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至甯鄉。便道訪惠敏、罘月于回龍山。十一日進院,以性修爲監院(海叁、十二「赴沩山詳記」;嚴定「侍院長大師住持大沩山密印寺記)。
按:大師負名義十五年,二十六年始由寶生繼任住持。大師在山,「禮靈佑禅師塔」說偈;並作「讀八指頭陀住持沩山詩感和」四首,湘中缁素──惠敏、廖名缙等和者甚衆(詩存遺)。 [P145]
十六日(「二十八日」),大師返長沙。趙炎午、吳景鴻等發起,假六星橋湘西公會,請大師講學。大師凡講叁日,題爲:「對于批評佛法者的批評」,「佛法與宗教及科學」,「佛法爲圓滿之哲學」(海叁、十二「赴沩山詳記」;嚴定「侍院長大師住持大沩山密印寺記」,。
按:自傳以長沙講學爲先于沩山進院,誤。
大師在長沙,與曉觀等發起創辦孤兒院。二十一日(「十一月四日」),返武昌(自傳十六;嚴定「侍院長大師住持大沩山密印寺記」)。是冬,玉皇(近十年來時爲大師服務)辭職還杭,住靈隱寺(自傳十六)。
是年,歐陽竟無講成唯識論于內學院;論前先講「唯識抉擇談」(海叁、十「記事」;海四「壬戌佛教年鑒」),于起信論有所非毀。大師因之作「佛法總抉擇談」。先依唯識叁性以通論大乘,曰: 『依此叁性以抉擇佛法藏,……不共之大乘佛法,則皆圓說叁性而無不周盡者也。但其施設言教,所依托、所宗尚之點,則不無偏勝于叁性之一者 [P146] ,析之即成叁類:一者,偏依托遍計執自性而施設言教者,唯破無立,以遣蕩一切遍計執盡,即得證圓成實而了依他起故。此以十二門、中、百論爲其代表;所宗尚則在一切法智都無所得,即此宗所雲無得正觀,亦即摩诃般若;而其教以能起行趣證爲最勝用。二者,偏依托依他起自性而施設言教者,有破有立,以若能將一切依他起法如實明了者,則遍計執自遣而圓成實自證故。此以成唯識論等爲其代表;所宗尚則在一切法皆唯識變;而其教以能建理發行爲最勝用。叁者,偏依托圓成實自性而施設言教者,唯立無破,以開示果地證得之圓成實令起信,策發因地信及之圓成實使求證,則遍計執自然遠離而依他起自然了達故。此以華嚴、法華等經,起信、寶性等論爲其代表;所宗尚則在一切法皆真如;而其教以能起信求證爲最勝用。此大乘叁宗之宗主,基師嘗略現其說于唯識章曰:「攝法歸無爲之主,故言一切法皆如也。攝法歸有爲之主,故言諸法皆唯識。攝法歸簡擇之主,故言一切皆般若」。攝法,謂統攝法界一切法罄無不盡也。其所 [P147] 宗主之點,雖或在如,或在唯識,或在般若,而由彼宗主所統攝之一切法,則罄無不同,故叁宗攝法莫不周盡』。
『然此叁宗,雖皆統一切法無遺,其以方便施設言教,則于所托叁性各有擴大縮小之異。般若宗最擴大遍計執性而縮小余二性,凡名想之所及,皆攝入遍計執,唯以絕言無得爲依他起圓成實故。故此宗說叁性,遍計固遍計,依他圓成亦屬在遍計也。唯識宗最擴大依他起性而縮小余二性,以佛果有爲無漏及遍計執之所遍計者皆攝入依他起,唯以由能遍計而起之能執所執爲遍計性,及唯以無爲體爲真如故。故此宗說叁性,依他固依他,遍計圓成亦屬在依他也。真如宗最擴大圓成實性而縮小余二性,以有爲無漏及離執遍計皆攝入圓成實,複從而攝歸于真如無爲之主,唯以無明雜染爲依他遍計故。故此宗說叁性,圓成固圓成,遍計依他亦屬在圓成也』。
其次,本此自義以彈歐陽氏之說: 『起信論以世出世間一切法皆不離心,故就心建言,實無異就一切法建言 [P148] 也。一切法共通之本體,則真如也,即所謂大乘體。真如體上之不可離不可滅相(真如自體相,如來藏也。換言之,即無漏種子,即本覺,亦即大乘相大。所起現行即真如用,即能生世出世間善因果之大乘用。其可離可斷相,則無明也)一切染法皆不覺相。換言之,即有漏種子,即違大乘體之逆相;所起現行,則叁細六粗等是也。無始攝有順真如體不可離不可滅之本覺無漏種未起現行,亦攝有違真如體可離可滅之無明有漏種恒起現行,故名阿黎耶識;譯者譯爲生滅不生滅和合爾。言依如來藏者,以如來藏是順真如體不可離滅之主,而無明是違真如體可離滅之客,故言依也』。
『真如宗以最擴大圓成實故,攝諸法歸如故,在生滅門中亦兼說于真如體不離不滅之淨相用名爲真如。以諸淨法(佛法)統名真如,而唯以諸雜染(異生法)法爲遍計依他,統名無明或統名念。此起信論所以有「無明熏真如,真如熏無明」之說也。……唯識宗以擴大依他起故,祗以諸法之全體名真如,而真如宗時兼淨相淨用統名真如;此于真如一名所诠義有寬狹 [P149] ,一也。唯識宗于熏習。專以言因緣;真如宗于熏習,亦兼所緣、等無間、增上之叁緣以言,二也。明此,……二者各宗一義而說,不相爲例,故不相妨』。
『唯識宗乃依用而顯體,故唯許心之本淨性是空理所顯真如,或心之自證體非煩惱名本淨。若真如宗則依體而彰用,故言:「以有真如法故有于無明」;「是心從本以來自性清淨而有無明」(應如此斷句,不應于自性清淨句下斷句)。其所言之自性清淨,固指即心之真如體,而亦兼指真如體不可離斷之淨相用也。此淨相用從來未起現行,故僅爲無始法爾所具之無漏種子。所言從本以來自性清淨,不但言真如,而亦兼言本具無漏智種于其內。然此心不但從本以來自性清淨,亦從本以來而有無明。爲無明染而有染心,則無始有漏種子恒起現行而成諸雜染法也。雖有染心而常恒不變,則雖有漏現行,而真如體及無始無漏種不以之變失也。此在真如宗之聖教,無不如是說者。……此諸聖教可誹撥者,則攝一切法歸無爲主之真如 [P150] 宗經論,應皆可誹撥之!故今于此,不得不力辨其非也』!
按:自傳以此爲十二年作,誤。
是年,杭州宗淨土之馬一浮,宗禅之劉大心,相诤甚烈(與王弘願書五)。圓!4漒遊化新加坡與槟榔嶼(葉性禮「圓!4漒法師事略」)。
民國十二年,一九二叁(壬戌──癸亥),大師叁十五歲。 一月十四日(「二十八」),院外研究部成立,大師爲講「教觀綱宗」(海四「壬戍佛教年鑒」)。
二十二日(「臘月六日」),大師作「評(梁啓超)大乘起信論考證」,反對以西洋進化論觀念治佛學。略謂: 『西洋人之學術,由向外境測驗得來。……不然者,則向學說上推論得來。……故有發達進化之程序可推測。而東洋人之道術,則皆從內心熏修印證得來;又不然者,則從遺言索隱闡幽得來。故與西洋人學術進化之曆程 [P151] 適相反對,而佛學尤甚焉!用西洋學術進化論以律東洋其余之道術,已方枘圓鑿,格格不入,況可以之治佛學乎!吾以之哀日本人、西洋人治佛學者,喪本逐末,背內合外,愈趨愈遠,愈說愈枝,愈走愈歧,愈鑽愈晦,不圖吾國人乃亦競投入此迷網耶』?『要之,以佛學言,得十百人能從遺言索隱闡幽,不如有一人向內心熏修印證。一朝證徹心源,則剖一微塵出大千經卷,一切佛法皆湛心海。應機施教,流衍無盡,一切名句文皆飛空絕迹、猶神龍之變化無方。否則,… …祗竄繞于一切世間從其本際展轉傳來,想自分別共所成立之名相中而已!嗚呼!東西洋之科學、哲學、文學史者!而日本于今日,所以真正佛學者無一人也』!
二十六日,孫中山與越飛發表共同聲明,爲國共合作先聲。二月,大師于寒假期中偕陳元白等遊宜昌。度舊曆元旦于沙市舟次(赴宜昌雜詩:「小別漢臯逢歲底,乍經沙市恰年頭」)。二十日(「初五」)抵宜昌 [P152] ,說法于普濟寺及商會;王容子等及王吟香全家受皈依(自傳十六;定慈「太虛法師西行遊化記」)。
按:自傳謂正月初一抵宜昌,誤。
大師于「宜昌舟次」,閱唐煥章之「陳獨秀人生真義之駁正」等,乃作「略評外道唐煥章」 (文)。
二十二日(「七日」),江口皮劍農、沙市陳妄清等來迎;因相偕訪全敬存于那惹坪之維摩精舍(自傳十六;詩存;定慈「太虛法師西行遊化記」)。叁月二日(「正月十五」),大師偕陳、皮、全等至枝江江口,晤本一。于東山寺說法,兼爲陸軍某連全連官兵授皈依(自傳十六;定慈「太虛法師西行遊化記」)。
五日(「十八日」),以沙市水警局長徐國瑞專輪來迎,因偕抵沙市,訪章華寺淨月。皈依者有徐國瑞、陳妄清等(自傳十六;定慈「太虛法師西行遊化記」)。 [P153]
十日(「二十叁日」),渡江遊荊州。于承天寺之瓦礫一堆,頗多感慨(自傳十六;定慈「太虛法師西行遊化記」)。
十二日(「二十五日」),大師離沙市回武院;小病(自傳十六)。舊曆新年,「佛化新青年」刊出版。甯達蘊、張宗載先曾發起新佛教青年會,編行「新佛化旬刊」于北京。及來學武院,又得悲觀、陳維東、周浩雲等同志,大師乃爲改稱佛化新青年會,令甯、張推行佛化青年運動,編佛化新青年(自傳十六;海叁、八;海叁、十叁)。甯、張等奉大師爲導師,以「農禅工禅」、「服務社會」、「自食其力」、「和尚下山」等爲號召。本大師「人工與佛學之新僧化」而推行之,爲大師佛教運動中之左派。
大師鑒于佛教界之囿于小乘離欲,爲佛法宏通之障,乃因「王實」之說,爲在家學佛說法,「論佛法普及當設平易近人情之方便」。略雲: 『士夫心知佛法之正,故生違異(如李政綱、梁漱溟),或乍入而旋出;與僧中多犯戒行者,何莫非不善處置有關生理情欲之煩惱障,而時時生反 [P154] 應之表征哉!故處今日而欲圖佛法之普及,則王君所主張「兼足正當愛情,正當生活」之方便,殊有不可不采行之勢也!然此亦不須于佛法別求方便者,其屬于在家士夫者,但當于佛法先求信解而勿慕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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