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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大乘論講記▪P19

  ..續本文上一頁,而阿賴耶識一切種盡,非阿賴耶識一切種增?譬如于水鵝所飲乳。又如世間得離欲時,非等引地熏習漸減,其等引地熏習漸增而得轉依。

  前說『聞熏習與阿賴耶識和合俱轉,猶如水乳』,很有融合而不能分離 [P147] 的樣子,但從轉依上看,卻又可以分離,所以引起這一段問答。既然「猶如水乳」般的融成一味,「非賴耶識」自性的聞熏,「與阿賴耶識同處俱轉」,爲什麼二者不共存亡,「阿賴耶識」的「一切」雜染「種盡」,「非阿賴耶識」自性的「一切」清淨「種增」呢?兩者和合,但不是一體,所以還是可以分離的。「譬如」水乳雖然融合一味,而鵝「于水」中飲乳的時候,「鵝所飲」的只是「乳」並不飲水,乳飲完了,水還是存在。水如清淨種,乳如雜染種,修道者斷雜染種,不斷清淨種,也就是這樣的。「又如」欲界的有情,想修發上界的禅定,他在「世間得離欲」的「時」候,阿賴耶識中的欲界「非等引地」的「熏習」,如是如是的「漸減」,上界「等引地」的熏習,也就同時如是如是的「漸增」,于是,「轉」去下界的劣「依」而得上界的勝依。離欲界的熏習而轉增上界的熏習如此,現在所說的轉舍染種而轉得淨種所依,亦複如是。

  【附論】無漏最初的一念,從何而生?這在薩婆多的叁世實有思想中 [P148] ,是不成問題的。清淨無漏法,未來早存在,不過假藉現在的有漏加行善,把它引生起來就是。所以他們最初一念的無漏,沒有同類因,因爲從不曾有過無漏;但有俱有、相應因等,所以還是從因緣生。在否認未來實有而主張現在有的,這最初一念無漏心産生的因緣,確乎很成問題。小乘學者,有幾個不同的解說:(一)經部本計:他說聖道無漏種子,現在就存在的,不過有爲無漏法還沒有生。他從薩婆多出來,卻主張現在有,他的『聖道現在』,不過把有部的未來有拉到現在來而已。化地末計也有這個意見。(二)經部譬喻師:他不承認凡夫現有無漏爲性的無漏種,無漏法的産生,是由有漏法轉成的,也可以叫做無漏種。(叁)大衆與分別說者,主張心性本淨就是無漏的根據。綜上小乘諸說,一說有本有無漏因,二說有漏將來可以轉成無漏,叁說有漏無漏間有一共通的心性。

  唯識家主張唯有現在,不承認未來實有,它怎樣解答這問題呢?在瑜伽本地分莊嚴論等,主張有本有的無漏種子,叫做本性住種,這是采取經 [P149] 部本計與化地末計的,也就是有部未來法的現在化。本論的見解,本有無漏種不能成立。本論的定義:『內種必由熏習而有』;沒有熏習是不成種子的;無漏種是什麼時候熏成的呢?論主不贊同本性住種的主張,所以采取了經部的思想,另辟路徑,建立聞熏習的新熏說。但這思想是否圓滿呢?種子從熏習而有,熏習的定義,是『俱生俱滅,帶彼能生因性』。有漏世間心熏成的聞熏習,能否成爲出世清淨心因呢?本論的見解,是可能的;但自有人覺得有待補充。那末,除采用經部的新熏說以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在新熏(生)以上,加上本地分的本有種,像護法成唯識論所說。他的解說是:因本有種的深隱,攝論所以不說;其實,這聞熏習只是引生無漏心的增上緣,親生的因緣,還是本有無漏種。他雖然很巧妙的會通了,但與本論『內種必由熏習而有』的定義,是否吻合呢?(二)在新熏種以外,承認有本有種,但不同于瑜伽莊嚴的有爲無漏本性住種,而是諸法法性本具的一切無爲功德(接近心性本淨說):世親的佛性論,說 [P150] 二種佛性,在行性佛性外,還有理性佛性。這本有的佛性,是一切衆生所共有的如來藏性,沒有離纏的有情,雖不能顯現,但是本來具足的。實際上,本地分的無始傳來的六處殊勝的本性住種,和世親說的理性佛性,蘊界處中的勝相──如來藏,原是一個。只要把瑜伽的六處殊勝,與楞伽、密嚴、無上依、最勝天王般若等的如來(界)藏,比較一看,就可知道。不讀大乘經的唯識學者,理性佛性上再加瑜伽的本性住性習所成性,真是頭上安頭。但承認這個思想,就得承認唯是一乘,不能說有究竟叁乘。這麼一來,又與瑜伽不合了。

  新熏的思想,說雜染依賴耶建立,但其中又插入清淨的成分。這清淨的成分,一方依于雜染的賴耶,一方又屬于法身所攝,所以似乎難知!真谛說解性賴耶是清淨法界,是每個衆生的如來藏性,故聞熏習,初爲世間,雖依賴耶,實際就內與法界相應的。其聞熏習與解性和合,或轉依的時候,雜染熏習依于賴耶,清淨法界是以無漏界爲依的。這樣說,或者還可 [P151] 以通得過去。

  依本論的新熏說,建立叁乘的差別,以二障可對治不可對治來分別:衆生本沒有大小乘的差別,由于聞法的關系,有熏成大乘的種性,有熏成小乘的種性,有熏成大小乘兩種種性。熏成小乘種性的人,現在證阿羅漢果,入無余涅槃,到此就算究竟,成爲定性的聲聞。有人疑問:他既可以熏成大乘,爲什麼會有定性聲聞?這是不成問題的,他熏得了小乘的種性,很快的就入無余涅槃,他心中存著先入爲主的小乘見,不受大乘的熏習,所以他的所知障,沒有辦法對治。假使有了小乘種性,在沒有進入不可轉變的階段,那還是可以熏成大乘,回小向大的。但永不成佛的無性有情,似乎不易建立。或可以說:約未熏以前,叫他做無性;受熏以後,沒有不成佛或證二乘果的。

  

  二 約滅定識辨

  1 正辦滅定識非賴耶不成 [P152] 又入滅定識不離身,聖所說故。此中異熟識應成不離身,非爲治此滅定生故。

  小乘叁果的聖者與不退菩薩以上,方能修入滅盡定。「入滅定」,也叫入滅受想定,它雖沒有受想,但「識不離身」,也是「聖」者佛陀在契經中「所說」的。這「應」該「成」立「異熟識」就是「不離身」的識,不能說是其它轉識。因爲修入此定,目的在對治粗動的轉識,所以轉識一定不起。但並「非爲」厭離異熟識,對「治此」識而修習引「生」「滅定」,所以滅盡定中,不妨有異熟識。這是大乘學者標揭自己的主張。

  小乘論師講到滅定要有細意識,都出發于種子的所依與根身的執受之要求。因爲滅盡定是無漏清淨的,所以雖不是建立清淨依,也附帶在此一談。

  

  又非出定此識複生,由異熟識既間斷已,離結相續無重生故。

  這破有部的主張。有部說:雖在滅盡定中,不起識的作用,但出定後,必然複生意識。如隔日瘧一樣,它雖然不在發作,但瘧病並沒有離身。所以 [P153] 滅定雖沒有識,也可以叫做識不離身。論主破它說:決「非出定」後「此識複生」,可以名爲不離身。不離身識是異熟識,它不同轉識的斷已複生,「異熟識」不斷則已,「既間斷已」,就舍離此身,舍身以後,「離」了「結」生「相續」,更攝持開展另一新生命之外,決「無」「重生」之理。有部的生命存亡,由于命根,意識不妨斷而複續,並不是什麼異熟識;唯識家認爲總異熟果是建立在果報識上的,所以不許異熟識可斷。兩家的定義不同。

  

  又若有執以意識故滅定有心,此心不成:定不應成故,所緣行相不可得故,應有善根相應過故,不善無記不應理故,應有想受現行過故,觸可得故,于叁摩地有功能故,應有唯滅想過失故,應有其思信等善根現行過故,拔彼能依令離所依不應理故,有譬喻故,如非遍行此不有故。

  再破經部譬喻師,它是主張滅定有細意識的。此定叫無心定,也叫滅受想定,受想與意識能不能脫離關系?有意識有沒有受想心所?這都是問題。經部師上座主張沒有受想等心所,但有不離識而假立的觸;上座的弟子大德 [P154] 邏摩,主張觸也沒有。在論主看來,若說「以意識故」,佛說「滅定有心」,這有種種的過失。

  「定不應成故」,約定體難。此定叫無心定,定中既有了意識心,無心定體怎麼建立?若說沒有五識所以叫無心定,那麼,一切定都應該叫無心定,因爲一切定都是沒有前五識的。事實上,其余的一切定,有意識存在,雖沒有五識,不叫無心定,可見滅定既稱爲無心定,不能說它有意識存在。「所緣行相不可得故」,約所緣行相難。緣境的時候,心上現起一種了境的相貌,名爲行相。一般意識的所緣境及其行相,皆明白可知,但滅定識的所緣境及行相,不像一般意識的明了可知,所以不可說滅定中識是意識。

  「應有善根相應過故,不善無記不應理故」,約叁性難。滅定是善的,就應該有無貪等善根心所與它相應,因爲心識的本性是無記的,必須與善心所相應,心識才能成相應善。如果有善心所,那就有下面所說有心所的過失了。假如說它沒有善心所,那它怎麼是善呢?決不能說它是不善無記的,因 [P155] 爲它確是善性的,而且是無漏性的,是聖人所入的。

  以下,是從若有善根心所,應有心所作難,難它不成滅受想定。「應有想受現行過故」,受想是遍行法,它是與心不相離的。現在既有非遍行的善根心所,那受想也就該存在現行了;假如受想現行,那與滅受想定的名稱,自語相違。再進一步說:若有意識,有受想,也該有「觸可得」了,因爲觸是成立在根境識叁和合上的。根境識叁和生觸,由觸,受想思等諸心所才能生起呀!入滅盡定,它還有可意觸或中容觸,不然,出定不應該有這感覺。因爲「于叁摩地」中「有」觸的「功能」,所以知道有觸可得。既然有觸,就應該有從觸引起的覺受。假定有了覺受,那就「有唯滅想」的「過失」,可以名爲滅想定,不可名滅受想定了。並且,于叁摩地中,若有觸受心所的功能,那定中也就「應有其思」,受想尚能現起,爲什麼沒有思呢?就是「信等善根」也應當「現行」了。這還成什麼滅受想定呢?所以不應說不離身識是第六意識。 [P156]

  上面是據有心所的見地作難,但經部不承認,以爲心心所可以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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