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他,而且還 [P92] 要好好的利用他。
上喻說菩薩有煩惱而不爲害;下喻說菩薩有煩惱,才能成佛。
上來以十九喻,贊說菩薩的功德,充分顯示了菩薩的偉大!
丙二 習甚深中觀
丁一 明正觀真實
戊一 開示中觀
己一 標說 『如是迦葉!菩薩欲學是寶積經者,常應修習正觀諸法。雲何爲正觀?所謂真 實思惟諸法。』
菩薩積集無邊正行的福智資糧,等到正行成就,也就是資糧位滿,要進 入加行位,正觀法性以趨入見道(登初地)了,所以接著說修習甚深中觀。 但並非以前不曾修習,早已是從聞而思,從思而修。不過進入加行位時,專 重于中觀的修習吧了!在這一大章中,也是先明菩薩的修習,再贊說菩薩的 [P93] 功德。明正觀真實中,分叁科,第一是開示中觀。
依本經及中觀家的意思,正觀、中觀、真實觀,爲同一含義的不同名詞 。不邪爲正,不偏(二邊)爲中,不虛妄爲真實。古稱中觀論爲正觀論;叡 公又說:『以中爲名者,照其實也』。所以佛法的中觀,不是摸棱兩可,協 調折中。而是徹底的,真實的,恰到好處的。中觀、正觀,都是觀察究竟真 理的觀慧。說到觀,梵語毗缽舍那。經上說:『能正思擇,最極思擇,周遍 尋思,周遍伺察,若忍、若樂、若慧、若見、若觀,是名毗缽舍那』。所以 觀與止的德用不同,是思擇的,推求的,觀察的。不過觀有世俗的,勝義的 不同;中觀是真實的思擇、推求,是勝義的觀。
說到這裏,應知一般衆生的心識作用,都是不曾經過尋求真實,而只是 隨順世俗安立的。不要說常識的,就是科學、哲學,被稱爲精密的,求真的 ,也不過是常識的精製。依據一些假定的原理,或以爲「自明」的東西,來 假定、推論、證實。從沒有能夠不預存成見,不假定原理,真從現實事相去 [P94] 直探真實的。衆生的一般心境如此,所以無論是常識,或常識的精製品── 科學、哲學,都只能在相對世界中,尋求相對的真實(現代的相對論,也不 能例外),而不能徹見究竟的絕對真實。也就因此,不能徹了真實,所以不 能徹底解脫。唯有佛才能正覺了,解脫了(以此教化衆生,同得正覺、解脫 )。佛是從事事物物的緣起依存中,發見事物的矛盾對立,從此而深入透出 ,契入真實。這是不同于世間的一般思想方式,而有獨到的、特殊的觀法, 所以叫勝義觀。在修學時,雖還是衆生的虛妄識,但與一般的思想方式不同 ,不隨順世俗,而卻能順向于究竟的真實。有了這獨到的,不共世間的觀慧 ,所以能不落世間常情,豁破兩邊,直入真理。能契應絕對的真實,才能真 正的了脫生死。這是不同于世俗心境的甚深觀。說難呢,不論怎樣的聰明, 就是能從星球上來回,還不是世間常途,與此事無關。說容易呢,七歲沙彌 均提,愚笨如周利盤陀伽,都徹證了(沒有悲願方便,就成爲小乘)。約世 俗心境所不能契入說,所以稱爲甚深最甚深。龍樹菩薩綜集經中的深觀,而 [P95] 作中觀論,最完備的開示了中道的正觀,爲求解脫的不二門(瑜伽大乘師, 對本章作十叁種中道觀來解說,不及中觀大乘的精要)。
世尊要開示中觀,先總標勸學說:「迦葉!菩薩欲學是寶積經」──法 門,那就常「常應修習正觀諸法」。寶積法門,不但是廣大正行,而更重要 的是甚深中觀,所以對于一切法(般若經中列舉一切法,從五蘊到佛無上菩 提),要或別或總的,常修正觀。但這句話,還不大明白,所以問「何爲正 觀」?世尊解說爲「真實思惟諸法」。真實就是正,思惟(尋思,思擇)就 是觀。意思說:思擇或尋伺一切法的究竟真實,才是正觀,這就是加行位菩 薩所應專修的中觀。
己二 別示
庚一 我空觀 『真實正觀者,不觀我、人、衆生、壽命,是名中道真實正觀。』
思擇真實的中觀,就是空觀(龍樹作中觀論,而處處觀空)。大乘約我 [P96] 空、法空,作分別的思擇。我,是有情識的,如人、天、鬼、畜等都是。法 ,是特性的存在;是我所依的,我所有的。約世俗的複合物說,如山河大地 ,血肉筋骨,都是我所依的法。血肉筋骨、以及衣、車、田、屋,爲自己所 攝取的,就是我所有的法。約世俗的實法說,如極微、電子等,都是我所依 的法,依之而顯有我的存在。現在先觀我空。
什麼是我?世間立有種種的名字(般若經舉十六名);本經與金剛經一 樣,舉四個名詞。我,是主宰義,就是自主的支配一切。人人願意自由作主 ,支配其它,直覺得有自主而能支配的自體。我是印度學術中重要術語之一 ,最爲常用。人(這裏不是約人類的人說),是思惟義,有意識活動,覺得 有思惟的主體。衆生,意義爲不斷受生死,覺得有曆受生死的主體。壽命或 作壽者,一期的生存爲壽命,從而覺得有無限的生命自體。這些,本是世間 有情的現象之一,有意志力(權力意志),有思惟作用,有生死死生,有壽 命延續。但主宰的是誰?思惟者是誰?受生死者是誰?壽命者是誰?這些, [P97] 衆生的世俗心境,從來不曾徹見究竟,只是無始以來的習見,想當然的,認 爲有自我、思惟等自體,而且非有不可。這到了哲學家、神教徒手裏,雖然 各說各的,大抵推論出微妙的,真常自在的神我(靈體),絕對主體之類。 其實,這種真常本淨的我,源于無始來的習見,成爲生死的根源。所以佛陀 開示的「真實正觀」,要以種種觀門,來思擇這我、人、衆生、壽命了不可 得,也就是『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求我、人、衆生、 壽命的自性不可得,叫「不觀我、人、衆生、壽命」,並非閉起心眼,麻木 自己,不去觀他就算了。這樣的我不可得──我空,「是名中道實觀」;這 才是究竟的,徹底的,正確的體認。
到底怎樣去觀察我不可得呢?經論中,約有無門、生滅門、自他門、一 異門、總別門、離合門──無量的觀門來思擇,門門通大道,都歸結于空不 可得。今試略舉即離門來觀察:如執有我自體的,推論起來,非實有、常有 、自有不可。但到底什麼是我呢?就是我們的身心嗎?還是離身心而別有我 [P98] 體呢?如就是身心,那身心是因緣所生,生滅無常,我也應該這樣了。果真 這樣,我爲因緣所決定,不息變化,那就非常有、自有,也就不成其爲我了 !如說就是身心,那到底是身、是心,還是身心的綜合。如是身,那我應同 于物質,不應有知覺了。如是心,那應與身體無關。如是身心的綜合,那就 是複合的假有,沒有真實自體了。假使說:離身心而別有我體,那怎麼知道 有我呢?世俗所說的我,無非是我見(眼)我聞(耳),我來我去(身), 我苦我樂(受),我想,我行,我知識;離了這些,怎麼知道有我呢?如與 身心截然別體,那怎麼會與身心有關呢!所以審谛觀察起來,求我了不可得 。一般人的著我,是由于無始來習見的影響,不自覺的認爲一定有我。而哲 學家、神學家,推論爲形而上的,本體論的真我,全屬于幻想的産物。佛正 覺了這,所以以執我爲生死的根源,而無我爲解脫的要門。
庚二 法空觀
辛一 蘊(處)界觀 [P99]
壬一 觀非常非無常
癸一 觀真實 『複次,迦葉!真實觀者,觀色非常亦非無常,觀受想行識非常亦非無常,是 名中道真實正觀。』
本經的法空觀,略舉蘊(處)界,緣起來觀察。正觀法性空,略有二門 ,因爲任何法的存在,都是待他顯己的。所以經論的正觀,或約自性以顯性 空,或約相待以明中道。沒有自性,名爲空;不落二邊,稱爲中。在本經本 節中,多約相待門說。
觀非常非無常中,先觀真實,後顯中道。觀中,先就五蘊來觀察。色是 變礙義(物質),受是領納義(情緒作用),想是取像義(認識作用),行 是遷流造作義(意志作用),識是了別義(主觀心體)。色是物質的,受、 想、行、識是精神的。據佛的正覺開示,人生宇宙,不外這五事(無我)而 已。這五事的每一法中,含有非常多的法。如色中,有眼、耳、鼻、舌、身 [P100] ,色、聲、香、味、觸,地、水、火、風等。有粗的細的;過去的、現在的 、未來的等,種種的聚合爲一,同名爲色,所以叫色蘊;蘊是積聚的意思。 受、想、行、識,也是這樣。這五蘊,是佛對現實的大類分別,現在就依此 來觀察真實。
世尊說:「迦葉!真實觀」是這樣的:「觀色非常亦非無常,觀受、想 、行、識非常亦非無常」。對色等五蘊,觀察得常與無常都不可得,那就「 名中道真實正觀」了。常與無常,到底是什麼意義?現實的色法、心法,都 有時間相的。從時間去觀察他,如前後完全一致,沒有一些兒差別,那就是 常(不變)。如前與後不同,生滅變異了,那就是無常。爲什麼真實觀察起 來,非是常呢?常是沒有生滅變異可說的;而現實的色法、心法,無疑的都 在生滅、成壞、生死──變動不居的情況中,怎麼會是常呢?如果是常的, 那就一成不變,也就沒有因果生滅的現象了。所以常是倒見,真實觀察起來 ,常性是不可得的。這樣,應該是無常(生滅),佛不是也說『諸行無常』 [P101] 是法印(真理)嗎?的確,佛也以無常生滅來說明一切,也以無常爲法印。 但佛是從如幻的世俗假名去說無常,是以無常而觀常性不可得的。所以說: 無常是『無有常』,是『常性不可得』。如執爲實有生滅無常,那就與佛的 意趣不合,非落于斷見不可。如就世俗的觀察,當然有生滅無常(也是相續 )的現象。但如據此爲實有而作進一步的觀察,就越來越有問題了。如析一 年爲十二月,一月爲叁十日,昨日與今日,有了變異,當然可說是無常了。 再進一步,析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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