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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法印講記 第一法印 諸行無常▪P23

  ..續本文上一頁刹那的心識,所以此宗的重點是落在刹那自證上,就落在一個心識上面。而且它不是常法,也不是我們通常認爲的粗的無常,就是刹那的,是最細的一刹那上安立萬法唯心的。或者,唯識宗講依他起存在就是在這個刹那的本體上面,也就是,落在一個刹那的自證上。

  唯識宗講萬法唯心,就是一顆自證的心,或者一顆依他起的心識,也就是一個阿賴耶的變化,其他沒有什麼。我們在名言上達到這樣的認識,就是無論多長久或多短暫的身心世界,除了只是一刹那的現象之外,再沒有更堅固、更長久的東西,僅僅只是一個分別心的狀態而已。第一刹那的法到了第二刹那就徹底滅了,在第一刹那現的時候,第二刹那、第叁刹那根本沒有産生,根本不存在,就只是當下一刹那。所以,萬法就是當下一顆心的狀態而已。如果這個當下看破了,當下安住了無生的大空性,確實就是遠離一切戲論,已經直接達到了萬法的勝義本性當中,也可以說無生無滅的本來面目、自然清淨的智慧就顯露出來了,就差這麼一點。

  所以,輪回的一切、有爲法的一切、凡夫的一切全部歸攝在當下的心上。這樣認識了以後,無論眼前顯現什麼美好的東西,都只是自己當下一刹那的心,心外沒有,心裏都沒有貪執。

  活著的時候,醒覺位的一切見聞覺知都只是當下醒位的一個分別念;夢中一切顯現,不論山河大地,還是種種五顔六色的東西等,萬事萬物全都是一顆夢心;在臨終時,一切的境界,不論顯現快樂或恐怖的境界,清淨或不清淨的境界,都是在當下一個念頭上安立的,憑臨終當下的分別念可以判斷是清淨還是不清淨的顯現,是往生還是墮落的境界等;到了中有時,一切內外的顯現,無論器世界還是心和心所的法,都是在中有衆生的心識上安立的。不可能把前生帶到今生,今生的帶到臨終,臨終的帶到中有,絕對不可能,都是由中有心識和善惡的狀態來判斷,是什麼樣的一種苦樂狀態,或者是輪回還是涅槃的境界。

  所以,一個念頭創造萬法,萬法都歸在這一個心上面,而且這一顆心就是當下的一刹那的本體。前面的過了,就徹底滅了,跟石女兒一樣。在第一刹那的時候,第二刹那念頭還沒有生起,第二刹那是不存在的,猶如石女兒一般,就只是當下的一個念頭。哪怕聖者在出定位時,見到無量的佛、無量的刹土、無量的清淨眷屬,都是在當下一個清淨心上現出來的。六道凡夫一切上上下下的境界,每個人各自的覺受或者共同的所見境,全都是同分妄見、別分妄見的差別,再沒有別的,就是一個顛倒的妄心、顛倒的不清淨的依他起識,而且都是當下的一刹那。這樣就知道,唯識宗所講的是非常殊勝的修法。

  接下來講大乘趣入法無我的依處也在通達刹那無常上,就是站在通達細無常這個點上很容易趣入空性的意義。

  用兩句話說,就是“萬法歸一念,一念歸于空”。通達細無常,無量的器情現象頓時就歸到一刹那的顯現上,在這一刹那上抉擇空,就趣入空性義;在這一刹那上證空,就證入勝義。所以這是進入空性的要門,是進入空性最簡、最細的地方。《大智度論》中說:“觀無常,即是觀空因緣……因爲這個無常而得入空門。”

  在大乘第二轉般若*輪中,不論廣、中、略哪種般若經的精華要義,都是對萬法本來是離戲的空性作殊勝的抉擇、開示。抉擇的方法就是首先抉擇到諸法從本以來沒有生,由于無生,也就無住、無滅、無長、無短、無來、無去……諸如此類,依靠生所安立的種種概念全部都破除了。所以,整個般若教法的目的就是要抉擇清楚這個問題,中觀論師造各種廣或略的論典,處處也都是在重點破除四邊生。

  在這個當中,又有中觀應成派和自續派抉擇重點的不同。應成派是相應聖者入定的境界,抉擇離四邊八戲像虛空一樣離一切相的法性勝義,自續派則著重抉擇聖者出定位萬法如夢如幻現而無自性的空性。總而言之,不論是哪一種,通達細無常都是趣入空性的依處,也就是不論破有邊實執的單空,還是破四邊八戲粗粗細細執著的大空性,站在細無常的刹那性上,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趣入。

  比方說,一扇很窄的門,身體龐大的牦牛是進不去的。同樣,很細的空性,有種種粗大實執的心識是難以趣入、體會的。換句話說,我們對這些世俗的顯現法認識很粗,這顆心一直在各種常的概念、樂的概念、過程的概念上打轉,這樣心就在陷在一張無比複雜、繁瑣的戲論網中,心裏執著的,所思、所想、所分別、所貪求的,像大地上的塵埃那麼多。這是難以抉擇空性、認識空性的,即使在當下這一念上給你直指心性,也因爲你的心散亂成性而難以契入。

  反面看,如果一開始前行的無常修得非常好,那就做了一個大的減法,減到只剩下一個刹那。從心態上看,這已經單純了很多,原先有無量無邊的妄想,緣過去法、緣現在法、緣未來法,妄想紛飛。現在安安靜靜的,落在當下一念上。這就完成了一次“大掃除”,掃得只剩下一刹那。然後在抉擇空性時,一切勝義理論都用在這一刹那上作抉擇,看看它到底有沒有自性,有沒有四邊,有沒有生、滅、一、異、常、斷、來、去,這就非常簡明,容易抉擇,心態是輕松而明快的。

  接到前面,我們說過“抉擇無生”是學般若的重點,抉擇的理論很多,現在把金剛屑因用在刹那上,如果當下一刹那有生,一定不會超出自生、他生、共生、無因生四種情況。以下就在刹那上破這四種生:

  一、前一刹那和後一刹那是他體的緣故,不是自己生自己。

  二、前一刹那滅了,後一刹那才生起,兩刹那不能同時存在的緣故,不是他生。

  叁、既不是自生和他生,也就不是自他和合的共生。

  四、這一刹那是由因緣造作的緣起生,所以不是無因生。或者,如果無因能生這一刹那,這一刹那應成恒時都有,這和刹那生滅相違。

  這樣就知道,把一個法抉擇到刹那,刹那生的東西在沒有觀察時,在世俗當中確實有緣起生,以勝義理論在這上面一觀察,當下根本就沒有自生、他生、共生、無因生的情況,所以當下就明白萬法原本是無生的,從當下一刹那上就可以抉擇到無生。所以,生和無生、滅和無滅完全是無二的,二谛無二的本性就摸得到一點、感覺到一點、體會到一點,這些境界直接間接慢慢就會生起來的。

  再比如抉擇“無來無去”,只看兩個刹那就會明白,第二刹那時沒有第一刹那,可見第一刹那沒有來,因爲在第二刹那顯現的時候,第一刹那已經徹底滅了,它怎麼來了呢?沒有來者,是誰來呢?再由第叁刹那時沒有第二刹那,說明第二刹那也沒有去。

  整體來看,每個刹那現了就滅,它只安住在自己的時間點上,本來沒有來來去去。我們認爲有個東西在時空當中來去,這是把很多個他體的刹那誤認爲是一體而生起的錯覺。實際上有爲法刹那滅的緣故,並沒有一個常法從這邊到那邊,從過去到現在,所以諸法本來沒有來去。

  總之,不論應成派或者自續派,在沒有以勝義理論作觀察時,所謂真實的世俗谛,就是因緣生的有爲法,說得更到位一些,就是當下這一念的顯現,此外沒什麼世俗谛。

  比如在《中觀莊嚴論》中講真實世俗谛時,也是說,在勝義理論不觀察的前提下,好像是實實在在的、生生滅滅的有爲法,它各自有一種起作用的功能,這個就是真實的世俗谛,還是點在刹那生滅的有爲法上面。同樣,應成派講真實世俗谛,六根識和六根識的對境,凡是世俗中存在的刹那生滅的有爲法,都是真世俗谛,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世俗谛。所以說到底,確實就是當下這一念的顯現,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世俗谛。如果中觀學得非常好,看這個世俗谛,就是在當下這一刹那的有爲法上安立的。

  現在抉擇勝義谛,就是在當下這一刹那的有爲法上去抉擇。怎麼抉擇呢?就是運用勝義的理論抉擇色即是空,這當下一刹那的色法是空,或者說,當下的起心動念就是無生無滅的。以勝義理論觀察得到的結論,就是“這一念顯現”它就是無生無滅的空性。

  佛法並不是讓你在散亂的狀態中去通達諸法的本性。按大乘不共的觀點來講,這一刹那的顯現是空基(空的對象或者具有空性的事物),是在它上面抉擇當下離戲的空性,所以稱它爲依處。沒有它,在哪裏談緣起性空呢?真正的緣起性空,緣起就在當下這一刹那由因緣造作的法上面,當下空就在這上面安立,所以,如果在名言谛中沒有達到諸行無常——細無常的認識,那就沒有辦法安立緣起性空,在哪裏談“現即是空”呢?離開當下一念,再找不到其它依處。所以全知麥彭仁波切說,通達諸行無常是趣入空性的依處,沒有這個,那就再沒有其它依處,也就是離開了當下一念,再不可能找到其它的依處。

  不管大圓滿、禅宗還是中觀、唯識,點的時候就點在當下的一念上面,讓你明白這個是什麼樣的本性,離開這一念再找不到其它依處。我們有念頭、有分別就是當下的一念,如果當下這一刹那安住當下無生的空性,就是無念。真正的禅宗法門就是無念,無分別智的精華——大圓滿的修行就在這一念上面可以顯現出來,所以哪怕無上的大圓滿也離不開當下這一念,所以全知麥彭仁波切稱它是依處。

  而且,我們要看到大小乘是在這上面區分的,小乘落到刹那性上面,因爲他心裏的實執很強,把這個刹那誤認爲是實有,不是大空性,而大乘在這上面見到是空性,所以可以徹底地消除一切粗粗細細的實執。也就是,大乘見解的不共之處就是見到當下生的時候就是無生,當下滅的時候就是無滅。

  有不少人認爲刹那無常只是小乘的修法,只是最初前行的修法,大乘人有智慧不必要學。這是對佛法不內行的表現。其實,學佛法在名言中都要落到刹那上,只是在“刹那是否實有”上來區分大小乘的見解。所以,不是不必要通達刹那無常,而是首先應該通達刹那無常,然後在刹那上趣入空性。這是真正修解脫道最關鍵的第一個關口,所有的初學者都需要在這個諸行無常的正見上面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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