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說:依你無自性宗而言,輪回的一切法在勝義中是自性涅槃,具有生等體相的輪回是世俗,如是則應成輪涅在一體上共存的過失,由此雖得佛果也應成再轉輪回,以非是滅盡輪回後得涅槃而輪回本身是涅槃故。因此,爲獲得佛果修持菩提行有何作用?應成與劬勞無義的平凡世間威儀相同。
答:並非如此,有自性清淨涅槃與離客塵涅槃的差別故,亦即:若能現各自果的諸緣相續不斷,則不僅是輪回即使幻現也不退失;若諸緣相續斷絕,則世俗中亦不生,何況勝義中?因此,凡是以證悟無我的智慧斷盡轉生輪回之因——無明及其種子者,不會轉生輪回,無有因故。佛于世間出生等,不是以輪回所攝,而是以發願叁摩地等成爲俱有緣的一切種智之力如幻術般示現作佛事業,然而是何時也不可能從法界中動移。
己二、駁唯識宗辯分二:一、駁真相唯識宗辯;二、駁假相唯識宗辯。
庚一、駁真相唯識宗辨:
何時識亦無,幻以何能緣?
何時幻不成,爾時亦緣何?
若處有非塵,相分即心體,
何時心即境,爾時何見何?
世間主亦言,以心不見心,
如劍不自割,如是心亦爾。
若謂如燈火,能照于自體,
燈火非自明,由無暗蔽故。
如晶青待他,有青不待他,
如是亦見有,待與不待者,
于非青成青,無以自作自。
所謂燈照自,是識知而說,
所謂心自明,以何知後說。
何時以何者,不見明不明,
如說石女女,嬌媚實無義。
諸唯識宗說:如是內外諸法顯現,彼等是如毛發和夢中顯現般,雖無外境實有義,但由內的習氣差別成熟種種處、受用、身的顯現,所以,雖無外境義,但心是實有,夢中也成立取藍色等領受故。
這樣想後,又說:依你中觀宗所說,何時不但沒有迷亂外境義,而且迷亂識也沒有,如是如幻的所境以何者能緣呢?無有能緣故。
答:先以類推的方式說,何時你唯識宗承許如幻所境在實際義中不成立,爾時雖也有心識,但它緣何種所緣呢?因爲所緣境和能緣有境二者隨缺一者即不可能緣境故。
如果回辨:我宗並非全無所緣境,而是如夢境的象馬般,即是于所緣境處有非微塵義的所緣境。它是何者呢?是顯現所緣境自性的相分,即心的本體,不是外境義。
答:何時彼心所緣是如幻之義,爾時何所境以何能境見呢?彼二者是一體故,不能見。如何不能見呢?叁世間的怙主佛陀也說以心不能見自心,何以故?如以劍鋒不能自割,以指尖不能自觸,以輕捷技人不能騎自肩,如是意也以自己不見自己。如是《寶髺經》雲:“如是譬如以彼劍鋒不能割彼劍鋒,以彼指尖不能觸自指尖,如是以彼心不能見彼心。”
此中關要如是:凡是心成立實有,則于一體無分的實有心失壞成立能見所見二者,因爲何者顯現所境時彼非自體,何時不顯現時所取不應理故。勝義中,所謂以識自證也只是假立,並非真實。
若唯識宗說:爲何沒有以自心自證?如同能照明其它瓶等的燈火,彼不觀待其它能照明的緣,而是以自己能照明自己。
答:所謂以燈能照明自體,這也僅是名言而已,並非真實中。爲什幺呢?若對燈火沒有以暗遮蔽,彼以燈火如何能明?若無所明也能成能明,則燈火也應成日月等的能明,然而不會如此承認故。此外,若以燈火對自己作能明自體,應成黑暗也自己遮蔽自體,如是則見瓶等的障礙黑暗隱沒後不現,應成顯現瓶等。
他們又這樣想而說:雖無異體的所明能明,但有以自性自明,譬如青琉璃寶決定是以自然青色,彼不同于白水晶觀待下基青布等所成的青色,故不觀待的自然青色如琉璃寶,待他而成的青色如水晶,有這兩種,如是所明能明互相觀待,如色與眼識,也見有能明所明雖無異體互相觀待然以自性自明者——自證分。
答:比喻不成立。因爲並非青琉璃寶不觀待他而成青色,彼現青色是以其它因緣聚合而作成青色,不可能不觀待其它任何因緣而以自己自體先不是青色後作成青色,因爲乃至不是青色之間,彼以自性不成青色,若是青色,必定前提存在彼之其它因,不可能以青色自己再作青色。意義也不成立。因爲所謂“燈火能照明自體”是以燈火外的他證識了知而說,而所謂“心以自己明自體”是以何識了知後如是宣說爲合理呢?了知心以自己明自體者,是心自己還是心外的其他識,前者不合理,因爲是此處所觀察故,尚未成立,如果心外以他識,彼也需要了知,應成無窮盡,而且了知也不可能,因爲不是同時則境已滅及未生,無了知,而同時則由互不觀待故,了知也不可能。因此,任何時彼依他起識以自己不見,自己外以其他也不見,由此對它觀察明或不明的差別無意義,因爲未見差別基而安立差別法如同安立石女的女兒如此身姿嬌媚一般。
如是唯識宗以現量未成立實有,又以比量成立實有自證分。
若無自證分,雲何能念識?
由余念相連,能念如鼠毒。
具余緣見故,心何不自明?
所成藥塗力,見瓶不見藥。
如何見聞知,此處非所遮,
此處遮苦因,執谛實分別。
他們說:如果沒有識自己領受自己或自證分,則以往昔未領受者不可能後時産生憶念,是如無因之果故。因此,如同能憶念往昔領受的藍等所境般,現在也有憶念能領受藍等的能境識——此現量者如何應理?
答:現在憶念取藍識,不是往昔以取藍識自己領受自己的果因,因爲以此領受其余藍等所境以及有所境能境的相連故,現在也將能憶念能境取藍識,也就是說,此處何時也不見離開藍色的單獨取藍識。因此,某時憶念往昔所領受的藍色,則是也生起能取彼者之能境相的憶念,不是以往昔領受除藍色外的取藍識而憶念。彼者如同冬季被毒鼠咬時,僅領受其咬,雖然當時沒有領受中毒,但後來以春雷聲使毒發起時,于我往昔受傷的同時中毒,才能生起緣往昔毒的識。
又說:如是具足其余修止而如所立方便等緣者,他心也見故,對于極近自心爲何自己不明?就象能見遠處之毛決定見近處之繩一樣。
答:此不定。譬如將以密咒等所成就的眼藥塗于眼上,由此加行之力也能見地下瓶等被覆並遙遠的所境,卻不能見極近的眼藥。或者,瓶與眼藥不會成爲一體故,成爲具有他緣見余法的比喻,不僅不成爲見自己的比喻,反而有害,也見有如是解釋。
對此,唯識宗說:若心不是明了識,則由識自己不明故,其他也不能明知,如是應成斷絕以眼見、以耳聞及以意知的一切名言相續,以彼等須依明了識而安立,否則彼不可能故。
答:“如何見聞覺知”,彼等如果僅就不觀察似有而言,不是此處所遮,以彼者破不了也不必破故。
那麼問:遮遣何者呢?
答:此處所應遮遣者,是成爲苦因的執諸法實有之分別。
其他注釋中這樣解釋:此處“見”指現量 ,“聞”指從他人或從教中聽聞,“覺知”指以比量方式安立的名言。
總之,破自證分都只是勝義中破而已,不是破名言中僅排除無情的識——稱爲自證分者。若破彼,則須承認自識于自己成隱蔽故,應成對自他識以覺知了知之相無差別,而且自相續具識的能立不應理,最終也應成斷絕境識的名言等,以法稱所說有害。而且須知:破自證分的所有理論都如破蘊等的理論,是在勝義中破,並非名言中所破的畢竟無者。雖有人說“在此宗,名言中也不承許自證分與阿賴耶”,但此處名言中不破也不立,僅是勝義中破。
對此,雖有人說“凡是中觀宗不應承許阿賴耶,因爲承許阿賴耶的是唯識宗”,但這是未善觀察的語言,因爲若不承認實有阿賴耶僅由名言中承許,于中觀之理有何失壞?凡名言中不能承認者,是以觀察名言的正量有害,如常有總體等。如果凡以勝義理論所破者都不承許,則須承許蘊界處也畢竟無有。因此,應成派論中雖然在勝義中破阿賴耶,名言中不破,但也不是對彼施設而建立。
如是,雖又說“名言中承許自證分僅僅是由對尋思的串習力所致,不應承許”,這很低劣,因爲抉擇勝義雖然不需自證分與阿賴耶,但對于觀察名言的安立不可缺少,而且如果以觀察名言的正量成立,對“彼者名言中無有”沒有遮止的理論。
若說:怎無理論?豈不見月稱、寂天等論中有如此之多的理論?
答:對了境識,也與此相同。
若說:不同,了境識名言中不破。
答:“樂等以自心領受”名言中也如何能破?即是不破。
因此,也應了知:承許心識實有之宗,雖然自證分不應理,但承許無實有之宗,自證分的名言極爲合理。對此如實通達者往昔也少見。
庚二、駁假相唯識宗辯:
幻境非心外,亦非全無異,
若實怎非異,非異則非實。
境非實所見,心能見亦然。
輪回依實有,否則如虛空,
無實依實故,雲何具作用?
汝心無助伴,應成獨一體,
心離所取時,一切皆成佛,
既爾于唯識,觀察有何德?
諸假相唯識宗如果這樣想而說:幻化般的外境義顯現之相,這不是成立心外的外境義,因爲不成立外境義。若認爲內的自心顯現彼外境義,這也不是,因爲與心非異體或是一體則失壞成立無分唯心。所以此相分如同空中毛發顯現,承許唯一是無基而現;心者,離一切相的自性,如清淨水晶球而住。
答:若你承許心是實有,彼相分怎非異體?因爲承許相分無實有故,不可能有有實與無實一體共存。
若顧慮此害而說:心外也沒有。
答:那心也應成無實,與無實的相分是一體故。
若想:承許非二者故,兩方的過失都沒有。
答:極愚癡!因爲說“幻境非心外”,已承許與心一體,又說“亦非全無異”,以雙重否定即肯定故,已承許是異體,所以,相違二法集于一體故,不合理,而且對有實者不得不承許其中一種。
按照印藏多數論疏,這樣作字面解釋:如果藍等相是有實,彼爲何不成爲心外的外境義;如果非異,則應成心也無實有。
若想:心非實有,則不應作能見。
答:你承許幻化般的外境雖非實有然是所見,同樣心也如同幻化雖無實有然而能見,這很合理。上面是從否定說,此處是從肯定說。
若想:此輪回是依成立實有的依他起識,否則應成如虛空一無所成故,産生此輪回顯現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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