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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戒製思想及其實踐析論(陳金鳳、劉麗芳)▪P2

  ..續本文上一頁心行,不在口念。口念心不行,如幻如化,如露如電。口念心行,則心口相應。”可見,虛雲老和尚所說“口誦心惟”,與六祖慧能大師所講“口念心行”是一脈相承的。虛雲還強調:“既出家爲了生死,就要依法行持:口而誦,心而惟,朝于斯,夕于斯,不要留戀世上的貪瞋癡愛。”[[24]]“修行要在動用中修,不一定要坐下來閉起眼睛才算修行。要在四威儀中,以戒定慧叁學,除貪瞋癡叁毒;收攝六根如牧牛一樣,不許它犯人苗稼。”[[25]]

  虛雲爲強化弟子持戒的信心與恒心,大力宣揚“持戒有功德”的理念。他說:“世俗所說:“受戒容易持戒難!”確是有理。但亦在我們的善根有淺深,信心有無的關系?若果佛弟子戒律嚴淨,誰不敬仰?諸佛菩薩,尚爲護念,何況天龍鬼神及人?真如爐中旃檀,妙香普薰,所謂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解脫知見香,這五分法身的果香,也是從因地修戒得來的;如戒香經雲:“佛告阿難,世有衆香,惟隨風能聞,不能普聞。若持佛淨戒,行諸善法,如是戒香,遍聞千方,鹹皆稱贊,諸魔遠離。”如長阿合經說:持戒有五種功德: 一者、所求如願。二者、財産增益無損。叁者、所住之處,人愛敬。四者、好名善譽,周聞天下。五者、身壞命終,必生天上。” 另外,虛雲又列舉了四分律所言持戒十種功德。與此同時,虛雲強調,犯戒即是過失,會産生嚴重的後果。他說:“總而言之,我們受佛戒的,毀犯了就有極大的罪過!不論犯那一戒,如殺盜淫等。只消有一嗜好,欲出生死輪回,得證聖果,往生淨土難了!”此外,他還對違背各種戒律所得的果報都有深入的說明,此不贅述。

  虛雲特別強調:僧尼必須嚴格奉守戒律,唯有如此方能把僧尼與俗衆嚴格地區別開來,重建祖師莊嚴道場恢複佛門德威,樹立正信形象。他指出:“如能依教奉行,守持無染,可名真淨道器。稍有違犯,則失僧儀。故雲護戒如護浮囊,不可破裂,否則喪身失命,被煩惱羅刹所吞矣!”[[26]]戒是佛教的內在規定和根本特征,持戒是佛教信徒的本質要求和莊嚴承擔。修行人必須真實地注重解行相應,方能脫叁界苦。學人果能下死工夫切實去做,由戒生定,由定生慧,一切自知自見。是故虛雲強調:“受了佛戒,當下即得清淨戒體,即得解脫,即入佛位,位同大覺,是真佛子。受佛戒,是難得希有之事,所以受戒後,要謹慎護戒,甯可有戒而死,不可無戒而生。”[[27]]虛雲在此強調要甯死不犯戒。誠如《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卷八所說:“我若不持戒,當生叁惡道中,尚不得人身,何況能成就衆生、淨佛國土、得一切種智。”所以“佛教真理,雖不可以言說論表,但若全廢言說,則又有所不能,理必依文字方能引見義故。今之學佛者,應研習一切教理,而以行持爲根本。”[[28]]

  虛雲恒持戒律,嚴守毗尼,卻並不墨守成規[[29]]。他開示道:“我們對于受持遮戒,貴在遵循如來製該戒之本意,不在于死守條文。若得佛意,雖與條文相違,亦名持戒;若不得佛意,雖遵守條文,亦成犯戒。但亦切不能以此藉口,而將如來所製戒律,一概抹殺。各宜深入律藏,神而會之。”[[30]]“社會製度和風俗習慣,各處不同,必須因地因事因時以製宜,決不能墨守繩法。故《五分律》中,佛說:“雖我所製,于余方不爲清淨者,則不應用;雖非我所製,于余方必應行者,不得不行。”故當日百丈祖師,以中國與印度環境不同,已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美舉。佛如降生此時此地,決不會製掘地紡織等戒的。……出家人並非閉門造車、死守一法的。”[[31]]然而,誠如虛雲前面所言,切不可以開遮爲借口而一概抹殺戒律,所以虛雲即使是在開示小乘大乘的開遮持犯時,也一再強調要“以戒爲師”:“戒律開遮因緣微細,要深入研究才能明白。佛門興衰,由于有戒無戒。犯戒比丘,如獅子身中蟲,自食獅子肉。所以佛將入滅說涅槃經,叫末世比丘以戒爲師,則佛法久住。”[[32]]上述這兩段話,不僅反映出虛雲“得意忘言”的戒律思想特色,而且也體現出他世法、禅法、戒法一多不二之“佛法在世間”的禅風特色[[33]]。

  值得注意的是,虛雲秉承師誡“出世間不離世間法”,努力將佛教戒律也必須融入世俗社會之中。他清醒地認識到盡管近代中國儒學的文化正統地位正在逐步喪失,但儒家文化仍是中國傳統政治文化的核心,深深紮根于中國民衆心中。因此,佛教要真正取得統治者及其民衆的信任與支持,就必須自覺融儒于佛。于是他竭力調和佛儒,宣稱儒佛都是導人至善。他說:“孔子之製禮作樂,無非教人規矩,與佛製戒律無異”[61]。 “世界無論何教,總是道人爲善,爲治心之法,如佛則濟度衆生,使衆生脫苦。儒則重倫常,使人各盡本份,本無異致。所不同者,儒則著重世間法,佛則于世間法外,更有不出世間法,深淺不同耳。”[[34]]他還以儒釋佛,以儒家的“仁義禮智信”“五常”釋佛家之“五戒”:“仁以戒殺爲始,義以戒盜爲始,禮以戒淫爲始,信以戒妄語爲始,智以戒飲酒爲始。”[[35]]虛雲還大力宣揚他持戒有益社會觀點:“佛觀一切衆生苦惱輪回,背覺合塵,習氣除不了,故方便製戒,使衆生斷除習氣,背塵合覺。”[32]“若百家之鄉,十人持五戒,則十人淳謹,百人修十善,則百人各睦。傳此風教,遍于宇內,則仁人百萬,夫能行一善則去一惡,則息一刑,一刑息于家,百型息于國,其爲國主者,則不治而坐致太平矣。”[35]。雖然以佛家“五戒”比附儒家“五常”、宣稱佛教戒律有益于世俗,並非虛雲創舉,早在北魏昙靖所撰的《提謂波利經》中就已提出,但其倡導佛教戒律的努力及其苦心,仍不由得讓人歎服。

  虛雲基于以戒爲師、以戒興教的理念,一生不遺余力地闡揚佛教戒律思想。虛雲的這一思想,是對中國佛教傳統戒律思想的繼承與發展。當然,就虛雲所闡揚的戒律內容而言,其恢複傳統遠重于發展創新。

  叁

  虛雲不僅在理論上大倡“以戒爲師”,而且在實踐上也是唯“戒”是行,嚴格要求自己及學人們徒的。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

  其一,個人垂範戒行宗風。虛雲曾發“叁大誓願”——“願斷一切惡,願修一切善,願度一切衆生”,這叁大誓願成爲他一生踐行戒律的指南。虛雲自幼好佛,初出家,即效法祖師達摩九年面壁之功,于鼓山出家後隱修于山後岩洞叁年,餐風飲露、禮萬佛忏。1875年,36歲的虛雲開始了長達20年的頭陀行腳求法生涯:渡海到普陀山,朝禮名寺古刹。繼到甯波阿育王寺拜佛舍利,到杭州禮天朗,到天甯寺禮清光,到焦山禮大水,到金山親近觀心、新林、大定等,到揚州高旻寺禮朗輝。1882年,他兩度朝禮普陀,再禮五臺。其中曆時3年,遭雪活埋,疾病纏身,險遭虎食。1884年下半年,禮北嶽恒山,西嶽華山,次年春抵西安,禮大雁塔、杜順塔、國師塔、玄奘塔。後于南五臺結廬兩年,後禮布達拉宮。並于1889年南行經不丹,翻越喜馬拉雅山,到印度朝禮佛祖得道之菩提樹,又渡海到錫蘭(今斯裏蘭卡)、緬甸,是年7月回國。虛雲爲求正法遠足天涯海角,十磨九難,在中國近代佛教史上留下了極富傳奇而又濃墨重彩的一筆。自光緒二十一年(1895),56歲的虛雲在揚州高旻寺開悟後,又開始了漫長的弘法生涯,仍嚴奉戒律,始終保持宗門傳統的僧衲本色。朱鏡宙居士曾將虛雲百年人生概括爲“十一行”:“一、淨行,二、苦行,叁、孝行,四、忍行,五、定行,六、舍行,七、悲行,八、異行,九、方便行,十、無畏行,十一、不放逸行。”[[36]]這十一行中,淨行、苦行、忍行、定行、舍行概括了虛雲關于佛教戒律基本觀念,集中體現了其“以戒爲師”的倫理思想與道德實踐原則。總之,虛雲用自己的生命參悟、弘揚佛法,樹立了一個足以垂範千秋的高僧典範、人格楷模。

  其二,以“戒”興寺,重視寺院傳戒活動。虛雲一生致力于興複佛教寺院,于極端困難之中,光大宗門,先後振興雲南雞足山祝聖寺、昆明雲棲樓、福建鼓山湧泉寺、廣東韶關南華寺、廣東乳源雲門大覺禅寺、江西雲居山真如寺等祖師道場。虛雲中興這些佛教大寺名廟,是從弘揚戒律、規範傳戒著手的。虛雲認爲“近來傳戒不問清淨不清淨,如法不如法”[28],是導致佛教逐漸衰敗的重要原因之一。在20世紀30年代,針對當時有的寺院戒律松弛,傳戒不如法,乃至于買賣戒師,胡亂設壇,虛雲斥之爲“竊名綱利”,“翻爲地獄深坑”[[37]]。因此他特別強調無論環境如何,傳戒必須如法尊律,切不可草率。事實上,虛雲傳戒極爲如理如法。虛雲以戒重興南華寺就是典型的說明。廣東韶關南華寺,是禅宗六祖慧能道場,禅宗祖庭,然至清末民初時已衰落至極,破壞不堪。虛雲認爲,南華祖庭的衰落,正是由于戒律廢弛而致,要振興南華,就要如法傳戒。民國二十叁年(1934),虛雲入主南華禅寺伊始,即決計應請啓壇授戒。報單一出,周邊各地戒子蜂擁而至,多達數百,隨喜的男女信衆也有千余,前來求菩薩戒。爲了安頓新戒,虛雲和尚率衆取葵蓬茅竹蓋搭竹棚以住之。啓壇之時,盡管條件艱苦,虛雲仍然是一如既往,嚴格循法遵製,一絲不苟。戒期四十九天,叁師、七證、十引禮諸師恪守職責,啓教備至。傳戒規模之大,莊嚴如法,在嶺南地區爲空前盛舉,轟動海內外。翌年,虛雲又主持十月朔日至十一月底在南華禅寺啓壇傳戒。此次傳戒規模勝過上一年傳戒,廣東省陳濟棠、李漢魂等政要前來護法,廣州、韶關甚至遠及香港的信衆都紛紛前來隨喜,授受菩薩戒者多達數百人。散壇之後,虛雲親自主持編印《南華寺同戒錄》,並親筆撰序,諄諄告誡:“今而後時日凜若在壇,持之終形壽。如居浮囊而渡瀛渤,則定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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