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力,試著重新找回我們自身的文化傳統,其中儒、佛等的努力都是在朝向這個目標。我本人也在努力參與,參與過程中我有一個這樣的感覺。但是儒、佛所作努力的結果是不一樣的。例如在北京,國子監曾經作爲中國儒家的聖地,而今卻只有風雨斑駁的幾塊石頭上殘留著儒家十叁經,昔日奉行儒學的飽學之士早已不在,也無人在這參學儒家的經典,看不到它對我們今天所起的任何作用。
與其相距不遠的雍和宮,作爲藏傳佛教的聖地卻是煙火旺盛,人頭攢動。因此我們說儒、釋、道叁家相比較而言,佛教與中國傳統文化早已融爲一體,從人才和資源上來說,有衆多的佛教徒來傳承它,有衆多人來信仰它。並且很多的社會資源也已參與進來,因此唯有佛教才能真正承擔起傳承中國傳統文化的重任。我也是在這個大環境的影響下來參與這件事情的。
據我所理解,現在大陸上從事文化傳統複興的基本上有兩大類人,一類是民間或是學術界的對複興儒學有責任感的人。更大一部分是佛教徒,如早期的南懷瑾等所推動的人群,推廣兒童經典的誦讀。另外,淨空法師等所領導的居士團體等,此外還有很多的佛教徒都在從事這件事。還包括經常來我們柏林禅寺講課的馮居士,他們都是作爲佛教的代表在恢複中國傳統文化和建設中國自身文化發展作出努力。
我自己的看法是,佛教界是保存中國傳統文化的最大群體,要複興中國傳統文化,佛教應該意識到這一點。中國佛教界有衆多的寺院、僧團。禅宗作爲其中很重要的道場,衆多信奉禅宗的僧衆一直在爲此而努力。持續了十幾年的夏令營也是在爲此而努力,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爲這個目標努力,所以我對中國的佛教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對禅宗及其道場及衆多的佛教徒都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我們每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但在同一個旗幟下,大家都爲同一個目標去努力,重新回到中國自身文化發展的軌道上來,重新找回我們民族文化自信心是完全有可能的,我相信一種新的國民信仰的體系正在形成。這種整合需要我們共同努力,今天在座的各位,在將來都會發揮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剛才提出問題的這位營員,不知我的回答能否讓大家滿意。
謝謝大家!
營員:來柏林寺之前,我參加了一個博士生導師研討會,主要是探討文學在現實生活中的作用,其主要觀點是當今社會上個人欲望的膨脹已經成爲全社會的問題,這種欲望如同一列加速的火車,在高速飛馳,當它有軌道可依時高速飛馳可能會帶來高利益,而當它無路可走時,這種高速度可能帶來毀滅性。
這個博導認爲,現今社會處于一種很尴尬的境地,他希望找到一種可以複興中國古典文化的道路,來重建中國文化體系。我想問面前這位法師,您認爲佛教是否可以對這列火車有所製動,如何去製動,而不至于使這列火車從高速到突然停滯?謝謝!
法師?:現在人類欲望的膨脹是一個事實,佛教文化可以對治這個不好的事實。
首先,人們的欲望說穿了就是佛法所說的貪、嗔、癡,而佛教文化正是對治其最好的方法。它告訴我們這種欲望持續下去的危害和熄滅這種欲望是如何有利。當代文學在對治人類欲望膨脹方面也是有所作爲的,可以作爲宣傳、弘揚佛法的有力工具,借助于文學語言來表達佛法的道理,可以增加其生動性、形象性,取得更好的效果,更容易爲人接受。
阿彌佗佛!
營員:佛法中講四法印,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有漏皆空,涅槃寂靜。我的疑問是,在諸法無常中,例如佛教中的因果不虛等,就是說其實有一個法則是我們必須要接受的。例如數學中的一些定理,例如1+1=2等都是恒常不變的嗎?
明海大和尚:佛家講的法印爲叁法印,非四法印,即“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作爲法印,就是佛教教義最核心的原則,用這幾個原則可以來衡量對你所說的是否符合佛教的精神。叁法印中,行就是有爲法。何是“有爲法”通過各種條件生成的東西都是無常的,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你說舉的例子分爲兩類,一類例如叁百六十度,不盡然是這樣的,兩點之間一條直線也不一定都如此。你所說的佛教裏的因果不虛的原則,用語言文字來表達就稱爲“文句”,語言文字的東西也是無常的,而因果不虛,其中的理,它真實的境界非形的範圍,所以在叁法印裏沒有你所說的矛盾。
某營員:我是石家莊的,一年大概要來至少五、六次吧,我是從哲學的角度來認識佛學的,我覺得佛教所說的緣起論和性空論是最完美、最偉大的哲學思想,但是也有從更多的角度認識佛教的,例如認爲佛教是一種信仰、追求,崇拜、覺醒,道德、文化,可能也就是佛法所說的“實無佛法,是名佛法”。各位出家的師父,你們是怎麼樣認識佛學的?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提起佛時,人的第一反應是神通廣大,那麼修禅學佛和神通之間有無必然聯系?
明海大和尚:第一個問題:對佛法的理解,夏令營有兩句話:“覺悟人生,奉獻人生。”這是老和尚用現代語言概括的佛法的精髓。我自己把師父的話進一步通俗化:就是幫助我們要活得明白,活得有意義。活得明白就是你要覺悟,要有智慧。活得有意義,我個人的體會是人生的價值在于奉獻,在于你爲其他的衆生做了什麼。第二個問題是神通廣大,古人有兩句話:神通並妙用,運水與搬柴,禅是要我們認識心理的智慧。吃飯、穿衣都是神通,不一定要呼風喚雨。
明海大和尚對潘校長的提問:1、你做了這麼多年校長,認爲香港大學生和大陸大學生最大的差異是什麼?2、無論是香港還是大陸的大學生,學生們存在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潘宗光:首先說國內大學生和香港大學生的差異,我對國內大學生了解不太多,但我想國內的大學生應該更努力、用功一些,因爲每個大學生進入大學相當困難,畢業以後工作的機會也相對困難,很是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相對來說,香港的經濟條件較大陸要好,很多學生都可以進入大學,畢業以後工作機會也較容易。
第二,香港作爲英國的殖民地有一百多年,因此很多年輕人對國家的概念較淡薄,沒有多大的感情,現在面臨的最主要的責任就是怎麼樣幫助他們提升對祖國的了解。所以我在1997年,香港回歸祖國,自我當校長以來,堅持每天升國旗。目的是體現我們的國家主權,讓學生增強國家的概念。最重要的是幫助年輕人對我們國家有更好的認識。不要一切都向西方看,西方固然好,但我們更強調人的價值觀念。
現在我們國家經濟發展很快,但很多年輕人精神空虛,這樣的話他們的價值觀就會出問題,如果年輕人沒有因果的概念,爲了掙錢,什麼壞事都會做。所以我們要大力推廣中國傳統文化,在吸收西方先進科技先進管理模式的同時,大量推廣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佛教文化,儒釋道叁教是不可分開的。所以現在中央政府也認同佛教的重要性,對佛教有興趣的教育家等等,都加大了推廣的力量,所以我的書也得以在國內出版。很多學生是工科的理科的,認爲佛教是一種迷信、是不科學的,也要針對解決他們的問題。香港是國際性城市,學生的國際視野較廣,與外國人來往多,英文表達能力強,對外國了解多,但是對本國的了解少,我希望香港的大學生能爲國家多做點事情。
明海大和尚:請潘校長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學佛的經曆。
潘宗光:其實我學佛的時間還比較短,才十二叁年左右。我本來是在基督教的學校裏讀書的,每天也有牧師講經。但是我好像和基督教沒有緣分,基督教聽不進去,也對其他宗教不感興趣。後來我做了校長,在某個晚宴上談到宗教。我也聽說某個地方有一個醫生在講佛經。我當時感到很奇怪,爲什麼醫生對佛也有興趣?我就聽這個醫生講佛。聽完後我感覺這個醫生講的佛經很人間化,講得很明白,能解決很多問題。當時感覺到我和佛教很有緣分,于是就向醫生請教。這個醫生向我介紹了很多佛學的書。就這樣我後來開始看佛學的書,也開始聽許多法師講經。後來我有機會和臺灣的星雲大師見面,他鼓勵我到臺灣佛光山去看看。我去了,後來還參加了他主持的七天短期出家。也到了許多寺廟,包括去緬甸的寺院,並學習坐禅。我是這樣對佛教産生的興趣。但由于我時間不多,所以對許多佛經不太了解。我對《心經》、《金剛經》看得比較多。
我的性格也是比較怪的。我雖然信佛好多年,但我並沒有找師父皈依。1998年我帶一個佛教代表團到大陸訪問,當時也有我們佛教協會的副會長,也就是我的師父淨慧法師。第一次見面我覺得很有緣分,他給我留下很好的印象。後來我再和淨慧法師聯絡,來柏林禅寺皈依。師父也鼓勵我做一個科學家,做一個大學校長,以此來宣揚佛法。他說弘揚佛法一定要在家人和出家人都要做得好才行。對于年輕人來說,一個教育家、科學家、大學校長講佛法可能對他們更有說服力。我認同這個看法,沒有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但我個人的修爲還是很膚淺的,我對很多佛經還是不了解的。我最了解的是《金剛經》和《心經》,師父說無論你的修爲有多高,最重要的還是將你所學的沈澱,讓更多的人接受,你可以幫助很多對佛學有興趣的人,尤其是幫助知識分子、大學生及其他年輕人,幫助他們邁出學佛的第一步,以後的就容易一些了,這就是你的責任。所以我就接受師父的教導去幫助年輕人,幫助他們學佛。就是這樣的。
營員:諸位法師、營員好!作爲中國人,我們有相同的血緣。今天有趣的是坐在大和尚兩邊的,一位是科學家,也是參與政治的潘校長,是入世的人。另外一位是出世的衍真大和尚。針對中國的社會問題,剛才他們都說到了佛教是拯救中國的一個藥方。在中國西藏的曆史上曾經出現過政教合一的統治模式。請問一位出世的人和一位入世的人怎樣看待政教合一?中國的出路在哪?
衍真法師:政…
《十四屆:普茶之二——觀音殿前普茶》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