或是鼓吹「我們大家一心不亂,來去極樂國」,這些,都是他們所崇尚的十全十美的境界。
這十全十美的境界用什麼樣的詞來表達都無所謂,畢竟只是表法不同而已,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到達那個境界?那個境界,並不是這樣說一說就人人都可以達到。每個宗教都標榜「你來信我就對了!」意思是說,信我之後,必須按照我所說的方法去實踐,否則就無法到達那個境界;你依照到達極樂國的方法去做,就會去極樂國,不會跑到天國去,是不是這樣?我說的是天國,你卻按照到老母娘那裏去的修法,怎麼找得到天國呢?所以各人說法不一,這就是「語言表達」差異的問題。
我們覺醒以後,所要發心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實際的狀況,然而,你對于自己所要追求的十全十美的境界,到底是哪一種,是否真的了解呢?或只是道聽塗說,把它拼湊爲「那個地方有一池水,池水乃七寶所成,裏面的水是可口可樂加百事可樂加黑松汽水加果汁……」八功德水是這樣嗎?不是指那個相。那它所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最重要的是,如何到達那個目標?用什麼方法?要走哪一條路?怎麼做?這個才是最實在的。
覺醒後,亦即當你從凡夫迷惑顛倒覺醒過來時,心又應如何安定下來呢?覺醒的心若沒有安住,會常常退轉、再度迷惑、再度顛倒、再度對立,然後又得再度承受那種痛苦,此即是關鍵之處。我們雖然有覺醒,但心常常退轉,以現代語言表達就是「我也很想學佛,只是學一日,休叁日」。師父說「念佛」,你也念了,只是偶爾想到,或初一、十五才念一念,若是如此,就是心尚未降伏。
經文此處的意思是,現在覺醒過來的這個心,要用何方法讓它常常安住于「這邊」,而不要常常跑回去舊的「那邊」,就行者而言,這叫「生處轉熟」,生的要怎樣轉成熟的?熟的要怎樣轉成生的?
舉例而言,你住在嘉義,對嘉義很熟,假設你搬到臺北,對你而言,臺北就很生疏。爲了要在臺北住下來,你一定會想辦法去熟悉、了解臺北,不會爲了買一支牙刷、一包衛生紙而跑回嘉義。因爲你已經搬到臺北了,對于原來熟悉的地方會轉成生疏,「那邊」就會放下;對于臺北,會由生疏漸漸轉成熟悉,這就叫「生處轉熟」。至于要怎麼轉?每個人的方法不同。
那要如何把心安住在覺醒當中、如何降伏呢?關鍵在于發心的正確與否。發心若正確,心不會退,否則很快便即退心。例如,有一回我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休息,舒展一下筋骨、散散步。那時,有個人走過來說:「大師啊!我看你們出家人的生活很好。」我問道:「如何?羨慕嗎?」他道:「很羨慕,我能像你這樣出家嗎?」我問:「你爲何想出家?」他答:「看你這樣,出家好像很自在。」我說:「若你只是因爲看我這樣而出家,那你出家肯定會很辛苦,我現在還是煩惱中的凡夫,你這樣跟我出家,發心的對象不對。」當然接下來說的,他就聽不懂了;他只是看你自在而感到欣羨而已。
發心,如果是爲了單一的目標,很快會退心。你一定要覺醒到「人生的苦在哪裏?」而發起「要如何把苦消滅掉,到達無苦的極樂世界」,這樣就不至于退心,才可能安住而得以培養自性。否則,依外相而發心,就會産生這種情況,「奇怪,別人出家不用做那麼多事,怎麼我出家要做那麼多事?」其實,別人之前已經做了好幾年了,只是你沒看到;或是,「他一誦經就懂,怎麼我都看不懂?」因爲你沒有經過基礎訓練嘛!所以,只看到別人的外表而發心,絕對會退心。
真實的發心、真實的深入,關鍵在于對人生有所覺醒,一旦從生命中覺醒過來,你的自性自然會成長。那個自性的成長,即是「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如此,你就能安住、降伏自己的心,否則我們很容易受到外境的影響而退轉,更何況我們一般的思考方式都是對立的。舉個明顯的例子,女孩子看別的女孩子,第一個印象往往是「她比我漂亮嗎?」要是沒有,就放心了,若是比我漂亮,那就站遠一點,怕被比下去了。此即是對立性!
人性有這種對立,…
《非常金剛經 一》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