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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光大師的生平與思想▪P7

  ..續本文上一頁做人道理必須具備,才能入道;儒家重視孝道,不單是對父母要孝,還要擴而充之,大孝于天下,愛天下人,謂之大孝。爲政的人以孝子之心爲政,所以說“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注五)一個人真能愛父母、愛家庭、愛社會,也一定是忠臣。也就是說:是否成爲有用的人,觀察他居家行止如法與否,就知道答案了。因此,印光大師認爲:念佛之人,必須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又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婦順,主仁仆忠,恪盡己分。能于家庭與社會盡誼盡分是名善人。善人念佛求生西方,決定歸終即得往生,以其心與佛合,故感佛慈接引也。若雖常念佛,心不依道。或于父母兄弟,妻室兒女,朋友鄉黨,不能盡分,則心與佛背,便難往生。

  以自心發生障礙,佛亦無由垂慈接引也(注六)。印光大師所強調的力行倫常,盡誼盡分,廣行衆善。這一切都成爲做個堂堂正正的人所必備的條件。故我們修持要注意言行的相應,既然想念佛求生淨土,世間善不能忽略不做;這與《論語》學而篇“弟子入則孝,出則弟(悌),謹而信,泛愛衆,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注七),有異曲同工的意思。由此可知,淨土教的修持,不是只要一心求生西方,對于現實人間的世事,就不聞不問。印光大師並不教人廢棄世事,相反的,常常勉人居塵學道,善盡做人的義務。如《文鈔》正編複甯波某居士書雲:人生世間,不可無所作爲,但自盡誼盡分,決不于誼分之外,有所觊觎,士農工商,各務其業,以爲養身養冢之本,隨分隨力,執持名號,決志往生。(注八)

  總之,是教我們隨分隨力以修行,而不是遠離人群獨自修道,也就合乎儒家倫常思想與不廢棄世事。

  在《文鈔》叁編裏,又發現一般他以爲佛法與儒家思想相融之點:書雲:唯聖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聖。佛經雲:世間有二健兒,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改過不吝,爲儒者希聖之方。發露罪愆,乃佛子複本之要(注九)。

  爲人處事,不怕做錯事,只怕錯了不知悔改,故《論語》子罕篇第九雲:“過則勿憚改。”有過失不能畏懼而不糾正。萬一,誤作惡行,須趕緊斷除相續心,起殷重忏悔心,借忏悔的力量,洗刷前過。

  印光大師常將儒佛思想融爲一體,或許與他從小接受儒教的洗禮有關,故他又主張:盡性學佛,方能盡倫舉孔;盡倫學孔,方能盡性學佛,試觀古今之大忠大孝,與夫發揮儒教聖賢心法者,無不深研佛經,潛修密證也。儒佛二教,合之則雙美,離之則兩傷,以世無一人不在倫常之內,亦無一人能出心性上外,具此倫常心性,而以佛之諸惡莫作,衆善奉行,爲克己複禮,閑邪存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助,由是父子兄弟等,相率而盡倫性,以去其幻妄之煩惑,以複其本具之佛性,非但體一,即用亦非有二也(注一0)。

  印光大師的儒佛和合,並不是互並、或歸于儒、或歸于佛,而是各顯其美,學儒之“盡倫”,學佛之“盡性”,亦惟有“盡性學佛,方能盡倫學孔,盡倫學孔,方能盡性學佛。”“盡倫”不妨說爲儒家之所重,“盡性”固是佛教之極致,然盡倫正有助盡性,盡性正所以盡倫,二者之所重或特殊,亦不必互掩,而是互尊藉以互成(注一一)。事實上,人生在世,能恪盡個人職分之外,要能奉佛修心,趨向善提,才是究竟之路。

  但是,曆代來爲什麼有儒家辟佛的出現呢?印光大師對此有精到的看法,他說:以儒者多主于事相,而不致力于悟明心性,若不得佛法爲之先導,則自己之心,尚非所知,況聖人之心法乎?以故泥迹之儒,多辟佛教,以不知佛法雖爲出世間法,亦複具足世間一切善法。舉凡倫常修齊之道,固已極力宏闡,毫善弗遺,遇父言慈(中略),隨己隨分,各盡其義,固與世間聖人所說無異。然世間聖人,只教人盡義盡分,佛則詳示其盡與不盡之善惡果報。盡義盡分,只能教于上智,不能普攝下愚。若知盡與不盡之善惡果報,縱屬下愚,亦必歆善報而懼惡果,雖不欲盡義盡分,亦必勉力盡義盡分矣(注一二)。

  事實上,佛教注重的倫常日用之道與儒教所說大致一樣;所不同的是:佛教說明叁世因果,善惡報應。使人心存敬畏,不敢隨心所欲而胡作非爲,即使在暗室獨處之中,常如面對佛天。故縱屬下愚者,也喜歡聽聞做善事可得到好的果報。俗語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假如每個人行事之前都先考慮到這種觀念,消極上阻嚇著壞人的作奸犯科。積極上鼓舞著大家去行善,因此使社會上壞事因而減少,好事因而增多。

  或許一開始無法做得很完美,但漸漸的,常受佛法因果報應實事的薰陶,而勉勵自己“盡義盡分”的做好。此即印光大師融合儒佛思想之所在。

  再看他指導少年學佛的經過,即知他的灼見,是與一般人不大相同:

  少年學佛,必須要敦倫盡分(原注:即實行孝弟忠信禮義廉恥等),閑邪存誠,諸惡莫作,衆善奉行。深信因果,及與輪回。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複以化他。行有余力,則研究一切大乘經論,及古今儒釋古德各著述。(中略)如是則決定現生優入聖賢之域,臨終即入極樂之邦矣(注一叁)。

  教導少年學佛,是有其次第可尋的,先讓他們明白做人的道理,將基本的倫常教育鞏固住,就是“本立而道生”。 接著示以深信因果,信願念佛,求生西方。由虔誠心念佛,及信願行堅固之後,行有余力,再研究大乘經論和儒家經典。這樣循序而進,努力修持,則不但實際生活上可跻入聖賢的境界,臨終也必可往生極樂淨土。可以說,將儒家倫理思想和佛教的淨土信仰,做了最完美的結合。

  [注釋] 

  注一:陳榮捷《現代中國的宗教趨勢》,頁八四。

  注二: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二、頁八七四,〈複雲南王德周居士書二〉,敦倫盡分,閑邪存誠——這八個字于《文鈔》中處處可見,閑爲動詞,有防範的意思,這是印光大師獨特的見解,對邪的必須有所防範,而保存“誠敬”。

  注叁: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二、頁九九八,〈複海門蔡錫鼎居士書叁〉。

  注四: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二、頁一O 五九,〈複金益平居士書二〉。

  注五: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一、頁一六八,〈複汪夢松居士書〉。

  注六: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叁、卷下、雜著,頁九七。

  注七:《四書讀本》,臺北德興書局印行,論語學而篇,頁七0 。

  注八: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一、頁二五叁,〈複甯波某居士書〉。

  注九: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叁,卷上、書,頁一九叁,〈複章道生居士書〉。

  注一0: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一、頁叁二五,〈複安徽萬安校長書〉。

  注一一: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五、頁二七二二,張廷榮〈印光法師與中國宗教文化叁型範〉。

  注一二: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一、頁五七五,〈儒釋一貫序〉。

  注一叁:印光《印光大師全集》冊二、頁一0六叁,〈複無錫佛學會少年學佛社書〉。

  第二節 以家庭教育和因果報應相結合

  謝真淨曾認爲:印光大師示生斯世,大弘淨土,必爲乘願再來,不論言語與行爲都以《切實》爲標的,並且提到他的特色是:一爲弘揚淨土,廣度群品,當機切實也。二爲敦重人倫,使民德歸厚切實也。叁爲提倡因果,流通經書,恤難濟災,示人以爲善切實也。四爲以竭誠盡敬,教人淨業切實也(注一)。其中,敦重人倫,呼籲家庭教育的重要與因果事理相應。印光大師在〈與聶雲臺居士書〉中說:

  印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間聖人,平治天下,度脫衆生之大權也。當今之世,若不提倡因果報應,雖佛菩薩聖賢俱出于世,亦末(莫)如之何矣?又曰:善教兒女,爲治平之本,而教女尤要。又曰:治國平天下之權,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以世少賢人,由于世少賢女。有賢女,則有賢妻賢母矣。有賢妻賢母,則其夫其子女之不賢者,蓋亦鮮矣。(注二)

  儒家在“大學”書中,提出“誠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八個條目,其中“齊家”就是注重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母教更爲重要,因爲人在幼年時代,專依賴母親的教導。父親必須出外工作,不常在家內,母親則日夜與兒女相處,其一言一行影響幼小的兒女很大。所以教女比教子來得重要“有賢女,則有賢妻賢母;人少有賢母,長有賢妻,欲不爲賢人,不可得也,此正本清源圖太平之良策也。”(注叁)也就是“天下之權,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他認爲:

  教導子女當于根本上著手,所謂根本者,即孝親濟衆,忍辱笃行。

  以身爲教,以德爲範。如镕金銅,傾入模中;模直則直,模曲則曲。大小厚薄,未入模之先,已可預知,況出模乎?(中略)如镕金傾入壞模,則成壞器。金固一也,而器則天淵懸殊矣。(注四)

  俗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給與好環境,教與因果報應,做人之基本理念,則如镕金入好的模器,不會有所扭曲。也難怪印光大師一再說明:“今日世道之亂,爲開辟所未有,究其根源,總由家庭失善教,及不講因果報應之所致也。天下不治,匹夫匹婦,與有其責。能注重家庭教育,及因果報應,則賢才自然蔚起,則天下漸可太平矣。”(注五)家庭教育是每個人知書達禮的第一要站,假如在年幼時,隨時教以因果輪回的真實事迹,使之明白何事當爲?何事不當爲?萬一,遭遇到非常的困苦挫折的時候,能夠反觀自照,知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因此對于困厄的境遇,就不會忿恨和不平,反而勇敢的承當,面對現實而不必逃避。同時對于未來的前途也不會惶恐或悲觀,只要自己當前的努力,即可改變將來的環境,幸福和快樂自可期待。總之,“因果二字,爲今日救國救民之正本清源,決定要義。”(注六)

  印光大師非常重視家庭教育,他認爲教女能夠成功,即勝過一切,因爲:

  現在堪爲人之賢妻,將來堪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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