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四種明誨之我見
編輯:釋常海
來源:閩南佛學
內容提要:本文主要圍繞四種清淨明誨的名言概念、思想內容、作用範圍、持守利益、毀犯過咎等方面展開論述。筆者這樣做的目的有二:一方面旨在揭示四種清淨明誨曾在曆史上發揮過相當作用的根本原因,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在新的千年喚醒人們重新重視四種清淨明誨的思想意識,以及真切地認清四種明誨與修證佛法之間密不可分和不可或缺的重要邏輯關系。
關鍵詞:淫殺偷妄語耳根圓通念佛叁昧
作者簡介:釋常海,閩南佛學院講師。
一
《大佛頂首楞嚴經》(以下簡稱《楞嚴經》)是大乘佛教重要的經典之一,在北傳佛教當中流傳最爲廣泛,是漢族地區最受歡迎的一部佛法寶藏。雖然《楞嚴經》自從唐代被翻譯成漢文以後,其所蘊含的深廣佛學義理,就對整個北傳的佛教信仰、佛教思想、佛教實踐、佛教倫理乃至佛教修持等,産生過廣泛而深遠的影響。然而這樣的影響結果,也只是于客觀上促成了《楞嚴經》在內地的流傳廣度,以及催生了一批一般性诠釋或闡發《楞嚴經》佛學思想的教內外代表,實際上並未與《楞嚴經》甚深廣博、微妙精湛的佛法教理形成桴鼓相應般的正比。也就是說,中國佛教對《楞嚴經》的研究,還遠沒有達到它所應有的深度。爲什麼呢?因爲就目前漢傳佛教圍繞在《楞嚴經》方面的研究曆史和現狀而言,基本上都是一些講記、注疏、譯解和淺釋之類的文獻,真正對《楞嚴經》進行專題性有深度的研究作品,實在是不多見。盡管在以往的佛教文獻當中,我們也能見到幾種屬于研究性質的楞嚴作品,如太虛大師的《楞嚴經研究》、澫益大師的《楞嚴經文句》等,但這些少數前輩大德的苦心研究,既未能成功激發爾後的佛教弟子,長期去做專題性研究的濃厚熱情,〔1〕也沒有在教、學二界産生一定的效果反響。從這個角度上說,《楞嚴經》某些思想與理念在曆史與近現代的平淡寂寞,也可以稱得上是《楞嚴經》在中國流傳中的一絲淡淡的哀愁。所以當我們從曆史的獨特視角,去觀察該經在中國的傳揚情況時,我們就能發現這樣一種二律背反的有趣現象,一方面《楞嚴經》在漢族地區取得廣泛的傳播和高度的肯定;另一方面中國佛教對《楞嚴經》的研究又顯得十分的薄弱和淺化。而這樣的曆史和現實的雙重事實,也就昭示著當今的佛教界,需要花費更大的精力,組織更多的人力,對《楞嚴經》展開新一輪的深入研究和闡發。
不過話又說回來,國內在《楞嚴經》方面的研究闡發,雖然尚有上述的一點缺憾,但它畢竟還是在中國的廣大地區産生過重大的影響,發揮過實際的作用。〔2〕所以本文的撰寫一方面是在凸現《楞嚴經》已經形成的曆史價值,另一方面也想喚醒人們深入探究《楞嚴經》的思想意識。〔3〕因此下面我們將從《楞嚴經》幾個比較重要的思想說起。
精心閱讀過《楞嚴經》的人士,都十分清楚地知道,佛陀在《楞嚴經》當中開顯出了很多教法,可是其中絕大多數的法理與教義,早已在曆史的流傳中被人們不經意地淡忘或忽略掉了。只有一小部分比較符合人們心理需要的教義,才被人們長期地熱烈討論和傳承宗習。這些教法內容,大致說來有如下的叁種:一是大勢至法王子在《楞嚴經》當中倡導的“念佛叁昧”,也就是自明清以後,在整個漢族地區廣泛流傳的淨土宗的“念佛法門”;二是文殊菩薩在《楞嚴經》當中,向大家極力推薦的觀音菩薩修學的“耳根圓通法門”,也就是大智文殊在偈語中總結的“此方真教體、清淨在音聞”,或者是大家最爲熟悉的“反聞聞自性”的修持方法;叁是佛陀在《楞嚴經》卷六當中,專爲末法時期修學佛道的有情衆生,開顯出來的四種既可以有效避免出現障難,又能幫助佛弟子成功走向正等正覺的方法,也就是本文將在下面展開詳細討論的四種決定“清淨明誨”。至于《楞嚴經》卷七當中救度阿難成功難逃脫摩登劫難的楞嚴神咒,和卷叁中阿難的那首禮贊偈語,也就是佛教寺院每天早課必須集體念誦的“妙湛總持不動尊,首楞嚴王世希有”的禮佛贊偈。雖然也是漢傳佛教比較熟悉和經常持誦的楞嚴內容,但是由于這種教法與密教的行持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所以本文沒有打算把它作爲一個重點進行全面梳理。而是把分析的筆觸聚焦到前面的叁種教法,特別是對四種明誨的疏解上。
二
那麼上面談到的叁種特征和內涵迥然有別的教法,爲什麼會在後代的流傳中受到佛教信衆的廣泛推崇和高度重視呢?對于這個問題,只要我們能夠分別從叁種教法各自蘊涵的性質和特點上進行一番簡略的考察,我們就不難從中找到答案。
首先,看看“耳根圓通”法門的教義內容與性質特征。依據《楞嚴經》卷六裏的相關記載,“耳根圓通”法門既是無數時劫以前的觀音古佛,親自教授于觀音菩薩的行持方法,又是觀音菩薩成就菩提薩埵身份和道果的法門。這個法門的行持特點,既不用憑借身、口、意叁業之中的任何一業;也不需要仰仗六識中的任何一識;更不需要依靠六塵當中的任何一塵,而是把六根中的“耳根”作爲行者最初入手的善巧方便,然後慢慢引導行者在行持中做到兩個方面:一方面要流轉耳根向外緣塵的傳統習慣,開始向內反流,逐漸朝向衆生本有的“聞性”上靠攏;另一方面,則是打破人們長期以來業已形成的耳根依賴聲塵的錯誤認識,並有意識地切斷耳根不斷攀緣外塵的現實做法。也就是文殊菩薩在後面的偈語中所總結的“旋汝倒聞機、返聞聞自性”。倘若修學“耳根圓通”法門的行者,能夠采用這種方法返聞成功的話,那麼他們不僅能夠如願以償地從聲塵的束縛中超脫出來,達到“動靜二相、了然不生”的脫塵境地,而且還可以初步獲得進修“聞所聞盡、盡聞不住”的第二階層的基本能力。並以此作爲向前進發的修證基礎,再經過“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生滅既滅”的修學次第,最終圓成“寂滅現前”的終極境界。
以上是對“耳根圓通”法門修學次第與整體過程的簡單概括,從這個簡單的概括中,我們很容易就能知道,“耳根”法門其實就是一種可以引導衆生成功走向“圓通本根、得成無學;悟無生忍、爲法王子”的主修方法。或許正是由于這個“主修”的緣故,“耳根圓通”法門就在後世的流傳中,受到了佛教弟子們的廣泛推崇。
其次我們看看“念佛叁昧”的主要內容與特點。依據《楞嚴經》卷五中的有關闡述,“念佛法門”既是過去古佛廣泛教導學人“入歸淨土、自得心開”的方法。也是大勢至在因地時,實踐佛法的修持妙門,更是大勢至獲得法王子身份的有效途徑。這個法門的基本特點和性質,主要是體現在念佛的方法和這種方法直接導向的結果上,從《楞嚴經》中“念佛叁昧”所透顯的修證原理來看,念佛叁昧的獲得,主要有兩種途徑:一是要看衆生在自己的意識形態中,有沒有形成對佛的至誠、懇切的憶念,就像所有母親全力憶念自己的子女一樣,如果衆生也能像母親那樣,無有條件地憶念母親的話,那麼衆生與諸佛之間,必然會在“母子曆生、不相違遠”的前提下,得到“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自得心開”〔4〕的美好結果;二就是要看你能否在現實生活和五欲捆綁中,成功地控製住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不去攀緣或隨順千差萬別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境界。並且又能在此基礎上,做到于自己的意識形態裏,排除所有不相幹的雜念妄想,始終保持唯一的佛號正念。倘若憶念諸佛聖德和稱頌佛號之衆生,都能在保持這一基本正念的同時,進一步把自己的念佛功夫,提升到“都攝六根、淨念相繼”的修證高度,那麼他們不僅可以輕而易舉的達到“念佛叁昧”的境界。而且也能在“都攝六根、淨念相繼”的前提下,“歸入淨土、得叁摩地”。由此可見,大勢至法王子倡導的“念佛叁昧”,也和上面的“耳根圓通”法門一樣,是一種有效引導凡夫趨入涅槃的主修方法,而這種主修方法的性格特點,也注定了“念佛叁昧”法門,會在後代的傳遞中受到人們的無比青睐。
最後,我們再來了解一下與“四種明誨”直接相關的一些教法。盡管佛陀在《楞嚴經》中開示了許多有關“清淨明誨”的教法內容,不過假如我們能夠稍微把這些經文歸納一下的話,就可以清楚地知道,這些經文教義主要包含“四種明誨”的名言概念、思想內容、作用範圍、持守利益、毀犯過咎等方面的內容。由于這裏主要是在討論“四種明誨”的內涵與特點,所以剛才提到的五個主要內容,預先不在這裏逐一進行解說,先把探究和論述的焦點,集中到“四種明誨”的內容與作用上,然後再在余下的部分段落裏面,詳細地分析與說明其他叁個方面的思想特質,如作用範圍、持守利益、毀犯過咎等。
叁
所謂的四種決定“清淨明誨”,就是指佛陀在《楞嚴經》中明確提出的淫、殺、偷和妄語等,這四種衆生都可能會有的行爲表現和心理活動。由于這四種行爲活動與心理念想,直接關系著有情衆生的生死輪回與涅槃解脫,所以佛陀才在《楞嚴經》中,把它單獨提示出來。一方面旨在提醒每一個修學佛法的人士,要充分認識到“淫、殺、偷、妄”的嚴重危害;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告誡佛教弟子,在修學佛道的初始階段,一定要逐一滌除這些負面的心理與行爲。爲什麼佛陀要這樣強調呢?因爲上述四心既是衆生流落叁界六道的生死正性,又是有情獲得身心清淨的增上助因。換一句話說,如果生死凡夫能夠徹底斷除淫、殺、偷、妄(不淫、不殺、不偷和不妄語),那麼他們就能很潇灑地擺脫生死對其形成的束縛,反之有情衆生只有繼續沈淪生死、流落叁界。
至于四種明誨所起的作用範圍,只要我們稍微留意一下明誨的四個內容,就可輕易地發現,它主要是規範修學者的一切行爲與所有念想。直言之,就是在約束行者身、口、意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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