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坡,李光耀發表一篇文章登在報紙上,社會福利製度不善。他說當初他看到這個政策也歡喜,現在想一想,新加坡決定不可以實行社會福利政策。看到美國被福利政策拖垮了,法國拖垮了,許許多多施行福利政策的國家,因爲有福利可以生活,大家可以不要工作了,讓老百姓學成懶散,國家收入不敷於支出,所以到最後國家財政一定被這個政策拖垮,這個現象就可悲。什麼人能看得這麼遠?所以這就不是一個好事情!必須要過了幾十年之後,毛病出來了,大家看到害怕了。害怕了,能不能廢止?沒有辦法廢止。人民已經得到利益了,政府想廢止是不可能的,只有一代一代的去拖,拖到最後,這個國家拖垮爲止,沒有辦法挽救!
我們在美國住了不少年,美國現在的債務,到第叁代的人都還不清,你說多可怕!二次大戰之初,它是世界上最富的國家,所謂債權國,現在變成負債國。那個債怎麼負的?福利政策把它拖垮了。這是舉一個例子,說明善惡不是從表面上能看得出來的,你要往深處看、往遠處看,你才發現眼前是好,後頭後患無窮!所以沒有大智慧的人,他怎麼能看得到。
六波羅蜜裏面,就是菩薩生活這六個守則裏面,第二個是持戒。持戒是廣義的,裏面沒有狹義的,就是守法,要養成守法的觀念。佛的教訓要遵守,國家的法律、規章,乃至於風俗習慣、道德觀念都要遵守。這裏面有條文的,有沒有條文的(不成文的),都要遵守。
第叁是忍辱,忍辱就是告訴我們,無論是對人對事對物要有耐心,要有長遠心。佛在《金剛經》上說得很好,「一切法得成於忍」,世出世間一切法的成就,一定要有忍耐的能力。大的事業要大的耐心,小事要有小的耐心,沒有耐心不能成就。
忍爲什麼要用辱?這個名詞是古時候這些翻經的法師特別爲中國人翻的,梵文典籍裏面沒這個意思。我們中國古人、讀書人把「辱」看得很重。諸位念古書,也許聽說過,中國從前念書人,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士是讀書人,今天講知識分子。知識分子殺頭沒關系,不可以侮辱。把這個「辱」看得這麼重,所以翻經的法師翻忍辱,辱都能忍了,還有什麼不能忍?都可以忍了,特別是爲中國知識分子用的這麼一個字。就是告訴你,一定要能忍,忍人之不能忍,你才能夠成人之不能成,才能夠成大功、立大業。
第四是精進。進是進步,精是精純,純而不雜,不是雜進,不是亂進,是精進,天天求進步,可見得佛法的教育不會落伍。說佛法舊了,佛法是幾千年以前的東西了,這個觀念你就看錯了。佛法是萬古常新,它天天求進步,永遠在時代的前端,永遠帶著時代走。不會說它跟著時代走,那就錯了。這個精神我們必須要認識清楚,如果認識不清,你就不能算是一個學佛的佛弟子,你在佛法裏根本不能得到真實的利益。它永遠是新的,永遠是我們生活指導的原理原則。無論是哪一個時代,無論是哪一個地區,它所說的原理原則確確實實超越時空,這是我們稱之爲經典,永恒不變的真理。
第五個是禅定。有進步,然後才能達到禅定。而這個禅定跟我們一般講修學的禅定,意思完全不同。它這個禅定是自己,就是我們現在講自己胸有主宰,不會被外面境界所動搖,這個叫定,叫禅定。它這個禅定是這麼說法的,不是叫你每天盤腿面壁去修定,不是這個意思。也正是《金剛經》後面兩句話所說的「不取於相,如如不動」。「不取於相」,就是不會被外面境界所誘惑。現在這個世界科技發達,日新月異,叫人看了眼花了亂,你看了之後「如如不動」,絕不被它所動搖,這是你有功夫,你有主宰,這叫有定。看這些東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我不知道,我樣樣都知道,這叫智慧,這個就是六波羅蜜裏面的般若波羅蜜,你有智慧,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我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說,我們買一個電冰箱,這一個電冰箱好好的用、好好的保養,至少可以用十年。這十年當中,電冰箱的進步變化很多,我天天看到,我要不要再去換一個新的?不需要了,我家的還可以用、還好好的,這就是你有定功,你不會爲外面境界所動搖。不至於看到這個新的,我這個舊了,人家來看到好像我很寒酸,不好意思,趕緊去換一個新的,那你就被外面境界迷了。你沒有智慧,你也沒有定功,你被迷了,你的日子當然不好過。爲什麼?你收入的那些錢,都被製造這些日新月異東西的那些人騙去了。
佛法講魔,哪是魔?這些東西就是魔,五花八門都是魔,來折磨你,來引誘你,讓你動心,讓你去買他的東西,讓你把所有賺來的錢統統供養、奉獻給他,那叫魔境。有智慧的人,如如不動。我穿得暖,吃得飽,住的房子不要大。我常講房子大了是替房子做奴隸,好辛苦!所以房子愈小愈好,生活才自在。有智慧的人,生活快樂、幸福、美滿,心裏面沒有憂慮、沒有牽挂、沒有煩惱、沒有分別、沒有執著,這個人過神仙生活。哪裏像世間人過得這麼辛苦!佛教導我們的,你們想想有沒有道理。
最後一個科目是普賢菩薩十大願王,那是達到究竟圓滿了。普賢菩薩跟其他菩薩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一類的人心量廣大,他起心動念都是爲一切衆生著想,他沒有想自己、也沒有想家庭,也沒有想一個國家、一個世界,他是盡虛空遍法界,這個心量就大了,大到真正圓滿。這樣大的心量,他所修的一切行,都叫大行。
你們念《無量壽經》,念了很多遍了,西方極樂世界的人,個個都是修普賢行,每一個人的心量、眼光的遠大跟阿彌陀佛一樣,跟阿彌陀佛看齊,那個行持就叫普賢行。
我們再談到佛法修學的層次、程序,這是佛在經上常說的「信、解、行、證」。第一你要有信心,如果對佛法沒有信心,你就不能接受。可是對佛法要産生信心,實在講,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世出世間法裏常講緣分,佛法裏面講的善根、福德、因緣,如果沒有善根、福德、因緣,這個事情就難了。我們仔細想一想,這個話的確很有道理。
我在年輕的時候,在學校念書的時代,在那個時候社會上破除迷信,大家都把佛法看成迷信,所以我們從小的觀念裏面,這個東西是迷信,沒有法子接受。佛教表現在外面的樣子,也真的是迷信。臺灣因爲地方小,大陸上幾位法師到了臺灣,常常有講經說法,在大陸上沒有。到以後我們才明了,大陸上能夠講經說法的法師,大概不到十幾個,國家那麼大,幅員那麼大,只有在幾個大都市裏面才有法師講經。
像我們住在農村裏面,小縣市裏,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講經的,只聽到說和尚念經,沒有聽說過有講經的,所以表現的都是度死人,這個寺院他們跟死人往來,都跟他們發生關系,好像跟活人沒什麼關系;完全不能接受。所以年輕的時候走教堂,走基督教教堂,還聽聽牧師講講道,有的時候聽說還滿有道理,反而佛法還不如他們。所以我在年輕的時候對於基督教、伊斯蘭教很向往,我在伊斯蘭教裏一年,在基督教裏兩年,但是佛教裏面是決定不能接受。
到臺灣之後,我想學哲學,跟方東美先生學哲學。方先生跟我上課,最後這個單元是佛經哲學,告訴我佛經哲學是全世界哲學的最高峰,這是人生最高的享受。我才恍然大悟,佛教裏有這麼好的東西,可惜沒有人知道。實在講,連出家的法師也沒說過。出家的法師來學佛、來念佛,爲什麼學佛?爲什麼念佛?說不出來。怎麼能教一個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很糟糕!很頑固!如何能接受?所以我接受方先生教導之, 後,才知道佛門裏面有寶,有好東西!可是這個好東西,出家人說不出來,我們只有到寺院去找經典來讀,非常非常的可惜!以後才聽聽法師們講經,可見得這個緣太難太難了。發現到有這麼好的東西。沒有發現,那就無所謂了。既然發現,我們得到受用了,如果不能把佛法發揚光大、不能把佛法好好的宣傳,我們覺得很對不起釋迦牟尼佛,很對不起遺留下這麼多的典籍,所以這樣才激發一個心,要真正來發心弘揚。
所以我自己是學會講經以後才出家的,我一出家就講經,在講臺上到今年叁十八年了,幾乎沒有中斷過。一個星期至少七次,多的時候有二、叁十次,一天講叁次,講過一段時期。這是覺得我們有使命感,應當把什麼是佛法要說出來,要叫大家來,大家要知道。
所以第一個我們對老師要相信,相信釋迦牟尼佛不會騙我們,相信曆代的祖師大德代代承傳是真實的。但是單單信不夠,一定要求解。佛法不像基督教,信了就可以得救。佛法信了,不行!信你可以入門,不能得救。要解,要理解,正確的理解,圓滿的理解。解了以後要行,行是要做到,把佛法的理論、方法、境界,變成我們自己實際的生活行爲,這叫行。什麼叫證?在生活當中,證實佛講的道理、講的教訓沒錯,證明我從前所信的,證明從前我所理解的,是這麼個意思。「信解行證」跟前面講的義趣一樣,有次第,有圓融,它才圓滿。
第二、這個修學。古時候的規矩比我們現在好,這是第一天跟諸位講的「師承」,這一點非常非常的重要。中國古代的師承,應用在傳統的文化,應用在佛法的修學是決定正確的,決定能夠達到教學的目標,我們佛門講「修行證果」,它確實能夠達到。可是師承在現代已經沒有了。我算是非常幸運,還沾到了一點的邊緣,大概從我以後就斷掉了、就沒有了。我還沾到一點邊緣,非常的幸運!
什麼叫師承?跟一個老師學。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哲學,遇到方東美先生,我對他非常尊敬,我想跟他學。那個時候我在工作,只希望在工作多余的時間裏面去旁聽他的課。他在臺灣大學教哲學,我想到學校聽他的課,寫了一封信請求他,我還寫了一篇文章送給他看。他回了我的信,要我到他家裏去見面、面談;談了以後,他不讓我到學校去。他告訴我,四十年前的學校跟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學校跟四十年前比,那就變化太大了,先生不像先生,學生不像學生。他說你要到學校來聽課,你會大失所望。他講這一句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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