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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廣釋(中冊)▪P8

  ..續本文上一頁對“我”發生作用,而讓“我”生起諸法呢?因爲“我”仍爲無有變動的常法,既爲常法,則無作如虛空,縱然千萬種緣與虛空般的常法相遇,也不能對虛空常法起到作用。所以,勝論外道所許的“我”無變動,而遇俱生緣能生諸法的觀點也無法成立,如果承認有不變的常有“我”,遇緣仍保持不變,同時又會有“作用”,就如同說“石女遇緣也不變其石女之自相(仍是石女),同時又會遇緣而生兒子”一樣可笑!

  勝論外道又強辯說,常我所遵循的是不可思議的“大道”,它的作用本來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既然如此,那麼你們這種不可思議的作用與“我”又有何關系呢?因爲你們許“我”無有變動,保持著“常有”自性,如此則如虛空般無知無變動,任何法對它無有作用,也不會有任何關系。既然作用與我無關系,則怎麼能說“我”能自主生起嗔等諸法呢?這種“謂作用即此”的說法,其實質上不過是自圓其說的臆造,或毫無根據的胡言而已!

  關于外道宗派的破斥,我們在此大略地宣說了一些。講解這些是爲了破除思想中的遍計執著(通過學習外道觀點而生起的執著),也是爲了我們日後容易去判斷、破斥種種無明邪說,對現在這種時代來說,這點有很大的必要。現在與數論外道或勝論外道相似的宗派,以及其它外道的種種邪說倒見,到處都在蠱惑欺騙世人,我們如果能熟悉地掌握一些剖析、分辨乃至破斥的方法,對利益衆生的事業是極有裨益的!

  是故一切法,依他非自主,

  知已不應嗔,如幻如化事。

  因此一切法都是由于他緣聚合而生,並非獨立自主自成。知道這個道理,就不該嗔恨這一切如幻如化的人事了。

  上面的偈句中,已破除了種種具代表性的邪見,現在再從正面去觀察、辨析,就可得出正確的結論:一切法依他緣假合而有,並非獨立自主自成。月稱論師在《入中論》中以甚深智慧去觀察諸法,不是自生、他生、共生、無因生,觀待世間衆生的無明習氣,可以無誤地承認一種緣起生,仁達瓦大師也說:“不能承認四生,應當承認第五生——緣起生。”然而這種緣起生在本質上也只是無生大空的幻化而已。

  嗔害損惱諸法也不例外,它不能獨立自主地産生,也非無因無緣而生,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因緣聚合時,它才會顯現。我們大部分人都聽聞過《入中論》和《中論》,學過抉擇法無我的中觀理論,大家應以“金剛屑因”的理論,去觀察它的顯現是否自生、他生、共生、無因生,反複思維分析後,對嗔害的本體就會有清醒的認識,對如夢如幻緣起諸法也就會斷除實執。

  知道了緣起性空道理後,在我們境界中,雖然嗔惱等法仍會不斷地顯現,但此時已了知這些法無有實質,如同幻術變化一樣,只是一種以緣起力而顯現的幻象而已,那又有什麼可值得生起嗔恨之處呢!大空的緣起幻現中,嗔害者與被害者、嗔害本身,這些都無有主體,那你應去嗔惱誰呢?愚昧的實執習氣支配下,許多人爲損惱苦受而生嗔,實際上就如同盲人攀抓虛空一樣,唯有徒然造業而已。

  《經觀莊嚴論》中說:“由是諸法知如幻,生處如入遊戲園,由證彼故盛衰際,不爲煩惱苦怖畏。”在生活修行中,興盛衰敗之變化可以說是誰也避免不了,但我們如果不能像菩薩那樣,“由是諸法知如幻,生處如入遊戲園”,那就要虛枉地經受種種折磨,恒時陷于煩惱之中。因此,了知諸法如幻化的智慧,非常重要。我們雖然暫時無法像登地菩薩那樣,恒時安住于觀輪回如花園境界,但相似地了知並安住這種境界,只要努力還是能夠的。

  我經常想:修行人雖然有種種層次的不同,但在遇到違緣苦難衰敗時,不能有怯弱畏懼;在遇到安樂興盛順緣時,不能忘乎所以,過于傲慢,這一點每一個修行人都應做到。保持一種較平穩的心境,不得意忘形,也不怯弱痛苦,安住如幻如夢如化的境界中,則能穩重地把握自己,渡過平靜的河面、渡過激流險灘。

  禅宗叁祖僧璨大師在《信心銘》中說:“一種平懷,泯然自盡。”修行人如能安住于平直的心性中,則一切業境泯然自盡,無蹤無迹。無垢光尊者在闡述安忍的修法時說:“觀察空性如虛空,喜憂得失善惡無,于彼執二亦無義,當處一切等性中。”修行人應努力祈求上師叁寶的加持,盡快地證悟安住于這種平懷、平等性之中,則一切外境顯現都見爲如夢如幻,此時苦樂喜憂的種種分別念自然平息下來,任何苦惱損害之境也就能泰然地安忍。

  由誰除何嗔,除嗔不如理,

  嗔除諸苦滅,故非不應理。

  問:如果一切如幻,那由誰來除何種嗔恨煩惱呢?所以除嗔不應理。答:消滅嗔恚能除滅痛苦,所以沒有不合理的地方。

  既然一切都是如幻如化,引生嗔恚者是幻化,自己發嗔心也是幻化無實,那我們又何必去除滅嗔恚呢?都是空性幻法,沒有實質的東西,而要去消滅它又是否合理呢?有些人沒有分清勝義谛和世俗谛,立跟于錯誤的妄想當中談論證悟境界,必然會得出這類疑問。

  在已經證悟實相者的境界中,一切現法都是幻化夢影;但對我們凡夫來說,實執習氣濃厚,諸法無生幻化的實質無法見到。從法性大空之中現起的森羅萬象,在凡夫面前,顯得實實在在,這種強烈的誤執,對我們非常有力,經常給我們帶來強烈的痛苦感受。特別是嗔恨煩惱的惡習氣,在沒有證悟空性前,它帶來的苦受超過其余所有的煩惱。因而勝義中雖然無有除嗔之事,但在世俗卻有滅掉嗔惱痛苦的必要。在濃厚的實執習氣中,我們必須以堅定的忍辱執著去對治嗔恨執著;在如幻如夢的境界中,以如幻如夢的忍辱去對治如夢如幻的嗔恨,這樣才能徹底斷除嗔恨帶來的如幻如夢痛苦,得到如幻如夢的解脫和安樂。

  故見怨或親,非理妄加害,

  思此乃緣生,受之甘如饴。

  因此當怨敵或親友無理傷害我的時候,我應立即想到“這些傷害都是從因緣聚合而生的”,于是欣然如遇安樂般去承受。

  在日常中,每一個人總要遇到一些他人的損害。一些人或非人中的怨敵會無端給自己製造衆多違緣,毆打、誹謗、侮辱、疾病……;還有一些親友,以前也許相處得不錯,但到了一定時候,他們也會翻臉不認人,平白無故地鬧許多是非,給我們帶來身心傷害。類似事件,每個人都會有過親身的體驗,在這種時候,有些人以前也許不知該如何調伏自心,但現在聞思過《入行論》,學習過如何安忍的訣要,此時應立即“思此乃緣生”,將心安住于這種境界後,也就能面對一切痛苦而“受之甘如饴”。

  “思此乃緣生”的意義非常深邃,如果不能透徹地理解,我想要面對傷害而“受之甘如饴”,恐怕有點勉強,難度很大。我的上師曾經說:“諸法緣起生是佛法的關鍵,弄清了這個理論,方能真正地進入佛法。”佛在說法過程中,對緣起生有詳盡地闡述,如《造塔功德經》中說:“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等偈句,當時在佛弟子中,幾乎是人人皆誦持的法句。現在的藏傳佛教中,對此也是非常的重視,乃至作爲佛法的象征,用來裝藏佛像。

  說諸法是緣起生,首先是說諸法沒有獨立自主的主體,也非常有不變,“因緣所生法,即此無自性”,這是《十二門論》中主要的觀點。淺層去說,嗔害等諸法,無有主體,也不是誰人可以自主地生起,前面我們對此作了分析;深一點去理解,嗔害等由緣起生,本體即是空性,只是觀待凡夫衆生的無明習氣,在大空的本體上有這些幻象的顯現。在遇到傷害時,內心真能契入緣起性空的甚深法義,即能生起無可言喻的大安樂,這點需要你們真實地去修持,方可達到。不能達到這種層次,也可從另外的角度去考慮,既然嗔害等法是緣起生,那就找不到該嗔怨的主體,于是因無有可嗔之主體而息嗔恨。息嗔之後,進一步去觀察,他人對自己的傷害,是自己往昔惡業果報的成熟,現在以此能消宿業,何不樂而受之呢?或許可以去想,這是自己善業的感召而現的,以此能消除自己驕慢,增強自己的出離心、悲愍心,能迅速成就安忍波羅蜜多等,這樣難得的修法機緣,理應去“受之甘如饴”。

  子叁、(怨害不嗔之安忍):

  若苦由自取,而人皆厭苦,

  以是諸有情,皆當無苦楚。

  如果痛苦不是緣生,而可以自主地取舍,那麼世間的人們都是厭惡痛苦的,以此而一切有情應該都沒有痛苦才對,但事實卻相反。

  一切痛苦嗔害都是在因緣聚合的催動下而生起,不是世人能夠自主取舍的。假如人們可以自主,那麼整個世間就不應該有痛苦存在,因爲世間沒有人願意受苦,不但是人,就連最低級的有情,也沒有願意受苦的。如果有自主能力的話,任何大大小小的痛苦都會被有情拒之千裏之外,而去取受安樂的生活。根登群佩大師說過:“沒有腿的蚯蚓也是渴求安樂,沒有眼睛的螞蟻也是渴求安樂,總之,這個世上衆生都在爲自己的安樂而奔波。”古人雲:“天下熙熙,皆爲利趨,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在這個世間,我們隨處去觀察,到處都可見到爲了避苦趨樂而忙忙碌碌的衆生,城市裏熙熙攘攘、忙碌不休的人們,他們的生活更是可以看出這一點。雖然人們都在拒絕痛苦,然而在實際上,不明因果的人們無法對苦樂自主地操縱。輪回衆生所得到的,都是完全不願接受的痛苦,每個人的身心內外,都有著種種的痛苦在煩擾、逼迫,根本無絲毫自由自主的力量。因而在遇到衆生造作的傷害惡業時,應理解對方爲煩惱所製,無法自主取舍,對此我們不能生起嗔怨。

  或因己不慎,以刺自戮傷,

  或爲得婦心,憂傷複絕食;

  縱崖或自缢,吞服毒害食;

  妄以自虐行,于己作損傷。

  有時候,一些人因爲自己不小心,爲尖銳的刀刺等物戮傷;一些人爲了求女色、財富,憂惱傷心乃至不思飲食,另外有些人則自缢、跳崖、吞毒藥和有害的食物,以種種非福業的罪行,殘害損傷自己的身體。

  世人對自己的身體和生命最爲珍視執著,但在業力現前,強烈的煩惱襲擊之下,人們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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