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佛的人連假日都沒有;學佛的人有他的家眷、有他的兒女,別人周休二日前幾天就在計畫要去哪裏玩,如果假日父親、母親都到寺院去了,小孩子怎麼辦?所以在這一方面我比較推行晚上共修的作法,周休二日時道場盡量不做事。除非有特殊的法會,比如佛誕法會或各種紀念日才利用周休二日。
興建中的般若寺的經費來源是所有道場節余下來的錢,可是到現在還是差得很遠,買土地就花了一億多,我們寺院能籌措的不過幾千萬而已,目前還是要靠信徒。般若寺位于高雄市博愛路底,在路口就可以看見,不是傳統橘色琉璃瓦建築,而是灰黑色琉璃瓦建築,因爲一般橘色琉璃瓦都是在山林裏,有綠色的背景,城市較擁擠、髒亂,和山裏的情況又不一樣。
將來般若寺會以對外弘法爲主,供信徒共修聽經,也辦一些法事、慈善社會福利工作,也會有佛學院。中華佛弟子協會和慈善基金會也設在般若寺。將來有商業行爲的公司則是另外設在般若寺的對面。
我的弟子裏,比丘尼的比例比比丘多。現在我把大部分的比丘留在甲仙,我不容許他們住在同一個道場。我也給他們有機會在都市發展,比丘也可以開發道場,可以在都市做一些事。其它的弟子還是住在山裏,但他們可以輪調。在城市住3個月,如果習慣,可以延長住到6個月,但我也不希望他們留在都市太久,最多留6個月,比丘尼住菩提寺,比丘住甲仙。出家人在城市太久也會變質。他們都還沒成就,是人總會有人的問題,所以有時候要有一些規矩法則,按照這些規矩法則,即使我不在了,這個寺院不會亂。如果沒有規矩法則,老和尚一不在了,就一團糟。
在千佛山我有一些作法:職務爲先,常住自治。我依據個人的專長來領職事,進到寺院來的,我都會問他:「你在學校學什麼?你適合什麼工作?你本身的興趣是什麼?你最有把握的是做什麼?」比丘和比丘尼都這樣安排。千佛山慈善基金會是以在家人爲主,也是考量他們才安排工作。我覺得比丘、比丘尼都是平等的,完全要看個人的專長來做事。
二十二、道場的經濟問題
這幾年來,我們經濟上比較困難。還好我們的寺院、道場都很節省,能節余下來的盡量節余。我很反對化緣,因爲臺灣寺院太多,化緣太浮濫,有時信徒們會害怕到寺院去,我們希望能做到信徒進我們的寺院不會有壓力。甚至我常說,布施不要造成傷害,因爲信徒要解決健康問題、教育問題、醫藥問題,我知道有很多虔誠的佛教徒甚至爲了布施而去標會等等,以佛教徒而言,這是虔誠的行爲,可是這中間會造成傷害的後果。
我們寺院中,有從事商業行爲的都是在家的信徒,協會、基金會的事業則都是出家人,這兩部分完全分開。
我們的寺院還有一個好處:完全是出家人自己管理自己。我們的寺院是我一手創辦起來的,說難聽點,我的棺材本全部都投在寺院了。
過去我在軍隊並沒有太多的錢,可是我在軍隊時很有賺錢的機會,經常寫文章投稿、授課,卻沒有什麼花錢的機會。加上那時候我有計畫經濟--買股票。所以寺院能蓋起來,並不是偶然的事。最初我買鋼鐵的股票,像唐榮鐵工廠,買時8毛錢一股,幾乎我的積蓄全部買唐榮股票,那一次買最多,後來陸陸續續又買了一些,把我的存款全部都拿去買。我那時還在山裏,買了股票也不管,就擺在那裏。在這中間,有機會買另一種股票──南亞塑料。
我用8毛買來的唐榮股票後來陸續賣了,最高大概賣到170多元。第一次買鋼鐵股時,大家都罵我傻瓜,沒人要的股票,一股才8毛錢,我卻買那麼多。當時我認爲臺灣沒有鐵礦,臺灣的鐵是日本人留下來的戰車、汽車、炮彈等等,都是軍用物資,唐榮是這麼起家的。我回複本來面目後,仍然要過日子,因爲這麼想,所以才去買了股票。如果用比較佛教徒的口吻來說,這件事和護法神還是有關系的。要不是護法神的力量,即使有機緣,也不會去爭取。
南亞塑料我則是一次就賣掉了,我在這種股票上賺了不少,有一次塑料類的原料在很短的時間內飛漲,從25元升到75元,那一次我全部賣光了。有了這些股票利潤,才有今天的千佛山。賣了之後就買講堂,包括1、2樓、5、6、7樓及12樓,共買了6層樓。那時我有一個出家弟子,他是彰化和美人,家裏是做塑料的。當時臺灣所有塑料顆粒都靠進口,我認爲臺灣本地沒有礦産,如果買這些股票一定會賺錢。
[1] 白雲禅師于民國85年(1996)6月創立公益性質的白雲廣播公司,民國91年(2002)1月轉型爲商業電臺金禧之聲。金禧之聲的宗旨爲關懷弱勢族群,每年定期舉辦公益活動,並舉辦兒童暑期佛學夏令營、心靈演講、環保生態等相關活動。節目爲全內製,以閩南語爲主,收聽範圍爲臺南、高雄、屏東,聽衆年齡層主要爲35至55歲。
二十叁、勤于筆耕
我在許多刊物上都寫過佛教文章。我依師父的規定,50歲以前不寫佛教文章,50歲以前不收比丘尼弟子。這是他對我的要求。
我在軍隊裏就喜歡寫各類型文章,尤其寫一些小方塊。有時甚至會影響到政府的改革。比如我在中華日報寫過一個小方塊,說日本占據臺灣的時代,稱爲「日治」是不合理的,因爲臺灣的土地由日本治理並不合道理,所以要用「日據時代」。後來政府正式發布命令,說要用「日據時代」。
我恢複本來面目後,到民國50年(1961),才真正開始在佛教刊物寫佛教文章。比如在佛光山的《覺世》、道安法師的《獅子吼》、中國佛教會的《中國佛教》,以及《海潮音》等期刊。過去很少出家人寫文章,大部分都是在家居士在寫。我是因爲各種因緣,有人邀稿而寫。到古嚴寺後,我開始集結文字。
民國61年(1972)我創辦《佛印》月刊,每個月都要定期出刊,不管是長篇或短篇,散文、詩歌都是一手包辦。每一期的《佛印》月刊中,都要教導出家人規矩法則,包括誦經、唱念、法器。其實我每期撰稿都不超過叁小時,因爲沒有太多的時間。後來我到菩提寺,民國78年(1989)創辦《千佛山》雜志,現在還有一個《佛弟子會訊》,我也都有寫文章。未來希望把這兩種刊物合並,辦得精致一些。
過去我還在《佛印》月刊很少有什麼經典的連載,通常只有一篇連載,其它都是短篇文章。辦刊物變成上班打卡,後來我專注經典的決疑,他們就拿來分期連載。我寫作已經這麼久,到現在我還是固定每天有兩到叁個小時在寫作。雖然花了兩、叁個小時,可是寫的字數不多。我的短篇文字都是在辦公室裏有空就寫。我寫的東西除了一些傳記敘事性之外,一方面有關禅宗的文字也不少,再一方面是關于流傳性較高的經典,例如我寫過《法華經》、《圓覺經》、《楞嚴經》、《楞伽經》等[1],裏面很多資料都要花很多時間搜集資料。其實我寫東西很快,我不會憑想象和印象寫文章,我是把一些一般人不太了解的內容,用現代人看得懂的簡單文字寫出來,所以要花很多時間查資料。現在《大藏經》放在光盤裏,雖然查詢方便,不過我的眼睛受不了螢光幕的輻射,即使我與你們坐得很近,也只看得到輪廓,其它看不清楚。在健康方面,我的平衡感也不怎麼好,軍隊演習的時候,曾經摔了一跤,耳朵受到傷害,一直有治不好的中耳炎,年紀一大,平衡感不好,坐久了要站起來,先要身體放松、放直,才能站起了,變成坐久了也不行,站久了也不行。睡眠也不多,年輕時忙碌,沒時間睡,老了一有時間坐下來,就會打瞌睡。現在一天可以睡五個小時,以前從沒超過叁個小時。我講的睡眠還不是指躺在床上,以前我沒有床,從77歲還是78歲開始才有床。
我現在已經有80多本著作,有的是平常和信徒們交談或法會裏講的,其中有比較特殊的我就寫出來。也有的是演講集、講經的資料,大部分還是我寫經典的解析。很多都是偶發寫出來的。我沒有去想過藏經上的取舍,我是把個人的看法表現出來,可是也盡量采各家的解釋。例如我寫《法華經》完全用法華和天臺的思想,寫《楞嚴經》則完全用大乘菩薩的看法,寫《圓覺經》完全用禅那的觀點,寫《般若經》完全用般若的思想,尤其是唯識學花的時間最多。
我寫的東西一定有系統,不是大雜燴。佛陀的思想還是有分類的。《大般若經》我不只是自己下過功夫,也講過不少。
現在我發覺自己寫的還是太文字化,從信徒的反應,感覺我寫的還是太深,用講經的方式信徒比較容易接受。也就是因爲這樣,才會逐漸出CD、VCD。比如講《四十二章經》,本來是對出家比丘講的,連比丘尼都沒有講,後來我改變方法,用大乘菩薩的方式來诠釋,畢竟時代背景不一樣了。在釋迦牟尼佛的思想裏,他強調的是道理,是可以善巧、可以方便的,他唯一提出的警告是不要以自我意識去看,必須有現實生活的體驗,使解和行能夠相應,沒有違背,不是一個不能行的道理。有時候我講經,當我在解釋時,我可以用很口語的方式講出來。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功德回向,所謂回小向大,很多其它的法師都說:「做了功德,經過回向,功德就會更大」,其實真正的意義不是這樣,而是由小乘行人轉向大乘,這才是回小向大,不要做一個自了漢,可以從羅漢到菩薩。但真正的法義是把功德分給更多人,把自己既得的利益,包括物質和精神的,也就是智能,都分給更多人;是既得利益,不是本身什麼都沒有去做回向,那等于自己沒有飯吃卻要給別人飯吃,是不可能的事。
我所講的雖以禅法爲主,也有關于淨土。講經講十大學派,真正只有六大學派,因爲俱舍和成實是小乘佛法,淨土以念佛爲主,既然是學佛的人,不是要念佛、念法、念僧麼?!,念佛是持名,持佛菩薩的名號。我認爲應該建立起一個規矩:學佛的人都應該去念佛,不只是口裏念,還有想念、思念、憶念,凡是學佛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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