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動愛心
今天是個很吉祥的日子。日曆中說,今天是成就懷業的“自在吉祥日”,做任何事情都會圓滿吉祥。
利用今天這個時間,我想順便給大家講一下,我們佛教徒應該做些善事。光是口頭上說要度化天邊無際的衆生,白天晚上念念不忘,但在實際行動中,一輩子也沒有做過一件好事,除了爲家人付出外,從來也沒有想過衆生,這的的確確不太合理。
經過長時間學習《入菩薩行論》,大家都深深體會到了菩提心的威力,並對其不共殊勝性交口稱贊。但在實際行動中,反觀自己就會知道:我們的行爲與發心並沒有結合起來,很多人一直等成佛後再度化衆生,而成佛之前的因地 ,卻沒有想過要行持善法,爲衆生做點有利益的事情。
當然,行持善法有不同的深度。終年累月在山裏閉關修行、聞思教典,出家守持清淨戒律,做廣大的出世間事業,是一切善法中至高無上的。但所有的佛教徒能不能做到呢?恐怕大多數人沒有這個條件。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不要把菩提心只放在口頭上,從來不做真正有意義的事情。以前是這樣的話,以後會不會這樣也很難說。鑒于此,我現在有必要提醒大家,應該想辦法做點事情,將自己的悲心、慈心、愛心獻給一切衆生。
大概十多年前,我在小範圍的僧衆中說過:“屠刀下的衆生極其可憐,我們一定要救護它們!”後來在上師如意寶的加持下,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在放生一事上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績。現在也算是一種緣起吧,我們的目光不僅要放在旁生身上,而且要關心身邊那些可憐的人類。
當今社會上,經常有一些愛心人士,尤其是其他宗教徒,在教育、醫療等方面處處散發著愛的滋潤、愛的光芒。而我們佛教徒,本來學的是大乘佛教,在利益衆生方面更具優勢,但由于很多人只關心自己,並沒有關心其他衆生,以致佛教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日趨愈下。
所以我想呼籲大家,也是提醒大家:作爲大乘佛教徒,應該盡己所能地去做一些善事。我們做的善事跟其他宗教相比,還是有很大差別,其他宗教所做的善事,雖是全心全意地奉獻自己,但只能暫時讓衆生的生命獲得安樂,讓他的痛苦得以平息,無法考慮到他的來世,乃至生生世世的獲得佛果。而大乘菩提心並非如此,她所散發出來的,是最究竟的愛。
當年弘一大師出家時,他的日本妻子實在沒有辦法,准備返回日本時說:“我問你最後一句話,什麼叫做愛?”弘一大師回答:“愛就是慈悲。”雖然這是一種世間與出世間的對白,但由此可見佛教愛的範圍很廣大,不僅是身邊的親人朋友,凡是有生命的衆生,都應該無條件地去幫助。否則,親友生病時就願意幫助他,而毫不相幹、素不相識的人遇到災難,我們就置之不理,自己發了心以後,行爲上還是這樣的話,確實非常非常慚愧。
因此,我個人從今年開始,想發心做一些事情。自己以後能活多長時間也不好說,壽命無常,已經到了這種年齡,哪怕是活一年也好,活幾天也好,就想把自己的心奉獻給衆生,奉獻給整個人類,這樣的話,自己來到這個世間、活在這個世間,也算是有意義了。至于從中獲得快樂恭敬、得到名聲贊歎,我從來也是沒有想過的。
其實,做這件事情並不是心血來潮,很多年前我就有過這種打算,但當時因緣沒有成熟,所以一直拖到現在。現在要做的話,可能先從自己的周圍做起。記得有個人在獲得世界和平獎時說:“所有的人都需要愛,如果我們要奉獻自己的愛,則要從愛身邊的人開始。”從與自己有關的人做起,也符合大乘菩提心的軌則。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講菩提心修法時說,先要觀想母親的恩德和慈愛,對她生起報恩之心,然後將這種對母親的愛,逐漸遍至一切衆生,這樣自己的悲心才會慢慢擴大。因爲凡夫人始終有一種毛病,對自己的親人非常執著,對自己的家鄉非常執著,對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非常執著,所以我們理當從自己的身邊做起。
這次我選擇的是自己的家鄉——爐霍,希望通過做些事情,能改變一些老觀念和老傳統。去年我去了那裏,離開家鄉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多年來我一直住在色達,偶爾回去辦個佛事,幾乎很少在那邊駐留。當時我先去了自己的小學母校,看到那裏的牆壁破破爛爛,沒有一個完整的教室和宿舍,看了以後令人非常傷心。裏面有一群孩子,我專門去了六年級和五年級:六年級只有兩個學生,老師面對面地授課,講完課以後,就和兩個學生面對面地坐著,我跟他們說:“你們叁個人是不是在喝咖啡啊?”而五年級只有四個學生。整個學校的建築慘不忍睹,讓人實在不敢相信,當今時代還有這樣的學校。
下羅科瑪鄉大概有550多戶,2000多人,如果在別的城市裏,肯定有很多孩子在讀書。但我們藏族跟漢族有些不同,說實話,在有些觀念上,藏族父母生來對孩子的智慧培養不重視,這是特別大的毛病。好的是,他們對出家人很恭敬,以出家身份來要求他們讀書,強調知識的重要性,他們也會認可的。于是我通過各種方法來呼籲,讓他們的孩子去學校讀書。其實孩子們之所以不上學,一方面是父母的觀念不對,另一方面,藏地很多學校的條件非常非常差,有些大城市的人看了以後,很長時間都睡不著覺。
去年,杭州有一群居士和非佛教徒,專門來藏地建希望學校,在路途當中,他們見到了很多藏族學校,孩子們沒有吃的、沒有穿的。有些年輕人回去以後,再也不買化妝品,也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他們說:“我們染一次頭發的錢,就能幫助一個孩子,真的沒有必要這樣浪費。”這群人回到漢地後,都默默地發了願:除基本的生活費用外,不隨便浪費一毛錢,把錢全部積起來幫助藏地建學校。今年我在辦學校的過程中,也有一些成員給予了很大幫助。
你們很多人可能不了解藏地的情況,當然,我是一個區區小人,想完全改變藏民的觀念,解決一些大問題,現在也是無能爲力,自己的翅膀還沒有豐滿,就向往在世界的藍天中高飛,因緣恐怕不一定成熟。但是從內心當中,真的想改變一些現狀,有因緣、有機會的話,在很多地方建立學校,在老百姓裏面開示佛法。藏地有個好處,每個人都信仰佛教,若以佛教的慈悲觀來引導,人們願意把孩子送到學校裏去。其實,我的家鄉只是一個例子而已,比那裏還苦的地方,在我們身邊非常非常多,大城市裏的人恐怕根本不會了知。
所以這次不管別人對我有什麼看法、什麼說法,我自己要大膽地發心。也許有些人對我有一份感恩之心,就我個人來講,的的確確不需要別人的供養,也不需要別人的愛戴,在短暫的人生中,這樣過下去應該可以。平平淡淡地在學院裏住了二十多年,在整個過程中,我沒有過高的要求,生活非常非常簡單,十多年的房子也可以住,十多年的衣服也可以穿。現在身上穿的這件,倒不是今天特意炫耀,也是一種因緣巧合吧,是以前上師如意寶去美國,1993年在香港時堪布南卓給我的。現在十多年過去了,一兩個禮拜洗一次,洗完後又接著穿,完全是可以的。我現在用的這條腰帶,是1990年法王如意寶去印度時買的,已經十七年了,我有時候看一下,質量還是很不錯,裏面好像還沒有爛,再用十幾年應該沒問題,也許人的壽命都不會那麼長。
我一個人的生活非常簡單,但關鍵是要把錢用在刀口上。有些人的生活不錯時,覺得不可能有貧窮現象,這是因爲你沒有去實地觀察,如果去一些牧民的家裏,你就會知道他們有多苦。前段時間我去了一個老鄉家,他家裏只有一把茶壺、一袋糧食(估計有十來斤),其他什麼都沒有。我問他身上有多少錢,他說只有叁十二塊,這就是全部家産,他的母親生病了,一直躺在那裏。這種情況在很多地方非常多。
但是大城市裏的人,高消費、高浪費的現象非常可怕,這種行爲是不合理的。衆所周知,比爾·蓋茨是非常了不起的大慈善家,有段時間一些人問他:“你會不會到太空去旅遊?”(有些人稍微有點錢,就要到九寨溝等地去旅遊,認爲這很了不起。現在人們的目光又轉移到另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方,花幾百萬美元就可以到太空去旅遊。)他說:“我的錢不會花在太空旅遊上,只會用在慈善事業上。”
世間上有錢的人比較多,但大多數人都是在一直擴展事業,拼命地做些事情,有些對社會和個人有利益,有些不一定有意義。我認爲有錢人最好在沒死之前把錢用上,否則死完了以後,家人分你的財産,那時候的發心不一定正確。前兩天,演《紅樓夢》林黛玉的陳曉旭去世了,前段時間她剛出家,出完家後最近離開了人間。據說根據她的遺囑,家産分了叁份,一份給家人親屬,一份捐給佛教事業,一份捐給慈善事業。當然,現在很多人沒有這方面的動機,她能做到也是很好,但另一方面,死後的分配跟活著的分配還是有一定差別。
所以,我們在活著的時候,應該分配好所擁有的財産,叁分之一用來維持生活,叁分之一捐給世界上的可憐衆生,其實慈善事業和佛教事業並不是分開的,按照她的分法,慈善事業跟佛教事業有一定的差距,但我認爲只要以菩提心來攝持,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成爲佛教的大事業。如果沒有菩提心,即使你在閉關修行,也只是人天福報的因,不屬于大乘佛教。我們在生前應將財富用來做對衆生有利的事情,否則,最後的分配也不一定有意義。美國鋼鐵大王卡耐基,是非常著名的慈善家,他曾說過:“在巨富中死去,是可恥的。”
當然,我並不是要求大家捐多少錢,這個動機絕對沒有。我在信裏也說了,我們這裏的愛心成員,哪怕對身邊的衆生做一點幫助,哪怕對衆生有一分微笑,也算是隨喜我們的功德。但是這個道理應該明白,一個人如果有一千元的工資,每個月只要拿出十元錢,就能幫助可憐的衆生。只不過佛教徒內部沒有一個正式的組織,沒有能發大心的人,所以很多愛心無法付諸于行動。實際上,我們身邊有許多失學兒童、傷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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