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去爲此而生起歡喜心,有什麼理由去生氣呢?
有些人在現實中,心裏往往要爲他人的獲利而波動,生起嗔惱,這都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一些本來值得高興的事情,由于它的染汙,變成了生嗔惱的對境。因此,如果不以正知正念監察調治自心,堅忍地對治嫉恨煩惱,自己便要幹一些愚癡而又卑鄙的惡業。
不願人獲利,豈願彼證覺?
妒憎富貴者,甯有菩提心?
如果不願衆生獲得一些小利益,怎可能希望他們證得無上菩提呢?嫉妒、憎恨別人富裕尊貴的人,怎麼會有菩提心呢?
有些人會大言不慚地說,或只是在心裏悄悄地爲自己辯解:“我只是不希望他人在世間法上太過分了,世間八法是衆生的輪回之索嘛!至于出世間的功德我是很隨喜的。”大家好好去省察,這種心念到底是出于嫉妒煩惱,還是真正地出于慈悲呢?叁毒煩惱是不可能與大悲智慧同存一體的,如果對衆生的一點點世間利樂都要生起不樂嗔惱,那麼你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看到衆生得到無上佛果的大安樂,更不可能願意去作衆生解脫道上的階梯、仆從。菩提心的獅乳只可能存在于清淨的金器中,像那種連他人一點小安樂都要去嫉妒憎恨的不淨相續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假如有人不能容忍別人的小安樂,而他說自己希望所有的人都得到無上大安樂,要去幫助所有的人得到無上安樂,這種話誰會相信呢?就像有人見到別人靠自力賺得了十元錢,都要發起嫉妒憎恨,那麼他會不會願意給很多人布施大財富,比如說給每人一百萬元,這種事的可能性絕不會有。狹隘悭吝的心相續中,怎麼會有這樣的善心呢?如果我們不能容忍他人的小安樂,那麼也應知道,自相續中絕不會存在著大悲智慧的菩提心。有菩提心的人,內心恒時充滿了願一切衆生都離苦得樂的善心,不論見到誰得到了富貴安樂,都會生起由衷的歡喜。而無法忍受別人安樂的相續中,充滿了嫉妒毒火,心田已被燒焦了,菩提心苗芽還有可能生存嗎?
修行人應觀察自心,如果希望自己生起穩固的菩提心,當如《獅吼經》中所說:“從此之後,我應忍耐他人之富貴圓滿,不起嫉妒之心。”如果對他人的富貴生起了不樂之心,嫉妒嗔恨的魔王就要將自己的菩提心國王從王宮中趕走,而由他們來執政,將我們驅入輪回惡趣痛苦之中,這樣的下場,我們誰也不希望出現吧。有的人嫉妒惡習特別深,看到任何人超過了自己,就要生氣,這種人當反複思考,這種心行能爲自他帶來什麼樣的好處呢?如果真正能認清這種煩惱的危害性,就一定會以大決心去安忍,不讓煩惱得逞。
若已從他得,或利在施家,
二俱非汝有,施否何相幹?
如果仇敵等人已從他人那兒獲得了利養,或者那些利養仍然留在施主家中,這些都沒有你的份,別人對怨敵施或不施與你有何相幹呢?
別人已經得到或沒有得到利養,我們都不應生嫉妒心,爲什麼呢?如果敵人已經從別人那兒得到了利養,那也沒有傷害到你的一絲一毫利益,與你毫不相幹,你爲何生氣呢?如果施主沒有供養敵人,你也得不到絲毫利益,也與你毫不相幹,你也沒有必要高興。這兩種情形都與你毫不相幹,而你如果在一旁一時歡喜一時憂惱,像瘋子一樣,這又有何意義呢?
施主對我們的怨敵施與不施,決意權在他自己,與我們無任何關系。他出于信心供施別人,這是他積累福德的方法,我們爲他而煩惱,白白地造惡業,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想象一下,一個與自己不和的人,有一個大施主供養了他,那只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根本與我無關系,也沒有損壞我點滴的利益,我如果在一旁嫉妒嗔惱,要死要活的,這是不是有點神經不正常啊!如果施主出于某種考慮,沒有供養我們的冤家仇人,那我也沒有得到什麼利益,我又有什麼理由去高興呢?然而在平時,人們如果不注意,爲嫉妒煩惱所支配,經常就會鬧出這種可笑可歎的事。
修行人如果不斷除名聞利養方面的貪欲,那麼自己所謂的修行便變得毫無意義。不管你以前有多大的功德,一旦爲名利而動心,爲自己的怨仇獲得利養而嫉妒憎恨,那麼一切修行功德也就會立即蕩然無存了。格西仲敦巴曾問阿底峽尊者:“由于希求現世的快樂和利養恭敬等,而造作諸業,有什麼果報呢?”尊者回答:“地獄、餓鬼和旁生!”如今國內外有些人,爲了某些有財産的施主而勾心鬥角,相互生煩惱,實際有什麼必要呢?如果別人得利,我們應當隨喜,如果別人得不到,也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而自己爲此生煩惱,這些惡業是不會有他人代受的。作爲修行人,我們應學習以前噶當派的格西們,徹底舍棄今世,最好像奔公甲格西一樣,如果發現自己對施主們的供養有貪心染汙,即不再受供,這樣的話,自己就不會爲了今世而造不善業。
何故棄福善,信心與己德?
不守已得財,何不自嗔責?
爲何要去嗔害別人而抛棄自己的福善、信心與功德呢?已經到手的功德善財自己不好好守護,爲何不嗔恨責怪自己呢?
懂得因果道理的人知道,自己現世的命運是由宿業所引生,苦樂興衰富貴貧賤等皆由宿業所感。《華嚴經》中說:“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我們現在所受的苦樂是前世業因所感,而自己當下所作的,又可感召以後的果。明白了這個道理,就知道自己的福樂利敬等等,只是取決于自己,別人不可能決定這些;而他人的利敬福樂等,我們也無法去改變決定。可以說是各自的福報與他人毫不相幹,如果你得不到利敬,而他人得到了,這絲毫不值得去生嫉妒。你如果希望自己福樂圓滿超過他,那你應積累福善,行善戒惡。如果不如此,反而去生起嫉妒惡心,那麼這種惡業只有毀壞自己的福善、信心、持戒等功德。這樣不但沒有增長感召利樂的福報,反而將已積累的功德善財給摧毀了,自己坑害、糟蹋自己,增加自己的痛苦,做這樣的蠢事,如果真要生嗔恨責怪,對象理應是自己。
我們在今生得到了非常難得的人身,得到了難得的修福機緣,自己如果不珍惜利用,反而去生嫉妒惡念,摧壞自己今生後世的安樂,這種惡劣行徑,確實是應深刻地作呵責,對它生起嗔恨而徹底鏟除。博朵瓦格西說:“我最大的毛病是:別人有最大的功德我也看不到,別人最小的過失我也看得出來,而自己的過失最大也無法自知。”像博朵瓦格西那樣的大德當然不會有這種毛病,他的話只是調化後人的一種方便,我們每個人應好好地內省,自己是否有這種毛病呢?
于昔所爲惡,猶無憂愧色,
豈還欲競勝,曾培福德者。
對自己以前所造的罪惡,你不但不憂慮愧疚、改悔自新,難道還想繼續以嫉妒嗔惱去和其他有福德者爭強好勝嗎?
很多人有種種世出世間方面的圓滿,如資財受用、地位名譽、才貌知識等等各方面都超勝常人。在這種人面前,一般人便會去攀比,如果自己不及他,便生起嫉妒煩惱,而不去追尋其根源。如果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他會明白這種差距是由于自己前世的惡業所致,因而生起羞愧,鞭策自己更精勤于善法。
見到與自己不和的人得到利敬而自己內心不樂時,作爲修行人,理應明白這是自己往昔沒有像他那樣去造善業積累福德,而是造作了種種惡業,毀壞了自己的福德善根,熏習起了惡習所致。這時候,我們應當爲自己往昔的惡業生起慚愧悔過之心,從此洗心革面,朝善業方面去努力。如果頑冥不化,絲毫不感到慚愧,還要生起嫉恨,想通過種種惡行去與他人一競高低,甚至想用卑鄙手段去損壞他人的福德果報。那麼這種業際顛倒的心行將招感的後果,是不用言說而能自己明白的。如果你有這種心念行爲,用不著到有神通者那裏去問:“我前世是幹什麼的?以後怎麼樣?”看看前面所引《華嚴經》中教證便能明白。
根索曲紮仁波切在《妙瓶》中提到前面的數頌,是作者以智慧與煩惱相互辯論質問的方式,來抉擇修忍是否合理、必要。這個辯論的答案,大家當然已經很明確了,那就不要將它擱在書本上。自己也應經常誦習,用智慧去思辨,和煩惱經常去辯論鬥爭,這樣自心中的智慧一定會壓倒煩惱,得到勝利。現在是末法時代了,衆生相續中煩惱更爲熾烈,如果不依靠這些方便來增上智慧力量,那我們要戰勝煩惱,無疑有許多困難,望每一位有志者自勉。
壬二、(于所欲阻礙者修安忍)分二:癸一、阻礙敵受不欲者修安忍;癸二、阻礙吾或吾友者修安忍。
癸一、(阻礙敵受不欲者修安忍):
縱令敵不喜,汝有何可樂,
唯盼敵受苦,不成損他因。
即使你的敵人受到損害而苦惱,這又有什麼值得你高興的呢?僅僅是願敵遇害的希望,並不能成爲他的損害因啊!
當敵人受到損害痛苦時,有些人會特別高興,但有腦子的人應去想想:敵人受苦,我又能得到什麼利樂呢?又有什麼可以值得高興的呢?然而大多數人想不到這一層,怨仇的財産、眷屬、名聞等各方面受損,自己便會莫名其妙地感到高興、得意,就像《大圓滿前行》中所說的那位格西:“快給我煮上好茶,來聽好消息——我的敵人破戒了。”這種心態愚癡而卑劣,于己無益于他無損,唯有自己積累惡業而已。大家在遇到這類事時,確實應好好地思維:“他人受損害苦惱,我到底能從中得到什麼利益呢?財富權力、名譽地位等等,難道在這些方面我能因此而獲益嗎?”如果能從中獲益,按世人的邏輯,你去高興,也勉強能說得過去。然而在事實上,怨敵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天災人禍,不管變得多麼悲慘,對你自己也毫無利益。如果某人爲一些與他毫不相幹的事而幸災樂禍,世人都會評論這種人是“小人”、“良心不好”等等,都會瞧不起他,何況我們是修行人,對此應尤爲注意。
生活中有許多人不明事理,對那些與自己不和的人總是懷著一些怨毒的心念,如“願他倒黴、失敗……”,“讓他不得好死”等等,一些禀性不太好的人甚至經常這樣咒罵別人。這樣陰毒的發心,對于別人的成敗興衰,其實不會起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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