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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廣釋(中冊)▪P12

  ..續本文上一頁人的譏諷、誹謗和斥責時,該如何修安忍呢?作者在論中敘述了殊勝的修法,我們應細心地聽聞思維,也應時時用來對治自己的煩惱。在日常中,遭受言語誹謗的機會,無疑會有不少,在這種時候,我們應如論中所言,對之作仔細的觀察:他人對我的譏毀傷害,是損害了我的心呢?還是損害了我的身?如果此二者都不會受害,哪還會有誰受傷害呢?

  首先來看自己的心,在別人譏毀時,會不會受損,如果有損傷,那我們去反擊他人,在世間上也許說得過去。但觀察心意,它是什麼形狀?在哪兒?顔色、大小等等。縱然你有過人的智慧,也不可能見到心意有形狀、處所,心意它沒有任何形體實質,也不住在身內身外等任何地方,佛在《寶積經》中說:“迦葉,此心者,于外不隨有,于內不隨有,二者之中不隨有,若遍尋之無有而可緣也。”在《楞嚴經》中,佛陀也向阿難七處征心:身內、身外、潛伏根內、開合明暗、隨所合處、中間、一切無著,這七處都無法成立。心既然沒有形體、處所、如同虛空,自然也就無法去損毀它。平時有些人說什麼傷心,心受到欺侮等等,其實是沒有觀察的緣故,如果去深入觀察自己的見聞覺知心,其本體就會像石女的兒子一樣,根本不會存在受傷害的可能性。這個道理我們如果能了解,面對譏毀時,就能消除心受損毀的誤執。

  心意既然無形體,不會受譏毀傷害,那麼身體會不會受到譏毀傷害呢?身體是地水火風無情法組成的,它本身不會有任何苦樂感受,既無苦樂感受,那麼也就不會存在什麼受損害的問題。除了身心之外,我們也就沒有其它可受苦損之處。可是凡夫遇到他人譏諷時,總要生起苦受而導致生嗔恨,這其中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若心執此身,定遭諸苦損”,論中的答案便是這兩句,在各論師的講義中,對此有不同解釋。有的講義解釋此句說:若自心執身爲我或我所,則會爲譏毀所苦。有的講義中釋此句爲他人的問辯句,在此我們也遵循這種解釋。因在前面作者說“心意無形體”,故不會爲譏毀所傷害,但他人不承認,反駁說:心意一定會受到傷害的,比如說心意執身體爲我或我所,在身體受到傷害時,心意就會因此而感受到害苦,所以心意生嗔也是有道理的。

  這種辯難當然無法成立,因爲言語的譏毀對身體不會有任何損害,以此心意也就不會受害,那麼心意有什麼理由生嗔恨呢?頌詞中的“輕蔑”是指藐視、輕視的態度,“語粗鄙”、“惡言辭”指粗惡卑鄙的語言,這些法對身體毫無傷害,縱然有千萬衆生對某人的身體惡口相加,身體本身也不會有任何感受。既然于身無損,那麼心意對身體的執著最厲害,對無損害的外境,也就沒有任何可嗔的理由了。可是奇怪之處就在此,于心意本身無損,于心意所執之身也無損,但心意還是要生嗔,我們想不通,也就只好去反問心意本身,“心汝何故嗔”呢?追其根源,也只有是無明妄執在作怪而已,其余根本沒有任何正當理由。

  我們在日常中,無可避免的要聽到一些譏毀言辭,如果此時不能護持正知正念,而隨無明習氣的指使,肯定免不了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種本來不應有的傷害、侮辱等等苦受,因此而大發嗔惱,與他人發生沖突。我看漢族四衆弟子中有一些人對此應切實地注意,你們有些人之間開始是辯論,慢慢的變成爭吵,由沒有損害作用的言論而生嗔,最後回去緊閉門戶,發願不再接觸他人,這種現象很危險。釋迦牟尼佛在世時,有兩個老比丘和一位年輕的比丘辯論佛法,後來變成了爭吵。其中的一名比丘特別生氣,回住房緊閉門窗,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最後竟氣死了,而且在死後,馬上變成了一條毒蛇。當時世尊以神通知道了此事,叫舍利子去開示毒蛇放棄嗔心,但舍利子無論怎麼開示,毒蛇仍氣鼓鼓地躲在房子裏不肯出來,智慧第一的舍利子尊者只好回來禀告世尊。世尊接著又派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尊者去,仍是沒有起到作用……,舍衛城的人們聽到此事後,很多人都聚集在房前來看稀罕。世尊于是加持那條毒蛇從房子裏出來,讓它與另外兩位爭吵的比丘相互忏悔,認清自己的過失。那條毒蛇流出了眼淚,世尊斥責它說:“你造惡業時沒有哭,現在果報成熟了,哭又有什麼意義呢?”毒蛇與另外兩位比丘從內心發露忏悔了嗔心惡業後,世尊說了大慈大悲的法義,加持毒蛇迅速脫離了惡趣。類似的公案,在藏傳、漢傳佛教中有不少,你們或許都聽聞過,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引以爲誡。

  一切言辭如同空谷回音,對我們的心身都毫無損害,然而其事實雖如此,如果不去認清並牢記這點,愚癡的誤執習氣仍會不斷地捉弄我們,將我們推進無端爲譏毀而生嗔惱的危險境地。因而不願受捉弄而墮落的修行人,應盡力斷除實執戰勝煩惱。

  謂他不喜我,然彼于現後,

  不能毀損我,何故厭譏毀。

  或有人說,其他人會因此而不喜歡我。但事實上,無論在今生或來世,別人對我如何討厭都不會毀損我,那麼我爲何要厭惡別人的譏毀呢?

  有些人找理由說:雖然身心都不會爲譏毀所損害,但譏毀會導致其他人對我生厭心,生憎惡心,爲此我自然要對譏毀者生嗔了,這也是合理的呀!凡夫人在遇到他人對自己厭憎時,內心馬上就會生不樂情緒,如果發現這是某人對自己的诋毀、譏諷而導致,嗔恨心也就自然地生長起來。但我們繼續分析這個過程,生嗔恨心其實也毫無必要。譏毀固然可導致他人對我的不喜,然而他人對我的討厭,對我的現生、後世不會有任何毀損。如果自己修行很圓滿,那麼無論別人對自己怎樣不歡喜,生厭憎心,對今生是不會有損害的,後世也不會因之受損而得到惡報,既然是對自己的今生後世都無損害,那就毫無必要去對譏毀生嗔心。

  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會遭受一些流言蜚語,如果能淡然處之,不將這些放在心上,那麼世間也有這種說法:“謠言總是有,不聽自然無。”只要不去執著,當面的斥責,嘲諷,或背後的誹謗謠言都會自然消滅,對我們不會有損害。仲敦巴尊者說過:“聽到別人不悅耳的話語,你應當觀爲空谷音,如此則自心不會因之而不樂;沒有不樂,就不會有嗔惱;沒有嗔心煩惱,我們就會有成就的機會。”相反,如果我們心相續中存有嗔惱,就不可能有成就的機會,《父子請問經》中說:“若人嗔怒不成佛,故當恒時慈心觀。”

  如果一直在一帆風順的環境裏,很不容易發現自己的嗔心煩惱,就像我們之間的一些修行人,平時不喜歡與別人接觸,聞思修行表面好像很不錯,但稍與外界有接觸時,馬上就會顯露出煩惱習氣。我總想你們當中有一些人,應主動給常住辦一些事,與周圍的道友經常接觸,先在學院這種環境中鍛煉檢驗自己,這樣能給修行創造很好的增上緣。要不然,你總在“溫室”中生活,一旦步出室外,風霜雨雪一齊降臨,前途命運也就堪憂了。有的時候,修行人多接觸一些人,可能對修行極有助進,比閉關的作用還要好。有些人閉關修了很久,但一出關,貪心、嗔心還是很厲害,我想如果能多接觸一些人,心胸眼界能開闊一點,這樣就容易跳出自我的小圈圈,也容易發現自己的不足之處。要不然,你一直閉關,閉、閉、閉,把自己閉在一個黑窩窩裏,最後就會什麼也看不見了。以前在拉薩附近有一對道友,一個喜歡坐禅,一個喜歡繞塔經行。喜歡坐禅的人對繞塔者說:“我現在修到了一定境界,需要很安靜的環境,你不要打擾我。”繞塔者問:“真的嗎?”“真的,我現在要好好的修定……”于是繞塔者說:“你要坐禅,那你也要吃屎吧!”當頭給了一頓責罵,喜歡坐禅的人聽了勃然大怒,立即回擊:“你才要吃屎……”繞塔者靜靜地待他發泄完後,才說:“對對,你得到的境界不錯!”在漢傳佛教中,也有佛印禅師與蘇東坡關于這方面的故事。蘇東坡被貶到湖北黃州做官時,經常與隔江相望的佛印禅師談經論禅,東坡學士喜歡坐禅,而且頗以爲自己有所悟,一日心血來潮,寫了一首詩偈:“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派人過江送給佛印禅師印證,禅師接信一看:好大的口氣,居然自诩爲八風吹不動了。便在信尾添了幾個字,讓來人帶回,面呈蘇學士。學士接後一看,詩偈後批有“放屁!放屁!”四個字,他火冒叁丈,命人備船,親自過江去與佛印禅師算帳,剛近廟門,禅師便滿面春風地迎了出來:“哈哈,好個八風吹不動的蘇學士,居然讓“一屁”風,吹過江來了,歡迎,歡迎!”

  這裏我不是反對閉關,閉關是諸佛菩薩及高僧大德最殊勝的靜修方便。但不願接觸外人,而自我逃避,躲在無人之處,自以爲修到了高境界,那只是坐井觀天。我們每個人都應反省、檢驗自己,如果不能坦然地面對他人的言辭譏諷,那自己所謂的修行又有何境界可談呢!

  謂礙利養故。縱我厭受損,

  吾利終須舍,諸罪則久留。

  或有人說:這些譏毀將會障礙我得到利養。縱然我討厭譏毀使自己的名利受用遭到損害,然而臨命終時,仍不得不舍棄財富和名譽,而憎恨嗔害的罪業卻會長久留存于心相續中。

  上面雖然分析了譏毀對自己的今生、後世無有毀損,但有些人會進一步找理由:雖然如此,但是他人對我的譏毀,會導致我今生的名聞利養受損,所以,我對他生嗔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譏毀會導致名利減損,表面上看這倒是事實,他人如果到處給我們散布謠言,或以種種粗鄙的語言指責過失、譏諷嘲笑,有些人聽到後,馬上便不再恭敬供養。但這也不能作爲生嗔恨的理由,因爲不管你如何討厭名利的衰損,采取何種手段去護持,最終一切名利還是會遠離你,這是誰也無法逃避的事實。世間一切都是無常的,你最終有一天要死,死時也不得不離開此世的一切利養、名位、親眷等等,那時就連一分錢一根草也不可能帶走。《教王經》中雲:“國王到達死亡時,受用親友不隨身,士夫無論至何處,業如身影緊隨後。”在臨終時,現世的一切名利對你毫無作用,然你在生前爲名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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