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著、不憶念就可以契入法界,這說法不合適,因爲沒有真實的勝觀智慧,對感受的一切法,無法不作意、不憶念。”
由此可見,在勝義上,摩诃衍舍棄了正見,舍棄了出世無漏的智慧。另外,蓮花戒論師在第叁部《修行次第》中進一步指出:“沒有正見,一開始無念放松,如認爲正確的話,則一切大乘殊勝法都已遠離。”
就相似抉擇究竟勝義實相,或開悟了達法界本性的聖者境界而言,確是無念。但這與無正見、未成就,僅口中講的無念、不作意,有極大差別,如前文頌詞“見之正行修持時,有說一切不執著,所謂一切不執義,善證邪見分二種”所說,“無念”有正邪兩種。真正的修法確實是無念,它建立在無生的定解上,是出世的無漏智慧,就象火一樣,能把分別心的柴薪燒盡在法界中。但僅僅一開始,即以無念壓住分別心,並不一定是正確的正行修法,若以不讓妄念生起的方法來修無念,則恰恰與真正的無念修法背道而馳。如《圓覺經》雲:“善男子,彼善知識所證妙法,應離四病。雲何四病?......叁者止病,若複有人作如是言,我今自心永息諸念,得一切性寂然平等,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止合故,說明爲病......"(憨山大師釋爲:此示止爲病也,然圓覺普照,大用無方,豈可以永息諸念,耽著枯寂之行,以求之耶,以圓覺妙性,非止可合,故說爲病耳。)摩诃衍的“無念”恰好犯了這種“止病”;又《圓覺經》雲:“一切如來本起因地,皆依圓照清淨覺相,永斷無明,方成佛道。”(憨山大師釋爲:是故一切如來成佛本起之因地,更無別法,皆依此圓覺自性之光明,還照寂滅清淨之覺體相,即性體也,以此圓滿照徹無遺,則無明永斷,圓證法身,唯此一法而已,故曰皆依圓照清淨覺相,永斷無明,方成佛道也。)僅僅任何也不分別、不作意,哪來的“圓照清淨覺相”呢?摩诃衍的不作意還只是分別心,只是一開始把分別心遮蔽,不憶念而放松安住,沒有出世無漏的勝觀光明,這也正如全知麥彭仁波切所指出的那樣是“庸俗極放松”。
從上述所引摩诃衍的觀點中可知,摩诃衍的“任何也不作意,不加分別”,“任何一種雲都是障蔽天空的”,主要是所知的角度,而所知的法界本性上,取舍的分別心本來就不存在。從能知上,摩诃衍沒有提及需聞思抉擇法界本性産生正見。對于聖者,前後世、輪涅皆是大平等的空性,確是無念安住,不需作意,但對大多數的修行人,若不具正見,則無念安住無有意義,執著“不憶念、不分別”只是空耗時間,或引發睡眠而已。在他的話語中,沒提到安住本性,見法界本性的正見,這樣上根者也無法證悟。
《楞嚴經》雲:“縱滅一切見聞覺知,內守幽閑,猶爲法塵分別影事。”永嘉大師《證道歌》雲:“舍妄心、取真理,取舍之心成巧僞。”
下面再來看摩诃衍自己在著作中所述說的觀點。在《頓悟大乘正理決》第一組問答,摩诃衍的回答文中有“一切衆生緣無始以來妄想分別,取著妄想善惡法。或長善或長惡,以是因緣流浪生死,出離不得。所以經文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若了知此念,功德經無量劫,修習善法不如此一念功德。又言,所凡夫位中不合學此法者。一切諸佛菩薩,無量劫所修習善法成等覺,皆留與後代,末法衆生,教令修習。既言凡夫衆生不合學此法,是諸佛法教留與阿誰?凡夫不合學此法,出何經文?”
又在第一道表疏中的教理論述部分有:“思益梵天白佛,菩薩以何行諸佛授記。佛言:“若菩薩不行而諸佛則授記”。佛言:“我念過去逢值無量阿僧衹諸佛如來,承事無空過者,及行六波羅蜜,兼行苦行頭陀。佛總不授記。何以故?正所行故。以是當知,若菩薩出過一切諸行,佛則授記。我念過去行無量苦行頭陀及六波羅蜜;行一切行不如一念無作功德。”《吐蕃僧诤記》的注釋說:“我在《思益梵天所問經》中沒有找到這句話(也沒有找到前面那句重複的話),但這句話非常精辟地概括了全部教理。
從上述兩段引文分析,摩诃衍不分勝義與世俗,不分前行正行,不論衆生根基,不論是否具足正見,而簡單強調“不分別、不取著”,強調凡夫亦合學此法,若是這樣,佛說前行法有何必要?而且第一組問答的引文中“一切諸佛菩薩,無量劫所修習善法成等覺,”如何解釋?
總之,摩诃衍接觸了了義修法後,未能真正理解,而墮入到無明中,沈入到一種庸俗的無記狀態中,分別心雖未被覺察到,但其實一直在不停地波動中,這就象一個已止語的人又向外人反複說他在止語,也象掩耳盜鈴的人一樣矛盾可笑。人在睡眠的時候,實際上安住的也正是這種庸俗無念的境界。
②、摩诃衍舍棄了方便、行持:
蓮花戒論師在第叁部《修行次第》中說:“沒有勝觀的智慧,僅不憶念、不作意修行,是愚笨的修法。”
在蓮花戒論師的《修行次第》中還引述了摩诃衍關于修行人行爲的論述,摩诃衍說:“語句中沒有精華,以世俗法不會成佛。”
小乘修行人多有爲對治口業而止語者。緣覺羅漢曾因憎恨自己惡口造業而發願不講話,待證羅漢果時,仍以身體傳法爲主。《大幻化網根本續》第六品雲:報身刹土,報身佛的身相明如鏡子,與此對照,菩薩可直接清楚地看到自己需要遣除的障垢是什麼,還需多長時間能成佛,而不需借助言語。從實相上講,勝義本性遠離言說,不可思議。
“語言沒有精華”是很多經續中都有的一句話,這是佛主要從勝義實相而作的宣說。從前文引述的一些教證可知,勝義實相確實超離了言思,但如果據此而以爲在尚未究竟證悟的世俗人面前語句也沒有了精華,則會導致講說佛法、聞思佛法、結集叁藏、念誦佛號、念咒語等一切與語言有關的世俗善行都沒有意義了。這樣,《無量壽經》中“十念往生”的願,或臨終時,以信心祈禱一次亦得往生,也成無義。佛以一音聲傳法,各類衆生皆可會義,也成無義。叁身刹土都不斷傳法,利益衆生,亦成無義。密宗講,言語是普賢王如來的智慧遊舞,亦成無義。我們從《修行次第》中引述的有關摩诃衍的一段話中,可以看出這種見解和行爲的直接後果:“藏地多數喇嘛和王妃等居士修他的法,導致拉薩桑耶寺裏的供養斷了,聞思停止了,身口的修法也廢止了。”
善惡業的本性,在究竟法界本性中不存在,無有可取舍之處,對摩诃衍的觀點,不是從這個角度去破的,而是破其一開始就不分別、不憶念,單單安住這個不憶念、不執著上,不取舍善惡業的主張。如此的無念修法,對中、下根人來說要破,就是對上根者來說也要破。
摩诃衍說上根人從一開始就應放棄造善業,因爲善業也是輪回之因,成佛之障,于是蓮花戒論師在第叁部《修行次第》中,反駁摩诃衍說:“若說造善業必定轉生在輪回中,障礙成佛,這不一定。因爲登地以上的聖者以大悲心修持善業,回向衆生以獲究竟的佛果,這不可能是轉生輪回的因,如果作善惡業一開始就該舍棄,那麼別解脫戒律等也該舍棄,穿僧衣等也都沒有了意義。”蓮花戒論師接著說:“不修持善業,就不會在輪回中爲衆生作利益的事業,若不饒益衆生,則遠離了究竟的菩提。不饒益衆生而能得佛果是不可能的,在大乘顯密的經續論典中找不出絲毫的教證。”
《金剛經》中雲:“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大般若經》雲:“若了悟一切法如虛空,乃畏業及業相成熟之見,方是正法也。”永嘉大師《證道歌》雲:“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夙債。”
又摩诃衍在辯論後的第叁道表疏中,提出了在未通達真如的人前,應該“轉經、合掌、禮拜、修善”,又說:“現令弟子沙彌未能修禅,已教誦得《楞伽》一部,《維摩》一部。”于是有者會問:摩诃衍在此主張未達真如的人,應作誦經禮拜等的方便行持,而達真如的人正是善證的無念修法。這些不是正表明摩诃衍的見行很正確嗎?對此的回答是:在這道表疏中記載的,引導初學者誦經、禮拜等,也只是方便行持,而對他的基本觀點,尤其是對如何趨入智慧,仍未見有改變。另外,這第叁道表疏實際是在辯論後呈上的,因此表疏中所記的摩诃衍對世俗中誦經、禮拜等積資淨障的方便行持已作倡導,也只能表明他在辯論失敗後,在世俗的方便行持上有所轉變。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中觀莊嚴頌釋》中及與沙格西的辯論書中說:摩诃衍的修法實際上就是顯相執著。而上面在分析摩诃衍的見行時,指出顯摩诃衍主張“一開始就任何也不分別、不觀察、不行持。”這一開始就任何不分別、不憶念,即等同于庸俗無念、庸俗極放松,或離念而無念。因此,有者提出,這顯相執著與庸俗無念、離念而無念不同,摩诃衍的見行到底是怎樣?回答是:摩诃衍的“一開始就任何也不分別、不觀察、不行持”的觀點,可以說是“庸俗無念”,但對他們依此觀點而作的修法稍加分析,便可發現其實是顯相執著,即摩诃衍的見解是邪無念,實際行持是顯相執著。
在《壇經》的《機緣品第七》中,六祖大師針對現相執著,說過一偈:“不見一法存無見,大似浮雲遮日面。不知一法守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此之知見瞥然興,錯認何曾解方便。汝當一念自知非,自己靈光常顯現。”
總之,摩诃衍在勝義上的見解使其弟子安住在了庸俗無念上,世俗行爲又使其弟子們輕視了有爲善法,放棄了積資淨障的機會,因此他們不可能有修行得到進步、獲得成就的機會。
⑶、摩诃衍的見行與禅宗頓門相違
摩诃衍自稱他的無念修法是禅宗頓門,那麼真正的禅宗頓門是不是這樣的呢?在《壇經》中,六祖大師數度論述了無念,如在《般若品第二》中雲:“何名無念?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爲無念。”在《定慧品第四》中雲:“無念者,于念而無念”又雲:“善知識,于諸境上心不染,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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