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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屆:找回真正的身心生態家園(安金磊)

  找回真正的身心生態家園

  安金磊

   明奘法師:夏令營到今年辦了14年,演講的有學者、教授、知名的社會活動家,很多很多。今天下午講演的安先生,真正是一位同行,一個從泥土中走出來的人,非學者、非先生、非教授,但是他有自己獨到的跟植物跟莊稼打交道的實踐和體會。請安金磊先生做他關于生態農業的講座。

   我叫安金磊,我來自河北衡水棗強縣的。首先我在這裏是和大家交流,而不是講座。這幾天我看到14屆夏令營來的都是一些很有專業背景、獨到知識的朋友、人物。我是來向你們學習的。首先感謝明海大和尚和在座的師父,更要感謝在座的大學生。你們暑期沒有到那些名山大川去旅遊,沒有去塗炭那裏的生態環境,而來這裏過艱苦的生活,我非常感動。我和你們的環境不一樣,你們更多的在交通較好,工業化較好的城市上學、就業,我還是在傳統的農村裏。我讀完高中後沒有上大學。父母是小商人,因此一直到高中的十幾年來,我未下地幹過農活,甚至沒有拔過草、流過汗。或許是欠大地的太多,高中畢業後我上了農校。從1993年到現在,一直在做農業。十幾年下來,感覺大地給我的真是太多。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要感恩。現在就把在搞農業過程中思考的一些事情和大家交流一下。

   現在大家回想,要是倒退兩叁代,叁四代,可能在座的每位朋友的祖父輩都是在農村裏面長大的。中國就是一個以傳統農業爲主的國家。農業對中國人來講並不陌生。但是在工業化的現代過程中,農業好像處于邊緣地帶,包括很多農村的小孩子,在吃水果時,只是知道要最大的、最好的,不會想它是樹上結的,還是地裏長的,只要錢能買到,其余的都不重要,不會考慮土地與人的關系。

   我開始從事農業是1993年農校畢業後,那時除草劑,化肥農業已經開始盛行。除草劑已經在中國出現,伴隨西方工業化市場滲透,走工業化的路子,我國農業也開始由傳統農業向工業化農業過渡。農業除草可以用西方工業化的方式做。93年到94年我們用除草劑用了一年,感覺它的味道太嗆人。如果把土地比喻爲母親,我覺得用這樣的方式使用土地,豈不是在往母親身上撒毒?和很多老農交朋友的過程中,他們也覺得使用除草劑等農藥雖然會省力,但它不是好東西,是絕對會有很多潛在的危害,只是目前對它的認識還不夠。在這種情況下産出的農産品,例如西瓜等很多人都不喜歡。從95年我開始了沒有化肥農藥的農業。當時沒有太多的思考這樣做的原因,只是覺得這樣做對氣候好,對自己也是比較好的事情。在種植農作物的過程中,也少不了和環境的關系,逐漸對與植物相關的環境有了了一些很好的認識,多了一些交流。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當我把這樣産出的西瓜賣到市場上去,因爲用糞肥,西瓜味道好,很多老人都感覺到不尋常的味道,認爲幾十年前的品質的東西又回來了。因此得到了很多人認同,得到很多的激勵。

   在這個過程中,當然會遇到蟲的問題,就要請教專家。所以我就經常去農業大學、農科院,請教不用化肥的農業,能不能走得很好。98年到北京去,發現這樣做的人還很少。北大、清華的一些老師,他們在城裏也很苦惱,覺得現在農業上化肥農藥用得太多,吃的東西不健康。碰巧他們也到中國農業大學去了解怎麼能吃到無汙染的東西,交談中得知有一個青年也在做這件事情,而且已經做了好幾年,告訴我可以和他交流。清華的一個教授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就派13個博士、博士後到我那裏去,參與和討論怎樣不用化肥農藥種植農産品這件事情。

   自那以後,我聽到的不僅僅是這些簡單的事情,還有他們在城市生活遇到更多的煩惱,一是飲食不安全。在2001年,由北京到我這來的一夥人,那是人數最多的一次。他們說其實想過簡樸的生活,維持這種簡樸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投入。但是在城裏買房子等一切的費用太高,壓力大得要死。在我那裏一呆就是叁天四天,有的呆一冬,真的不想回去。我當時以爲他們只是感覺農民很辛苦,這樣說是一種鼓勵,不讓農民産生自卑的心理。後來也有不少人打電話講要到我的農場去勞動,感覺那種氣氛,感覺人與植物和土地的清新的氣息,讓自己放松。我才感到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現在中國、國際上有很多人在做農業與環境化,農業與生態的嘗試,也就形成了一個圈子。

   一般來說城市比農村好,更多的人從農村走到城市,覺得是跳出了龍門。跳出了龍門以後,找到了工作,定居城市,他們又有了很多新的煩惱。看他們痛苦的樣子,我一直在尋找,從傳統農業走向工業化時代以後,城市是不是一個人們追求的真正去處。我覺得在我的農場裏人與土地相處得很平和。現在我的農場是40畝地,裏面有很多鳥,例如麻雀、喜鵲等。當地的18種鳥還不時來光顧,因爲這裏沒有除草劑的味道。有時候好多燕子都到我的田裏,因爲燕子也需要喝水。可是由于灌溉時撒農藥,水井裏面抽出來的水,沾上了農藥的味道,燕子就不喝,就飛到我的田裏來。一次很盛大的景象是,2000多只燕子到我的田裏,它們簡直是無處可去。這讓我感到了人和動物對立的狀態。這樣一想,覺得城市裏面的人,特別是在高層建築裏面的人,他們的苦惱是何其多,而自己是不是在這裏太優越了,可以和植物、動物做朋友。我覺得很快樂,又覺得城市裏的人在受煎熬,而我在這裏享受快樂,這樣是不是不公平。我在這裏自給自足,他們羨慕我的生活,我是不是太自私,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我得了解這個事情,我開始思考到底工業化、城市化是不是我們需要走的路?幾千年産生的農耕文化是不是已經過時?國家提出的城市化建設及下一步將在中國建更多的衛星城市的規劃,到2010年實現把現有的6億農民轉移到城市去,剩1億作爲農民,這條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工業化城市化是不是可以行得通的一條路?在我的眼裏,城市化的路子我是很反對的。

   3月份,明海大和尚到我那裏去,我說城市就是一個毒瘤,它的一切行爲都是反自然的。我不能說自己是一個自然保護主義,單純從一個什麼樣的環境是適合一個人生活生存的環境,城市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是反自然的。一個人如果不能和大地相通,不能得到陽光雨露、清風空氣不能和大地相通,在噪聲機器轟鳴聲中,在水泥房子裏面長大,不管你的收入有多高。首先你沒有和自然相通,沒有得到最純潔的空氣,沒有這種環境的話,這一切你要用金錢換健康的話,如果你選擇,你可能選擇田園化而不是城市。我在搞農耕時,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尋找答案。

   現在來看,西方的工業化發展到現在已經變得很可怕。我們以美國爲例,在美國城市化發展的最初階段是什麼樣子。現在西雅圖是美國的一個大城市。西雅圖是用一個原始的土著酋長的名字命名的。在建立的時候,西雅圖給美國總統寫了一封信,很明白地說出了他們建設的城市對自然的破壞。在那些真正熱愛自然和生活在自然裏面的,在我們看來可能是原始落後的生活狀態的人看來,以美國總統爲代表的這些白人破壞原始部落,如砍伐樹木,填平河流來進行的建設,是非常野蠻的。事實上那些殖民者靠殺戮趕走土著,破壞自然的方式來催生出現代化這個怪物,是極其血腥、野蠻的。另一方面,我們看西方國家發展的過程,無一不是對其它發展中國家掠奪的過程,這本身就是非常野蠻的。這使我想起2003年我和溫家寶總理的顧問溫鐵軍老師及美國駐華農業參贊的一次交談。我對美國駐華農業參贊講,現在沒有一個國家,包括美國、中國等國家敢說哪一個國家的農業是落後的,也不敢說哪一個階段如工業化是世界所有國家必須經曆的階段。因爲它們起初的過程都是野蠻的,它們的發展是對落後國家的侵略和壓迫形成的,或者說工業國家的發展是以對農業國家的掠奪爲基礎的。中國的近代史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可以說,西方的發展,他們的城市化,是靠不發達國家的血,靠掠奪不發達國家的資源堆積起來的。很可笑的是,在中國很羨慕西方工業化、城市化的時候,有一個美國的青年佛教徒,他的父母是美國的醫生,有很好的收入。他家有一個五千七百畝的農場,在這個農場裏他只養了四百頭牛,其它都是荒地。他在中國學漢語,在朋友的帶領下他來到我的農場,他說他想在我的農場做義工。通過和他談話我知道他也學佛,他曾跟臺灣大師學佛。他最擔心的是其它國家學習美國的發展模式。他特別擔心中國青年崇拜西方的所謂現代化。這位青年人並不能代表所有美國人的看法,但他至少說明一些美國人開始反思美國的發展道路對世界造成的不良影響。

   有的人可能聽說過美國的“阿姆遜人?”,這是發達國家爲數不多的一個社區,他們完全不用現代化的一切設施,他們沒有電,他們的孩子也不上現代式的大學,而是自己來教他們自己的宗教,他們也不服兵役。在這種生活模式中,他們也生活得很好。這種原始的生活方式,也許是農業發展的一種模式。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究竟應該怎樣看中國幾千年發展起來的農業,中國的人與自然的和諧思想。美國一位學者在70年代寫了一本書,叫《四千年的農夫》,講到中國的土地之所以用了幾千年還能保持這樣的活力,就是因爲他們采用多糞肥田的辦法。我們看西方國家,他們才走了多少年農業發展的路子,現在就要走不通,就是因爲大量的采用機械化。我到國外也看到,這條路子真是走不通。我曾到過泰國,一些泰國人非常苦惱,他們所有的農業都不賺錢,只有他們的花卉是創收的。更可笑的是,發達國家對農業的消費量特別大。比如美國對肉禽蛋奶的消費是非常大的,但美國自己的土地很少生産這些東西,更多的是靠進口。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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